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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老板也亲自送上了早点,给房寿之和凌钰扬免去了住宿的一应费用,并且热热闹闹的在门前放了一挂鞭炮。
要知道,一旦中了贡士紧接着就要迎来殿试,不仅有面圣的机会,而且基本都会被分配官职,也就是住在店里的再不是两个举子,而是两位老爷了,店主满脸都是笑容,点头哈腰,小小的店里一口气出了两个贡士,说出去就吉利,不仅是给小店添彩,连自己都觉得颜面倍增。
整整一下午,凌钰扬和房寿之都坐在楼下,接受大家的祝贺,不知道城里人耳目为何能如此之快,消息如此灵通,他们刚刚考上,就有了不少已经定居在京都的同乡人赶来祝贺。有些他们能攀上辈分,但大多数是连听也没听说过的,现在却都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果然,果然是大大的不同啊。”房寿之满脸红光,扬眉吐气的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拍了拍凌钰扬的肩头说道“咱们兄弟俩可算是熬到头了。回乡有了颜面,凌老爷子泉下有知,令妹从此也有靠山了!”
凌钰扬点了点头,心中好像腾起了一团火焰,但这火焰燃烧了一阵,却被幽幽的一口叹息给浇灭了。
房寿之有些不解的问道“凌兄高中,因何叹息?”
凌钰扬愣了一下,要不是房寿之的提醒,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连连摆手“一路走来,诸多辛苦,回想起来十分不易罢了。”
房寿之听了,收敛了笑容,看着将晚的街头,点了点头。
殿试就在七天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准备的时间,也无需刻意准备什么,从小苦读,讲的是厚积薄发,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有飞跃进步的呢。考中了的贡生全都被召集住在了一起,统一等候殿试,所有的考生在这几天几乎都在准备面圣的衣服,练习自己的举止和长安当地的语音,以备面圣的不时之需。
凌钰扬敞着门,坐在桌子上给冯府写信,写了又揉了,这封信自己已经盼着想写整整三年了,现在终于有资格提笔,却千言万语的不知道该如何写了。终于写成了两封,一封是给冯府的,一封是给自己嫁到冯府的妹妹妙歌的私信。
写完停了停笔,犹豫了一下,又写了第三封信。
信上只有十一个字“莫姑娘,凌某得中,但盼一见。”说着想要回屋烧掉,一回身却差点撞在了莫月容身上。凌钰扬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紧接着又惊喜的冲到了莫月容的眼前,好像自己又考中了一次一样。一直堵在心中的一个什么东西,突然消散了,凌钰扬两个眼睛都放出了精光,手里还擎着刚写好的信,激动的半天没有支吾出一句。
“你干嘛?”莫月容抱着肩膀,无所谓的看着凌钰扬。
凌钰扬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道“我要烧掉,给你!”
“我又没死,烧什么纸。”莫月容白了一眼凌钰扬,肩膀擦着纸边而过,转身大大方方的进到了凌钰扬的房中。
“我考上了。”凌钰扬高兴的看着莫月容“我终于考上了。”凌钰扬刚考上的时候也很兴奋,但是总觉得是一种压抑着的兴奋,像是缺少了一个真正想要分享的人,现在这种狂热在再次遇到莫月容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全部的迸发了出来。原来,喜悦真的是需要分享的。
“我知道。”莫月容淡淡的说,能不知道么?要不是她一连几天在梦里,杀鸡骇猴的告诉几个主考官徇私舞弊的下场,怕是他的文章再好也是给别人做嫁衣裳的命。
不过莫月容还是补充了一句作为褒奖“倒是没有吹牛,公平了以后还真考上了哈。”
凌钰扬胸脯挺的笔直“那是。我一定会考取一个功名,照顾好家人的!将来也一定为百姓谋福!”
“得了,得了,别吹了。我的酒呢?”
“我这就去买。”凌钰扬一溜烟的走了,但立刻又跑了回来,犹犹豫豫的说道“莫姑娘不要走了。等我回来,我给你买最好的石榴梅子酒和烤到酥脆的烧鸡。”
莫月容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世人都怕我,独独他却想见我,真是个傻子。
这一夜书生的话尤其的多,喝了酒以后更是好像滔滔江水,延绵不绝,重复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莫月容,你别走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莫月容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无忧,心里有些后悔回来。可是无忧的那句“莫月容,你别走了”,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自己好像也曾经在心里无数次默默的哀求过“钟岚悠,你不要走。”可是钟岚悠还是走了。
在无忧的心里,自己是不是和钟岚悠一样,无情又无义。莫月容仰头畅饮,我可不是钟岚悠。
第二天的殿试,房寿之起的比鸡还早,又兴奋又紧张的来叫凌钰扬起床,可是看见凌钰扬的门虚掩着,就一边喊着,一边把门推开了。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满桌的残羹冷炙,床上躺着一个,桌上趴着一个。
床上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杏核眼微睁着朝自己投来了一个不屑的目光,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桌上的凌钰扬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房寿之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也揉了揉眼睛。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凌钰扬屋子里居然有个女人。
直到凌钰扬从屋里出来,把门带上,房寿之还一直念念叨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
“房兄。。。”凌钰扬拍了拍房寿之的肩膀,两眼还有些迷茫。
房寿之似乎有很多问题,咽了口唾沫,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道了一句“为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不知道。快快收拾吧。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出发了!”
“好好,多谢房兄提醒。”凌钰扬想要解释,但一看房寿之的表情,三言两句恐怕也说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又怕两人在门外说话,会吵醒了莫月容,犹豫了一下就折回了屋中。
一回屋却看到,莫月容已经醒来,颇有怨气的嘟着脸抱着被坐在床上,一副被搅了清梦了样子“一大早,打鸣啊!”
“不是,不是,”凌钰扬小声解释着“今天殿试。”说着抱起了叠放在柜中的一套整齐长衫再次推门出去了。在门外穿戴整齐了才又进来。
转了个圈,看着莫月容“这样还好吗?”
莫月容像看小孩过家家一样坐在床上,拄着脸,看着凌钰扬,“除了一身的酒气,和两个比熊猫还大的黑眼圈,其他还行。”
“熊猫是什么?”凌钰扬没听说过这个词。
“一种动物。”莫月容懒得解释“过来。”
凌钰扬听话的走到床边。
“坐下。”
“男女授受不亲。”凌钰扬有些艰难的看着莫月容,声音小了一大截。
莫月容都没再说第二句,只是睨视着凌钰扬,凌钰扬立刻乖乖坐下了。
莫月容抬起双手,凌钰扬身材瘦高,只有微微低头,才能让莫月容够到,也正好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莫月容的指尖温热甚至有些温柔,慢慢的滑过了凌钰扬的眉眼,凌钰扬顿时觉得宿醉的疲态消失了。眼前一片清明。身上的酒味似乎也驱散了。
第125章 殿试()
妙歌站在大榜前满脸都是笑意。有些骄傲的点着一个名字一字一顿的念道“凌、钰、扬!”
白毛坐在自己的尾巴上无奈的看着妙歌“妙大人,咱们每天来看一次,都七天了,你看旁边茶摊老板看你的眼神。。。”
“他看我眼神奇怪,还不是因为我领着一只黄鼠狼逛街。”妙歌弯腰把脸探到白毛眼前,几乎撞上了它的鼻子,看起来心情大好,得意的抿了抿嘴。
白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要是这么思念,为什么不直接去看望你哥哥呢?”
“殿试在即,我不能扰乱他的心绪。能够金榜题名是我哥最大的夙愿。对于我们不重要,但对于他却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我又怎么能只差这一朝一夕呢!我现在只希望他顺顺利利的考完最后一关。完成他的心愿。”
没考上不能看,考上了也不能看,人啊真是麻烦,白毛摇了摇头。
凌钰扬意气风发的随着房寿之一同进入仪仗队中,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无比的通透。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同时平复着紧张的情绪。
房寿之有些惊讶凌钰扬的变化,好像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却好像精神得换了一个人似的。
天空万里无云,难得一丝风也没有,奉天殿外一片威严肃穆,禁卫军个个手握铜色的佩刀,十步一岗,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每一个站在殿外的考生心里都无比紧张。似乎一生的命运就要在此时全部展开一样。
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之上,一百三十六张桌子分为八纵一字排开。贡生门鱼贯而入,在领事手里取一张桌牌,按照抽取的桌牌入座。再高一层的台阶上,黄罗伞已经撑好,下面的龙椅已经有宫女和太监高高举着日月扇分别站在两旁,再旁边还有几把椅子,前面摆好了茶点。文武百官也陆续开始到场。整整齐齐的排在了两侧。
贡生们全都笔挺的站在桌前,任由晨光铺满肩膀,等候着皇上的到来。
直到犀号吹响。所有的考生全部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声音在空旷的殿外穿来荡去。
再抬头,凌钰扬和房寿之全都愣住了。吸引住他们的不是他们正在跪拜的九五之尊,而是皇上旁边正随意吃着糕点的女子。
房寿之深深的蹙起了眉头,偷偷的打量着着龙椅旁边座位上的女人,是自己看错了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女人一旦长的好看,就很容易让男人过目不忘。
这个女人的眉眼,怎么与凌钰扬房中的那个如此相像。房寿之的眼神收了回来,又向凌钰扬飘了过去。却明显的看到,凌钰扬连下巴都惊的合不拢了。
凌钰扬微微张着嘴,强逼着自己在礼毕的同时再次深深垂下头去,殿前失仪可是非同小可。只是莫月容为什么会坐在当今圣上的旁边。难不成她平时都是这么来偷西瓜的吗?
明明自己出门的时候,她还赖在床上。
圣上似乎对莫月容十分客气,中间还有两次征求她的意见。满朝文武也都在相互交换眼神,不知道朝堂之上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子是何来路。为何圣上对她如此放任,连考生朝拜的时候,她居然还在吃糕点,她如此悠闲自得,可是圣上却返到是恭恭敬敬的,这。。。这不符合体统啊。百官的眼光纷纷瞄向站在日月扇不远处的起居注史官,可是史官的脸上一片茫然,手中的笔不停歇,瞳孔里却似乎空空如也。怪异啊。
可是皇上不解释,谁又敢问呢?只是远远的看着。
“长江流域水患严重,赈济杯水车薪,百姓流离失所。何解?”
贡生门纷纷思考,然后奋笔疾书,都希望将最完美的答案最快速的传递到皇上的手中,先入为主道理大家都懂。主意不仅要好,还要快,更重要的还要揣摩圣心。
凌钰扬思考了一下,认为长江流域历年都被洪水问题困扰,水来治水,水无安歇,这样治标不治本,应该防患于未然,提前投入人力物力,铸造堤坝,从源头止损。同时设钦差督查,其一,参考长江流域百姓的意见,广开言路,寻找治水好方法新方法,重赏之下必有能士。调动百姓热忱,让百姓积极参与到家园共建中来。其二,监督赈灾粮款,专款专用,避免层层盘剥挪用贪污,其三,建立专门治水的部队,术业专攻,全力确保百姓安慰,让百姓们感念国家的恩泽。另外建立帮扶,比临的郡府相互扶持,鼓励募捐,对捐赠大户给予表彰,享受一定赋税的减免。最后,对于受灾严重的地区,要适当免除其赋税。减少百姓压力,避免周围地区百姓流失等等。凌钰扬快速的洋洋洒洒写了千字有余。递交给内务公公呈了上去。
紧接着圣上又关于边陲的紧张局势和人口迁徙还有北方干旱等等提出了问题。
殿试不同于其他考试,除了圣上亲自当场出题以外,还要由考生对天下时局,外交,灾患治理,新的机制以及等等其他政治问题提出各自的己见,非常灵活。凌钰扬除了忍不住余光不时飘向莫月容以外,一应对答的倒也还算头头是道,下笔有神。
皇上笑意冉冉,捋着整齐的山羊胡似乎很满意,这届的考生真是颇得圣心,学识才干比往年强出不少。又倾身和莫月容商量了什么,莫月容随意的点着头。
皇帝随即宣布了三甲。凌钰扬探花,受七品编修,进翰林院。房寿之虽然位不在三甲,但是也进到了翰林院。
可是凌钰扬却并不高兴,回去后整个人也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推门进屋正看到莫月容已经先一步回来坐在房中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纸人。
“无忧,你来。”莫月容看到凌钰扬回来,唤他过来坐下。
“你看,这个与前几天你在床下看到的那个有何不同。”莫月容把一个小纸人递在了凌钰扬的手中。
凌钰扬恹恹的神情一下精神了很多。别看是纸人,但是却真的像有生命似的,纸人眨巴着眼睛,乖巧的看着凌钰扬,凌钰扬撞着胆子掂了掂“似乎这个比较轻一些。怎么,还是有人跟着你?”
莫月容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是我剪的。”莫月容似乎心情也不大好,随手把纸人往桌上一扔,小纸人噗通一声坐在了桌面上,脑袋来回摆着一会儿看看莫月容一会儿看看凌钰扬,“上次跟着我们的纸人的主人,修为比我低一些。”
“这是好事,这样他就伤不到你了,总比修为比你高的好呀?”
“应该跟我修为差不多才是。现在是真的有人跟着我了。”莫月容闭着眼睛敲了敲自己的额心,“怎么,当探花不开心吗?”
凌钰扬这才又想起自己刚才的郁闷,叹了口气,坐在了雕花小凳上,低着头有些懊恼的问,“你为何要帮我?”
“我帮你什么了?”
“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当上探花?”
“省省吧,想真多,我要是真想帮你,你又怎么会只当上探花。”
“那?!今天。。。”
“今天我闲来无事,去宫里溜达溜达,顺便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毕竟考上个贡士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想到你还真进了前三甲,也算吹的名副其实。”
“这么说,你没有帮我?”凌钰扬彻底精神起来,一扫心里的阴霾,双手兴奋的搭在了莫月容的肩膀上。
莫月容不耐烦的依旧闭着眼睛,晃了晃肩膀,示意凌钰扬把手拿开。
凌钰扬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忙拿开了手,心中却是无比的舒坦,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看妹妹了。
第126章 镜花水月()
不过莫月容似乎并没有打算跟凌钰扬回冯府“你回去看妹妹吧,皇上有事求我,我在这里再玩几天,以后你安心当官,我得空了再去看你。”
“得空是什么时候。”凌钰扬帮莫月容归置着买来的小物件,将它们都放在了一个不大的红漆小箱子里。
“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也许是下辈子。反正我命长。”莫月容半开玩笑的说。
可是凌钰扬却不再说话了,屋里突然陷入了一种特别的气氛当中,特别安静,只有莫月容稀稀疏疏扒荔枝的声音。鬼知道她大冷的日子又从哪里弄的荔枝。
“我能去找你吗?”
“你找我干嘛?挨打没够啊。当初是谁痛骂我是土匪来着。”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