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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姝莞尔,任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进入门厅的刹那,数道笔直的目光地朝她们探来,其中最炽热的那道,合了微微哽咽的呼唤,立时吸引了萧姝的注意力。
是何斐然的妈,于梦眬。
虽然已年近五旬,但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烫着时髦的卷发,画着精致的妆容,长相美艳但并不凌厉,目光里有种养尊处优多年形成的清澈感,在视线触及何斐然怀里的小宝的刹那,她立刻露出了慈沛的笑容,边呵呵地叫着“乖孙”,边试着去抱小宝。
小宝先是害羞地躲了下,而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她臂弯里甜甜地唤着:“奶奶。”
于梦胧轻哎了声,瞬间乐开了花,顾不得刚见到儿子的那份激动,抱起小宝就朝自家老头子走去。
在听到那声脆萌萌的“爷爷”后,老头子也乐得面露喜色,胡须一翘一翘的。
这边是共享天伦之乐,何斐然的大哥大嫂脸色就不大好了,各自强行按捺住后,若无其事地和何斐然打起了招呼。
才叙了一小会儿子话,厨房那头过来通知席面已经备好了。
于梦胧看了眼厅门的方向,笑笑道:“先入席!你们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估计也饿了。”又特意握了握萧姝的手,对她温和地说:“你多吃点,看看你,实在太瘦了!”
何斐然唇角微抽,不满地敲了敲筷子,“妈,我也瘦了,你怎么不要我多吃点?”
于梦胧眼尾一斜,朝他嗔道:“你就是作的,看看你这臭小子,结婚三年却把家里瞒得死死的,乖孙都不肯给我和你爸看一眼,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何斐然被他妈怼得无话可说,哀怨地瞅了眼萧姝,闷头吃饭,大哥大嫂心头更堵,也闷头吃饭。
饭厅里一时静悄悄的,有脚步声自门厅外传来。
“舅舅,舅妈。”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子嗓音响起,声线如冰镇过的啤酒,透出一种清淡的冷冽。
“成瑀来了啊!”于梦胧立刻放下筷子,语气十分热情,站起身,迎傅成瑀坐下。
恰好就坐在萧姝的正对面。
萧姝慢慢抬起了头,对上了对面那人的视线。
她的目光平静无波,他虽竭力掩饰,那双淡漠的灰蓝色眼瞳中,却仍透漏出淡淡的惊讶。
第64章()
傅成瑀的目光;倏然冷淡了许多。
可以说是极冷;眼底带了几分不经意的厌恶。
他敛眸,轻描淡写地应了声,再没看萧姝一眼。
何斐然放下小宝,朝萧姝挤眉弄眼;咬耳低声道:“我表哥一向这么冷淡;你可别见怪。”
萧姝轻轻一笑,十分大度地说:“自然不会。”
何斐然这才放下心来;边吃着饭;边笑着逗弄小宝。
这顿饭吃到一半,何斐然给小宝喂了块晶莹剔透的软糕,小宝才咬了一口,那胖嘟嘟的小手捏着软糕;一个劲儿地往萧姝嘴边送。
“妈咪;你吃,你吃。”小宝嘴里含着软糕;吐字含糊不清,从座椅上撑了起来;小身子摇摇晃晃的。
小脚丫一个不稳,软糕从小胖手里滑落,啪嗒一声;掉在了萧姝的红裙子上。
立刻染脏了一片裙角。
小宝委屈地砸起小嘴;小手不知所措地顿在半空中。
“没关系的;宝宝。妈妈去换身衣服就好。”萧姝清理完裙角的软糕;温柔地摸了摸小宝的头,见他衣领也被软糕蹭出了一片污渍,又笑着道:“宝宝也和妈咪一起去!”
她歉意地起身,在佣人的引路下,抱着小宝回了房间。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时,门外已经没了人,萧姝抱着小宝穿过一段廊道,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路。
这栋别墅实在太大了,一眼望过去,金碧辉煌的走道交错纵横,拱顶的大厅看不到尽头。
萧姝放下小宝,正给何斐然打电话来着,左侧的走廊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
有人在这边就好!
她挂了电话,转过头,只见傅成瑀正站在她的对面。
他眉眼深邃,侧脸线条凌厉,薄唇习惯性的微抿。那清隽的五官下,肩宽而阔,衣衫严整,双腿修长,通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真是天生的衣架子。
这人望向她的目光十分冷厉,只是立在那里而已,身躯散发出的气场已极为骇人,似盘旋在洋面的风暴。
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攫住她的喉咙,要了她的小命。
“你在找我?”他唇角微动,清冽的声线似被打开的冰镇啤酒。
萧姝定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眼中的冷硬变成了讽色,唇角嘲弄地勾起,“三年没见,你的本事倒是见长。”又睨了正围着廊柱玩耍的小宝一眼,语气越发轻蔑,“这是才离开我,就缠上了我表弟?”
见萧姝一言不发,他慢慢走近她,冷冷道:“斐然的性子太单纯,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利用他,我绝不放过你。”
他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滑过她姣美面颊,面上的讽色更浓了,“你如果是想通过他,再次接近我,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绝不可能。”
萧姝忽然抬起下巴笑了下,一脸不置可否的淡然。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傅成瑀以为她是心虚了,冷笑着问。
萧姝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视线淡淡移开,轻笑了两声,“呵呵,傅总,过去的都过去了。”
然后低下头,看着手指上熠熠生辉的钻戒,“斐然对我很好,又有活泼可爱的宝宝,我可没工夫去想那些闲人旧事。”
顿了下,她挑着眉,似笑非笑地说:“傅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倒是比以前伶牙俐齿了,还敢变着法儿地暗讽他!
傅成瑀不由眯了眯眼。
小腿忽然微微一痛,傅成瑀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腿上正挂着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小团子张嘴就咬,连咬了他好几口。
“坏人!不许欺负我妈咪。”小宝怒冲冲地仰起脸,奶声奶气地吼他。
萧姝忍不住扑哧一笑,正要把小宝抱过来,何斐然过来了。
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何斐然摸了摸鼻子,眼看傅成瑀脸色发黑,怕他对小宝不利,赶紧抱起小团子到一边,朝傅成瑀道歉。
“表哥对不起啊,小宝太调皮了,弄脏了你这西裤,明天我赔你一条。”
“爸比,坏蛋刚才吼了妈咪。”小宝趴在他肩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何斐然微怔,傅成瑀吼萧姝,这是来的哪一出?表哥不至于这么凶残的!
“没有的事,大概是这位先生长相太高冷,吓到宝宝了。”萧姝温柔地凝望着何斐然,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原来只是个误会。”何斐然松了口气。
“老公,刚才我迷了路,幸好你过来了。”萧姝摁了下何斐然头上微翘的发,亲昵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动作无比自然,眼神透着爱意,像练习过很多次的那样。
何斐然心神一漾,情不自禁伸出手,一手勾住了她的肩,另一只单手抱着小宝,有说有笑地返回饭厅。
只留傅成瑀一人在原地。
他看着那两道远去的亲密身影,心中渐渐涌出一拳打空了的憋屈感。
看到她的那一刻,本能驱使着他去警告她,甚至羞辱她,让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没有资格做何斐然的妻子,他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可她的反应却出乎他预料,她没有惊惧害怕,没有声嘶力竭,她的目光和声音是那样的平静。
她彻底无视了他,尤其是从何斐然出现的那刻起,她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
她看起来那么陌生,看他的眼神再无丁点三年前的痴缠,如果不是那张相同的脸和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甚至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傅成瑀闭目,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回到饭厅时,他已恢复如常,刚吃完饭,谢雅芷的电话来了。
谢雅芷这几天在美国参加时装周,五分钟前刚抵达海城机场,她的声音听起来虽有些疲惫,却难掩心头的那股兴奋。
傅成瑀接完这个电话,就离开了。
何斐然不由感叹:“别看我表哥为人冷冰冰的,他对她女朋友可好了,她女朋友你应该听说过,业内的新锐设计师谢雅芷,这两年拿奖无数,yass这个牌子就是她一手创立的。”
萧姝笑笑没说话。
当初是谢雅芷找原主摊的牌,原主半信半疑,去找傅成瑀的时候,看见他搂着谢雅芷,温声细语地说话,眼底那样的温柔,只在原主和傅成瑀情最浓时,他对她才有过。
原主匆匆离开傅成瑀时,有很多设计的底稿没有带走,不到半年,那些底稿逐一问世,无一例外的,全都署了yassxie这个名字。无论是谢雅芷拿奖的作品,还是yass这个品牌的经典款,大多数是来自于原主当初留下的那些底稿。
凡是欠了原主的,一切的一切,她都会替她讨回来。
从机场回来的这一路,谢雅芷都在兴奋地谈这次时装周的见闻,傅成瑀半阖着眼,沉默少语,只偶尔应上几句。
这样的漫不经心,让谢雅芷有些不满,却生生忍住了,转开了话题,和他谈起了他表弟。
在她随口提到要去许家拜访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眸底掠过一抹暗芒,语气不容置疑。
“不必了。”
很生硬的一句话,吓得谢雅芷心口一跳,强作笑颜,温温柔柔地应他。
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有种隐隐的不安。
一到家,她丢开行李箱,蹬开高跟鞋,往他怀里蹭了蹭,勾住他的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亲热。
傅成瑀朝后一仰,推开了她,淡淡地道:“以后不许喷这个香水。”
今天在许家,萧姝也喷了这款香水。
他讨厌再闻到这个味道!
谢雅芷脸色一白,五指渐渐收紧,捏得掌心一片青痕。
第65章()
傅成瑀这一出去;当晚再没回来。
夜场里一派声色犬马;艳俗的灯影从他头顶扫过,映照得他淡漠的脸孔,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他仰靠着沙发,修长双腿交叠;慢条斯理地晃着杯中猩红酒液;双目泛起一丝酒精酝出的迷离。
有个中年女人扭着腰过来,微微俯身;点了支烟送到他嘴边;笑得花枝招展,“傅总,真是稀客,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又朝身后的小姐们使了个眼色;嗔道:“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还不赶紧上来伺候傅总?”
有个小姐拉了拉中年女人;摇头委屈道:“魏姐,傅总不让我们陪。”
被唤魏姐的中年女人心领神会;往傅成瑀身侧一靠,端起了酒杯;笑盈盈地说:“我们最近新到了一批货,都是干净的学生妹,还在抓紧训练呢;不过既然傅总您来捧场;自然是随您先挑的!”
这个傅成瑀;海城最有名的豪门公子哥儿;已经好几年没来过她们夜场了,哼,今晚无论想出什么法子,总要引他上钩的!
傅成瑀指尖夹着烟,姿势懒散地掸了几下,随口道:“先看看。”
说话时,他将那截烟蒂重重摁灭在烟灰缸里,放下酒杯,随一脸喜色的魏姐进了里间。
一列年轻的女孩依次排开,个个鲜嫩得跟花骨朵儿似的,脉脉含情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傅成瑀和魏姐喝了两杯,漫不经心地斜扫几眼,又移开了。
心里憋着的那股无名火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浓了些,让他此刻心烦意燥,完全提不起来兴趣。
他扯了扯领口,松开衬衣的两颗扣子,露出清瘦的颈窝,目光醺红,语气却淡淡的,“就这些?”
似笑非笑的反问,听得正等他发声的女孩们不由气馁,面皮薄的脸都涨红了起来。
傅成语轻笑了下,不等魏姐应声,起身出去了。
一上车,他半阖着眼,修长的指尖微动,揉了揉发红的眉心,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困倦地几乎睁不开眼。
直到司机第三次唤他,他才喑哑着道:“去城南燕筑。”
城南燕筑?那不是傅总和那位前任的。。。
傅总已经整整三年没去那里夜宿过了。
司机怔了下,飞快掩去眼底的诧异,朝着城南驶去。
下了车,傅成瑀独自进了院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台阶那处走去,司机知道傅总不喜人陪,只好远远地跟着。
久无人住,近处的夜灯坏了也没修,傅成瑀双膝发软,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猛地一晃,跌倒在了地上。
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他缓缓扭过头,睁圆醉醺醺的眼,发现原来是几簇忍冬的藤蔓缠住了他脚踝。
司机立刻飞奔过来,扯开他脚边的藤蔓,紧张地扶起了他,亲自送他进屋里头。
“傅总,明天一早,我就叫人清理了那些藤。”司机小心翼翼地请示。
傅成瑀没说话,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他的裤脚和袖口,还沾了几片忍冬的碎叶。
司机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傅成瑀仿佛做了一个梦,又仿佛只是忆起了一些往事。
梦里正值盛夏,一场超大台风刚过,将院子里的三角梅打得七零八落,清理完后,满地光秃秃的凄凉。
他坐在落地窗前,怀里抱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半垂着头,摇了摇他的臂,撒娇道:“成瑀,我们在院子里植些忍冬!”
他哪里会在意这样的小事?自然随口应了句好,任那女人在他耳畔叨叨着,以后要以忍冬煮茶,给他清热降火。
奇怪的是,那女人一直没有正脸对他。
他不耐,一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仰起了脸。
清水出芙蓉般的一张娇面,双眸楚楚动人,一颦一笑间,令人不由心生怜爱。
他似受了蛊惑一般,脸贴近她,吻住她柔软的唇,手缓缓下移,剥开她那身玫瑰红的长裙,一个翻身,彻底压住了她。
“成瑀。”她红唇翕合,吐气如兰,娇媚地唤他,柔顺地任他摆弄。
温香软玉在怀,他的身体比他想象的更加急迫,他的意识渐渐陷入了虚空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微光刺破白茫茫的虚空,他眼皮抬了下,有道曼妙的身影在他眼前晃过。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还处在和那女人亲热的余韵当中,唇动了动,下意识地想开口唤她。
“萧姝。”
含了情。欲的声音还没冲出喉管,他就彻底看清了沙发边立着的那人。
完全不一样的脸。
刹那之间,所有的欲望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目光恢复了淡漠。
天已经亮了,和煦的日光穿过落地窗,斜斜地照了进来。
谢雅芷给他揉了揉太阳穴,笑得十分温柔,“怎么来这个地方睡觉?连个被子都没盖。”
“昨天,太晚了。”傅成瑀含含糊糊道。
他面上平静无波,背后却惊出了半肩涔涔冷汗。
他怎么可能梦到萧姝那个女人?还在梦里和她那样的快活?甚至差点叫错了名字。。。
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替身罢了!
门厅外,割草机的突突声响传了过来,傅成瑀抬眼望去,只见那疯长了一整个夏日的忍冬藤蔓,被锋利的齿轮吞噬,只余空气里淡淡的草木清香。
一片忍冬的叶子自他袖口拂落,他目光一顿,淡淡吩咐道:“留着,不必清理了。”
谢雅芷听得心口一紧。
当初萧姝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