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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楼通常没有使用。”谢静嫣对秦焱保镖的动作视而不见,言简意赅地说。
谢静嫣说的是真的,但是她省略了其中最重要的,使用六楼的人是谁。
薄荧自然知道是谁,但是她巴不得秦焱吃亏,又为什么要告诉他?
“等我买下这里,第一件事就是造个直通六楼的专用电梯。”秦焱嫌弃地说:“把六楼推了重新规划,改成生活休闲区好了,再修个室内运动场。”
半晌沉默,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的爬楼梯。
没人搭理秦焱,似乎让他觉得无趣,所以开口下一句的时候,他直接点名了薄荧:
“你觉得是修壁球厅好,还是网球场好,薄荧?”
饶是薄荧八面玲珑,也找不到回他的话语了,秦焱在谢静嫣面前如此猖狂,无非就是笃定自己的并购之行已经稳操胜券,薄荧知道他愚蠢的自信持续不了多久,谢静嫣如此冷静,说明后面的那个人早有准备,秦焱不过是跳梁小丑。只怪她运气太差,偏偏在来大风演绎练习的时候撞上了他们的谈判会。
运气坏到这种程度,从前在奇葩里比赛砸鸡蛋,薄荧一砸一个生鸡蛋似乎也理所当然了。
“秦总,到了。”谢静嫣的声音拯救了薄荧,他们已经站到了一扇双开木门前。
秦焱就像是没长手一样,站着等他的下属给他推开了门,他才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薄荧最后走进会议室,宽敞的会议室里只有一张椭圆形的大桌,里面空无一人。
“大风演绎的所有人呢?”秦焱扫了一眼,嘲讽地说道:“敢让我等着的人不多,看来你们老板还很有个性啊?”
“我有没有个性,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一个冰冷无波动的声音在薄荧头顶响起,她陡然一惊,刚想侧身回头,就看着程遐目不斜视地从她身旁走过,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薄荧一眼,然后就收回目光,站到了程遐身后。
“都坐吧。”程遐无视秦焱快黑成锅底的脸,宛若自家后花园一样漫不经心地在座首坐下。
他没有问薄荧一个签约艺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谈判会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她一个目光,仿佛她压根就不存在似的。
薄荧见谢静嫣一言不发地坐下了,她也就挨着谢静嫣坐了下来。
但是马上,程遐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出去。”
薄荧愣了愣,抬起头来。没有一个人看她,就连秦焱也没有。但是她明确地知道,程遐要赶的人就是她。
薄荧抿住嘴唇,站了起来,沉默地向门口走去。
“在会议室外等着。”程遐再次说。
尽管他依然没有看向自己,但是场内所有人都明白他说话的对象是谁。
薄荧明白他已经知道秦焱想要并购大风演绎的原因是她,他早晚都会知道的,薄荧和梁平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瞒住程遐。
不过几句冷言,薄荧早有心理准备,真正决定她演艺生涯生死的,还在之后。
她垂着眼,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她踏出会议室没过几秒,她就听到了门内传出的咔哒一声。有人把门反锁了。
薄荧站在门外,心情沉重。
舞台上的光鲜亮丽,敌不过现实的轻轻一击,她是这么渺小,渺小到一个大浪就能将掀翻她的一切。
在曾慧和那些崇拜她的粉丝眼里,她无所不能;在金薇玲和其他同龄小花眼里,她已经攀上人生巅峰;但实际上的她渺小又懦弱,她不断向上爬,却总有新的阶层压在头顶,在他们眼里,除了是一件或喜爱或厌恶的玩物以外,她什么都不是。被无视自我意志的挥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尊严。
难道加冕影后,她就真的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了吗?
答案很简单,但薄荧不愿去想。她只能麻痹自己,以幻想驱使自己前进,唯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停下前进的脚步,唯有这样,她才不会精疲力尽地跌倒在泥泞里,被泥水淹没。
秦焱都快气炸了。
但是在程遐面前,他丝毫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能容忍自己一丝一毫输给程遐,所以程遐越是表现淡定冷漠,他就要表现得比他还要淡定冷漠。
“你怎么在这?”秦焱没有坐下,他身后的下属保镖们自然不敢坐下,他面如寒霜,就连声音里也缀着冰渣。
“你不是要谈并购案吗?”程遐坐在首位,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焱。
“大风演绎的所有人是王金河。”秦焱阴测测地说。
“王金河是我舅舅。”程遐没有开口,然后他身后规规矩矩站着的助理余善齐就开口了。
秦焱立即一个恶狠狠的眼刀朝主办并购案的下属射去,下属一抖,苦着脸垂下了头。
他冤啊,并购公司又不需要查家谱,他怎么知道王金河还有个外甥在程遐身边当差啊!
秦焱转回头去盯着无动于衷的程遐看,沉默半晌后,突然露出阴沉的笑容坐了下来。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吧,我放弃并购,你把薄荧交给我,我们握手言和怎么样?”
程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神色冷漠。
“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们俩都被算计了的事实吧?”秦焱冷笑。
“终日玩鹰,反被鹰啄的人是你。”程遐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秦焱眯起眼:“是你指使的?你以为拿着这件事去父亲那里说我几句坏话,你就能被父亲青睐了?”
程遐不置可否,只是勾了勾嘴角,那明晃晃的嘲讽与不屑一顾让秦焱怒火高涨,一双桃花眼结满暴戾和寒冰。
他们沉默无言地瞪着对方,眼神一个比一个冰冷刺骨,最终,先是秦焱笑了,他的笑噙着丝狠毒,古怪不已。
“来日方长,程遐,你的好日子不会太久的。”
他扔下这么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会议室,他的那些随行们,乌拉拉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余善齐的手机震了起来,按理来说,他不该在这时接电话,但是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他立即接了起来。
“知道了行。”小声地应了几句后,他挂断电话正要和程遐汇报,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向他扫来,仅仅听到他几声肯定就已经知道了那个电话代表了什么。
“十字中心那块地拍下了?”程遐说的是问句,却没有丝毫疑问。
“拍下了。”余善齐说:“要不是秦焱这一周来忙着四处打压大风演绎,疏忽了政府那边,十字中心那块地我们要拿下不容易。”
程遐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秦焱耳里,他已经能够想象出秦焱精彩万分的脸色了。
十字中心不过是一个开始,程遐已经准备了很多“礼物”,只等一个一个地送给秦焱。
秦焱从他手里抢走的,他要他跪着一样样还回来。
程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坐在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谢静嫣冷淡地说:“你回去工作吧,叫薄荧进来。”
第182章()
薄荧还没有从飓风一样从会议室里冲走的秦焱那里回过神来,就被随后走出来的谢静嫣给叫到了会议室里。
对她而言;这才是重头戏。
从秦焱离开时的神色来看;这场对决程遐大获全胜。这在薄荧的意料之中;很奇怪;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程遐的真正身份,却敢跟着梁平把宝压在程遐身上。梁平似乎知道程遐的真正身份,但是他从不主动提起,薄荧也没有问过,但是现在她越发好奇了,能让逸博集团太子折戟而归的;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办到?
薄荧凝了凝神;抬脚走进会议室。谢静嫣没有跟着她一起进来,而是在外面替她关上了门。
她忍住回头的冲动,沉默地走到程遐面前;在脑中快速思考要如何尽量撇清和秦焱的关系,秦焱想要包养她的事没什么可瞒的;这是起因,她必须要让程遐相信秦焱决定并购大风演绎的结果是由于她的坚持拒绝;而不是她的有意引导。她和程遐已经有过三次接触,这三次接触都不愉快,程遐对她冷硬不讨好的印象已经固定,这时再去扮可怜显然行不通。
“你在想如何洗清祸水东引的嫌疑吗?”在她飞快思考的时候;程遐冷冰冰的一句话惊得她瞬间思绪凝滞。
也就是一瞬间的呆滞;接着薄荧就抬起了头来;她笔直地看着程遐,不让自己的目光有一丝闪躲。
“秦焱来找过我,说要给我资源,我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拒绝了。仅此而已。我从没想过要做对公司不利的事,他想要并购大风演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她倔强地直视着程遐,试图往神色里加入一丝委屈来博得信任。
程遐冷冷地注视着她。若说她长得不好看,那是天下最大的谎话,她的一静一动都足够美丽,足够让人动心,她哀伤地皱一皱眉头,就能让人心碎,更毋论这样委屈又倔强的姿态。但是在程遐眼里,他只能看到她满脸的虚伪和算计,那种熟悉又陌生的谨小慎微和讨好,像是一只大手,狠狠将他的心揉在一起,又慢慢撕碎。
他一直沉默冰冷地注视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尴尬又过时的冷笑话。
薄荧和梁平实施这个计划的前提就是,他们都相信程遐对她有意,梁平的感觉更淡些,他只知道程遐在时装周后为薄荧撑腰,差点把他开除。薄荧本就感觉敏锐,察觉得更多,电梯里他的去而复返,他痛苦而强烈的眼神,以及通过谢静嫣让她去医院治疗胃病的关心,薄荧直觉这是她一个人的殊荣,程遐对她不像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但是他显然在在意着她,更重要的是,他在意她,却对她避之不及,不必担心赶走了狼又引来了虎。
然而这一刻,对着面无表情,在她的注视下毫无波澜的程遐,她开始感觉害怕了,也许她错了。
她应该直接求助程遐,既然她如此笃定程遐对她和旁人有些不一般,那么为什么一开始,她不去选择这条更为稳妥安全的道路?
薄荧厌恶上天给与的美貌,更厌恶为了达成目的,不得不放下尊严利用美貌的自己。
但是比起放下尊严,利用美貌和敌人虚与委蛇的自己,薄荧更加厌恶害怕的——是向别人发出求救。
请帮帮我吧。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对薄荧来说却比千钧还重。
她无法发出求救。她无法再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她宁愿一个人跌跌撞撞地独行在泥泞里,也不要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无能,狼狈可怜。
比起直截了当的拒绝,程遐的目光更让她如坐针毡,倍感羞耻,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她的躯壳,直照进了她的心灵,那里没有花香鸟语,只有一个个流脓的黑色创口。他眼中莫名的冰冷变得理所当然,因为即使是薄荧自己,都没有直视自己心灵的勇气。
她不由地从程遐漠然冰冷的视线中逃开,惶惶看向地面。
程遐看着她瑟缩的肩膀,不敢抬起的头颅,悲哀痛苦的侧脸,忽然之间,她的形象就和深埋在心中的那个人重合了。他已经想不起那个人的容貌很久了,极少数的时候他会主动想起那个人,但即便是想起,也是让他如坠深渊的那个画面,她的脸隐藏在深沉的漆黑里,晃晃荡荡,晃晃荡荡。
但是现在,他突然想起了,想起她曾经在黑夜里抱膝坐在飘窗上,眉眼细长柔美,右眼角下有着一点动人心弦的泪痣,冰冷的月色照亮她脸上莹莹的泪光,像是失手摔碎的钻石,璀璨而悲哀。
他的喉头忽然哽住了,他不敢让任何人发现这个事实,所以他的神色更加冷漠,沉默更加威严。
好半晌后,薄荧的炼狱才结束了。她听见缄默被打破了,程遐站了起来,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抬头,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那双皮鞋和程遐一样,周身泛着冷酷的光泽,就像是磨利的刀锋一样,只会给任何胆敢靠近的人疼痛和鲜血。
“这一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程遐的声音从她头顶漠然无波地传来:“好好做你的大明星,不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不违反公司利益,我都不会干涉你但是唯有一点,记住——”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不要再来招惹我。”
算计程遐是薄荧有生以来走得最烂的一步。
她现在同时得罪了程遐和秦焱两人,程遐先暂且不说,至少秦焱那个人就不像是个吃了闷亏会善罢甘休的人。
薄荧很懊悔,梁平比她好不了多少,两人私下里讨论了一次这次的事件,总结出了最恰当的结论:当时决定拉程遐过来挡箭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们忐忑地等待着秦焱的报复,然而一周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时间依旧在前进,最后一集ll开始拍摄了,这次拍摄耗时两天,但是拍摄地点却一直没有公布,直到所有嘉宾都到了机场,叶欢才公布了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泰国清迈,一听到要去泰国,好几个女星都欢呼起来:
“我们要去海边吗?”其中一个女星兴奋地问道。
薄荧一听这问话就心里一紧,幸好叶欢马上回答:“这次我们只在清迈市区活动。”
问话的女星露出失望的表情,薄荧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却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时守桐和安安还挺投缘的。”白泽和在她身边突然轻声说道。
薄荧下意识地朝站在另一边的时守桐看去,他低头看着安安,而安安则一脸娇憨地和他说着什么,两人一同沐浴在秋日四点的余晖里,看起来那么和谐。
“是啊。”薄荧淡淡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你不生气?”白泽和盯着她。
薄荧抬起头来,像是听不懂似的,笑着反问:“他们般配,为什么我要生气?”
“我觉得我们也挺配的。”白泽和说。
“能搭配成假想情侣的都挺配的。”薄荧笑着,避重就轻地说。
“拜托,你别忘了这一期我们是情侣,你老看别人干嘛呀。”安安半开玩笑半撒娇地对时守桐说,“就这一期你还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呀?你老看别人,节目播出后会让我很尴尬的。”
时守桐觉得安安说得没错,他猜想薄荧也不愿意他老是去看她——她总是在人前掩饰他们的关系,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她和他之间的暧昧。但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他总是想去看薄荧,想去看白泽和那个下流胚有没有趁机占薄荧便宜,想去看她是不是也在偷偷看他,他希望和薄荧目光对接,希望看她的眼睛在见到他和安安站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像他一样露出嫉妒。
“知道了。”时守桐嘴上敷衍地答应了,眼睛却再次朝薄荧的方向看去。
她在和白泽和说话。白泽和在和她说什么呢?为什么她会对他笑?
他又嫉妒又焦灼,恨不得直接走过去分开两人,这个时候,薄荧忽然抬起眼朝他望来,和他视线交接后,薄荧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状若平常,没有丝毫特殊之处的友善笑容,像她对这里的其他人一样。
时守桐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不然她不会处处为他着想,默认他的接近和停留,但是她掩藏得那样好,那样真,有的时候会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旖旎不过是他一人的妄想。
她若即若离、时冷时热,让他的一腔热情总在冰和火之间来回磋磨。
第183章()
白泽和是个衣冠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