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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落,过垂花门,走过一条翠竹夹道的青石路。
“这些都是刚修缮的,新造的亭子,还有这些花,也是近几年移栽的。”周奶娘一一讲解道。
“确实变了不少,十年前,我和爹娘一起来侯府拜见伯父、伯母,那个时候,这些,这些都还没有。”慕容清薇指着新造的亭子,忆及往事,“印象中,伯父威武正气,伯母温婉慈祥,五妹,你知道吗,那时我有多羡慕你,一出生就被爹娘如珠如宝的疼爱,倒不是因为你是侯府嫡小姐,而是你在伯父、伯母眼里,比儿子还受宠。”自古都是重男轻女,即便是王侯之家,生女儿的,也不及儿子万分之一,更何况还给女儿在生辰之日举城庆贺,但那已故的伯父却都做到了。
“十年前,伯父、伯母暴毙而亡,昊堂兄也一同死去。我听到后,非常震惊。但我那时身在定远伯府,他们不准我随意出府,所以,我都没给伯父、伯母他们奔丧。”
青石路上,在暮色来临之际,愈发寂寥。
慕容清薇惆怅的声音,带着悲伤,“十年人世茫茫,我爹也当了十年的济阳候,我知道因果循环,真相不可能被永远的隐瞒,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五妹,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因为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当年无助的自己,不过五妹你比我勇敢,也比我聪明,我相信你会达成所愿。”
“大姐,你是个明是非的人,我也不瞒你,若事实真如我所料,我不会手下留情。”慕容清染眼里闪过一道杀气。
慕容清薇后背发凉,却还是默默点下了头。
“前面的是侯爷、夫人住的院落,往左依次是几位小姐的闺房,再往右,依次住的是方姨娘、尤姨娘、韦姨娘,那里是小公子慕容珍的院落。”周奶娘远远指着道。
“养大的女儿就是不如亲生的,四妹都昏迷不醒,有些人还有闲情逛院子。”慕容清萍一出院子,看到慕容清染,就冷嘲热讽起来,当然在她眼里,大姐慕容清薇算不得慕容家的女儿,已经被扫地出门,“罢了,本妃还要去看四妹,你们就慢慢逛,当心天黑了路滑,呵呵。”
“还本妃呢,一个糟老头子的小妾,有什么可得意的。”周奶娘不屑道。
慕容清染沉思半刻,道,“我们也去。”
“是啊,我也挺担心四妹的伤势。”听五妹提起过,四妹人并不坏,就是脾气骄纵了些,但王侯家的嫡小姐,哪有不骄纵的,只要人品不坏就好。
慕容清薇也赞同去,周奶娘不满道,“两位小姐,现在四小姐的屋子里肯定挤满了人,你们过去,也没有你们站的位子。”满城的大夫,慕容鹤和王氏,老夫人赵氏,几位小姐,还有一大堆的丫鬟、仆妇等,小姐过去,还不招她们那群人白眼,自讨没趣。
“奶娘,四姐常买玫瑰糕给我们吃,你忘了啊。而且四姐此次受伤,我也有责任……”慕容清染一目露哀伤,周奶娘就心软了,“去去去,奶娘又没说不让您去。您是小姐,是主子,奶娘哪敢不听您的。”
于是,三人尾随慕容清萍过去。
才跨过院子门,一个五岁的锦袍小公子便朝她们的头上扔金珠子。
周奶娘当即挡在慕容清染前面,脑袋就被金珠子砸了一下,哎呦一声喊痛。
“嘻嘻哈哈,打中了,打中了!”锦袍小公子连蹦三尺,又接二连三地向周奶娘扔金珠子。
周奶娘就越喊越大声,装的更像,白捡的金子,不要才是傻瓜呢。
“他就是爹的幼子慕容珍。”慕容清薇一看到这个小公子,就猜到他的身份,死去的江姨娘给爹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慕容珍,并由王氏抚养,而且,慕容珍还是爹的独子,在侯府无法无天,也没有人敢说他半句。
“金珠子呢,金珠子呢,快给小爷拿金珠子!”慕容珍扔完了金珠子,就发脾气大吼,对身边的小厮拳打脚踢,“快去拿,快去拿啊!”
周奶娘将一把金珠子收好,伪装哭道,“小公子,您太厉害了,求您不要再打奴婢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告诉五姐,她是谁()
不得不说,济阳侯府的几位主子都有喜欢拿金珠子打人的癖好,当年五小姐同四小姐一起玩耍时,不知砸了多少金子,周奶娘不由地想起慕容清染年少之时,暗道,比起小公子慕容珍,五小姐才是这方面的个中高手,每次还都拉上四小姐背黑锅,那金珠子都是一大把一大把往袋子里面塞,扔的还不是府里的下人,而是池子、泉眼,金珠子丢进去了,想捡都捡不回来,气得慕容鹤那个伪君子几乎要拿刀追着五小姐和四小姐,恨不得要杀了这两个败家的女儿。
“你们站住,不准动!”慕容珍小手张开,拦住了慕容清染和慕容清薇。
一旁照顾慕容珍的孙奶娘慌忙道,“小公子,她是您的五姐啊。”
五姐,好像是五姐,慕容珍见慕容清染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却记得这个五姐,每次看到他都不理不睬的,不像府里的那些人,看到他都喜欢抱他,亲他,还陪他玩。
小眼珠子眨了两下,慕容珍指着慕容清薇道,“她是我五姐,那你又是谁?”
“这是你大姐。”慕容清染冷声道,吓得孙奶娘抱住了慕容珍,这位五小姐在侯府里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连侯爷都礼让着她,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五小姐啊。
慕容珍稚声稚气道,“小爷怎么从未听说过小爷有大姐,你休想骗小爷!”
“没听说过,那现在,你给本小姐听清楚了,她是你大姐。”慕容清染一手揪起慕容珍的耳朵,指着慕容清薇又问道,“告诉五姐,她是谁?”
痛,好痛,慕容珍痛得哇的一声大哭,长这么大,他都是被人宠着的,何曾有人敢动手揪他耳朵。
“五小姐,使不得,小公子年幼,无意冒犯您。”孙奶娘想护慕容珍,但在慕容清染的冷眸扫视下,吓得又缩回了手,下跪替慕容珍求饶。
“她是谁?”慕容清染加重了力道,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她有的是法子。
养尊处优的慕容珍,小脸哭得通红,小胳膊小腿都使上力也打不过慕容清染,呜呜,最惨的是,身边的下人没一个上来救他,他害怕了,断断续续哭道,“是……是大姐。”
“这才乖。”慕容清染拍拍他的小脸,低声威吓道,“小东西,你也看到了,这些个下人都不敢来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怕五姐把他们都丢到外头,所以,你要是不听话,五姐也把你丢到大街上,不让你回侯府。”
呜哇,慕容珍到底才五岁,哪能不被吓哭。
“见过大小姐,五小姐。”这时,管家常茂又带了一名大夫匆匆赶来。
连换大夫,便知四姐的伤势不轻,慕容清染瞪了眼周奶娘,下手这么重,万一四姐醒不过来,她会愧疚一辈子。
周奶娘心虚地低头。
“大姐,我们一起进去。”慕容清染拉上慕容清薇,但慕容清薇踌躇着,不敢跟她一起进屋。
慕容清染不解,“大姐,刚刚你不是担心四姐的安危,怎么到了四姐的院落,你反而不进去看她了。”
“二妹、三妹她们都在,娘也在,我去不合适。”慕容清薇胆怯道。
“没事,你就跟在我后面,见机行事。”慕容清染笑着道,“她们看你不顺眼,难道会看我顺眼吗。大姐,在她们心里,我可比你万恶多了。”
慕容清薇说不过慕容清染,就只有应允。
“坏大姐,坏五姐!”慕容珍一得了机会,就跑进屋子,找王氏和慕容鹤告状去了。
慕容清染不会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什么,听到慕容珍骂她,她也不生气,倒是慕容清薇战战兢兢地看着她,担心这个幼弟惹怒慕容清染。慕容清染心道,当年慕容鹤那么对大姐,大姐还念着亲情,若换做是她,不闹得一家子不安宁,她绝不会罢休,大姐,终究是一个易心软的女子。
跨进门槛,里面是一屋子的人。
王氏坐在床头,抹着眼泪。
慕容鹤沉着脸,站着。
二小姐慕容清婷、三小姐慕容清萍也陪在床边,假意哭着。
方姨娘、尤姨娘、韦姨娘都垂首退在一旁,不敢吭声。
屋子中间的那张圆桌上,几名大夫俯首在写药方,门槛这里还放了一个小药炉,由大夫当场煎药。
慕容清染与慕容清薇走了进去,穿梭在这一堆人之中,还未引得慕容鹤和王氏注意。
“管家,这是新请来的大夫吗,快,快让他看看我的鸾儿。”王氏看到这名新来的大夫,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娘,大姐和五姐欺负珍儿,娘,五姐还打我,娘……”慕容珍抱着王氏大腿,委屈的哭诉着。
若是平日,王氏疼爱他,会搂过来,将他安慰一番,但这个时候,王氏自己亲生女儿还昏迷不醒,她哪有心情管慕容珍,一个死去小妾生的孩子。
“别哭了,你没看到你四姐还病着吗。”王氏一把拉开慕容珍,将他推给孙奶娘,不耐烦道,“带小公子下去,早些休息。”
呜哇,慕容珍自小受尽万千宠爱,这会儿受冷落了,还哭诉无门,就小身子往地上一坐,哭闹起来,“娘不疼珍儿了,珍儿被五姐欺负,娘都不帮珍儿……”
“你!”王氏碍于慕容鹤在场,想骂也不能骂,只能耐着性子道,“珍儿,你一哭娘就头疼,你乖,别哭了,让娘安静会儿,好不好。”
“他一个孩子,你骂他做什么,鸾儿醒不过来,又不是珍儿的错。”慕容珍是慕容鹤的独子,他一哭,慕容鹤也就什么都不管了,一把将他从地上抱起,护在怀里。
“爹,五姐打我,您看这里,这里……”慕容珍将自己发红的小耳朵给慕容鹤看,慕容鹤一看自然心疼,他独子的耳朵居然被慕容清染揪得红肿了,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
慕容清婷、慕容清萍两人最喜欢搬弄是非,一个上前哄慕容珍,一个仗着姐姐的身份,训斥慕容清染不知轻重,伤着了侯府的小公子,谁担待得起。
“见过爹。”走到慕容鹤面前,慕容清薇行了礼,慕容清染微微屈膝之后,便自己站直了身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各揭各的短()
屋子内那么多人,王氏当众被慕容鹤训斥,落了个没脸,她哪里骂珍儿了,对于这个金贵儿子,她自小就将他捧在手心里长大,她的后半辈子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呢。
慕容清婷见慕容清染对爹行个家礼都这么傲慢,还擅自起身,相较自己和三妹,见了爹哪回不恭恭敬敬的,心里嘀咕道,爹就是偏心,五妹才敢这么放肆,在府里我行我素,没有人管得了她。
“五妹,珍儿不同于你我,他是我们侯府的独苗,若有个损伤,看你如何跟我们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可笑,慕容鹤的儿子,算什么慕容氏的正根独苗,死去的大哥,才是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慕容清染很想出声辩驳,但一想到时机未到,便生生忍了下来。
慕容清婷煽风点火完,慕容清萍当即附和,“爹,您可不能再纵容五妹了,今日个她敢打珍儿,明日个珍儿就要没命了。珍儿还这么小,那么脆弱,五妹也舍得下重手,呜……我们可怜的珍儿呦,哭得三姐心都疼死了。”
假惺惺的,慕容清萍妆模作样抹眼泪。
呜哇……五岁的慕容珍也是个小人精,哭得更卖力了,还边哭边喊痛,吓得慕容鹤以为他幼子哪里伤着了。
慕容清薇哄道,“珍儿,别哭了,你四姐还睡着不醒,莫要吵她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让小爷哭!”
慕容珍小腿一脚朝慕容清薇蹬了过去,这大出慕容鹤意料,他儿子小小年纪何时养成这副德行了。他本就是个庶子出身,继承济阳候爵位已经被世人指指点点十余年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被人在后背指着脊梁骨骂。
慕容鹤微斥道,“珍儿,不得对你大姐无礼。向你大姐道歉!”
“娘说过府里没有大姐,这个给草包公子当妾的女人,不是我大姐。”慕容珍不服气道。
慕容鹤当场尴尬,王氏更有理说不清,慕容珍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童言无忌,他说什么做什么还不是跟着王氏学的,或者是从王氏那里听来的,今日他出此狂妄之言,王氏责无旁贷。
“侯爷,不关妾身的事,妾身从未教珍儿说过这些,定……定是珍儿身边的下人乱嚼舌头,教坏珍儿的。”王氏急了,慌忙狡辩,但说出的话已苍白无力。
“爹,看来我不该来。”慕容清薇低低道,暗中却与慕容清染眼神交汇,从幼弟慕容珍这里突破,进而挑起她们的矛盾,是最有效的法子。
慕容清染接着道,“小妾就小妾吧,大姐不必伤心,反正我们慕容侯府的小姐在世人眼里,也都是如此,不是续弦,就是姬妾,正儿八经的嫡妻身份,与我们八竿子打不着。”
这话一出,无疑将在场的慕容清婷、慕容清萍贬的一文不值,还将慕容鹤也顺带骂了,往深了想,慕容侯府在外头的名声已经烂成这样了,她这个卑鄙叔父也就别在意世人怎么想了,破罐子破摔吧。
“慕容清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诚心给我和三妹添堵是吗!”慕容清婷听不下去了,是,她是当不了嫡妻,但她在密州刺史府里耀武扬威,是个说一不二的陈夫人,贬低她的身份,慕容清染这个小贱人是什么意思。
慕容清萍也暴跳如雷,就算她是个姬妾,那也是郡王的侧妃,可比寻常人家的嫡妻身份尊贵多了。
姊妹两同仇敌忾,眼里愤怒,慕容鹤眼见她们又要跟慕容清染打起来,出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几个还有心情吵。鸾儿今晚不醒,明日个我们侯府就出大笑话了!都给爹闭嘴!”
慕容清染想的只是四姐慕容清鸾的安危,才不会管济阳侯府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再坏的名声,她都能安然承受了,反正骂的不是她,与她何干。
“我瞧着四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实在不行,就提早为四姐办后事吧。”当然,慕容清染没有诅咒慕容清鸾死的意思,但为了激怒王氏和慕容鹤,慕容清染口是心非道,“及笄礼办不成,办个丧事,想来那些个宾客也不会说我们侯府什么。”
好个恶毒的小贱人,敢咒她女儿死,王氏气疯了,“清染,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亏鸾儿平日一句五妹五妹的喊你,对你掏心掏肺,你现在却这么对鸾儿,你的良心何在!”
“死了便死了吧,也免得爹日后再将五妹送给哪位王侯子弟当个姬妾,以换取他的侯爵永保。”慕容清染故作好心地提醒王氏道,二姐慕容清婷、三姐慕容清萍都是前车之鉴,她们只是个庶女,便被慕容鹤像卖货物似的送了人,身为嫡女的四姐慕容清鸾,慕容鹤不买个好价钱,捞个钵满盆满,怎么对得起他自己。
“一派胡言!慕容清染,你,你……”慕容鹤几乎要被慕容清染气昏,大手一挥,对屋子里的那些个大夫,还有伺候的下人们道,“退下,都退下!”
“是,侯爷。”听到济阳候府的隐秘,这些个大夫,满屋子的下人都吓得落荒而逃。
唯有周奶娘还纹丝不动,跟在慕容清染身后。慕容鹤怒道,“滚出去!”
“滚出去!”慕容珍似模似样地学了句。
周奶娘毫无惧色,“回侯爷,我当年奉了江姨娘之命照顾五小姐,这辈子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