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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退下。”慕容清染喝退抱着满怀东西的萝卜,问向这几个乞丐,“你们行乞,不是该唱行乞歌给本小姐听吗?”曾听齐恪说过,乞丐聚集之地,便会有个帮派,而且势力还不小,连官府都不敢去得罪这群乞丐,免得治下的各州府县出了乱子。
这几个乞丐呆住,行乞还要唱行乞歌,这是什么规矩,还是在长清县外,别的乞丐都开始唱行乞歌了。
咚……
慕容清染将手中的一锭银子,放在其中一个乞丐的破碗中,其余的乞丐,见此,皆惊得吓住了,这么大一锭银子,是他们行乞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也第一次见到会有人拿这么一锭银子施舍。
“你们行乞,就该唱行乞歌,等会儿我会让人教你们几句行乞歌,日后你们就到处传唱,知道吗?”
有银子拿,只要这位小姐高兴,她让他们唱什么,他们就唱什么,几个乞丐在心里暗暗道,一锭银子,那得是多少个铜板啊。
“我们唱,我们唱。”几个乞丐想也不想,连连答应。
“萝卜,你过去教他们。”慕容清染唤来萝卜,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萝卜抹汗,他又不会唱,小姐给他几句话,连个曲都没有,他怎么唱。唉,唱就唱吧,反正这个意思到了就行了。
十三公子有武功,耳力不错,自然能听到慕容清染对萝卜所说的话,他眼里惊叹,这个法子,他怎么就想不到。
萝卜清了清嗓子,唱道,“齐州有个济阳侯,杀兄夺位鲜廉耻;纵贪官,抢民女,占良田,无恶不作丧天良……”
说是唱,其实大半是在念词。
济阳候啊,几个乞丐一听,虽不知那济阳候是谁,但猜也猜得到一定是个大官,他们害怕了。慕容清染又放了一张五十两银票上去,几个乞丐就看着动心了,他们都已经是乞丐了,一无所有,还怕什么,富贵险中求嘛。再说,满大街都是乞丐,那个济阳候抓得过来吗。
“我们唱,我们唱。”几个乞丐再也不犹豫了,跟着萝卜,认真地学唱了起来,“齐州有个济阳侯,杀兄夺位鲜廉耻;纵贪官,抢民女,占良田,无恶不作丧天良……”
乞丐,居无定所,一路行乞,他们只要肯唱,不消几日,就能传到齐州城内,萝卜幸灾乐祸道,“小姐,如此一来,济阳候的名声只怕更狼藉了!”
世间最怕的是流言,倒行逆施,就连一朝天子,都不敢,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一旦流言传开,口诛笔伐,慕容鹤如何挡?慕容清染嘴角讥笑。
十三公子暗道,日后他还是小心些,免得得罪这个妖女,那唱的就不是济阳候,而是他楚王赵润了。不过这个法子,确实管用。
“你不怕我将此事告诉济阳候?”慕容清染肯当着十三公子的面,让萝卜教乞丐唱这些,让十三公子很是意外,慕容清染这么做,便是在清楚明白地告诉十三公子,她要报复叔父慕容鹤,而且还蓄谋许久。
慕容清染反问,“你会吗?”
十三公子不屑道,“一个小小的济阳候,还不值得本公子去相护!若你所说的是事实,那么慕容鹤就不配当这个济阳候。到时,不用你出手,朝廷也会将他拿下治罪,还你一个公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当他是三岁稚儿,那么好哄()
十三公子话中的弦外之音,以慕容清染的聪慧,自然听得出来,不过自己爹娘、大哥的仇要假手于人,慕容清染怎能甘心,她拒绝道,“这是我们慕容侯府的事,与你无关。”
的确,让十三公子出手查清此事,会容易很多。
但慕容清染是要亲手杀了那个卑鄙叔父慕容鹤,为死去的爹,娘,还有大哥报仇雪恨,一旦十三公子插手此事,就相当于朝廷也知道了这件事,朝廷的干涉,若能查到真相,慕容鹤被问罪获斩是件好事,但若没有查到真相,朝廷便会以为她是在诬告,陷害自己的叔父,这个结果慕容清染怎么可能会接受,而且十年过去,很多罪证早已被慕容鹤毁灭,要查当年真相,谈何容易。
如果没有罪证,朝廷又治不了慕容鹤的罪,难道就任由慕容鹤逍遥法外?
“你当本公子这么闲,专管你们慕容侯府的破事!”好心当成驴肝肺,十三公子微怒。
“是,十三公子您贵人事忙,这点小事,无需惊扰您。”慕容清染拿了十三公子的玉玦,又拿了萧岩的大把银子,便对十三公子脸色好多了,也有耐心多了,随手拿起一件小玩意,道,“这个拨浪鼓,送给你。”
当他是三岁稚儿,那么好哄?十三公子心里虽是这么想,但也还是别扭地收下了拨浪鼓。
萝卜偷笑,怎么看都是小姐略胜一筹,楚王殿下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咚咚咚……
十三公子,沉着脸,边走,拨浪鼓却自己响了起来。
“长这么大了还玩这个,这公子不会是个白痴吧。”
“唉,可惜了。”
……
街上的百姓看向十三公子的眼中,又多了几分同情。
十三公子手拿拨浪鼓,如烫手山芋,咬牙道,“慕、容、清、染。”
“本小姐洗耳恭听。”慕容清染嫣然一笑,笑得明艳动人,十三公子再大的怒气,也在此刻无法发作,好像他被她……吃定了。
“齐州有个济阳侯,杀兄夺位鲜廉耻……”
几个乞丐沿街唱去,引得长清县的百姓驻足,短短的几句词,容易、好记,很快便在长清县的茶楼、酒肆传了开来。
到了最后,不止乞丐唱,就连街上玩耍的稚童,也跟着学唱了起来。
稚童年幼,不懂得词的意思,只会依样学样,而且这么容易记的词,稚童学得比谁都快,“齐州有个济阳侯,杀兄夺位鲜廉耻……”
“这是谁教你们唱的?”正在街上到处买锦鲤的冯县令,拽住一个梳着朝天辫的男童,严肃问道。
哇……男童一看到冯县令,还有他身后的县衙衙差,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冯县令手足无措,只有放开他,“孩子,别怕,叔叔给你买糖吃,你告诉叔叔,这是谁教你唱的。”
“是那几个乞丐。”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孩童说完,就拉起男童跑了。
乞丐?冯县令狐疑。
“大人,要不要我等去将那几个乞丐抓来审问?”敢辱骂济阳候,这几个乞丐的胆子也太大了。
冯县令瞪眼道,“抓什么,还不给本县找锦鲤去!”抓到了,也问不出个所以,而且这个济阳候这些年愈来愈不像话,不像十年前刚袭爵那会儿,事必躬亲,为百姓还做了不少好事,唉,这人呢,一旦名利到手了,狐狸尾巴不用别人找,就自己都现出来了。
“是,大人。”县衙的衙差面上虽恭敬,心里却道,别的州县的大人,个个府宅美眷,钱财无数,而他家这位县令大人,全身上下加起来的银子还不到五两,当县令当到他家大人这个份上的,世间少有。
眼一扫,冯县令便看到了一个卖字画的秀才,他旁边,还有一位老伯在卖鱼。
老伯的鱼篓很小,里面只有两条锦鱼在游。
这两条锦鲤,通体红色,颇有灵性,应该是活了上百年。
“就是它了。”冯县令惊喜。
“萝卜,给银子。”恰此时,一道少女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大胆,敢跟县令大人抢鱼!”冯县令身边的衙差斥道。
慕容清染哂笑,“那么,县令大人是打算仗势欺人?”
“本官就仗势欺人了,怎么样!”哪来的女子,竟敢在他长清县嚣张,冯县令最看不惯世家小姐作威作福,便大声回道。
砰……
萝卜用脚一踹,当众将冯县令踢倒在地,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大人!”县衙衙差手忙脚乱去扶冯县令。
“好大的胆子,敢踹我们大人!哥儿几个,把这三个人围起来!”扶起冯县令,县衙的衙差便要去抓萝卜,慕容清染,十三公子。
真会惹事,十三公子眼里看似生气,却也带着几分对慕容清染的纵容。
“干什么,都退下!”冯县令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暗旧衣袍上的尘土,并将几个衙差拉开,“去去去,都滚远些,本官不过跟这位小姐说几句玩笑话。”
大人被踹一脚,反而不动怒了,还愈发高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县衙的衙差面面相觑,他们这个古怪的大人,平日对着几枚铜钱入神,还对着小池子发呆,现在心思更难猜,果然不是他们常人能懂得的。
“嗯,眉目俊秀,眸清却染浊,额宽带福乃天生……”冯县令背起手,盯着十三公子打量了起来。
十三公子哪是那么随便能让人盯的,就算对方是个县令,他目光变冷,威严渐生,冯县令吓了一跳,不敢再看了,好迫人的气势,非富即贵啊。
又转头去看慕容清染,慕容清染一哼,冯县令又被吓了一跳,这少女比荼白公子还冷,不好惹。
“两位贵人过我长清县,本县当尽地主之谊。隔日不如撞日,要不本县做东,请两位贵人吃一吃我长清县的美味。”
冯县令一说完,身边的县衙衙差个个脸色怪异,大人口中的美味,多半又是街头的那一碗清水挂面。
十三公子和慕容清染愣住,这县令也太好客了,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就要拉着他们一起用膳。
“来吧,别跟本县客气。这是本县自己的月俸,不是民脂民膏。”冯县令从帽子边沿取出银子,热情笑道,“两位贵人,不会不给本县这个面子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来个道门弟子()
“萝卜,带上鱼。”慕容清染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县令大人,吩咐萝卜将鱼篓带上。
“是,小姐。”萝卜艰难背上鱼篓。
慕容清染拿出最后一张银票递给了卖鱼的老伯,老伯眉开眼笑,卖了一辈子的鱼,从未卖出这般高价,这位小姐给的钱都够他下辈子的吃喝了。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老伯千恩万谢,方才离去。
“一张银票换这两条锦鲤,值,值!”冯县令赞不绝口。
萝卜暗道,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拿一张银票换两条鱼不划算,这等事,也就他家小姐干得出来,这个县令不劝小姐也就算了,还不停夸赞小姐,不是居心不良,就是脑子有病。
“两位贵人,快跟本县走啊,怎么,若非两位贵人是看不起本县,不给本县这个面子了。”冯县令假意生气,然而当县衙的衙差要抓十三公子、慕容清染、萝卜三人时,冯县令又开始骂衙差了,“抓,抓,抓,你们几个就喜欢动不动抓人,看看,你们看看这周围的百姓,还不是被你们几个吓得,害得本县什么都没做呢,就被你们连累成了人人害怕的县太爷。滚,都滚远些。”
县衙的县衙手足无措,退后了几步。
倒是个有点性情的县令,慕容清染与十三公子对望一眼。
十三公子抱拳道,“初来贵县,怎敢让县令大人破费。”
“诶,你们是本县的贵人,哪有什么破费不破费之说。”冯县令双手舞动时,几枚铜板从他袖口中掉了出来,他忙弯腰去捡,十三公子眼神变得幽深,慕容清染亦惊讶,冯县令腰间露出来的绶带,怎么和八角一模一样,难道也是一个修道之人。
不过修道之人,还能出来再当官吗?
慕容清染心里疑问,然而想起祁山派掌教祁煜还是当朝的国师,那么门下有弟子入世为官,也就不足为奇了。
或许,这个祁山派修道就分出世、入世吧。
事实上,祁山派内部的错综复杂,远非慕容清染能想象,祁山掌教并不管事,管事的是紫虚、紫垣、紫宸、紫印四位真人,而这四位中,八角的师父紫垣真人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也就管不了多少,那么真正的管事的,就剩下紫虚、紫宸、紫印三位真人。
连慕容清染都发现了,身为祁山派弟子,十三公子自然也发现了这个冯县令的异样,那几枚掉出来的铜板很光滑,像是常被握在手中,不停地摩挲,若是寻常的铜板,早已起了铜臭,但这几枚铜钱却没有。
唯一的解释,这些个铜板最有可能是用来占卜问卦用的。
十三公子一惊,随后双手翻动,行了一个道家之礼。
冯县令古怪地看着十三公子道,“贵人这是?”
不是道门弟子,十三公子见冯县令对他行道家之礼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百般不解,腰间藏有祁山派的道家绶带,并会三师伯紫宸真人最擅长的占卜术,当然,若单单只会占卜术,他可能还不会怀疑他,毕竟这世上会占卜的人很多,可道家绶带又作何解释?
这个冯县令,绝对是个道门弟子,他为什么不承认。
十三公子转变了主意,“既然县令大人盛情邀请,我等却之不恭。”
“好,好,马上跟本县走。”冯县令高兴,并对身后的县衙衙差道,“都别跟着了,回县衙去。本县这个穷县令,谁还能图谋到本县头上。”
慕容清染却转身就走,十三公子忙拽住她,“陪我一起去。”为防止慕容清染一巴掌扇过来,这回十三公子早有准备,紧拽了她的右手,不抓紧她不行啊,当街被一个女子掴掌,他这脸面往哪里搁。
啪……
未料,慕容清染还是出了左手。
冯县令惊得嘴巴张大,好暴力的女子。
“放手。”慕容清染盯着自己被十三公子紧抓着的右手,确实,她的左手相对无力,但并不代表她左手废了。
十三公子俊容又怒又红,但拽着慕容清染右手的大手拽得更紧了,“有本事,你再扇!”
这下,把慕容清染威慑了。
打十三公子,慕容清染哪敢,之所以她每次会出手扇他,是因为他碰她,可能是在侯府里一直防着慕容鹤那个卑鄙叔父,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对所有碰她的男子,她都会习惯性地扇过去。
但十三公子毕竟不是慕容鹤,也不是那些个贪色公子,慕容清染面上讪讪,“不是要去用膳吗,正好,我饿了。”
让一个高傲冷漠的女子主动来讨好,这比登天还难,十三公子也不指望慕容清染能对他说一句抱歉,她能委婉地答应他,算是格外的天恩了,十三公子不强求她,有些事,总要一步步来,就比如她常爱扇他巴掌这件事,他必须得想个法子纠正她,这会儿没外人还好,若是见到熟人,或是被那些个搬弄是非的皇兄知道,这个妖女,她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十三公子沉着脸,虽然慕容清染左手没多少力,打他一巴掌不痛不痒,也不会在他脸上留下什么,但这到底关系到一个男子的尊严,而且他还是堂堂的楚王,这两日被慕容清染连着扇了好几个巴掌,他手底下的黑衣护卫个个都看到了,十三公子恼恨的同时,心里却不知该拿慕容清染怎么办,扇回去,好像不舍的,可若不了了之,他也太窝囊了,估计萧岩这个师侄在心里都笑死他了。
街上的百姓频频望过来,看得十三公子俊脸更红了。
“哎,长得这么俊美的公子,竟然是个惧内的。呵呵……”一个手里提着菜篮子的妇人嘴角掩笑,“若换做我,我可下不了手。”
“栓子娘,人家那是打情骂俏,这你都不懂。”另一个妇人也捂着嘴笑道,“瞧,那小姐打在公子脸上,就跟抚摸公子一样,能算打吗?”
……
慕容清染听得恼怒,冷冷地看向那些个乱嚼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