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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以烧给他了。当年他临死前,竟然还有脸说最爱的人是我,还要我给他再做一件袍子,让他穿着入殓,”周奶娘自嘲,“老娘我也是自己犯贱,为了这个臭男人的话,老娘将他的衣服缝了十几年。”
“周奶娘,我还是不懂,好端端的,你夫婿怎么会死的?”慕容清薇想了半日还是没想明白,到底生了什么病啊,就这么快死了,还和那烟花女子一起死的,也太巧合了。
慕容清染一字一字道,“花柳病。”
“五小姐果然聪慧。”周奶娘哈哈笑道,“敢负老娘,老娘就让他死!”只是这大笑声中,还藏了几分悲伤。
好狠毒啊,慕容清薇被吓到,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谋害亲夫啊,而且那招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任谁会想到给自己夫婿纳妾,不是让他尽享齐人之福,而是送他下黄泉啊。
“奶娘送那烟花女子给他,毕竟还是给那个男人机会,若那男人不纳妾,不夜夜寻欢,哪会死得那么快。是他负了奶娘在先。”慕容清染眼里的冷意让慕容清薇看的不寒而栗,想来若换做五妹,那男的,必然是尸骨无存吧。
“可怜我那刚出生的孩子。”周奶娘掩面,“他爹爹明明有钱,却舍不得给他治病,还说忍一忍就好了。当年,他肯倾家荡产来救我们的孩子,我又怎会痛下杀机。”周奶娘一擦眼角的泪,“我这样的,就不该嫁人,不该有孩子。”
慕容清薇听得感同身受,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往日里她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周奶娘都能干脆的离开那个家,她为何就不能离开定远伯府?
“大姐,你的屋子在那,我让奶娘送你过去。”慕容清染指了指对面的屋子道。
慕容清薇忙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伺候慕容清薇的丫鬟没有跟着一起过来,慕容清薇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
等她进了屋子,周奶娘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骗了,这个大小姐怎么这么好骗啊,她说什么她都信。
慕容清染无奈道,“奶娘,你刚刚也演得太过了。”
“奶娘若不这么说,大小姐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吗。”周奶娘得意道。
慕容清染汗颜,幸亏她刚刚使眼色让奶娘适可而止,否则,真不知道奶娘还要编出什么惊世憾俗的话来,不过以奶娘的性子,若真遇到这样的夫婿,这些她所说的,她一定做得出来。
“奶娘,原来你所嫁的夫婿行商啊。”周奶娘虽然说得不尽不实,但慕容清染何等聪明,一听,就听出了里面的真假,并不是所有都是假的,有些,周奶娘说的还是真的,比如那个让周奶娘惦记了那么久的男子的身份,是个商人。
周奶娘眼神一慌,“小姐,您又说笑了,这些都是奶娘自己杜撰的。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我不信。”慕容清染不吃周奶娘这一套。
“小姐,天地可鉴,老娘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周奶娘恼羞成怒。
噗,慕容清染低笑出声,“你与齐先生同床共枕过几宿,还有清白?奶娘,你当染儿是三岁稚子呢,那本新的秘戏图,染儿都看过了,要不要染儿送给齐先生,让他鉴定下,你们在那几宿里,到底用了那秘戏图中的哪几招。”
周奶娘脸倏地红了,还发烫,语无伦次,“小姐,我……我们没有啊。”
“没有啊,那本小姐那晚在你们房里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啊。”慕容清染无辜道。
“小姐!”周奶娘忙去捂她的嘴,“您是王侯小姐啊,这等话,谁教你说的。”
慕容清染巧妙躲开,“奶娘,你别装了,本小姐是你养大的,不是你,还有谁。呵呵呵。”
呜呜呜,侯爷,夫人,我有罪,我有罪,周奶娘捶胸顿足,但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怕被慕容清薇听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过老实说,奶娘最近没在缝那件袍子,我替奶娘你高兴。说明奶娘你终于放下了。”慕容清染一语双关道,“早知如此,我就早该让奶娘你去救齐先生。”
周奶娘脸通红一片,“袍子我烧了。”找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那人还是躲着她,她累了。这世上男人那么多,她又不是非他不可。这一点,她早该想开。
“恭喜奶娘。”慕容清染打趣。
“小姐,您先别走,那个……那个秘戏图,您得还我啊。”当年她就不该教小姐顺手牵羊的本事,这些年小姐的本事都用在她身上了,每次她都不知道小姐是何时将她身上的秘戏图偷走的。而且,她看也就看了,可小姐一个未及笄的孩子,连什么是情爱都不懂,却早早地看了秘戏图,淡了情爱,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手痒就想偷东西()
“还给你,奶娘。”
慕容清染随手一丢,将一本颜色艳丽的画册扔到周奶娘的怀里,嫌弃道,“这名画师画得越来越难看了,不仅手法拙略,姿势还没个心意,唉,也不知奶娘你怎么还这么喜欢看。”言下之意,周奶娘的眼光太差,偷一本画册都不会偷,只会偷赝品。
周奶娘饶是脸皮再厚,也满面通红,心道,哪里难看了,不是画得挺好的吗,小姐连一个男子的唇都没吻过,哪懂得好坏。这可是她从韦姨娘那里顺手拎过来的,韦姨娘拿它当宝贝,还不知道这本秘戏图已经到了她手里。当然,秘戏图丢了这等事,韦姨娘哪敢声张,私藏秘戏图,若被人知道,便是有违妇德的大罪,迟早要沉塘。
慌慌张张地将秘戏图藏好,周奶娘缩头缩脑,不敢看慕容清染,太丢人了,她一大把年纪的,竟然被小姐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小丫头鄙视了,到底是她懂,还是小姐懂啊。
周奶娘半是感叹,半是后悔,小姐的武功虽然没学好,但她行窃的本事却尽得真传,只要小姐看上一个东西,她都能偷到手,还不会被人发现。而这些年侯府里常常失窃,常管家带人搜遍了整个侯府都没有找到窃贼,也没有找到赃物,想想也是,任谁会想到行窃之人会是府里的五小姐,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五小姐头上啊。
唉,她算不算自食恶果啊,当年若不教小姐那些,小姐何至于会成了今日这个样子,古怪的脾气,捉摸不透的心思,还有冷漠绝情的手段,连她都自愧不如,活脱脱就是一个有着清冷之容,却狡诈多变的妖女。
打了盆水,周奶娘开始在屋子内收拾。
在别院住了好多日,这屋子内已经起了一层灰,边擦,周奶娘边数落,不是吩咐过除了小姐住的闺房,这里要派人来打扫吗,怎么她和小姐一走,这些个仆妇就偷懒了,太不像话了。
这个常茂,当的什么侯府大管家,连几个仆妇、婆子都管不好。下次见到他,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奶娘,你快过来。”
听到里屋慕容清染喊她,周奶娘忙扔了布,跑进去,“小姐,怎么了?”
“有人来过。”慕容清染面色凝重。
周奶娘环视四周,上下查看,当即明白了,“小姐,他们应该是在找……”
慕容清染噤声,她已经将布防图告诉了慕容鹤那个卑鄙小人,还说那布防图就在她手里,面上慕容鹤不相信她,以为她在骗他,但他却一点都不死心,竟在她住的屋子内翻了一遍,若她猜的不错,他应该是自己亲自来找的,毕竟这布防图是慕容侯府的机密,假手于人,绝不会是慕容鹤这个卑鄙小人会做的事。
“还是小姐有先见之明,在屋子内藏了一本足以以假乱真的。”这世上见过布防图的人几乎已经没有活在世上了,慕容鹤这个庶子更不会见过,周奶娘眼里对慕容清染满是钦佩之色,虽然她带大的小姐性情是偏执了些,怪异了些,难以捉摸了些,但论聪慧,论才智,绝对是远胜济阳侯府的那几位小姐。
所以,在别院将布防图告诉慕容鹤,也只是让慕容鹤跳入另一个陷阱。
小姐,您这一步步的谋划,心思也太缜密了,让人防不胜防。周奶娘赞叹完,又苦恼道,“但是小姐,您可把我害惨了,如今慕容鹤那个卑鄙小人知道我形迹可疑,还知道我与当年江姨娘的死脱不了干系,他现在要想对付您,第一个就要把奶娘我除了。”
“明日就是四姐的及笄礼,奶娘以为慕容鹤还有时间来重惩您?”慕容清染成竹在胸,没有四姐慕容清鸾,济阳侯府还办什么及笄礼,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两日侯府里住了几位宾客,我看了下韦姨娘给我的名单,都是这些年与慕容鹤狼狈为奸之徒,但这些人不足畏惧。倒是几位刺史府的女眷,背后都是齐州这一带州府执掌军政大权的刺史,这些女眷与王氏姐妹相称,我们不得不防。”
慕容清染将小纸条让周奶娘看,周奶娘道,“小姐,这韦烟儿怎么把什么人都放上面,她这明摆着在刁难您。”这些个宾客一个个查下去,何时到头啊。
“知己知彼,我们绝不能漏掉一个,奶娘,你知道的,本小姐不喜欢打没准备的仗。”慕容清染眼中坚定,“时间紧迫,奶娘,今晚亥时之前,本小姐要知道这些人的所有事。”
亥时,那不是只剩下两个时辰了,那么多宾客,单单只是住在侯府的那几个都够查半天了,但算上收到济阳侯府请帖的那些人,周奶娘险些跳起来,“小姐,您不是开玩笑的是吧。”
“你说呢,奶娘。”慕容清染扯开笑,笑得阴森。
“奶娘马上去办。”周奶娘头皮发麻,逃似的跑了,不跑,小姐指不定拿什么毒粉药粉往她身上撒。也怪齐重安那个混账,什么都敢给小姐,害得她看到小姐伸手,就心里戚戚然,生怕中个媚药,丑态百出,还不被熊达那些个兔崽子们笑死。
“奶娘,你的荷包。”慕容清染其实只是想告诉周奶娘,周奶娘的荷包在她手里,刚刚她一时手痒,又偷了周奶娘身上的荷包来玩。
无趣。
奶娘真是年岁越长,胆子就越小了。
慕容清染将周奶娘的荷包放在桌上,自己解了头上的散辫,取下了金钗,就依在矮榻上,看窗棂外的景色。
外边种的全是翠竹。
这是她刚搬来这个院落,让常管家派人将窗棂外种的遍地的牡丹全拔了,然后都换上翠竹,几年间,翠竹根深叶茂,也越长越多,及至蔓延。每到夜里,窗棂外翠竹影摇曳,从刚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习惯,她觉得这竹影婆娑,便如同那藏于暗处的刀光剑影,在时刻提醒她,有些仇,不是你放下了,别人就能放过你。
第二百三十章 莫要太依赖别人()
周奶娘出去很久,直到用晚膳时,她才回来,顺道,连晚膳也一同从庖厨那里拎了回来。常管家还调戏她,说她改了性子,变得勤快了,周奶娘就啐了他一口,骂了他一句老东西。
回到院子,慕容清薇在那里洒扫庭院。
周奶娘就道,“大小姐,我们的晚膳来了。”
慕容清薇腼腆地笑笑,跟着周奶娘一起进了屋,还帮她一起摆放碗筷,等慕容清染出来,慕容清薇和周奶娘便站在一旁,慕容清染道,“大姐,奶娘,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没那么多礼数,你们都站着,我怎么吃得下。一起吃。”
“大小姐,请。”周奶娘挪开椅子。
慕容清薇拘谨地坐下,“我在定远伯府习惯了。”身为姬妾,怎能与定远伯府的那些个正儿八经的主子一起用膳,即使慕容清薇是济阳候慕容鹤的长女,但马荣向来视慕容鹤为仇敌,能留慕容清薇一条命已算不错了,让她同主子一般坐下用膳,根本不可能。
“有些习惯,还是可以改的。”慕容清染淡笑,“这些膳食庖厨都是照我的口味做的,只怕大姐会吃不惯。”
“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吃。”在定远伯府,她什么苦没吃过,有一次侯府与定远伯府闹得不可开交,定远伯马荣看到她,就没好脸色,定远伯夫人直接罚她进了柴房,谁教她是慕容鹤的女儿,定远伯府不拿她问罪还找谁。
慕容清薇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
“大小姐,这道糖醋鲤鱼是五小姐专门吩咐庖厨的人做的,您尝尝。”鲤鱼,鲤鱼,寓意鲤鱼跃龙门。
周奶娘夹了一块鱼肉到慕容清薇碗里,慕容清薇感动得泪光闪闪,此次回侯府,还是以大小姐的身份回来,还能住在侯府,对她而言就像是做梦似的。在这里,她不是一个低贱的姬妾,她是侯府的大小姐啊。
“五小姐,您也吃。”周奶娘又夹了一块鱼肉给慕容清染,道,“奶娘刚刚回来时,看到齐州城内的那些大夫一个个地被请进府,看样子,四小姐伤势不乐观啊。”
慕容清染细嚼慢咽,“等会儿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四姐不醒来,今晚整个侯府都不会睡,她那个卑鄙叔父更睡不着。
“我该做什么?”慕容清薇此时也察觉到了四妹慕容清鸾的伤势有蹊跷,但她又说不上来,再说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五妹还能得手,这也太可怕了。
慕容清染脸上平静,“到时,大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慕容清薇点头,却也不敢再问下去,有些事,就算她问了,她也知道五妹慕容清染是不会告诉她的。不是五妹不信任她,而是她藏不住太多的秘密,最后反而拖累了五妹。
这桌膳食很简单,没有什么山珍海味,鲍参翅肚,但慕容清薇却吃得意犹未尽,这是她十余年来第一次与家人一同用膳,虽然只有一个五妹陪她,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亲娘,同胞的亲妹妹,都已形同陌路,那样的亲情,她不会再对她们抱有希望,五妹有时骂她是对的,她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太过依赖别人,这是多么的可笑和愚蠢,活该受人欺辱。
“大小姐,您歇着,与小姐说说话。这些粗活,我来就行了。”用完膳,周奶娘挽起袖口,开始收拾碗筷。
慕容清薇不好意思道,“这如何使得,周奶娘,不要喊我大小姐了,你知道的,在他们眼里,我算什么大小姐。我不过是个妾,生来就是伺候人的。”
“大小姐,你又瞧不起自己了是不,老娘我一个奶娘,都没这么轻贱过自己。”周奶娘将碗筷放入篮子内,声音豪爽,“您待五小姐好,老娘就视您为主子。日后,谁若欺负了您,老娘第一个冲上去,扇他几个巴掌。”
“奶娘,你连齐先生都打不过,还想打谁。”慕容清染取笑。
“好端端的,小姐您提他做什么。”周奶娘老脸一红。
慕容清薇被逗乐,原以为五妹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相处,不想私底下,五妹竟是这般样子,顽劣好动,还爱说爱笑,比上次见她亲近多了。
“大姐,我带你在府里转转。”对于济阳侯府,慕容清薇是陌生的,距离最近一次来侯府,也已经过了十年,如今慕容清染提起,慕容清薇当即同意了。
“小姐,等等奶娘,奶娘对府里熟。”周奶娘急忙将桌上的碗筷一扫,都扫进了篮子里,砰砰啪啪的,甚至碎了几个。
慕容清染明白周奶娘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便道,“奶娘,那你快点,我和大姐先走一步,你收拾好后跟上来。”
说完,就同慕容清薇一起出了屋子。
“哎,五小姐,大小姐。”周奶娘也不收拾了,直接撒腿就追上来,要说对府里一切的了如指掌,小姐怎么比得过她。
出了院落,过垂花门,走过一条翠竹夹道的青石路。
“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