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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嫂子!”有个穿着深红袄子的女人,迈着双小脚上了道场,说话自带三分笑,亲亲热热地朝屋里唤道。
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一张嘴皮子全县认第二,没人赶认第一。
“他老爹是酒厂的厂长,老娘是国营饭店的会计,家境殷实着哩!上头两个姐姐全都嫁了人,家里就他一根独苗苗,你家二闺女要是嫁过去,上头没有几个嫂子压着,那可就直接掌家了!”媒婆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这后生啊,模样长得俊,五官端正,一本人才的!文化也高,高中毕业呢!瞧,我这儿还有他的照片。”媒婆利索地掏出对方的黑白相片。
王金花本来半信半疑,接过照片一看,果然浓眉大眼的,是个出挑的人才。
她心底有些懵,面上却端着波澜不惊的模样,细细地问了下去。
知道的越多,心中就越是惊喜万分!尽管惊喜中,才掺了一丝困惑。
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后生,看上萧欣还理所当然,可为啥看上了萧姝这丫头?
纵然心中有一丝疑问,可凭着那媒婆的三寸不烂莲舌,王金花还是将疑问压回肚子,最后笑容满面地说,和萧铁柱先合计合计,然后送走了媒婆。
王金花已经动了心,那媒婆走后,她被萧欣一撺掇,心中打定了主意,决定给萧姝结下这门亲事。
媒婆出了萧家道场,在麦田边撞见个老相识,唠嗑了几句,笑呵呵地说:“今儿是来萧村长家二闺女做媒!。。。”
“这丫头是个有福的,对方可是酒厂厂长谢家的儿子,家里就他一根独苗儿,那谢家后生了不得哟,萧家嫂子眼光这么高的人,也满意的不得了!”
吹嘘了一番后,媒婆才止了话,满面春风地走了。
身后,正闷头锄地的傅焉时,握着锄头的手忽然一顿,身形宛如凝住,一动不动。
天气干冷,却有一滴热汗倏然自他发尖滚落。
胸膛内的柔软,被一只无形的铁掌狠狠攥攫住,大力地揉捏着,铁掌上生了密密麻麻的倒刺,扎得他心口血肉模糊。
心里难受的要命,几乎要抑制不住那股子暴怒了!
谢家那个男人,外面看着是风光,可他很清楚,那压根就不是什么好货!
刚下乡的时候,他曾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去勾搭一起下乡的男知青,后来还撞见过那男人,和男人赤条条地叠着干那事儿。
那分明就是个好男色的玩意儿,还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
傅焉时从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当初撞见了,也就烂在了肚子里。
可现在,那个男人竟然想娶萧姝?那不是活生生地祸害她吗?
那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给她幸福?
暴怒狂涌,他忽然就想去找萧铁柱,告诉他绝对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才迈了一步,他忽然顿住了。
仿佛有一盆冰水迎面泼来,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以什么身份去找萧铁柱?一个不受欢迎的黑。五类出身的落后分子吗?就算说出了那件事,萧铁柱又凭什么信他?估计只会认定,是他想诋毁谢家的那个男人。
一种沮丧失望的情绪涌出眼底,片刻后,又被另外两簇灼灼燃烧的光亮取而代之。
他是不会让她嫁给其他人的!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行!
一把丢开锄头,转过身,朝着那片颓灰半山的方向,风一样地奔了上去。
一口气冲到了那群咩咩叫唤的羊儿边。
在距离她半米远的距离,立定了,急喘了几口,凝视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那张英挺面容上,浓眉星目仿佛笼了层凛冽的寒霜,鼻翼剧烈翕合着,下颌线条绷得紧紧。
在她转身站起的刹那,傅焉时叫了她一声,语气很严肃。
“萧姝同志。”
萧姝被他吓了一跳,轻轻放下草篓,迟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他眸中泛着熠熠的亮彩,语调忽然变得十分温柔。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
“挺好的呀!”萧姝眨了下眼,翘起小下巴,甜甜一笑。
面上若无其事,小心脏却在扑通扑通直跳。
傅焉时忽然笑了起来,却没说话,直愣愣地看着她。
萧姝被他笑而不语的模样弄得有点恼了,故意哼了声,刺他:“怎么,你想和我谈对象?”
小扇子般的长睫扑闪着,眼窝中那两处越发清亮。
“你不适合谈对象。”傅焉时轻声说道,笑容爽朗。
“为什么?”萧姝脸色乍变,嫣润的双颊泛起一丝羞恼,淡红的毛细血管若隐若现。
“适合结婚。”
傅焉时上前一步,伸臂将她抱在怀里,转了好几个圈。
第93章()
那具火热坚实的身躯;合了浓郁的阳刚气息;牢牢地包裹着她。
萧姝柔弱无骨地软在他怀里,双颊泛起绯粉;杏眼似含了两汪盈盈的水;红艳艳的小嘴半张着。
呼吸微乱。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说了呢!”她趴在他宽挺的肩上;羞躁地扭过头,娇娇地哼了声,不肯拿正眼看他。
眸底倾泻而出的甜蜜;却怎么都掩不住。
“姝姝,你是答应了?”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唇朝她娇嫩的耳垂贴了过去,呼吸灼热,喑哑着问她。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轻轻挠着她的心尖;连每一根发丝梢儿,都似有酥麻的电流窜过。
她抱住他的脖,悄悄瞄了他一眼;然后埋着小脑袋,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狠狠一口;咬在了他骨骼匀致的肩头。
齿尖锋利,他在冬麦地里锄地;穿得又十分单薄;这一口咬下去;竟是深深扎进了皮肉。
他立刻疼得眉峰拢紧,不由闷哼了一声。
萧姝抬头,指尖摩挲着肩头咬过的那处,小脸凑在他耳边,娇柔的嗓音里,隐然透着些轻快的甜意。
“我在这儿打了标记,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又阴又冷的天气,傅焉时却觉着,热意源源不断地自皮肤里头涌出,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暖融融的。
她真的愿意嫁给他。
“我会对你很好的,姝姝,谢谢你,没有嫌弃我。”傅焉时唤着她,语气很是郑重,胸腔里的爱怜汹涌而出。
只觉爱极了面前这小姑娘,哪怕此刻她想要他的命,他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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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呆子。”萧姝心中比吃了蜜还甜,娇滴滴地嗔他一眼,在他怀里挣了下。
他终于放开了她。两人并肩坐在背阳的草坡下。
萧姝轻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裤脚边沾了几颗苍耳,傅焉时仔细地摘掉,语气忽然冷了下来。
“今天有媒婆去你家,想要给你说亲。那不是桩好亲事。那个男人,他配不上你。”
傅焉时说得很委婉,他不想让那些腌臜事,脏了小姑娘的耳朵。
萧姝下颌埋在膝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傅焉时以为她是担心,立刻朝她表了态。
“你放心,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我就去上门提亲。”
有萧铁柱和王金花两尊大佛在,他其实没多少信心,但事在人为,他是一定要娶到他的小姑娘的。
“好,那我等着你。”萧姝笑了笑,捧住他的头,在他侧脸唧亲了下,起身,像只快活的小鸟,飞快跑开了。
傅焉时行动很快。
萧铁柱的路子不能直接走,可萧家还是有明白人的,比如萧姝在供销社工作的大哥。
过了几天,萧铁柱回家时,阴沉着那张老脸,连旱烟都顾不上抽了。
堂屋里没掌灯,一片昏暗中,萧铁柱的脸色看不分明。
王金花喜滋滋地迎上来,笑得露出满口黄牙,“怎么样?那谢家后生果真是个好的!”
萧欣抚了下高高耸起的肚皮,懒洋洋地接了话:“爸,你也真是的!那样好的人才,哪儿还用去看?怎么瞧都是咱妹高攀了。”
萧姝擦了擦手上的水,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下,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掌了那盏油乎乎的灯。
萧铁柱眼角剧烈抽搐,径直朝着萧欣走过去,就在萧欣吐了口瓜子皮时,猛地一巴掌朝她扇过去。
直接把萧欣给扇懵了!半边脸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
看着就疼,王金花打了个哆嗦,脸上笑不出来了,梗着脖愤声质问:“萧铁柱你疯了?!打咱闺女做什么?”
说完,立刻乖闺女宝贝地哄着嚎啕大哭的萧欣。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看看你做的好事,那可是你亲妹子!你怎么敢下这么狠的手算计她要毁了她一生!”萧铁柱半是痛心,半是愤怒,说话时梆梆直咳。
“什么算计?萧铁柱!你把话给老娘说清楚!”王金花眼神有点儿懵,态度却很强硬。
萧铁柱看了一眼王金花,气得眼底直冒火星子,“你给二闺女说的好人家!那就是个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压过的兔儿爷!他们那片都传烂了!也就你一心落入钱眼里!才把咱闺女往那火坑里推!你是打算让二闺女嫁过去守活寡,还是被人戳脊梁骨嘲笑?”
王金花目光一滞,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迟疑着问:“会不会是你搞错了?不可能?!”
萧铁柱冷笑一声,高喝道:“我搞错?我跟老大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
王金花老脸涨得通红,埋怨道:“你吼什么?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萧铁柱噙着冷笑,语气锋利如裁:“我当然晓得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这会儿我就连你一块打!”
这话说得不客气,实在倍伤面儿。
王金花下巴一横,倏然拔高了音量,“萧铁柱,你能耐了啊,还敢要打我!就算那不是个好东西,可和欣丫头有什么关系?”
萧欣这会儿已回了魂,对上萧铁柱冷厉的目色,她吓得止了泪,眼皮子跳得飞快,半边耳朵也嗡嗡作鸣,下意识地扯了下王金花的袖口。
王金花却没领悟她的意思,语气变得越发咄咄逼人。
萧铁柱索性坐下,按捺着怒火,一五一十地说了萧欣背后做得那些事,包括她怎么和谢家勾搭上,怎么和媒婆交代,又是怎么撺掇她的。
半点脸面都没给萧欣留,甚至没避开萧姝。
王金花听完后,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简直拔凉拔凉的。
自己不喜欢小女儿是一回事,可大女儿这么对小女儿,却是另一回事了。
心底乱得很,无意识地推开了萧欣扯她的手。
堂屋里那一张张脸,面色都很难看,除了萧姝。
她穿着件月牙白的薄袄,安安静静地坐在煤油灯下,面容冷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玉黄的灯焰,映照着她精致光洁的侧脸,愈发显得清丽脱俗。
这画面,立刻刺激到了萧欣,她霍然站起,指着萧姝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怪我不顾念她是亲妹子,怎么不问问她这妖里妖气的样儿,到底想招惹多少男人?要不是她勾引宏国,我至于想出这法子?”
说着话,手背一抹,呜呜直哭。
恰好陈宏国一脚跨进了门槛。
萧铁柱脸色更难看了,锋利的眉一扬,厉喝道:“你给我闭嘴。”
十足的威严。
萧欣没讨到好,不敢再撒泼了,被王金花推搡着回了自己屋。
萧姝看了眼陈宏国,唇角嘲弄地勾起,也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陈宏国的头顶,清晰地显出一道幽蓝光柱,标着上升到70%的气运夺取度。
萧姝那一眼很平淡,落在陈宏国眼中,却跟猫抓似的,心口那一片都痒痒的。
自己这个小姨子,真是越长越标致了!水灵灵,嫩生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般。
精。虫上脑,陈宏国立刻动起了歪主意。
自从萧欣身子重了后,他旷了有段时日了,不是没想过去找其他相好的纾解,可萧欣防他和防贼似的,他压根找不到偷。腥的机会。
萧家肯定是不成了,小姨子天天去山上放羊,那就去山上把她办了!女人么,不就是用来睡的?睡服了,人也就死心塌地了!
陈宏国狞笑着,迫不及待想去摘这朵还未开。苞的娇花。
第二天,难得晴空万里,重重叠叠的浮云,在远天随意舒卷。
萧姝坐在草丘上,怀里抱着只雪白的小羊,低头喂它吃着干草。
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她一抬头,撞进了陈宏国含笑的眼眸。
仔细看,他的眼睛有点儿歪,看人也不大利索,怪怪的。
那是上次被打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怎么就没将他打死呢?
萧姝暗自冷笑,淡淡地看着他。
他忽然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递来一束扎好的腊梅,笑得温文尔雅:“喜欢吗?”
深灰的细枝上,米黄的娇嫩花苞将绽未绽,馥郁的幽香盈了满怀。
萧姝露出适时的讶异表情,陈宏国将花塞到她怀里,朝她靠了过去。
“这腊梅虽然美,却是不如你人美的。”他看着她,深情款款地说道,“其实我心底一直有个秘密。”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姑娘,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惜后来阴差阳错,和我订婚的却是你姐姐。。。”
那黯然的神色,沉郁的目光,配上磁性的嗓音,足以让人面红耳赤,心口小鹿乱撞。
萧姝敛去眼底的冷冰冰,诧异地张了张嘴,嗫嚅道:“你喜欢我?”
陈宏国点头,带着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又说了一箩筐的土味情话。
萧姝听完,轻轻“喔”了一声,笑得天真烂漫,目光却十分古怪。
两道视线分明朝着陈宏国,却又游离着,越过了他,落在别的地方。
她朝他招了下手,神秘兮兮地说:“我也有个秘密。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就在陈宏国凑上来的刹那,身后一只筋骨虬实的手臂,一把勒住他的脖,将他掀翻在了地上。
陈宏国毫无防备,身体也没支稳,沿着草坡滚了下去,重重磕在凸起的乱石上,登时头破血流,眉毛眼睛上全是血。
狼狈至极。
傅焉时脸色铁青,那双英气明亮的眼,此刻蒙了浓重的阴翳,冷冷地盯着伏在山石边的陈宏国。
他才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就撞见这色狼,围着他的小姑娘,说着各种让他直犯恶心的话。
幸好萧姝没有听进去那些花言巧语。
傅焉时隐隐感到后怕。
从没有一个时刻,他像现在这样,厌恶着面前这个男人。
傅焉时狠狠一脚,将落在地上的腊梅踩得稀巴烂,然后大步走到陈宏国面前,拽着他袄子的后领,抡足了拳头,朝他的脸揍过去。
一拳,又一拳,揍得陈宏国瘫软成一滩烂泥,偏偏眼睛上血糊糊的,连揍自己的人是谁都没看清。
陈宏国拼命挣扎反抗,甚至胡乱抠着泥巴,朝傅焉时扬过去。
终于挣脱的刹那,陈宏国脚步蹒跚,胡乱地迈开两步,就被树枝给绊倒了,咕噜噜滚进了林子里。
骨头咔的一声突兀响起。
第94章()
陈宏国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在他的头顶;那道幽蓝的光柱浓到极致,显示着气运夺取度已达到100%。
萧姝双眼一亮;拉着傅焉时;冲到陈宏国身边;俯身,微喘中透着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