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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所思-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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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仗停了下来,明黄冠冕下,宫人打起帘子,青年缓缓走出。

    崔相抬起头,眼角温和的笑意敛去,换成一派肃然:“圣上突然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甄珠站在阿圆身后,隔着阿圆,隔着崔相,去看那冠冕仪仗中走出的尊贵青年。

    五官还是同样的五官,但气质,却已经完全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不上号了。

    他穿着华丽繁复的礼服,身形颀长,背脊挺直,面孔以一个男子来说稍显秀美了些,但神情却是威严肃穆的,遂让人并不敢轻视,他的眼神也是淡漠的,掠过庭中乌泱泱的相府众人时,眸光没有丝毫闪动,仿佛看草芥一般。

    这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她记忆里那个可怜的冷宫皇子的模样,反倒有点像那位已经失败倒台的太后。

    随着崔相跪地下拜,其余相府诸人顿时也立刻跪下。

    阿圆拉着甄珠也跪了下去,甄珠没有反抗,深深地低下了头。

    “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尊贵淡漠的声音响起,人群一一起身。

    抬头的瞬间,甄珠再度望向高琰。

    他却仍旧没有看向她,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她一样,目光只是看着崔相。

    “无甚大事。”他对崔相道,却并没有直面回答崔相的问题,“爱卿这又是在做什么?看着好大的阵仗。”

    不叫老师叫爱卿了?崔相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随即笑着拱了拱手:“也无甚大事。”将高琰的话原样还了回去。

    “不过是进来个放火的小贼,把微臣家里弄得乌烟瘴气,正要捉拿起来送官去,没想到正被圣上撞见,倒叫圣上看了笑话。”

    崔相这么一说,高琰仿佛才看到后面的那“小贼”似的,目光在阿园身上定了一瞬,随即掠过阿圆身后的甄珠和缺七少八,没有丝毫停顿,平平的移过去。

    “这几人——就是放火的小贼?”他问着,仿佛真的很疑惑一般。

    “噗通!”一声,“小贼”阿圆猛地跪下,伴着拉长了调子,唱戏一般的“冤枉啊皇上——”,“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沾满了灰尘草屑,混着汹涌流下的泪水,瞬间便将一张俊秀可爱的脸弄成了花猫脸。

    “皇上,微臣乃今科贡士方朝元,亦是崔相女婿方朝清之胞弟,微臣自幼崇敬相爷人品文章,因殿试在即,遂斗胆登门拜访,想要求教相爷指点一二,谁知进了门没见到相爷不说,反而无缘无故被当作了放火的小贼,皇上您要晚来一步,微臣这条命就没了啊!”

    他哭地稀里哗啦,毫无一丝少年人的矜持,活像受了委屈向大人告状的孩子,哭声更是再度穿透相府围墙,远远地往外传了去。

    崔管家眉毛倒竖,正要开口驳斥,却不及那身份至尊的青年开口更快。

    “爱卿,看来是误会一场啊。”高琰微微笑着对崔相道。

    “误会?”崔相问道,尾音带了一丝奇异的笑,目光定定地看着高琰,“皇上觉得这是误会?”

    “不是误会!”崔管家终于捞到机会讲话,连对皇帝应有的敬畏都未顾及,急忙道,“相府各处守卫森严各司其职,几十年了都从未走水一次,偏偏今儿这姓方的小子一来便同时四个地方都走了水,而他这原本应该在客厅老实待着的人却跑得无影无踪,见到护卫跑得飞快,甚至还挟持了草民!皇上您看!草民脖子上的伤就是刚刚被这小子挟持时弄伤的!”

    崔管家满脸悲愤地仰起脖子,露出还未止血的伤口。

    “喂喂!”阿圆立刻呛声,“你们一见了我就喊打喊杀的,不跑我傻啊?还有你这老头,不听人话硬是污蔑我是放火贼,还让人拿箭对着我,我这不是害怕吗!不挟持你,我早被射成筛子了!”

    高琰看看崔管家又看看阿圆,仿佛思索了一番,随即看向崔相,“爱卿,方朝清朕是知晓的,方尚书更是朝廷重臣,这位方小公子虽然年纪小,看着莽撞了些,但也不失天真赤诚,又是未来的国之栋梁,看着实在不像是会做出放火这等事的人。虽然你这管家说地言之凿凿,但,毕竟都是推测,完全没有实证,况且——”他顿了顿,微笑着看着崔相,“爱卿与方家不是姻亲吗?他无缘无故为何要跑到爱卿府上放火?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是啊,说一千道一万,堂堂一个尚书府公子,更是丞相姻亲家的公子,为何莫名其妙跑到丞相府上放火?既然考上了贡士就说明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那会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其做出这样的事?这一点怎么都说不通。

    除非解决这一点,不然单纯以时间点上的巧合便要将其认定为放火犯,未免难以服众。

    崔相看着眼前这位他一手扶持上帝座的青年,目光炯炯:“什么原因,皇上您不知道吗?”

    高琰眼神微敛,“不知。”

    “那皇上也不认识那女子了?”崔相指向甄珠。

    高琰的目光轻飘飘地望过去,又迅速地移开,“不识。”

    崔相笑:“尽管如此,您还是要保他们?”

    高琰摇头:“不是要保他们,而是并无证据能定他们的罪,老师,”他看向崔相,又叫起两人熟悉的称呼,“您教过我的,为君者不可妄断是非,不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人定罪,否则,不就是昏君了吗?”

    崔相低低笑了起来。

    “可是,如果我说,我今日非要定他二人的罪,要他二人的命呢?”

    甄珠一直低着头装哑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听到这句,却忍不住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崔相。

    此时,崔相脸上俨然已经没有一丝对君王的尊敬。

    他负手站立,背脊挺直地站在高琰身前,明明身高并不如高琰,却分明有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怎样,皇上,我若执意如此,您难道反要定我的罪吗?”

    他继续说到,自称仍旧是“我”。

    高琰脸上的笑意消失,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僵直着,半晌,目光终于看向了崔相身后。

    看向了甄珠。

    分别许久后,两人的目光终于相触。

    刹那间,甄珠便感觉到,身份改换带来的隔阂不翼而飞,那双倒映着她身影的眼睛,仍旧是那个与她在冷宫互相依偎的少年的眼睛。

    狗儿

    喉咙里梗着他曾经不雅的名字,甄珠心跳如擂鼓,胸腔间仿佛被什么压着堵着,沉重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

    然而,高琰的目光却已经从她脸上移开,再度回到崔相脸上。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无端定人罪名,即便您是朕的老师,朕也不能徇私姑息。”

    崔相静默着,良久,叹了一口气。

    “你太让我失望了,高琰。”

第172章 哥哥() 
正午时分;京城上空突然划过一道惊雷。

    乌云渐渐聚集,沿街的店铺不少都关上了窗户;行人急匆匆地走着,不敢有片刻停留;往日正该喧闹的帝京诡异地沉默。

    两刻钟前;那位京城百姓还从未见过的新帝第一次出了皇宫。

    一刻钟前,崔相府邸传来求救喊冤的传闻传遍京城。

    而就在刚刚;京城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队又一队衣着整齐的兵卫,有鲜红衣衫的禁卫军;有满身锦绣的羽林军,还有穿着不起眼衣裳;动作却十分整齐的私军。羽林军从皇宫而来;禁卫军从禁卫军大营而来;那些灰衣的私兵,却是不知从何而来。

    他们步履整齐;列队分明;执枪带刀;飓风一样从京城的街道上刮过;行进的方向却是一致的——崔相府邸。

    再然后;不知多少户权贵人家突然忙碌起来,当家的老爷要么穿戴整齐匆匆乘车出门——去的也是相府方向;要么吩咐家人闭门谢客龟缩不出。

    于是一条又一条小道消息纷纷流向市井。

    “别是又要变天吧?”

    临街杂货铺的老板低声咕哝着;手脚麻利地关上了窗;想想;又把门也关上了。

    ***

    大批羽林军、禁卫军,以及相府私兵赶到时,方朝清便察觉到了。

    但是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他看着眼前的人。

    趁着相府兵力都去追击阿圆一行,趁着崔相的目光也被引开,他让仅有的几个衷心于高琰的大内高手之一带他潜进了这个院子,这个,之前守备森严,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的院子。

    而现在,这个秘密终于展露在他的眼前。

    “啦啦啦啦啦啦”

    躲开看守,一进房间便看到窗前的女子倚窗轻声哼唱着。长发如瀑,白袍如雪,眼角的纹路暴露出她人已不年轻的事实,然而那张脸却仍旧是端庄秀美的,而若那眉眼的弧度再凌厉些,颧骨高些,唇再薄些大些,便活脱脱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崔相的模样。

    崔妈妈说,崔相有一双胞亲妹,两人长相绝似。

    只可惜这位崔姑娘红颜薄命,嫁人后不久便去世了。

    然而,本该已经死去的人却好生生地在他眼前。

    不,说“好生生”似乎也不对。

    他已经进来了这么久,她却似乎还是没有发现他,仍旧兀自哼唱着,双眼空落落地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若非那缺乏血色的唇还在轻轻蠕动,简直就像一尊仿真的人偶。

    方朝清仔细听着女子哼唱的曲调,才想起似乎是很久以前流行过的曲牌,方朝清不爱听曲不太清楚,只隐约记得似乎因为曲调缠绵,常被用来填做描述痴男怨女故事的词。

    女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歌声却极尽哀婉,虽没有唱词,却也能让人听得心头一动。

    可惜方朝清不是来听曲的。

    “崔晚。”

    他突然开口,打断了缠绵悱恻的歌声。

    女子的歌声顿了一瞬,然而也只是一瞬,旋即,歌声便重又响起,从头到尾,没有转头看方朝清一眼。

    方朝清不以为意,继续道:

    “我叫方朝清,”他的声音很轻柔,没有刻意用自谦的自称,也没有居高临下,只像普通友人一样跟她说话,“你应该不认识我,不过,你应该认识我的岳父和妻子。”

    他微微一笑,“我的岳父是当朝宰相,我的妻子,叫做崔珍娘。”

    哼唱声戛然而止。

    女子蓦地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方朝清,良久,与崔相极其相似的眼睛里突然涌出大颗的泪珠。

    ***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

    崔相缓缓迈步,走到被无数刀刃枪尖指着,衣袍委地,冠冕歪斜,狼狈不堪地半倒在地的青年身前,怜悯地、失望地、遗憾地、居高临下地如此说道。

    不过半刻钟前,狼狈倒地的青年还是至尊无上的帝王,然而现在,站立着的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已经不剩一丝尊崇敬畏。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将不再是帝王。

    从双方交兵到结束不过半刻钟,拥护皇帝的羽林军和禁卫军可以用溃不成军来形容,不只是人数和质量上的差距,更是因为所谓拥护皇帝的羽林军和禁卫军,其中几乎有半数在甫一交战便将武器挥向了“同伴”。

    一个完全靠重臣扶持上皇位的皇帝,登基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会出现这样“亲信”临阵倒戈的局面似乎并不怎么令人惊讶。

    起码当时的高琰并没有太过惊讶。

    他只是有些不忍看似的闭了闭眼,很快便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然后被曾经的臣子当作阶下囚一样踹翻在地,被用武器指着,华丽的帝王礼服上沾满灰尘,简直狼狈极了。

    “我让你站起来,自然也可以再把你踩下去,这一点,你不该不知道。”崔相继续说道,“但你还是做了最愚蠢的选择,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

    他指向青年的身后。

    甄珠和阿圆几人同样狼狈地跪倒在地。

    面对无数训练有素的士兵,缺七少八的功夫几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不过抵抗了片刻,在受更多更重的伤之前便被阿圆制止,乖乖地放下武器认输。

    几人就跪在高琰身后不到五米的位置。

    崔相的手指向被阿圆和缺七少八围在中间的甄珠。

    高琰随着他的手势望过去,目光再次与甄珠的目光相接。

    从被制住后便再无一丝表情,仿佛泥雕木塑的面孔,突然鲜活生动起来。

    他冲她微微一笑,唇边眼角都是笑意,如玉的面孔即便沾了灰尘,也因这一笑而瞬时璀璨生辉。

    这一笑的美景,看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但崔相没有愣住。

    不仅没有愣住,甚至还愈发愤怒。

    方才还只是遗憾失望,此刻却是看上去真真切切的愤怒。

    “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声音极冷,每个字都像火里烧过,再在冰里淬过,“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可真出息”

    高琰缓缓收回笑容,脸色平静地看着他。

    崔相又一笑,笑里有不屑,有怜悯,更有孤傲。

    “我这辈子唯一错的,便是常常高看了别人,常常对些蠢货抱有不该有的期待。先帝是,太后是,你,也是。”

    “——全是蠢货。”

    闻言,高琰没有被讽刺后的羞怒,反而轻轻点了点头,“也许吧。”

    羞什么怒什么呢,被骂蠢货,被骂畜生,这对他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得蠢,可是,有些事哪怕知道愚蠢至极,却还是想要去做啊。

    随心所欲,顺心而为,人活着首先要让自己的心舒服,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做个聪明人不如做个快活人。

    这是她告诉他的。

    他又转头去看她。

    目光相接时,眼里的笑意便又如湖心的涟漪,悠悠地荡漾开来。

    崔相扭过头不愿再看。

    “父亲,”袖子上传来拉扯的力道,他低下头,唯一的女儿正看着他。

    “让他们,消失。”

    说的还是之前说过的话。

    崔相弯弯唇角,又摸了摸她的头顶,再没有在意头顶那干枯毛糙的触感,慈爱地道:“好。”

    他的女儿啊,虽然身体容貌不完美,但起码,还算有点脑子,比这些蠢货好多了。

    听得他说“好”,指着高琰几人的武器便向前了一分,但终究还是有几分迟疑。

    “老爷,这个,就这么——”崔管家指着高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要紧吗?”毕竟是皇帝啊,而且那么多人都知道皇帝来了相府。

    崔相看了崔管家一眼。

    有什么要紧的?成王败寇,胜者指鹿为马,败者任人宰割,人死了,他自有一百种法子让这人“死”地合情合理,且不跟他沾一丝干系。

    跟了自己那么久还是个蠢的。

    崔相叹了一口气,再不给崔管家一个眼神,只是挥了挥手,“sh——”

    然而“杀”字未出口,便有另一道声音钻入耳中。

    温婉,轻柔,带着天真和欢喜,仿佛二八少女见了意中人,饱含着爱意从柔软的唇舌间喊出情郎的名字。

    不过这一声叫的并不是谁的名字。

    而是一声——

    “哥哥!”

    声音的主人也不是什么二八少女。

    崔相转头,一身白袍的女子乳燕投林般奔向他,及腰的长发未簪未束,大部分仍是黑亮顺滑的,只鬓角有零星几丝雪白,奔跑间才隐约能看到。

    崔相接住她,女子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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