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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由不得人不信,赵氏到了别院,她的病就好转了,因此,赵氏就认定了是她儿子慕容鹤还没坐稳济阳候之位,连带着她这个侯府老夫人也得不到慕容家先祖的认同,等什么时候她儿子坐稳了济阳候之位,她就能回到济阳侯府了。
因此,赵氏在齐州城外别院一住,就住了十年。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谁的祖母()
到了今时今日,慕容鹤济阳候的位子越坐越稳,赵氏在别院就再也住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熬上济阳府老夫人这个位子,她自然要扬眉吐气下,虽然当年的那些人已有不少做了古,但还有人活着,比如定远伯府的那位马老夫人就还活着,不过王氏心里就难受了,赵氏一回来,她这个济阳侯府当家主母的头上还有个老夫人压着,多憋屈。
然而,赵氏毕竟是慕容鹤的亲娘,王氏哪能阻拦得了她不回来,既然要回来,王氏只能想尽了法子巴结,讨赵氏欢心。
“五小姐,莫让老夫人久候了。”冬儿催促。
慕容清鸾亦责怪道,“五妹,祖母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我们当孙女的,让她老人家等我们,岂非太不孝顺了。”
不由分说,就拉着慕容清染往院落外走。
周奶娘一急,想出手。
慕容清染用眼神阻止,躲得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她倒要看看,昔日祖母身边的侍妾,能嚣张到哪里去。
“四姐,我去加件衣服。”
慕容清染怕冷,慕容清鸾是知道的,她放开慕容清染,“那好吧五妹,你要快点哦。”
慕容清染点头,周奶娘陪着她进屋。
很快,慕容清染一身白衣出来,身披素淡褙子,纯白绣鞋。
慕容清鸾瞅了她一眼,刚想提醒慕容清染一句祖母不喜欢白色,但慕容清染已走出院子,她边追边道,“五妹,你还是再去换一套衣裙吧。”
“那岂不是让老夫人等更久了。”慕容清染冷嘲热讽。
慕容清鸾没听出慕容清染话中的嘲讽,“也是。好吧。我们快走。”
赵氏是在慕容清染不在府里的这几日搬回来的,她住的院落慕容鹤派人重新洒扫,还为了她,新添了不少仆妇、丫鬟等下人进侯府,专为了伺候赵氏。
冬儿在前指引,慕容清染却走得极慢,而慕容清鸾早已等不及了,拉着慕容清染往前跑,“等会儿我要让祖母为我做主,我再也不想学那些礼法了,谁爱学谁学去。”
连过两个垂花门,韦姨娘站在外边,看到慕容清染她们,刚欲要行礼,慕容清鸾就自己闯进去了,慕容清染虚扶韦姨娘,只说了一个字‘安’,韦姨娘便已泪湿眼睫。随后,慕容清染走进去,周奶娘被拦在了外头。
周奶娘着急,一个赵氏,一个王氏,这两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小姐进去了,该怎么应付啊。
韦姨娘给了周奶娘一个安慰的眼神,周奶娘朝她恭敬地行了礼。
屋子内,檀香冉冉,这是当年老侯爷正妻的居所,虽无金银堆砌,确有名贵书画、玉器等在案。
慕容清染进来时,眼中平静,走在这里,就像闻到了当年祖母的气息,可惜,这股雅致的气息日后会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以后的铜臭味,赵氏贪钱、吝啬,即使当了济阳侯府的老夫人,也改不了一身的小家子气,这一点赵氏与她儿媳王氏倒很相像。
“娘,是鸾儿,染儿过来了,她们要给您请安。”王氏坐在一旁,笑着对榻上的老夫人赵氏道。
赵氏年老,容颜不再,不过依稀可见当年的美貌,否则怎能入得了老侯爷的眼。
赵氏抬了眼皮子,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一身白衣的慕容清染,是这个眼神,这个让她诚惶诚恐几十年的眼神,及至那个人死去,她每晚想起仍一身寒颤。
“祖母。”慕容清鸾撒娇地扑到赵氏怀里。
慕容清染走近,不卑不亢,“老夫人。”
“染儿,这是你祖母,你怎能如此无礼!”王氏逮住机会,大喝,“快跪下,给你祖母磕头赔礼。”
赵氏也沉了脸色,“这个孩子,就是我儿过继过来的吗,呵……慕容肃的女儿,死活与我们什么关系,兰瑛,你怎么就没去劝住侯爷。”
王氏心道,您都劝不住您儿子,我怎么劝,但面上却道,“是儿媳无能。”
“祖母不要生气。”慕容清鸾替赵氏捶背,乖巧懂事。
“还是我的鸾儿最好。”赵氏拍着慕容清鸾的小手道。
王氏一挥手,几个丫鬟上前。
“谁敢碰本小姐!”慕容清染敛眸,威严自生,那是与生俱来的贵气,是慕容鹤这一家人这一辈子都无法散发出来的气度。
“慕容清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赵氏怒不可遏。
慕容清染讥诮,“敢问老夫人,您有朝廷的敕封吗。”
这一问,赵氏眼里的怒火更控制不住。王氏心里却偷乐了,被慕容清染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她这个济阳候正妻是有敕封的,而赵氏在现在依然没有封号,的确,朝廷只会封济阳候的嫡母,就算赵氏是慕容鹤的亲娘,但慕容鹤的嫡母只有一个,那就是已故的,和老侯爷合葬的慕容老夫人,而赵氏,这辈子,除非慕容鹤上表朝廷为她争一个敕封,否则一辈子都是老侯爷的姬妾,但朝廷的敕封哪有这么容易的,慕容鹤自己得来的这个侯爵已存了争议,再给他亲娘赵氏求个敕封,无异比登天还难。
赵氏气得发抖,“你……你!”
慕容清染的这句话,绝不单单是这层意思,她是在质问赵氏,没有朝廷的敕封,以一个姬妾的身份堂而皇之地搬进她祖母的这个屋子,便是逾矩,朝廷御史台若呈一本奏折弹劾慕容鹤,慕容鹤这个济阳候也是要被问罪的,尊卑贵贱,是朝廷最为看重的,一个侯府礼法不分,尊卑不分,岂不贻笑大方。
慕容清鸾惊呆了,五妹竟然连祖母都不怕,她是不是疯了!
王氏也震惊了,竟无力反驳慕容清染的话,赵氏是侯爷的亲娘又如何,但她这辈子都成不了侯府的老夫人。慕容清染称赵氏一句老夫人,已是对她够礼遇了。
韦姨娘暗笑,周奶娘的担心多虑了,既然五小姐敢来,那她就想过了这万全之策,这个赵氏,哪是五小姐的对手。
慕容清染解下褙子,露出一身白衣,这一身素白,刺痛了赵氏的眼。
“滚,你给我滚出去!”赵氏怒极之下,险些又犯了旧病。
第一百九十章 赵氏被打回原形()
慕容清染却淡淡道,“今日是我祖母的祭日,娘,您不会也忘了吧。”这一声娘,喊得王氏下不了台,确实,这几日是老侯爷正妻的祭日,照规矩是该给已故的慕容老夫人祭奠一番,但自从慕容鹤当上济阳候,哪还会记得自己嫡母的忌辰,早些年或许还装装样子,如今十年过去,物是人非,慕容鹤有自己的亲娘赵氏,府里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下人,自然个个识趣地闭了嘴。
王氏不安地瞅了眼赵氏,心里一阵怒骂慕容清染,这孤僻的丫头提谁不好,偏提已故的慕容老夫人,这不是为难她吗。
此刻,王氏多想说自己忘了,好巴结赵氏,但理智告诉她,这话绝不能说,礼法、规矩一旦破坏,她这个济阳候夫人日后还如何在那些个世家夫人们面前抬起头。
“慕容清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的祖母不是还好端端的活着!”慕容清鸾听了半日,还是未听明白,在她心里,她的祖母只有一位,那就是赵氏。
“四姐,不妨你问问娘,谁到底才是我们的祖母。”慕容清染将问题抛给王氏,嘴角讥讽。
王氏气得快吐血,慕容清染这小贱人摆明了是要让她得罪赵氏,王氏本打算不吭声,但慕容清鸾却好奇地追问道,“娘,我们还有一位祖母吗?”
“别问了!”王氏喝道。
慕容清鸾倔脾气一来,就道,“娘,您不说,我问祖母。祖母,五妹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侯府还有位祖母吗?”
十年前,慕容清鸾也才五岁,很多事她并不是很清楚,再加她记事晚,等她懂事时,慕容鹤已是济阳候,随后,小时候的事便渐渐地淡去。
“你很希望自己还有位祖母吗!”赵氏当年屈辱的伤疤被一点点的揭开,脸色狰狞。
慕容清鸾怕得退了一步,“祖母。”
“我不是你祖母!”赵氏拄着拐杖站起来。
“老夫人息怒。”韦姨娘、方姨娘、尤姨娘吓得跪倒在地。
王氏也诚惶诚恐,“娘息怒。”
慕容清鸾吓得躲到了慕容清染的身后,好可怕的祖母,明明刚刚还和颜悦色,祖母到底是怎么了,她有说错话吗,还有五妹、娘她们这些人为何都怪怪的,她们是不是有事瞒着她。
唯有慕容清染不卑不亢地站着,冷漠的眸子含着嘲讽,“慕容氏一族有族谱,祖父武德公慕容正娶妻孔氏,乃衍圣公府四小姐,祖父殁,不久,祖母孔氏随他而去,共葬于慕容氏祖坟。”
孔氏,那是世袭罔替,即便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仙源县孔氏依然巍然而立,受朝廷封赏。慕容清染一说出仙源县孔氏,赵氏的脸就变得万分难看,当年孔氏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是高高在上,她站在孔氏面前,永远都是卑躬屈膝,连头都不敢头,多少年过去了,孔氏唯一的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她以为终于可以熬到头了,但孔氏却连死都压着她,她儿子慕容鹤可以让侯府里所有的下人称她一声老夫人,却无法去将慕容氏一族的族谱改了,赵氏不傻,动孔氏在慕容氏一族族谱中的地位,便是与整个衍圣公府为敌,别说她儿子慕容鹤不敢,恐怕连当今皇上也不敢。
即便这个孔氏,只是一个衍圣公府的庶出小姐,但比她赵氏,仍是云泥之别。
“老夫人,还要我接着说下去吗。”慕容清染讥笑。
“你给我滚,滚出去!”赵氏怒急攻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染儿,你给我住口。”王氏忙去扶赵氏。
慕容清染抚着白色袖口道,“娘,我这也是为了爹好,免得爹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名。”
王氏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这小贱人,在院子内关了几日,怎么变得伶牙俐齿,还嚣张跋扈起来。
韦姨娘、尤姨娘等人看得震惊,这才是侯府真正的嫡脉小姐啊,气度竟如此逼人,别说老夫人,就连王氏这个侯府夫人都不及她万丈锋芒。
“来人,把这小贱人拖下去,狠狠地打!”赵氏一看到慕容清染淡漠的眸子,就想到当日孔氏也是这么看她的,又惊又怕,还气愤难当,各种情绪上涌,逼得她几乎疯了,如今,济阳侯府是她儿子的,而不是孔氏的儿子的,她就不信了,她还治不了孔氏的这个孙女。
“老夫人息怒,五小姐自小身子多病,您这一打,万一伤了五小姐,侯爷会心疼的。”见慕容清染有难,韦姨娘忙磕头为慕容清染求饶。
这一求情,更气得赵氏全身颤抖,什么,孔氏的这个孙女,她儿子还当成宝了。糊涂,糊涂啊。
“老身是侯爷的亲娘,老身倒要看看,侯爷是护这个小贱人,还是护他的亲娘!”赵氏连连敲着拐杖,“韦烟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别以为仗着我儿宠你,你就敢放肆了!”
呵…到底是谁放肆,尊卑不分,都是侯府的姬妾,有什么了不起的,韦姨娘心里哼道,等五小姐事成,她也是济阳侯府的夫人。
王氏平日不敢多骂韦烟儿,这会儿见韦烟儿得罪赵氏,眼中幸灾乐祸,最好赵氏能把韦烟儿也一并给打死了,免得再迷惑侯爷,搬弄是非。
慕容清鸾怕得哭了起来,“祖母,不要打五妹。”
“鸾儿,不该你说话的,不准说话。”王氏将慕容清鸾拉到身边,钳制着她,这个蠢女儿,被慕容清染这个小贱人利用多少次了,还不知道多长个心眼,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没心机的女儿。
几个小厮围上来,慕容清染冷笑,“不想被断手断脚的,都给本小姐下去!”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
赵氏也是听得一头雾水,慕容清染这个小贱人在说什么。
王氏僵直了身子,似想起什么恐怖的事,心中叹了口气。
“老夫人,您有所不知,”韦姨娘假意装作害怕道,“曾经府里有个小厮不小心踩到了五小姐挽在手中的那长长的软纱,侯爷得知后,便把那小厮砍断了双手双脚,丢出了侯府。”
这件事,在侯府里没多少人知道,但王氏却是知道的,她看到赵氏朝她看过来,便黯然地点了下头,事实如此,想瞒是瞒不住的。
只是踩到五小姐长长的软纱,就被济阳候断了手足,那碰到五小姐,就不是断双手双足那么简单了,几个小厮吓得腿都软了,还未靠近慕容清染,就噗通一声皆跪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打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韦姨娘只说了这一件事,赵氏院子里的所有下人便害怕的瑟瑟发抖起来,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免得碰到金贵的五小姐,不是断手,就是断足,性命不保。
“你……你们……废物!”赵氏气得破口大骂,“你们不敢,好,好,老身我来!”
说完,拿起龙头拐杖,就要朝慕容清染打过来。
“娘,息怒,息怒啊。”王氏假意劝了几句,心里却巴不得借赵氏之手好好教训慕容清染,谁教慕容清染常常给她脸色看,还忤逆她,她却因忌惮慕容鹤护着慕容清染,拿慕容清染没辙。
慕容清鸾吓得躲在了王氏怀里,却跟着王氏一起,劝老夫人息怒。
慕容清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毫无畏惧。
“老夫人,你若打了我,可别后悔。”打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赵氏怒道,“一个黄毛丫头,你能拿老身如何!”
砰……
毫不犹豫的,龙头拐杖当头砸下。
“五小姐!”韦姨娘惊恐地喊了起来。
慕容清鸾捂住了眼,不敢看。
殷红的鲜血,从慕容清染的额间流下,染红了她的脸,她的白衣……
“尔为祖父宠妾,当年祖父离世,却不效仿我祖母,仍苟且偷生,而今又以下犯上,欺我堂堂武德公之嫡裔,赵姬,你该当何罪!”
慕容清染冷笑,威严自生,满额头的鲜血,更是威慑了赵氏。
“你……你……你住口!快住口!”赵氏吓得老脸慌乱,说话也变得没有了底气。
“自我慕容氏高祖爷爷定居齐州,以武功立朝廷,得济阳候之位,虽重武轻文,但皆守礼法,尊卑贵贱,从不敢逾矩。祖父武德公曾言,若后世子孙藐视礼法,有宠妾灭妻之所为,不配我慕容氏一族子孙,慕容氏长者可奏请朝廷,择慕容氏一族子弟贤者取而代之。赵姬,你今日之所为,就不怕被族中长者得知,说我爹慕容鹤尊你,而忘孔氏;说你以一卑贱姬妾,犯本小姐威仪……”
慕容清染每说一个字,赵氏就吓得退一步,及至慕容清染说济阳候可被取而代之时,赵氏吓破了胆,不止赵氏吓破了胆,就连王氏也惶然变色。
好个厉害的五小姐,韦姨娘暗暗称奇。
慕容清鸾此时也听明白了,孔氏才是祖父的正妻,而这个祖母赵氏,只是个姬妾,但若赵氏只是姬妾,那她爹不就是一个姬妾之子吗。关于这件事,没有人跟慕容清鸾说过,在她五岁以后,她就是济阳候的嫡女,她爹慕容鹤是不是姬妾之子,早已不重要。
“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