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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这济阳侯府越发乌烟瘴气,尊卑不分,连一个下贱姬妾都坐上主位了。”马老夫人讥讽笑道,“济阳候夫人,你也算受过朝廷敕封的诰命,不是什么普通民妇,这主贵仆贱的道理,你怎么不懂啊。”
马老夫人的话说得很明白,赵氏是妾,是仆,坐在上头,与礼不合,让她跟赵氏挨着同坐,是降了她的身份。
慕容清婷、慕容清萍便在一旁瞧热闹,虽说赵氏是她们的祖母,但赵氏疼爱的是慕容清鸾和慕容珍,跟她们一点都不亲,看赵氏受气,她们心里解气。
慕容清婷不介意落井下石,“娘,马老夫人所言极是。”
“娘,这么多人看着呢,为了我们侯府的颜面,您就请祖母先暂避一下。”慕容清萍亦小声道。
王氏为难,心里却骂慕容清婷和慕容清萍,感情得罪赵氏的是她,她们这两个小贱人倒是会见风使舵。
“唉,老姐姐,你这老二媳妇果然不及老大媳妇。可惜上天不长眼,好端端地夺了你的佳儿佳妇。”马老夫人抡起拐杖,“济阳候夫人,既然你不敢,那就由老身来。老身今日个要替死去的老姐姐清理门户,正一正这济阳侯府的门风!”说完,就朝坐在上头的赵氏打去。
“快来人啊,拦住她!”赵氏吓得白了脸色。
满堂的宾客皆来劝阻,有人出声道,“马老夫人,您老人家暂且息怒,何必同一个下贱妇人一般见识。”同是名门望族的嫡出,有几个世家夫人在得知了赵氏的身份后,自然是站在马老夫人这一边。
“娘,众怒难犯,为了侯爷,请您先忍一忍。”赵氏的身份实在上不了台面,否则以侯爷的身份,自己的亲娘怎么连末等的诰命都敕封不了,王氏扶过面色慌乱的赵氏,小心翼翼道。
赵氏不甘心啊,自己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孔氏死了,孔氏的儿子死了,熬到她儿子慕容鹤当了侯爷,可她怎么就不是侯府的老夫人呢!
然而在场宾客轻蔑的眼光,让赵氏还是羞愤难当,就算她舔着脸继续坐上座,可她儿子慕容鹤的名声便毁了,本来弟承兄爵,已是满城风雨,她这个亲娘再给儿子添乱,岂不是害了她儿子。
“坐这里我头晕,兰瑛啊,扶我到那里坐会儿。”赵氏不得不妥协,慕容清婷和慕容清萍二人捂嘴偷笑,慕容清薇摇头。
“老夫人,请上座。”身为马老夫人孙子的妾室,伺候马老夫人是慕容清薇的本分。
马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清薇啊,你可别骗我。”来看已故老姐姐的嫡亲孙女慕容清染,是马老夫人此行的目的,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那就是杀害她外孙吴天宝的凶手,可能藏匿于济阳侯府,她要慕容鹤交出韦虎,为她外孙报仇。
“清薇不敢。”慕容清薇心虚地低了头。这个法子是五妹慕容清染教她的,就连说话,也都是拿捏了分寸,免得让马老夫人起疑,至于韦虎在不在济阳侯府,只有五妹慕容清染一个人知道。
得意什么,早晚我让我儿铲了你们定远伯府!赵氏坐在偏远的位子,眼里冒火,恨不得撕碎了马老夫人,凭什么,这是她儿子的侯府,也就是她的府邸,这个马老夫人竟敢在这里对她出言羞辱,这笔账,她一定要让儿子给她讨回来。
慕容鹤赶到时,赵氏看到儿子,就有了底气。
但慕容鹤不比赵氏,他当了十年济阳候,有些事他知道如何进退,济阳侯府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这个时候委屈自己的亲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马老夫人远道而来为小女加笈,本侯不胜感激。”场面上的话,慕容鹤说得冠冕堂皇,即便济阳侯府与定远伯府这些年是死对头,他和定远伯马荣更是水火不容,但马老夫人既然来了,于面上,他不敢对她怎样。
“染儿这丫头,是你嫡母的亲孙女,你有心为她办及笄礼,老身也不妨为她锦上添花。”马老夫人是瞧不起慕容鹤的,这一点她和她儿子定远伯马荣很像,瞧不起慕容鹤的出身,还有他继承侯爵之位的名不正言不顺。
慕容鹤干笑,“想嫡母在世时,我济阳侯府与定远伯府走得甚近,这齐州一带,除了我济阳侯府,就属定远伯府为大。马老夫人,倘若往日有些误会的话,今日个,我们也将误会解开,于济阳侯府,于定远伯府,都是好的。”
“济阳候这般说,那老身也不客气了,我外孙吴天宝死于你济阳侯府恶奴之手,此事?”马老夫人当着众人之面,干脆道。
定远伯府与济阳侯府的争端,这些年不断,近日的这一起打死定远伯府吴天宝一事,更是将两府的矛盾推向了顶端。
马老夫人这么问,是借众人施压于慕容鹤,慕容鹤本就无心庇护韦虎,不过被马老夫人逼问,他心里就不痛快,好歹他也是个侯爷,爵位比定远伯高了一层,马老夫人再德高望重,也没资格审问他,“此事本侯已经命郑知府再查,有结果,本侯一定派人通知马老夫人。”绕弯子拖延,是慕容鹤最擅长的,而且官府办案,从来都是十天半月,如遇到这种案子,一年半载也结不了。
马老夫人讥笑道,“平阴县衙那么多衙差亲眼目睹贵府的韦姨娘之兄杀了我外孙吴天宝,人证物证都有,侯爷竟还跟老身说要继续调查,怎么,当老身年老可欺,还是当我定远伯府可欺!”
“韦虎在逃,侯爷已派人去追捕,请老夫人稍待几日。”郑知府忙出声为慕容鹤开解。
追捕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让她等到什么时候,马老夫人心道,原本她对慕容清薇的话将信将疑,这会儿听了郑知府和慕容鹤的狡辩,她就不再怀疑慕容清薇了,或许,慕容清薇是知道韦虎下落的。
马老夫人和济阳候言语间一来一往,看似平和,但却是争锋相对,在场的宾客哪个没看清楚,看来这定远伯府与济阳侯府不和,远比传言中可怕。
“侯爷,宾客都已到齐。”常管家手捧名册,走过来,对慕容鹤道。
慕容鹤道,“那就开始吧。请五小姐。”
马老夫人压下心头的怒火,今日个到底是老姐姐孔氏的嫡孙女的及笄礼,她要问罪济阳侯府也不急于这一时,就当是给老姐姐孔氏一个面子吧。
满堂宾客皆入座,王家夫妇两挑了个显眼的位子,韩氏的旁边是郑夫人和郑小姐。慕容清婷、慕容清萍凭借自己的身份,刺史夫人,侧妃娘娘,皆越过了众人,坐在了前面。赵氏就被挤到了角落,气得要吐血。
“有请五小姐!”常茂一声大喊。
紧接着,守在正堂门口的小厮挨个传话,“有请五小姐!”
礼乐之声响起,红绸一路直铺到正堂。
所有的人都翘首期盼,济阳侯府的五小姐,究竟是如何的模样,如何的品行,如何的气度?
十年来,济阳侯府从未这般隆重为府中小姐举办过及笄礼,慕容清婷、慕容清萍这样的庶出小姐,在及笄那年,也只是收了慕容鹤送与她们的珠宝首饰,加绫罗绸缎,就这么草草了事。此刻,这二人眼里是嫉妒的,人一旦过了年纪,哪还有再补回及笄礼之说,她们没有,就是这辈子都不会有。
远远地,一身深色曲裾的少女缓步而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些人,注定是要被仰望的()
因距离隔得有些远,在座的人只能看到少女朦胧的相貌轮廓,举步走来,仪态端庄,倒真不像外间传闻那般济阳侯府五小姐不识礼法、粗鄙无知。走得近了,众人看清了,却也都眼前一亮,济阳侯府的这位五小姐,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出尘之姿。
白色的绸鞋缎面上绣着白梅折枝,随着曲裾的摆动,若隐若现。
深色衣摆,随风翻动。
同色的腰带,玄以五彩丝绦,自然垂下。
皓腕藏于长袖中,并置于身前。
在场的宾客不禁心里感慨,一个州县之候,竟能养出一位不染俗气的女儿,真是不可思议!
王鸿本不想凑热闹,但因是慕容清染的行及笄礼,他便来了,在满堂宾客中,他坐在不起眼的位子,当看到慕容清染出现,他的双眼呆住了,这些年他见慕容清染的次数也算多,而且还常常教她做生意,但还是第一次见她着盛装,往日里他就觉得她淡漠疏离、难以捉摸,这会儿愈发觉得她高不可攀,有些人,注定是要被仰望的,比如她。这一点,王鸿有自知之明。
王业、韩氏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相貌、气度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说句实在话,比他们大姐之女、侯府的四小姐慕容清鸾更像侯府的嫡小姐,这样的女子,王家就算娶了来当活祖宗供着,他们也甘愿。
要不是四妹慕容清鸾还昏迷着,这份风光,哪轮的上慕容清染,慕容清婷有些埋怨地看向慕容清萍,慕容清萍自知理亏,她对慕容清染也是自小看不顺眼,这会儿慕容清染以嫡女身份行及笄礼,得此殊荣,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同慕容清染在府门起什么冲突,还将四妹慕容清鸾给伤着了,就这样白白让慕容清染占尽了便宜。
可恨,该死的慕容清染,一个孤女还敢享受本该属于四妹慕容清鸾的殊荣,真是气死她了。
慕容清萍恨恨地绞着丝帕,咽不下这口气。
王氏坐在主母位上,脸上是笑得宽宏大量,心里却窝火,这套让齐州城最好的绣娘做的曲裾是属于鸾儿的,还有身上的配饰、环佩,哪个不是最名贵的,这都是该带在鸾儿身上的,而这些名贵珠宝,她竟然都没见过,越想她就越觉得慕容鹤偏心,藏了这么多好东西,不告诉她也就罢了,居然都给了慕容清染。
殊不知,王氏眼里的慕容鹤给予慕容清染的好东西,本该就是已故济阳候慕容肃的,慕容清染带上这些,不过是完璧归赵,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慕容鹤丝毫没有注意到王氏嫉妒的眼光,他现在满目都是慕容清染,看得近乎痴迷,他的染儿,就该是这样的啊,浑然未发觉自己已失态,当然也没有人会想到身为慕容清染的叔父,济阳候会迷恋自己的侄女到这个地步。
楚遥,是你回来了吗。慕容鹤喃喃,眼里泛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而这副模样落在在场宾客眼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意味,五小姐行个及笄礼,济阳候需要这么开心吗,又不是亲生之女。
“这就是我那老姐姐的嫡亲孙女啊,这眉眼,这气度,像,像啊。”马老夫人爱屋及乌,她不待见慕容鹤一家人,但对慕容清染却另眼相待,“染儿丫头。”边说,竟边站了起来,走向慕容清染。
让马老夫人起身相迎,连慕容鹤都没有这个资格,但慕容清染一出现,马老夫人就不由自主地走向她,慕容清薇根本来不及扶马老夫人,“老夫人,您慢些。”
在场的宾客又是一惊,慕容五小姐竟比济阳候还尊贵!
“马老夫人。”慕容清染屈膝,执孙儿辈礼法,清幽的声音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染儿看到您,就如同见到了染儿的祖母。今日有您为染儿加笈,是染儿的福气。”
这才是济阳侯府嫡女该有的风范,马老夫人甚为欣慰,心道若是她孙儿马霄还未娶亲,慕容清染这丫头就是她最合适的孙媳妇。
不过,马老夫人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世事经历得多了,很多时候看一眼就能知道这人如何,一个十五岁的女娃能做到慕容清染这般的,实属不易,身在王侯之家,多得是勾心斗角,你不去招惹麻烦,那突如其来的祸端也会找上你。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世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被他人所欺负。
“快起来,好孩子。”马老夫人扶起慕容清染。
“济阳候,这些年您将五小姐藏这么紧,不让外人所知,怕是舍不得五小姐早嫁吧,呵哈哈。”
“就是啊,不知在座的哪家公子有这个福气,能娶到济阳候的这位掌上之珠。”
宾客中,不知谁发出了赞叹声。
郑大人腹议道,等你们知道五小姐这位小祖宗的喜怒无常之后,就不会被她外表所惑了,这等王侯小姐能尽早远离就尽早远离,谁碰到她手里谁倒霉,这么多年他每来一次侯府,遇到这位五小姐就没好事,不是被金珠子砸中脑袋,就是被那个奶娘暴打一顿,想想就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常管家清了清嗓子,喊道,“开始行及笄礼!”
马老夫人重新回座。
慕容清染走近,上前。
“且慢!”
忽然,正堂外传来一道妇人急忙地阻扰声。
慕容清染打眼一瞥,嘴角一笑,来得真是及时。
再往老夫人赵氏那里一看,赵氏的脸色都变了,这个贱人,回来做什么!
“侯爷,此人说是已故老侯爷的侧室……”正堂门口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禀道。
赵氏一听,坐不住了,“什么侧室,明明是个与我们侯府毫无相干的人,你们几个怎么守门的,连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也能放进来,当我们侯府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
来人正是沈夫人,她以已故老侯爷侧室自居,自然比赵氏这个姬妾身份高了,赵氏哪能愿意。
“几位叔伯,多年不见,不知还认识妾身否。”沈夫人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重归济阳侯府,她一手牵着小财神,走向几位慕容氏一族的老者,这些老者皆是已故老侯爷的兄弟。这一点,沈夫人比只会嚷嚷的赵氏强多了,不用作多余的解释,单单一句话,便能证实自己的身份。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来兄弟俱在()
在座的几位慕容氏一族的长者,以二叔公为首,他沉着脸道,“你当我们慕容家是随你想来就来?”
堂堂侯府,齐州望族,一旦行差踏错,就会受人话柄。自老侯爷死后,整个慕容氏一族当属这位二叔公地位最高,说话最有分量,平日连慕容鹤都敬着他几分。
他一发话,沈夫人就慌了,“二老太爷,请容妾身解释,妾身当年离府,是奉了老侯爷之命……”
“胡说八道!老侯爷能给你什么命令!”沈夫人未说完,赵氏就嚷了起来。
这个亲娘,慕容鹤顿觉脸上无光。
沈夫人不急不慢,松开小财神的小手,奉上一本账册。这本账册,慕容清染在沈家亲眼见过,上面的确有祖父武德公慕容正的亲笔题字。二叔公接过,翻开,‘雁过斜阳落平阴’一行小字映入眼底,因二叔公年老,睁开浑浊的老眼又仔细看了几遍,这才不敢置信地确定果真是死去大哥慕容正的亲笔字,而且还是留给如夫人沈雁。
几位叔公挨个拿了账册翻阅,相互对望,皆点了点头。
没错,是他们长兄武德公慕容正的字迹。
如此一来,沈夫人当年离府也就情有可原了。
赵氏不甘心,“几位叔伯,当年姐姐在世时,一再言明我慕容家绝容不得一个不守妇道的人!”
呵……这个时候倒想起我的老姐姐了。马老夫人在心里讥笑。
“不守妇道?姐姐,虽然你是侯爷亲娘,但有些话无凭无据,你可不能乱说啊。夫人当初在世时,疼我可比疼你多了。”沈夫人笑着转向马老夫人,“您与夫人情同姐妹,夫人对妾身如何,您应该还记得些许吧。”
马老夫人本就不待见赵氏,沈夫人一说,她就顺口道,“是啊,我那老姐姐一向心慈,即便府里几位姬妾做了逾矩之事,她也不忍心将她们扫地出门。”
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