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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些年他根本没有病,他一直在欺骗我?
你亲口问问他不就知了。
他要是犯病,怎么办?她慌乱无措。
他同情而又诚恳地说:我教你个办法试试他是不是真有病,如果没有,你正好质问。
真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通,悄悄把他送的付燕照片拷进戚博远的电脑里。
那天,他在网上看到戚博远杀妻案的新闻,他一声叹息,戚博远的表现没让他失望。能够死在所爱的人手中,也是一种幸福。以后,她不必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晚上,他特地打了个电话回家,钟点工阿姨接的,说付燕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半天。
有几缕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漏了下来,但雨并没有减弱。这就是传说中的太阳雨,汤辰飞双手合十,默念道:走好!然后重新发动了引擎。
陆虎一直往前驶去,十字路口,一律左拐。很奇怪,这样子也能开到拘留所,可见有些缘份是注定的。
他把车窗摇下半扇,隔着密密的雨帘看向拘留所的大门。当然,钟荩的身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汤志为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她出来,还得做一大番文章。以后,她是不能在检察院再呆下去了。换个工作也好,她不适合做检察官,她是聪慧,但没一股狠劲。
莫名其妙,他想,如果她不是钟荩,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与他相亲的女子,他们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
没有可能发展的。她不是钟荩,他就不会和她相亲。他从来就没指望过任何女人能带给他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爱情,痴人说梦而已。
阳光又躲回云层里,远处雷声隐隐,雨又大了。
一串水花溅起,银色的凌志戛地在陆虎边上停下,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跑进了拘留所。
没打伞,头发蓬乱,衣衫皱皱的,给人的背影很不佳。
是那个卷毛律师,这么早就来看钟荩了,真挺仗义的。汤辰飞嘲讽地挑了挑眉,松开手刹,陆虎慢慢往前滑下。
一把黑色的大伞挡住了去路,伞下的人对着他微笑挥手,脸上写着:嗨,我等你很久了。
汤辰飞下意识地朝后面的行李箱看了看。
车门拉开,抖落一伞的雨珠,“对不起,把你的垫子弄湿了。”那人抱歉地说道。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的,凌瀚!”汤辰飞心奇异地安定下来。
“面对面更方便交流。”凌瀚用指尖擦拭着窗玻璃,拘留所里出来一小警员,东张西望的,像在等谁。
“要不要进去看看她?”汤辰飞问道。
凌瀚摇头,“我们走吧!”
他没有说去哪,汤辰飞也没问,仿佛陆虎认识方向。路上的车和人都多了起来,渐渐有点堵。
“吃过早饭没?”汤辰飞扭头问凌瀚。
凌瀚笑笑,目光凝在后视镜上。拘留所已经看不见了。”我以前经常不吃早饭,但我怕钟荩跟着我学,我才坚持每天都吃。”
汤辰飞撇嘴,“她不怎么吃糕点。”
“她只喜欢海鲜饼。”凌瀚眼中溢满温柔。
“我们这样说她,她耳朵该发烫了。”
第397章 我在春天等你(48)()
“会打喷嚏吧!”凌瀚抬手抹了抹衣领,发觉车在向郊外开去。
沿途的站台挤满了人,一把把伞像花朵似的绽放在雨中。”我很久没这么悠闲了。”汤辰飞说。
凌瀚淡淡回道:“和你相反,我已经悠闲很久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专注地看着雨刷摆来摆去。
弯道多了起来,坡的起伏很大,远外,山峦隐隐。
“那是梅山,山上植满了梅树,故而得名。过去一点是烈士陵园,挨着的是公墓。”汤辰飞突然抬手指了个方向,“我妈妈就葬在那里,后来迁过来的。挺小的一块地,花了十万块。还真是死不起。”
凌瀚扭头看他,“汤少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奇怪。你在飞鸿的股份就近亿。”
汤辰飞的股份在飞鸿用的是一个化名,他现在公司的身份是顾问。他意味深长地瞟过去一眼:“写什么论文呢,你开家侦探公司算了,大材小用。”
凌瀚没理他,继续说道:“宁城为了迎接x届全运会,大建场馆。那一年,省里城建预算比往年增加了三倍,你负责调研审批计划。很巧合,几个大项目的建筑商都是一个叫飞鸿的名气并不响的公司,总经理叫解斌,公司员工不到二十人。飞鸿很快把工程分包给真正名气响亮的大建筑公司,便在施工现场挂上他们的名称,这样就没人关注到飞鸿。就这一年,飞鸿公司盈利八千万。后来,飞鸿又涉足药品、汽车、水利工程、城市园林其他方面,赚多赚少,解总向你汇报了吧!”
汤辰飞嘴角浮出一丝玩味:“是的,他向我汇报了。”当看到那张他开着陆虎的照片,他就猜出这些事迟早也会东窗事发。只有解斌自欺欺人,以为万无一失。
呵――
“你什么时候换这辆陆虎的?”凌瀚问道。
“不记得。”
“花蓓印象肯定深刻,那辆黑色的奥迪,午夜的电话,寒冷的天气,她和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呆在路边半小时。不久,你就是开着这辆陆虎接她去碧水渔庄吃海鲜。”
“有没有了?”汤辰飞笑问。
“录像带收到了吧!”
“我没看。”他让解斌去戚博远小区找过几回,凌瀚还是抢了先。他真没想到录像带这一块,不过,解斌到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在酒店警告常昊、钟荩来第六街区时,早早就把摄像头弄坏了。
云层越来越低,给人的感觉是离天很近,路面上已开始积水。前方是个急转弯的陡坡处,陆虎到底性能好,油门一踩,就冲了上去。
山下雨雾弥漫,置身山中,犹如漫步云端,回首处,宁城的高楼大厦远如村庄,汤辰飞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凌瀚笑了,笑得有几份同情。”以权谋私,索取高额回扣;撞车逃逸,找人顶罪;还有两起间接谋杀、陷害国家公职人员、涉及毒品交易”
“凌瀚,你是挺有能耐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说一千道一万,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证词在法庭上是没人相信的。”
“你还有第二个选择么?”凌瀚语带忧伤。
汤辰飞把车停了下来,时间也像完全停滞。雨声啪啪击打着车顶,他的心随即颤抖起来,似乎置身在深寂的午夜里、浓重深沉的黑暗中。
“我提醒过你,一次又一次,你都没有理睬。”山道边一株白色的野蔷薇被雨水打得凋零了。这种花,越是阳光明艳,香气越浓郁。
此刻,香气散尽,残叶飘落。
“你还把我真的当哥哥了?”汤辰飞戳着胸口吼叫道。”我没你这样的弟弟。你要是个男人,别玩阴的,站起来和我斗呀!”
凌瀚无力叹息:“都这么灰暗啦!”这城市,这风景,一切都没有变,而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
汤辰飞突然萎了,眉宇间全无往日的张扬、潇洒,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有办法,我回不了头。我这里有个洞,空着,黑着。我没有一天快乐过。我渴望有谁能真正的爱我,哪怕一天,我就不用走这么远了。我已经很累很累。”
“我们都患了病,只是我的病有药可控制,而你的没有药能医治。”
“悲哀的是,你亦没有真正痊愈的那一天。”
“药物的作用是有限的,不然世上就没有离别了。”
“但你比我幸福!钟荩她很爱很爱你。”
两个人再次沉默,直到平静。
汤辰飞突然大笑起来,“我知道终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没想到会有人作陪。你呢,做过什么梦?”
“我梦过我会结婚,三间的平房,大大的院子,院门对着田野,春天看油菜花,冬天在院子里一家人打雪仗。有一双儿女,男孩有些调皮,女孩爱撒娇。我疼女孩多点,她偏男孩些。”
“可惜”
凌瀚打断他的话,“不可惜,我已很幸福。”
“妒忌你!”汤辰飞挤挤眼。
凌瀚居然点点头。
“妈的,这气氛让人心烦,听首歌吧!”汤辰飞打开了收音机。音乐台里有个女声伴着吉他轻吟浅唱。
“什么歌呀,唱得这么悲悲切切。”汤辰飞准备换台。
“就听这首吧!”凌瀚说道。
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
翠绿的山脚木屋袅袅的烟
但我惊讶的却是背面
你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
那一句话是你离开时的玩笑话
搁在我心里灰尘堆成了塔
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父母没得选择,我还是不要下辈子了。”汤辰飞头往后仰去,脚蹬向油门。
凌瀚开了窗,长长地吸进一口气。雨中的空气是那么湿润,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带着山野的清新。他感觉到了许久没有的清凉,仿佛还闻到了花香。天空掠过一道闪电,他看见前方的小径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方。山雾散去,山峰露出一角。
哗哗的雨声从远方飘来,他说:“我们走吧!”
19,爱无止境
上午,拘留所。
常昊的吼声差点把拘留所的天花板给戳出个洞。
他对助理说,律师虽然也俗称打嘴仗,但并不是单纯的吵嘴,你说出的每句话都得占着理,震得住对方,不能图一时的口舌之快,更忌情绪失控。
此刻,他却有点控制不住。
“我不接受这样的解释,什么叫误会?如果你们因误会而杀了人,是不是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你们随意地怀疑我当事人吸毒、非法持有毒品,不严加调查,这对我当事人造成了心理上、身体上、名誉上极大的伤害。你们必须向我当事人出具正式的书面解释,并作出精神赔偿。不然我将正式向法院起诉你们滥用职权。”
值班警官火大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人,都无罪释放了,快快领人滚吧,把这当假日酒店,想赖着呀!“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
常昊眸光一寒,“你以会我在无理撒泼?”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值班警官冷笑。
“不,你还是见少了,所以不知后果的严重性。拘留分三类:行政、司法和刑事,我想你们是把我当事人定义为刑事拘留。公安机关对于被刑事拘留的人,应当在拘留后二十四小时内进行讯问。若被拘留人被批准审理,则依照刑事诉讼法处理,若无罪释放,则被拘留人可以要求国家赔偿。”
值班警官眼睛眨个不停,规定是这样的,但从来没有人要求赔偿过。
“你以为赔偿是个天价?”他轻蔑地问道。
“不管,即使只有一元、只是一句话,那也是我当事人的权利。”常昊态度倨傲地俯下身签字。”我该去见见我当事人了。”
值班警官朝傻坐在一边瞠目结舌的小警员呶呶嘴,让他带常昊去领人。
“常律师!”门外又进来几人。
值班警官抬头,是认识的,忙笑着招呼:“牧处长、景局长,哪阵风把你们吹来了?”
牧涛和景天一只轻轻颔首,没有作答,目光看向常昊。
常昊不知为什么,当时肌肉抽筋似的抖了抖。”你们?”
牧涛先说的话,“钟荩这件事不是个误会,而是被人陷害。”
“有证据了?”常昊冷冷地睨了一眼值班警官。
“这件案子涉及面之广、之深,暂时不对外公布,只怕犹如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上面紧急把景局长调过来,和检察院一同办理此案。”牧涛神情非常沉重,“检察长现在让我来接钟荩检察官,请她一起参加这次调查。”
“犯罪嫌疑人是谁?”常昊才不管那么多,他只关心钟荩的清白。
牧涛抿紧了嘴唇,他侧过脸看看景天一。
景天一叹了口气,“汤辰飞全交待了。”
常昊惊住,“他自首?”
“凌瀚他给我们留下了一段录音。”
“留下?他去哪了?”常昊心一沉。
牧涛无言,只是叹气,景天一也沉痛地低下头去。
灰暗色的天空像是在哭,雨下个不停。
只不过进来三天,走出拘留所,钟荩觉得恍若隔世。
她似乎不能适应这样的气温,不住地打着冷战,脸颊却又怪异地红着。”多少度?”她眯起眼,问常昊。
“三十四。”常昊回道。
钟荩抓紧衣襟,头扭头扭去。她看见牧涛、景天一,“你没有通知凌瀚?”
常昊沉默,或许是雨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大概在小屋等我。我爸妈他们?”
“牧处长没有惊动他们,只讲你出差了。”
“嗯嗯!常律师,这次又麻烦你了。”钟荩步下台阶,身子有些摇晃。常昊在后面托了她一把。
“不会白帮忙,我会寄账单给你的。”常昊嗡声嗡气。
钟荩回身朝他笑,“打个折扣,太贵我付不起凌瀚?”一阵劲风吹过,落下几片树叶,她揉揉眼睛,“哦,看错了。”
刚刚经过的只是一个形似凌瀚身影的路人。
“钟荩,你先回去休息。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谈。”牧涛说道,与常昊交换了下眼神。
常昊拉开车门,扶着钟荩上车。”先去趟小屋,我要看看我的生日礼物。”钟荩羞赧地皱皱鼻子。
“你在发热,我们先去医院。”常昊替她系上安全带时,感觉到她的体温异常。
“哪里热,我明明觉得冷。”钟荩说道。
常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眼神复杂,过了一会,他很文艺地说了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钟荩想笑,嘴角弯了弯,没有成功。她没再反驳,全身每一处是像被绳索捆绑,呼吸艰难,手脚冰凉,她是很不舒服。
这三天在拘留所的日子,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不担心自己,清者自清,只怕凌瀚会乱想,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幸好,终于过去了。
头昏沉沉的。常昊的车速很快,公路两边的景象迅速倒退,树木灯柱,像是压向前窗玻璃。
三十九度五!医生捏着体温计,像面瘫似的脸讶异地抽了一下。血里有炎症。额头的伤口处理得不好,也有些发炎。
“烧成这样,她怎么还会这么清醒?”医生打量着钟荩。整个人光芒四射,仿佛阴霾之后破云而出的阳光。
常昊紧紧握住钟荩的手,口中像被注入了黄连,苦涩难言。
“她需要好好休息。”医生在药液里加了镇静剂。没多久,钟荩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钟荩觉得有些口干,想唤人,喉咙却发不出声音,身子也不能动弹。
床边静静站着一人,是凌瀚!
她撅起嘴,凌瀚俯下身子。她摇摇头,三天没好好洗漱了。凌瀚却固执地捉住了她的唇,轻轻嘶咬、亲吻。他的唇瓣微凉,正是她所需要的。
“我让你担心了。”她用眼睛说道。
凌瀚说:“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以后不会再有意外了。我知道你很坚强。”
“你这话好像在打发我似的,我才不要坚强,我要依赖你,像水蛭。”
凌瀚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求之不得。快好起来吧,记住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
凌瀚只笑不答。
“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