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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板,刚才的电话不是迪非哥哥打来的吗?”
“不是。”
“那。”
陆婴婴想问问何迪非到了约定的时间为什么不来电话,但看到刘振宇面色不悦,便没开口。
“婴婴,你要听话,安心在我这儿养病。觉得身上轻快了可以到院子里转转,但不要乱跑,更不能走出大门。要是觉得闷,晚上我让人给你带几本书和杂志来看。”
“呃。”
刘振宇踱了几步,“饭,你要趁热吃。有点事我得处理处理,先走了。”
陆婴婴的心突突跳了几下,右眼皮也随之颤动起来。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却不能清晰地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再有胃口的她,走到窗边拉开厚厚的窗帘。
窗外的天空是灰色的,云层厚重,透不过阳光。正如此刻她的心一样,思量着、揪着、痛着。迪非哥哥,我想你。
q市的夏末,空气湿度仍然保持在百分之七十以上。但因为季风的影响,多余的潮气一般随着气压起伏而循环散去,所以天气并不显得闷热难耐。
尽管床头的温度计上显示的“27”摄氏度,陆婴婴时不时地还会感到周身冰冷。许是生病的缘故,让原来就不好的体质更加虚弱了吧。她将睡衣的扣子一直扣到了领口,还是觉不出暖意。天鹅绒质地的落地窗帘,温柔的触感给了她一点启示。于是,她缩了进去,窗帘变成了披风
外面应该是起风了。
院里的绿植翩翩舞动,本来在花丛间纷飞的蝴蝶也不知了行踪。
黑压压的云层渐渐变薄,却仍然看不到太阳。陆婴婴叹口气,紧紧围在身上的窗帘。以前在旅游指南上读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情况。都说d市是国内最宜居住的城市之一,看来空气治理方面仍然不尽如人意。
米奇拥抱米妮的闹钟上,分针指向了10,时针指向了1。
时间过得真快!
陆婴婴默默地感慨一下,慢慢腾腾地从窗户旁边踱回门口,招呼那两个被刘振宇留下来照顾她的伙计,“姐姐,这些饭菜我吃不了,麻烦你们帮我收出去好吗?”
刚才那个向刘老板发问的女伙计面上有些冷淡,“其实也不用这么费事。就摆在你房里,等到了晚饭时间,我们自然会拿到厨房帮你加热的。”
陆婴婴略略迟疑,仍是忍不住问道:“呃,姐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吃剩饭。”
女伙计斜睨过来,满眼的不屑,“这些都是老板甄选最好的材料、亲手为你做的,现在吃不完不要紧,下一顿继续吃。你一副挺有学问的样子,难道不知道浪费食物可耻的道理吗?”
陆婴婴愕然语塞,“。”
那个自恃拔尖的女伙计还要继续发难,被另外一个年纪稍大几岁的拦住了,“芳芳,你少说两句。老板遇到这样的事情,大伙都很着急。再说了,即便你心里有气,何苦跟她撒呢?小女孩老老实实的,又没惹着你。”
她转过脸对陆婴婴说:“婴婴姑娘,如果你觉得饭菜味道有点熏人,我可以把桌子搬出来。”
“谢谢你,大姐姐。其实,我自己就可以搬,只不过病了一场觉得力气小了,怕打翻了碗碟又得麻烦你们来收拾。”
“可笑!你真把自己当成养尊处优的小姐了?最初那何少爷不过是托我们老板照顾你几天,可谁知道竟住下来不走了。整天吃吃睡睡,连我们这些人都跟着受累。”姿色出众的那位女伙计嘴上可不饶人。
陆婴婴鼻头一酸,眼眶即刻红了。
“姐姐,我打心眼里感谢你。等我病好了,我会报答你的。”
“哼!报答?谁稀罕——我干护工的活儿完全是看在老板的面子上,谁愿意整天伺候人哪?!”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年纪稍大几岁的女伙计连忙找个借口支开发脾气的那位:“你不是心心念念地怕老板应付不过来吗?赶紧去前头看看吧,这里有我一个人足够了。”
“正好我也不想在这儿守着一张苦瓜脸了,爱谁谁吧!张姐,你可不要打小报告!”
“知道了。”
望着那位名叫芳芳的女伙计转出回廊走远了,年纪稍大几岁的张姐留了下来。她见陆婴婴一脸的沉郁,赶忙安慰道:“婴婴姑娘,你脸色不好,先回房间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过会儿医生要来,我在房间里陪你一起等。”
第36章()
房间里重又恢复了宁静。
陆婴婴瞪着窗外阴沉的天发了会儿呆,缓缓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至下颌处。
闹钟上的秒针不知疲倦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终于看得眼睛发胀发酸,才缓缓阖上眼皮小寐。朦胧之间,似乎有消毒水味儿萦绕四周,还有几个人的轻声交谈。
“老刘,您女儿的情况不太好。我给开的药是否都按时定量地吃了?”
“药我是安排专人盯着吃的。饮食我也按照您说过的,清淡少盐为主,偶尔吃一点水果。再说,她吃得很少,总是在昏睡。”
“刚才我让护士给她测了体温,仍然过了38度。按说都过去了二十多天,为什么病情没有改善?”
“我们也很着急,总这么一直病下去也不是办法。”
“还是我周一的提议,你们立即把她送到医院来!上次我们给她做的全周血检测也显示出白细胞的异常。这可能仅仅是一个病因。总留在家里,其他检查时做不了的。”
“让我们再考虑考虑。”
“老刘啊,你们做家长的不知道,发烧的危害性很多,万一伤害到大脑和心脏,那可是影响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情。”
“行,行我得和其他家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你!简直荒唐!”
“徐医生,您别生气,咱们借一步说话。”
陆婴婴想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无能为力。头脑里混沌一片,呼吸也非常阻滞。
不知又静静躺了多长时间,她终于感到清爽了些,不再像被人用黑色塑胶袋套住全身一般地难受了。先是动了动手和脚,而后又抚上自己的脸掐了掐,觉出了疼痛,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在梦境之中。
她费劲地扒开自己的眼皮,环视一下四周,没有人。窗帘仍然是拉开的状态,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她坐起来看了看闹钟,唔,八点,错过了晚饭时间。
为什么没人叫醒她呢?
到房间自带的盥洗室简单洗了脸梳了头发,陆婴婴重又坐回到床沿上。
思前想后,她决定出去看看。
至少,先找到何迪非再说。
打开衣柜,发现自己那身t恤短裤已经洗净熨平挂了进去。旁边还挂着卫衣、背带牛仔裤和白色公主裙。那裙子越看越眼熟
噢?
这不正是那次她随庄亚文在珊瑚大道购物中心试穿过的礼服么?
莫非是何迪非记在心里并且帮她买下来的?
陆婴婴不再犹豫,微微思忖一下,便换上了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这样可以抵挡凉风侵袭。
房门外没有人守着。整个后厨和休息区也都漆黑一片。她没有放松神经,小心翼翼地沿着幽暗处走到了院子里。只要穿过饭店前厅的小路,就可以直达大门了。
走到假山旁边的时候,由于光线太暗,她不经意撞到了檐下用来腌酸菜的坛坛罐罐。放在最顶端的坛子是空的,被她碰得掉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站在前厅入口的迎宾女子恰好将视线投了过来。
陆婴婴不禁一阵怔忡,怎么是那个芳芳?会不会又来找麻烦?
她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往大门方向前行,还是按照刘老板的话老老实实地回去休息。她兀自提心吊胆了一番,却发现芳芳收回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掀开竹帘进了饭厅。
虚惊一场。
陆婴婴拂拂心口,将衣服上的针织连帽严实地扣在头上,迅速顺着半开的绛红色大门溜了出去。
虽然陆婴婴一向自诩平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肯定不会是个路痴。
但她还是极不情愿地承认,已经接近迷路的边缘了。她偷跑出来的时候,只从床头柜抽屉找到了自己的钱包,以及一支袖珍的led手电筒。没有手机,更没带任何可以发出声响的东西,即使是想求救,也是徒劳。
放眼一望,茫茫四野,她像是走入了巨型怪兽的大嘴,手电筒的灯光很快便被周围浓得吓人的黑暗吞没了。
由此可见,刘氏私房菜的所在确为隐蔽,饭馆大门通往外面的方向根本没有现成的道路,更无一盏路灯。吸引客人只靠着口碑相传。
到了这儿,gps导航都失灵了,那些客人大多是凭着第六感找到的。
陆婴婴举着手电筒前后左右地观察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只要沿着汽车的车辙一直走,不就可以顺利地走上高速公路了么?难怪刘老板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擅自外出,这黑漆漆的荒郊野地确实令人心生恐怖。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脑子里突然跳跃出这样的诗句,陆婴婴不禁打了个寒战。微风恰好拂过树梢,手电筒微弱的光照里影影绰绰地晃过去个什么东西。草丛里窸窸窣窣响了几声虫鸣,她咬咬牙,深深吸口气,加快了步伐。
因为无法掌握时间,她越来越慌乱。
云层遮住了月亮,周遭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
风灌进了领口,她隐隐觉得后脊背发凉。想要打退堂鼓往回走,可是,就算是往回走,也未见得比往前走来得更轻松吧??
苇草扫着她的小腿,一下一下的,那种痒丝丝麻酥酥的触感如此来势汹汹,仿佛透过厚织布的牛仔裤直达她的皮肤上了。
方才快速晃过手电筒光柱里的阴影愈发多了起来,陆婴婴眯眼仔细辨认了一下:有飞蛾,还有个头奇小的蝙蝠。刘老板把他的私房菜都开到了什么地方?
蛇虫鼠蚁,样样俱全。
一想到蛇,她额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记得幼年时跟随妈妈去乡下考察特色民居建筑,就在暂居的旧式环形土楼里见到了蛇窝。那时她小,不是太懂得害怕,反而觉得那数十条刚孵化的小蛇蜿蜒曲折地爬着,有点可爱,甚至想伸手去摆弄一番。要不是妈妈及时从其他乡亲家返回住处,她的小命恐怕不保。
当地的蛇医说,险些咬伤她的蛇属于蝮蛇一类的,三角形的头颅,细细的颈部,毒性相当大。从那以后,妈妈经常向她灌输蛇的危害性,久而久之,她最怕的动物便是蛇了,还连带上了所有两栖类的冷血动物。
这简直赶上野外生存大冒险!
难怪刘老板再三嘱咐夜晚不要外出——
越是这样,她越告诫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迪非哥哥,迪非哥哥
我要加油,我要加油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陆婴婴咬紧牙关,坚持沿着汽车压出的轮胎印迈开大步走。当她望见不远处加油站微微泛着蓝色的大瓦数白光节能灯时,也终于走出了迷宫般的绿化林。惨白着一张脸,她推开加油站配套超市的玻璃门,叮铃铃声忽然响起,吓得她一哆嗦。
“欢迎光临!”门上方悬着的电子音感应器适时地发出了问候。
陆婴婴到超市货架上拿了方便面、奶茶和面巾纸,准备交款时发觉收银台后面竟然没人。
这也太诡异了
她不禁又紧张起来。环顾四周,似乎最里面有个背影在搬东西,一边搬还一边唉声叹气。
“你好——我想问问店里有没有热水可以泡面?”她朝那个背影问道。
“有,我把饮水机的电源打开,请你稍等一会儿!”那个人好像捏着嗓子讲话,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
陆婴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走到橱窗前向外看,发觉这个时间段高速公路上的汽车很少,偶尔开过去一辆,还是长途重卡,挂着两三节拖车车斗,轰隆隆的阵仗,似乎要将路面震塌似的疾驰而过。
要怎么回到q市市区呢?她想。
正琢磨着站在路边拦车的成功率,超市的店员已经走到了她身后,“请你先把账结了,然后我帮你搬张凳子坐,还有,水一会儿就开。”
陆婴婴转过身,发觉已回到收银台的男人打扮得非常怪异:他戴一顶深咖色的牛仔帽,帽檐拉得极低,遮住了眉眼;脸的下半部蒙着大号口罩,将整个面部遮得再严实不过了。身上竟没穿员工制服,全身上下罩着一件宽大的不能再宽大的“袍子”。
姑且管那古怪衣衫叫袍子吧,或许那东西都称不上是件衣裳。
她从未见过那么独特的服装,就像在一块方方正正的布料中央开一个钻进脑袋的洞口,然后直接套在脖子上,看不见手脚,人像在布里面飘动突然,一阵寒意从背后陡然升起,她眨了眨眼睛,捏紧了拳头。
“一共是十六块五。现金还是刷卡?”口罩脸朗声问道。
不知怎的,陆婴婴总觉得这人的声音很耳熟,可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她怔了三十秒的工夫,对面的人又问:“现金还是刷卡?”
这位大叔可真够敬业外加执着的!
陆婴婴抿抿嘴,轻声嘟哝着:“这么一点点钱,现金好了。”一边打开了钱包。天哪,邪门!里面居然空空如也,陈墨请吃饭那天她赌气掏出来摆在桌面的钱,明明都装回去了啊?
见鬼!
第37章()
她抬头瞅瞅收银台后面的人,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两道冷飕飕的目光。
“没关系,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此话让陆婴婴更紧张了。她埋头继续跟瘪瘪的钱包作战,翻过来倒过去,终于,从夹层深处掉出一张金灿灿的visa卡。
这下,她更诧异了——
自己银行卡的颜色明明是深海一样的蓝,而且是普通的借记卡,这张卡又是谁放进钱包里面的呢?疑惑之余,她捏起卡片凝视起了背面,上面赫然书写了三个刚劲有力的字:何迪非!
陆婴婴突然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摸黑跑了大老远的路,饿着肚子想买点东西果腹,没有钱买单不算什么,被鄙视也不算什么因为,即使她手里有他的卡,想用却不知道密码,难道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
“算了。”陆婴婴放下臂弯里的三样物品,“我卡上余额不足,给你添麻烦,我不买了。”
收银台后的男人轻咳几声,说:“十几块钱还能不够刷的?来,我帮你试试!”说完便从她的手里夺过visa卡,快速刷过pos终端。
嘀音过后,小键盘指示灯亮起,该输入密码了。
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婴婴面无表情,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承认:“抱歉,这卡不是我的,没法输密码。”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是挺敢于承认错误的。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看好了——”
陆婴婴怔忡不已——我怎么就犯错误了——
男人托着pos机,依次按下了6个不同的数字,“我摁得很慢,看清楚了么?都记下来了么?”
“大叔,你做什么啊?输错密码,卡会被锁住的。”
陆婴婴本就饿得头晕眼花,所以当消费回执打印出来的时候,她仍然认为是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怎么?
“哼!大叔??可恶,你终于还是这么称呼我了——”这个古怪的男人会变声?竟然和刚才的完全不同——
陆婴婴像被石化了一样,愣在了原地。她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装扮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