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话间,已经有宫女迎了上来。
“我来见太后。”
“相爷随我来。”
惠后心情似乎不错,荆离进房间的时候,她正在拿着剪刀修剪梅枝。
“子渊来了啊。”惠后听到荆离进门的声音,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今日的梅花开得不错,哀家叫宫女们采摘了一些回来,快来看看哀家剪得怎么样。”
荆离缓步走到惠后的身边,仔细看了一下花瓶里的梅花,赞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本就是尤物,经娘娘的手,更加错落有致,美丽动人了。”
惠后一笑,“就你嘴甜。”
说完,惠后剪下一段梅枝往荆离的鬓角一『插』,“子渊长得就好看,『插』上这红梅,就更像个女孩子了。”
荆离也没有避开惠后的动作,回之一笑,“娘娘莫拿子渊开玩笑了,子渊今日前来,娘娘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惠后在暗示,她知道荆离的身份,荆离当然也不傻,明白两人之间不需要拐弯抹角了。
惠后对着身后的琴书吩咐道:“哀家与相爷有些话要说,你去门外守着。 ”
荆离笑而不语,等琴书关了门之后才开口,“娘娘身边总是不乏新面孔,这宫女看起来是个伶俐的。”
惠后脾气越来越残暴,但不像楚怀柔那样明目张胆地打杀人,只是身边的人总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惠后除去手上的手套,把剪刀放回托盘上,走到荆离的旁边坐下,“做错事情就得罚,这也不奇怪。”
荆离从桌子上取过茶壶,给惠后倒上一杯茶水,又替自己满上了一杯,她的目光又朝刚才的梅花上绕了一圈,道:“我以为娘娘会喜欢其他的花。”
惠后喝了一口茶问到:“哦?此话怎讲?”
“凌寒独自开者,除去梅花还有仙客来,圣诞红,红枫,一品红,墨兰,蟹爪兰,君子兰。子渊以为,梅花过于寻常,娘娘必定喜欢独一无二的。”
惠后大笑,“虽说哪怕十冬腊月,花也不曾歇着,想要在漫天白雪中争奇斗艳,但除了梅还有什么能代表冬天呢,其他的花不过都是不自量力而已。”
荆离低头一笑,没有反驳,“子渊听闻,娘娘请了娘子过来做客,相府需要女主人,不知娘娘可不可以行个方便。”
惠后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放下,答道:“未央这孩子,哀家是顶喜欢的,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哀家不也说了要她多来陪陪哀家,怎么?子渊这是舍不得了?”
荆离皮笑肉不笑,懒得和惠后打太极,直截了当地开口,“娘娘想要子渊怎么做,直说吧。”
惠后脸上的笑瞬间褪了个干净,她抓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如果哀家说,要你的命呢?”
荆离直直地看着惠后,表情没有一丝不自然,她说:“可以。”
得到答案后的惠后突然扬声大笑,她捂着胸口,一手还轻轻拍打着桌子,“宋瑶笙,该说你痴情呢,还是该说你傻。”
荆离仿佛没有看到惠后的失态一般,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加担心娘娘。娘娘这般胸有成竹,想必已经做好了打算,把陛下拉下来,既然能获得欧阳家的支持,手里应该也有王牌,这张王牌恐怕就是以后的皇帝。只是哪怕娘娘除去我和陛下,那位的皇位就能坐稳了吗?欧阳家在朝一天隐患就在一天,欧阳义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像狗一般听话,日后免不了狮子大开口,娘娘这般,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
惠后轻蔑一笑,“你不必再这里挑拨离间,与虎谋皮又怎样,你一死,楚家就没了靠山,对了……也许你还不知道,楚秦生病了,就在今天早上,楚家没有了楚秦就是一盘散沙,楚怀柔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区区一个欧阳义,哀家还不放在眼里。”
荆离并不反驳,“如此,宋瑶笙就祝娘娘心想事成了。”
说完,荆离就告别了惠后。
走之前,荆离说了一句话,“娘娘,你要的是我的命,未央是无辜的,您应该也清楚,未央如果死了,您什么都捞不到,日落之前,我要拿到未央活着的证明。”
荆离走了之后,惠后叫来了琴书。
“去告诉欧阳大人,好生照顾着那一位,别给弄死了,叫她写几个字,给相府送过去。”
……
相府。
书房。
“相爷,楚大人求见。”
飞花口中的楚大人不是楚秦,而是楚秦的孙子,楚杨。
楚杨是楚家嫡系最小的一位,早年体弱多病,被送到乡下养病,后来楚杨也不愿意回京,此次京都事变,楚秦年纪渐大,家里孙子辈又不争气,才把楚杨接回来助荆离。楚杨没有经过官场的浸染,又得了楚秦的教导,楚秦也有意把家住的位置给楚杨继承。
“相爷。”
楚杨一进门就先行了一礼。
荆离点头,迎了上去,“楚大人,怎么样了?”
楚杨笑着说:“相爷放心,成了!”
荆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甚好,楚大人真是有如神助,不愧是下一任楚家的家主。”
楚杨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哪里,楚家历经三朝两代,这点门道还是有的。还多亏相爷做引。”
荆离沉下一口气,忽然想起惠后说的楚秦病重一事,“对了,楚秦大人的病如何了?”
说到这个,楚杨的笑容瞬间就被冻结了,“爷爷他这病来得蹊跷,恐怕是欧阳家搞得鬼,而且大夫说爷爷……凶多吉少。”
荆离叹了口气,“鬼医在我府上,待会我叫她去给楚秦大人看看,不过就算楚秦大人不在了,楚家与我的约定都作数。”
楚杨点头,“我知道的,爷爷说过,楚家已经从里面烂了,想要让楚家活下去,只能把溃烂的部分除去,到时候劳烦相爷了。”
荆离当初也只是随口一说,希望楚秦可以打消结盟的念头,但是她没有想到,楚秦能下这么大的决心,真的同意事情结束之后,除掉楚家那些蛀虫。
“所幸……楚家嫡系还算安分。”
这也是楚秦给出的条件,除了嫡系之外,凡是大『奸』大恶者,通通杀无赦。
日落时分。
相府前有一乞儿递给门房一封信,上书吾夫子渊亲启。
门房把东西送到荆离的手里,荆离展开一看,里面是空的。
荆离翻开信封,仔细摩挲着吾夫亲启几个字,嘴角突然就『露』出了几丝笑意。
楚杨做到了。
未央不会写字,但是信封上的字迹是荆离在惠后大寿的时候用左手给未央写诗的笔迹。这对荆离来说就是一个信号,未央安全的信号。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放心地任未央在惠后的手里,傻傻地相信惠后说的不会伤害未央的鬼话。
荆离把信放到烛火上一点,对着飞花说:“去告诉那个送信的乞丐,叫对方要言而有信。”
……
寿康宫。
欧阳义:“娘娘,荆离送来消息,同意了。”
惠后笑了笑,“她心爱的人在我们手里,她当然不会不同意,对了……你去见夜未央的路上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欧阳义摇头,“只是没想到那夜未央那么硬气,连写几个字都不肯配合。”
惠后安慰道:“哀家不是派人送了她的笔迹去给你们临摹了嘛。相府没有什么动静吧。”
“有,荆离遣散了府里的奴仆。”
“很好,看来她已经认命了。接下来你们只需要看好夜未央就行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两日后哀家要听到荆离入狱的消息。”
“是,那之后娘娘打算怎么做?”
惠后眼睛冒出一丝精光,“荆离入狱就不成气候了,之后自然就是要把哀家的皇孙辅佐上位。到时候欧阳大人就是大功臣了。”
第七十二章 入狱()
两日后。
昭阳殿。
“陛下,就是这样的。”欧阳义抱拳说道:“老臣奉陛下之命去户部查之前禹州赈灾的账目,发现有些数目对不上,臣以为兹事体大,恳请陛下彻查。”
昭华冷冷一笑,看着欧阳义说:“欧阳大人觉得呢?”
欧阳义看了一眼荆离,发现对方一直没有说话,心里稍稍得意了一下,又想着未央在他的手里,荆离定是不敢轻举妄动,收回目光,欧阳义也不用顾及荆离的面子,直截了当地指着荆离说:“禹州一事,是相爷负责的,不管账目一事和相爷有没有关系,相爷也是免不了责罚的,一国之相,当做表率而非这般随意妄为。”
“欧阳大人慎言。”胡峰站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相爷在朝那么多年,从未出过任何纰漏,禹州的灾银与户部交接时也是没有问题的,怎么欧阳大人一查就查出了问题,莫不是欧阳大人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才给相爷泼了脏水吧。”
欧阳义胡子一翘,但是很快他就忍住了心中的怒气,荆离没有说话是因为有言在先,无话可说,胡峰在欧阳义眼里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他突然扬起了一个笑说道:“胡大人,您应该知道户部前任尚书和相爷私交甚好,到底是我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还是相爷偷梁换柱,这可说不清呢。”
胡峰眉角一跳,继而望向荆离,希望对方出来反驳一下,但是他发现荆离根本就心不在焉,对欧阳义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时不时地看向殿外。
昭华也感觉到了荆离的异常,出口阻止了欧阳义和胡峰的争论,“荆大人,你怎么解释。”
荆离被昭华一叫,才急急反应过来,躬着身说:“臣无话可说。”
昭华拔高了声音,“这么说,户部真的是你动的手脚咯?”
荆离没有看昭华,依旧低着头重复了一句,“臣无话可说。”
整个朝堂瞬间就哗然了,很多大臣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荆离做丞相也不是一天两天,一直都清廉如水,两袖清风,一时间很多人都不接受。
一个臣子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相爷断不会做这样的事,相爷今日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如择日再议。”
朝堂上因为这句话瞬间跪了一片人。
“请陛下择日再议。”
毕竟凭荆离的『性』子,是不可能一点也不解释就直接把罪背在身上的,并且她早不贪,晚不贪,偏偏在户部面临换届的时候贪,这根本说不过去。
欧阳义直愣愣地站着,嘲讽地看着地上的一片人,“陛下,老臣手里有荆大人写给前户部尚书的亲笔信,上面详细地记载了荆大人是如何将灾银转移且谎报数目的。”
欧阳义从怀中抽出信封,递给了周福,周福双手捧着雪白的信,奉到了昭华的手中。昭华打开信纸的时候还将信将疑,结果越看脸『色』越难看,因为上面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熟悉到她完全挑不出任何错误,完全就是出自荆离之手。
“荆离,这罪你可认?”
不等荆离说话,刚才说话的臣子又开口道:“陛下,臣不信相爷会这么做,相爷定是有什么苦衷,亦或是被人威胁。”
昭华也不傻,荆离的状态如此异常,明显事情就不简单,但偏偏荆离一上来就是两句无话可说,她给了她机会解释她也不解释。
“荆大人,朕再问你一遍,这罪你可认?”
荆离偏头看了一眼殿内开着的窗户,外面天『色』阴沉,远远望去,似乎还能看到当值的侍卫偷偷摩擦着手取暖,她突然就勾起了一个笑容,“臣认。”
昭华拳头一紧,心里却是凉了,有什么委屈和困难是不能跟我说的,偏生要自己这么忍着,难道就因为那件事,你就一点不靠我了是吗。昭华冷笑一声,道:“那朕削了你的官职,把你贬成庶民,你可有异议?”
“臣没有异议。”
“陛下!”
许多臣子不敢相信,胡峰还企图说点什么就被昭华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谁敢求情朕就连谁也一起罚了。”
昭华话音刚落,殿上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陛下,此事臣『妇』有异议。”
众人循声一看,只见樊卿穿着诰命服正缓缓朝殿内走来。
荆离眼神一暗,她心里思量着是谁给樊卿传了消息,荆离并不希望樊卿卷进来,而胡峰则是眼睛一亮,樊卿是荆离的母亲,先帝的妹妹,当朝长公主,身上又有先帝封的诰命,如果由她替荆离求情,昭华肯定不会不给面子的。
荆离一事本身就蹊跷,虽然表面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荆离,但是事情本身就发生地突然,又处处透着诡异。大殿上的谁不是在官场浸润多年,敏锐的嗅觉让他们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而且如果荆离下马,相位一空,最终获利的人肯定是欧阳家或者楚家的人,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下面的官员也会苦不堪言,至少荆离没有收过贿,也没有明里暗里地为难过手底下的人,因此最不希望荆离下马的人就是这些官员了。
只见樊卿在众所期待的目光之中走到殿中央,然后她慢慢跪下,脸上的神情郑重又带着点忧伤,“陛下,臣『妇』有异议。”
按照辈分来算,昭华要叫樊卿一声姑母,昭华虽是一国之君但是到底是小辈,见到樊卿亲自穿了朝服过来,不禁也放软了语气:“皇姑母有何异议?”
樊卿看向荆离,荆离也看向樊卿,她满眼的不赞同,一直在朝樊卿传递着让樊卿不要管这件事的信息,但是樊卿似乎根本没看见一样,她把目光转回昭华的方向道:“陛下,此人根本就不是小儿荆离。”
此言一出,整个殿上噤若寒蝉,众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安静的气氛蔓延了一会儿,才有人发出了抽气声。
昭华直接惊得身子往后一坐,她颤声问道:“皇姑母这是什么意思?”
荆离紧锁着眉头,两片薄薄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也没有从樊卿的话里冷静下来。
樊卿不再看荆离,她也不敢看荆离,“此人不是我儿荆离,是个冒牌货。”
胡峰一张脸上全是汗水,他努力从嘴角憋出一个笑说:“公主这是什么意思,相爷若不是……那谁又是,相爷十年前回到京都,回到公主的身边,怎么公主今日一句相爷不是您的孩子,就……这太奇怪了。”
胡峰一席话说得前后颠倒,语无伦次,但是其他人都听懂了,如果殿上的这个荆离不是樊卿的儿子,那么这人是谁?大家都知道荆离的风采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冒充的,哪怕是最精致的□□,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的气质模仿到半点不差,那么樊卿的话是什么意思,荆离一开始就不是荆离,还是只是眼前的荆离不是真正的荆离?不怪众人反应这么大,而是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匪夷所思。
樊卿从地上站起,走到荆离的旁边,一把扯开了她的衣服,荆离肩膀上的守宫砂瞬间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荆离白着一个脸,也没有阻止樊卿的动作,她不明白,为什么樊卿会突然翻脸,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樊卿,脑海中突然浮起了两人十年前相见的场景。
“你真的是笙儿吗?我苦命的孩子,以后你就跟着舅母吧。”
“离儿走得早,以后你就做我的离儿吧。”
“我茹素,你就别跟着我一起吃饭了,待会我吩咐丫鬟给你把菜送到房里去。”
“子渊是离儿的表字,以后也是你的表字了。”
不管是惊讶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