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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绝不认贼作父!
她要报仇,她还要报仇!
慕容清染握紧了小手,心里发出啊的一声嘶吼,虽然是无声的悲鸣,但双眼早已染红,她猛地扑向慕容清鸾,这是她三个堂姐中最弱的一个,年纪和她相仿。
要想制胜,必先要有把握。没有胜算的硬拼,是愚蠢。
慕容清鸾吓得跌倒在地,而慕容清染却一口狠狠地咬住她的肩膀,咬破了她的衣衫,如同发了疯的小兽,见人就咬,还咬得极狠,就像往死里咬那般,咬出血,咬出皮肉,这是她仇人的女儿,该死,也该死!
慕容清鸾的肩膀被咬伤了,小脸被慕容清染抓伤了,鲜血直流。
慕容清婷、慕容清萍彻底吓住了,这么不要命的咬人,哪是她们所见过的,这心里一畏惧,她们的气势就弱了几分,而慕容清染则与她们扭打,咬,抓,踢……凡是本能反应的,她都用上了。但她毕竟才十岁,就算豁出去了打,也打不过三个堂姐,很快,她的头发也乱了,雪青色襦裙也破了……
“这……这成何体统,快,快拉开她们!”王氏听到几个小姐打架,忙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这情景,几乎不敢置信,握在手中的一串佛珠险些被她扯断。
当即,王氏身后的四个仆妇上前,一人拉开一个。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饶是一向端庄贤淑的王氏,这会儿也气得直发抖,“堂堂济阳侯府的小姐,竟然厮打成一片,这传出去,是打我的脸,还是打你们爹爹的脸!”
“娘……”慕容清鸾看到王氏来了,指着慕容清染,大声哭道,“她咬我,打我,娘,您看这里都流血了。”
慕容清鸾边哭,边将自己的伤口给王氏看,王氏哪能不心疼,“鸾儿乖,不哭。”
“娘,五妹她居心叵测,想毁坏我们侯府的根基!我们几个上前劝阻她,她非但不听,还拿刀子划破女儿的手,三妹、四妹不过为我说了几句公道话,她就像疯了似地,对我们姐妹三个又打又咬。”慕容清婷是她们四个里面年岁最大的,妹妹们打架,只会是她当二姐的失责,故而,她先巧言为自己开脱,并将罪名全推到慕容清染身上,“女儿知道爹素来疼爱五妹,平日我们几个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只是今日五妹她实在欺人太甚,求娘为我们做主!”
第六章 拿本该属于她的施舍她()
“求娘为我们做主!”慕容清萍也跪了下来。
“娘,疼,好疼……”慕容清鸾则偎依在王氏的怀里,不停地哭着喊疼。
王氏瞧着自己女儿肩膀流着血的伤口,还有胳膊上的一道道淤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竟然下手这么狠,长大后如何了得,要是她再晚来一步,鸾儿岂不是要被慕容清染害得毁了一生,这毁了容,日后还有谁会娶她的鸾儿。
没有人扶她,也没有人敢扶她,慕容清染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其实,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小胳膊上,脸上,身上全是伤,一道道的伤痕,比慕容清鸾更触目惊心,但她没有哭,因为她是哑巴啊,哑巴怎么会哭。
倔强地抬起小脸,小嘴咬破唇瓣滴着血,她感受到王氏一道凶狠的目光,那是藏在王氏平日慈善的双目中,可是,她感受到了,任王氏平日伪装得再和善,可一遇到自己亲生女儿受伤,这护短之心是怎么瞒都瞒不住的,
“清染,娘平日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要这么对你的三个姐姐?”王氏一脸伤痛,疾言厉色道,“跪下!”
慕容清染撇过头,她的亲娘是豫州江阁老之女,爹爹是济阳侯慕容肃,而他们这一家子算什么,慕容鹤只是一个的庶子,王氏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当年,这些人来济阳侯府,都是诚惶诚恐,给她的爹娘磕头问安的,如今,却要她来对他们下跪求饶,他们配吗。
“五小姐,得罪了。”王氏身边的大丫鬟冬儿一手按住慕容清染,慕容清染当即朝着冬儿狠狠地咬下一口。
啊!冬儿吃痛,甩开了慕容清染,慕容清染退后两步,嘴里含血,之后,朝着王氏吐出一块皮肉,那是刚从冬儿的手上咬下来的,血淋淋的可怕,王氏吓得脸色一白,这还了得,堂堂慕容侯府的小姐,竟然如此不知教化,仿若一个小疯子,见谁都咬,传扬出去,她这个侯爷夫人还不被那些世家夫人耻笑,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管不住,如何做这个济阳侯府的当家主母。
“好,好。慕容清染,你是愈发放肆了。本夫人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王氏气得忙令仆妇抓住慕容清染,“侯爷怜你年少怙恃,将你收留在府,我这个当娘的,每日对你的吃穿用度关怀备至,慕容清染,你要是知道个好歹,今日就不该这么对你三个姐姐,还有忤逆我这个娘!”王氏越说越气愤,“人若有心,便该知恩图报,但你慕容清染,恐怕是没有心吧。侯爷怎么对你,我怎么对你,你的三个姐姐是怎么对你,你竟一点都无动于衷吗?”
说她无心,说她忘恩负义,不,他们这一家人才是坏人,慕容清染小身子挣扎着,心中无声地嘶吼着,他们抢走了一切,再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施舍她,呵呵,这样的好,她才不要。
是,她才十岁,但仇恨教她成长,爹爹自小便有神童之称,奶娘说济阳侯慕容肃的女儿,绝不能这么苟且偷安地过一辈子,否则,她就是不孝。
第七章 至少还活着()
“来人,把五小姐拖下去鞭笞二十,然后关入柴房,不准给她饭吃,等她知错了,再放她出来,侯爷那里,我会去解释的。”王氏说得宽仁大义,又安抚了慕容清婷、慕容清萍几句,无非是说慕容清婷、慕容清萍已及笄,都到了议亲的时候了,要她们注意自己的言行,慕容清婷、慕容清萍连连称是,乖巧听话,王氏满意地点头,带着慕容清鸾离开。
等王氏走远,慕容清婷捂着受伤的手,恨恨道,“慕容清染这个小贱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二姐,你说她被娘鞭笞二十,会怎么喊痛啊?”
慕容清萍幸灾乐祸地说着,慕容清婷一听来了兴致,“走,我们去瞧瞧。”
不远处,两个粗使的仆妇一人一个按住慕容清染,另一个仆妇扬起鞭子,狠狠地打在慕容清染的身上。
一……二……三……
鞭子声响起,一下比一下重,但慕容清染都没有痛得喊出声,慕容清婷失望道,“一个哑巴,能指望她喊什么,只怕打死了,也不会吭一声。”
“二姐,她又拿那种眼神盯着我们,好可怕。”慕容清萍被慕容清染的一道眼光所惧,躲在了慕容清婷的身后,那是一种渗人的目光,像狼一般凶狠,像饿鬼一般残忍,阴森森的,仿佛没有半分的人气。
“怕什么。”慕容清婷壮着胆子,朝执鞭的仆妇大声道,“娘吩咐了,要重重地打,不打五妹就永远都不知礼数。”
十四……十五……十六……
慕容清染咬得牙齿咯咯的想,很痛,痛得她几乎快要死去,但背上的痛,与那血海之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至少她还活着,能感受到痛,而她的爹爹、娘亲、大哥,他们却只能冷冰冰地躺在城外慕容一族的祖坟内,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乖女儿,跟爹说,今日读了什么书?”视线迷离中,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朦朦胧胧的记忆,她看到了爹爹宠溺地抱起她,然后,娘亲走过来,拿了她最喜欢吃的糕点喂她,刚行过冠礼的大哥则捧着他所收到的厚礼,一件件地给她看,讨好她,“染儿,喜欢什么,大哥都送给你。”
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间,那个平日对她一脸谄媚的叔父一下子成了济阳侯府的主人,那个平日见了她娘亲还瑟瑟发抖的叔母王氏,一下子成了侯府的夫人,还有那个娘亲最信任的姨母,抱着她来到叔父面前,然后,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叔父的女儿,慕容侯府的五小姐。
好痛……全身都在痛,头更痛……她是不会快要死了……
慕容清染的小身子不再挣扎,小眼恍惚,紧握成拳的小手,终于无声地垂下了。
“回二小姐,三小姐,五小姐昏过去了。”仆妇收好鞭子,恭敬地对慕容清婷、慕容清萍道。
“那就送到柴房吧。”慕容清婷见慕容清染被打得鞭痕累累,背上血肉模糊,解了气,就和慕容清萍有说有笑地走了。
第八章 国子监祭酒杜先生()
“侯爷,这下您该放心了吧,五小姐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会有那等心机。您哪,就是多虑了。”不远处的庭廊内,侯府管家常茂毕恭毕敬地站在济阳侯慕容鹤身后,一脸奉承。
“她是你昔日的主子,你自然是向着她的。”慕容鹤脸色阴郁,一个十岁的孩子啊,是哑巴固然好,但若不是哑巴,那就太可怕了,二十下的鞭笞,换做任何一个大人,都痛得喊了出来,但染儿却硬是没吭一声。
“哎呦侯爷,您可真是冤枉老奴了。”常茂忙下跪道,“若无侯爷提拔,老奴不过是个侯府小小的管事,哪有今日的风光啊。”
那年,染儿毕竟才五岁,再说这么周密的布局,连豫州江家那边都没查到什么,还放心地将染儿交给他抚养,但愿,真的是他多虑了,慕容鹤脸色一缓,“本侯不过与你几句玩笑,你何必当真,呵呵。”
眼下慕容肃已死,按朝廷侯爵承袭,兄长膝下无子嗣存活于世,便是由同辈兄弟中挑一位继承济阳侯府,那些年他与慕容肃走得最近,兄弟手足之情整个齐州府人人皆知,由他来继承济阳侯府,顺应礼法又合乎民心,况且他这些年将兄长唯一的幼女慕容清染百般疼爱、事事关怀,甚至将她认作亲女养在膝下,这事整个齐州人人皆知,直到现在,他还被百姓称颂,说他济阳侯仁义为怀,实至名归。
慕容鹤得逞地笑着,随后,再看了眼被打得遍体凌伤的慕容清染,转身离去,边走边对常茂道,“过几日,杜先生要来府里,你可要好生准备,别丢了本侯的脸。”
“可是那位皇上器重的名儒杜延社杜先生。”国子监祭酒非德高望重者不可担任,作为本朝最高学府的国子监,里面的门生皆是官宦子弟,而拜入杜延社门下的三名弟子,淮阳郡王之子赵令轩,齐王世子苏禾,淳安侯之弟梁琛,不是皇族宗亲之后,便是煊赫贵胄,常管家吓了一跳,有如此大人物来齐州府,怪不得侯爷要亲自接待。
“就是那位杜先生,他此次来我齐州赏泉,本侯自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自慕容鹤袭爵以来,虽为济阳侯,但那些正儿八经的王侯之家哪个不是私底下笑他出身卑微,想起来,慕容鹤就来气,没错,他的亲娘是上不了台面,但有些王侯的身份不也跟他差不多,有什么可得意的,尤其是那个定远伯,不也是个姬妾生的吗,要不是已故的定远伯就他一个儿子,这爵位怎么算也不会轮到他,最可恨的是,当年他势弱,为了不得罪定远伯,不得不将长女慕容清薇嫁给他那个草包儿子为妾,如今,论起此事,他这个堂堂济阳侯在定远伯面前简直处处没脸。
好在不是嫡女,要是嫡女,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慕容鹤不禁有些暗暗庆幸,又想到清婷、清萍都已及笄,她们的亲事这回一定要慎重,凭这济阳侯之女,怎么都得为她们选个家底殷实的世家望族之后。
听说这杜祭酒之子杜长风,年约十六,便已是登了进士科,将来必前途无量,慕容鹤想到此,便停下了脚步,“常管家,本侯现在让你去打探件事?”
第九章 奶娘周氏()
“侯爷请吩咐。”常管家垂首。
“你赶紧派人将杜公子的喜好给本侯打听清楚,越详细越好。”他的几个女儿,相貌都还不错,若提早得知了杜公子的喜好,待见到杜公子时投其所好,总有一个会入了杜公子的眼,慕容鹤心中算计着,一旦与杜家结亲,那杜家的背后就是整个天下的学子,如此一来,他这个济阳侯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是,侯爷。”常管家匆匆领命而去。
慕容鹤则悄悄出了府,慕容清染被王氏鞭笞,于面上他这个疼爱慕容清染的好爹爹总要去护短,骂王氏几句,不过今日慕容鹤看到慕容清染的不服管教,便暗道,还是让染儿这孩子先受点教训,免得日后连他都管不了。
柴房在侯府偏西的一个角落,慕容清染是被一个粗壮的仆妇半拖半拽,丢到柴房里。
昔日是尊贵的济阳侯府嫡小姐,如今却成了任人打骂的五小姐,虽还是侯府小姐,但名分上却差了很多,养在正室夫人名下和养在已故江姨娘名下,根本就是犹如云泥之别,侯府里的下人看到被打得一身是伤的慕容清染,皆窃窃私语着,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五小姐在哪,被关在哪里?”奶娘周氏闻讯慌忙赶来,但因是夫人王氏下的令,奶娘周氏一靠近,守在柴房外的两个婆子就拦住了她。
“让我进去看看五小姐吧,她还是个孩子,鞭笞二十下,是个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五小姐才十岁……”奶娘周氏哭得悲泣,这一阵悲嚎,引得在场的一些下人也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心,五小姐是性格古怪,小小年纪整个人就感觉没有生机,看上去阴沉沉的,但说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失去双亲、寄人篱下的孤女,侯爷再疼爱,以亲生之女相待,又怎么比得上已故的那位侯爷,在场的几个仆妇、婆子是慕容侯府的老人,她们是见过已故的济阳侯慕容肃疼爱慕容清染时的那副情景,刚出生便是筵开百席,烟火连放三日,即使一掷千金,也要哄得这个女儿开心。
“这是夫人下的命令,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其中一个婆子不耐烦道,“走走走,快走,若让夫人看到了,你这是在害五小姐。”
奶娘周氏抹着泪,忽然猛地冲上去,敲着柴房门口,一遍遍地喊道,“五小姐,五小姐,您一定要撑下去,奶娘知道您是个好孩子,您一定要撑下去!”
“把她拉开!”两个婆子一人一手钳制住奶娘周氏,交给了一旁的家丁,“看紧她,别让她再跑过来闹,小心此事惊动了夫人,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必,我自己走!”哭嚎了一阵的奶娘周氏,突然又不哭了,擦干泪,毫不犹豫地离开。
五小姐性情捉摸不定,她的奶娘也是莫名其妙,一会儿哭得悲天跄地,一会儿又甩手不管,任由五小姐自生自灭,两个婆子被奶娘周氏弄得一头雾水,听说这周氏是个守寡之人,刚死了夫君,又死了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已死去的江姨娘怜她一个女子孤苦无依,就让她进府照顾五小姐,眼下江姨娘死了,这周氏哪还会尽心照顾五小姐,多半是想着法子要另谋新主吧。
第十章 慕容清鸾送膳食()
晚膳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道烛光照进来,让慕容清染有些睁不开眼,她撑着小身子从地上爬起,戒备地看着来人。
柴房门口,慕容清鸾带着一个小丫鬟秋兰前来,秋兰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红漆食盒,恭敬地站在慕容清鸾身后。
慕容清鸾肩膀、额头等受伤处敷了药,看着有几分狼狈,但她仍小脸抬着高高的,走近慕容清染道,“你饿了吧,我给你送吃的。你别这么看我,我好歹是你四姐。”
慕容清鸾边说,边吩咐秋兰将食盒放在慕容清染的面前,“诺,吃吧。”
慕容清染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