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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周凛准备往下去的时候; 他的视线无意落在了腕表上,差五分钟十一点。
周凛皱眉。
她家离江市有点距离; 开车得四五个小时; 白天已经说好,明早六点半出发。
如果现在继续脱,一小时能够用?更何况,她这小身板,折腾一晚,明早起得来吗?别整俩黑眼圈,回头『奶』『奶』嫌他欺负人。
老爷子还特意警告他了,说是在长辈面前懂事点,这种道理,老爷不说周凛也懂。
喘着气,周凛将她的衣服拉了下来,盖得严严实实。
林月呆住,又半途而废,难道周凛还……
“明天得早起,现在要了,我怕你起不来。”咬着她耳朵,周凛是解释,也是放狠话。
林月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起不来……真有那么严重吗?
这么一想,林月一点都不反对了,自己扯了扯衣摆,走开几步调整呼吸。
周凛开灯,看见她长发凌『乱』,耳朵根都红了,细。嫩的脖子泛着薄薄的粉『色』。
“收拾东西,早点睡觉。”周凛按着她肩膀,往主卧那边推。
林月红着脸,乖乖去了。
周凛低头看看,苦笑,转身整理买回来的一堆东西,至于那盒计生用品,先留着,反正跑不了。
~
高速三小时,下了高速,周凛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在导航与林月的指挥下,抵达桐镇。
桐镇山清水秀,风景不错,但一条狭窄的马路,路旁老式的房屋,散养『乱』走的鸭鹅,都暗示了的此地居民的生活水平。以前林月把周凛当普通刑警,住着老房子,经济实力属于普通阶层,但去过周家后,林月很清楚,身边的周警官,是个名符其实的有钱人,只是过得低调罢了。
“这边环境不太好,你住得惯吗?”离家越来越近,林月不太放心地问男朋友。
“这叫不太好?”周凛看了她一眼,嘴角上翘:“你没见过真不好的。”
犯人作案后,为了躲避铺天盖地的追捕网,专往又偏又落后的地方跑,他们当刑警的就跟着跑,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路,一帮警察风餐『露』宿跋山涉水,那才叫真的遭罪。从那种地方出来,林月老家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少瞎想。”周凛攥了攥她手,“你家周警官不是那种人。”
林月被他逗笑了。
车子拐弯,林月一眼看到了站在自家门口翘首往这边张望的『奶』『奶』,七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穿了一身新衣裳,精神还不错。认出坐在副驾驶位的宝贝孙女,『奶』『奶』立即眉开眼笑,往前走了好几步。
十七岁的堂弟林昉陪在旁边,几个月不见,清秀的少年仿佛又长高了一截。
林月笑着给周凛介绍。
周凛点点头,认真记住长辈、少年的容貌,再将车停到路旁。
林月先下车,高兴地去抱『奶』『奶』,『奶』『奶』抱着孙女,眼睛却一直笑眯眯地打量周凛。周凛人糙,但外形极其出『色』,一米九的大高个子,干练的短黑发,往那儿一站,浑身都是军警人员才有的凛然正气。这样的女婿、孙女婿,长辈看了就放心,更何况周凛不但高大稳重,还有堪比男明星的帅气脸庞。
“『奶』『奶』久等了,我是周凛,月月的男朋友。”留着车门,周凛先过来打招呼。
林月脸上一热。这家伙,在江市时要么不称呼要么直接叫她全名,没想到到了『奶』『奶』面前,竟然叫了小名,还叫的那么自然。奇怪的是,“月月”从他口中说出来,意外地撩。
『奶』『奶』却听出了小情。侣间的热乎劲儿,高大挺拔的刑警,娇小秀美的孙女,并排站一块儿,越看越配。
聊了一些家常客套,周凛跟林昉打声招呼,然后去车上拿礼物,吃的用的全都有,还有周老爷子送的一套青瓷茶具。
“『奶』『奶』,伯父是青瓷大师,国内国外都拿过奖的,你小心点用,别摔了。”怕『奶』『奶』低估这套茶具的价值,林月特意解释道。
『奶』『奶』张大了嘴,下意识攥紧礼盒袋子。
周凛笑:“月月不懂装懂,『奶』『奶』别听她瞎说,这套不值钱,您随便用,坏了我再给您寄一套,自家厂子做的,要多少有多少。”
林月瞪了他一眼,到底谁在糊弄人?
『奶』『奶』自有判断,打定主意要把这套茶具收起来,逢年过节来客人了再拿出来炫耀炫耀,孙女男朋友的爸爸是全国有名的青瓷大师,多有面子。
四人拎着礼物进了林家,刚进去,隔壁林月二叔二婶听到动静出来了,侄女第一次领男朋友回家,他们肯定得看看的。见门口停了一辆车,二婶瞅瞅车标,因为对车没什么了解,她不认识,悄悄问男人:“这是什么牌子?大概多少钱?”
二叔说了品牌,价格他不确定:“三四十万?”
二婶撇嘴:“那也不贵啊,我还以为江市都是有钱人呢。”
二叔嫌她嘴碎,没好气道:“好像你买得起似的。”
二婶瞪眼睛,狠狠打了他一下。
两口子嘀咕着往里走,一进屋,看到一个高高的男人背对他们站着,正在跟『奶』『奶』聊什么。林月朝他们打招呼,男人随意地转过来,二叔还好,只觉得小伙子长得不错,二婶却瞪大了眼睛,好像她侄女交了一个帅男友是多么惊奇的事一样。
“二叔,二婶。”周凛大方地随了女朋友的称呼。
二叔满意地笑,二婶有点紧张,偷偷看眼身上,后悔没换身衣服。
出于礼节,周凛也给夫妻俩准备了礼物,好烟好酒好茶。
临近中午,二叔一家三口很快回去了,『奶』『奶』早切好了菜备着,这会儿她与林月一起忙活,周凛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目光追着林月走,被『奶』『奶』发现,他也不掩饰,自然而然地夸道:“怪不得月月做饭好吃,原来都是跟『奶』『奶』学的。”
一下子把祖孙俩都夸了。
林月抿唇笑,『奶』『奶』也笑,心里却转了几个弯。之前孙女说她跟周凛住一栋楼,周凛忙时由她照顾傅南,现在听周凛的意思,周凛至少去孙女那儿吃过饭了,那,除了吃饭,近水楼台的,有没有别的发展?
『奶』『奶』很喜欢周凛,小伙子看着也正派,但才恋爱两个多月,孙女可别傻乎乎什么都听男人的啊。
上了年纪的老人,某些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尤其林月打小没了父母,『奶』『奶』不紧着点才怪。
不过晚上说私房话时再问吧,现在先炒菜!
“我端进去。”炒好一盘,周凛立即凑过去,要搭把手。
『奶』『奶』不用他,笑眯眯把盘子放到餐桌上。
周凛无奈,刚要坐回小板凳,口袋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奶』『奶』惊讶地看过去,林月心里咯噔一下,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看锅里的红烧鱼。余光里,高大的男人举起手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沉声道:“我在外面,四小时归队。”
林月手抖了下。
周凛已经走了过来,视线扫过她因为做饭而红扑扑的脸,郑重朝『奶』『奶』道歉:“局里有案子,我得马上回去,这次不能陪您说话了,下次我再陪月月一块儿过来。”
林月有心理准备,『奶』『奶』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人都懵了,本能地追问:“什么案子啊?这,还是吃完饭再走吧,几分钟的事,你大老远跑一趟,哪能……”
“『奶』『奶』,他管的都是大案子,不能耽误。”整理好情绪,林月拽住『奶』『奶』胳膊,及时替周凛解围。
周凛看着她,眸深如墨,里面全是无言的愧疚。
林月没怪他,从果盘里掰下几根香蕉,再抓俩苹果,送他出去:“路上饿了吃。”
周凛说不出话,想抱她,长辈在旁边看着。
出门,上车,调转车头,透过后视镜看着站在门口的一老一少,周凛抿唇,只觉得老天爷在玩他,第一次陪女朋友回家,就遇到了案子,还是他。妈的枪。杀大案,整个警队集体归队,谁也别想休元旦假!
男人脸『色』铁青,开得又稳又快,黑『色』suv转眼不见了踪影。
林月努力压下对男朋友的担心,笑着在『奶』『奶』面前替他说话:“刑警都这样,办案子的时候不分节假日,不过忙完就能休几天假了,上次周一我上班,他休假,早早跑去学校接我们,晚饭也是他做的。”
不想『奶』『奶』因此挑剔周凛什么。
大概是初次经历,『奶』『奶』暂且没想那么远,只隐隐不安:“不会出事吧?”电视上警匪片太多了,几乎每次都有警察受伤。
林月轻松道:“不会,他们出案都配枪,听他同事说,周凛枪法局里第一,嫌犯都怕他。”
小伙子这么牛,『奶』『奶』松了口气。
林月扶着『奶』『奶』往回走,进门前,她朝周凛离开的方向望去,联想昨晚的对话,莫名心慌。
不会那么巧的,不会。
052()
吃完午饭; 隔壁二婶过来串门。
『奶』『奶』跟这个儿媳『妇』的关系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一起聊天看电视; 不好就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互怼; 总体而言还算和平; 如其他婆媳。
“周凛走了?”二婶疑『惑』地看着林月; “我看外面车没了。”
林月点点头:“局里有案子; 他提前回去了。”一副稀松寻常的语气。
二婶眼睛转了转,瞧见『奶』『奶』放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礼物,只一眼; 二婶好像看到了过去她与林月相处的十几年。这孩子,长得像个好欺负的,其实有脾气呢; 有时候她想使唤小丫头干家务; 一次两次小丫头乖乖做了,后来可能看出她的意思; 她再使唤; 人家管都不管。『奶』『奶』的养老钱; 小丫头也都直接给『奶』『奶』; 偶尔才会给她点医『药』费。
周凛吧; 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江市户口; 开得起三四十万的车,放在桐镇已经是非常好的女婿条件了; 更不用说小伙子长得俊朗。如果是给自己女儿当女婿; 二婶肯定会夸,但周凛是侄女领回来的。
二婶忍不住念叨起来,语重心长的:“周凛人挺不错,就是这工作太不稳定,你看他第一次来,饭都没吃就走了,放假还好,万一以后月月有个头疼脑热的需要人照顾,他却不能在身边,月月一个人多难受啊。而且我总觉得刑警太危险,不如找个早九晚五的公务员,老师也行,都比……”
林月只是笑着听。
『奶』『奶』突然打断儿媳『妇』:“人人都跟你这么想,是要让全国的警察都打光。棍?真这样,谁还当警察,没人当警察,出了事谁管?人家周凛是抓坏人去了,干的是正事,说出去我脸上有光,用得着你瞎嫌弃?想要公务员,你自己生女儿去,随便你嫁谁!”
三言两语,婆媳俩又吵起来了。
二婶不占理,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最后朝林月丢句“我还不是为了月月好”,然后就灰溜溜走了。
林月也没出去送,靠到『奶』『奶』肩头撒娇:“还是『奶』『奶』好。”
『奶』『奶』却叹了口气,儿媳『妇』故意气宝贝孙女,她当然向着孙女,但经过儿媳『妇』的提醒,她总算砸吧过味儿来了,周凛样样好,但跟刑警恋爱,孙女肯定会比跟普通上班族在一起辛苦些。『奶』『奶』五十多岁时没了老伴,以前夜里发烧哪不舒服还可以使唤老头子,一个人,就只能自己下地找『药』……
“确定就是他了?”『摸』着孙女乌黑的长发,『奶』『奶』轻轻地问,“不怕生病时没人陪,不怕他办案一忙好几天,周末别人都有男朋友陪,就你孤零零的?”
这样的问题,先有王姐、蒋思怡暗示,有姚晴周越的遗憾爱情,再有周凛长达一周的退缩,所有的时间加起来,已经足以让林月想清楚。
“不怕,『奶』『奶』,你了解我,不喜欢热闹,而且我现在写小说呢,他不在,我正好集中精神。”林月笑着道。这是真话,九月份大学舍友小鹿的新书成功出版了,林月一时脑热,也开了个头,没跟周凛在一起时,她每晚备完课都会写点,修修改改写了两万字左右,后来与周凛恋爱,本就不快的进度更慢了,只要周凛晚上在家,她基本没时间写。
拖啊拖,林月对那个故事也没了兴趣,倒是另一个灵感,最近越来越强烈。
她想写本书,一本写给周凛的书。
看出孙女眼中的坚定,『奶』『奶』懂了,慈爱地给孙女梳头。
老头子走得早,叫她孤零零过了二十年,有过难受,掉一晚的泪,可她从来没后悔。
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就够了。
~
开学前一天,林月回了江市,再去青石县接傅南。
周老爷子见她自己来的,就猜到怎么回事了,傅南捏完坯去洗手,周老爷子站在廊檐下,半晌才幽幽道:“他大哥当刑警,我不高兴,但孩子喜欢干,我打一顿就随他去了,反正还有老二继承手艺,后来……周凛又去,我死活不同意,但儿子大了不听话,我想管也管不了。”
林月眼睛发酸。
姚晴对周越的回忆,是爱情,老爷子说的,是一位丧子的老父亲的亲情。
身为青瓷世家的传人,老爷子肯定希望两个儿子都专心工艺,将青瓷发扬光大。长子选择刑警,先辜负了老爷子的期待,后因公牺牲,又叫老爷子伤透了心。等到次子也去干刑警,可想而知老爷子的心情。
一边是祖传工艺,一边是国家大义。
一边是丧子之痛,一边是为警之责。
两个儿子的选择,让老爷子想拦都不忍心,只能看着高大挺拔的儿子们相继走出家门。
“我管不了,你跟他好好说说,他长这么大就对你上心,你叫他改行,他兴许听。”沉默过后,周老爷子终于说出了想说的。他一个老头子,儿子在不在身边都没大关系,儿子回来他管顿饭,不来他与一班老伙计制瓷,乐得自在,但林月是个好孩子,周老爷子既不忍心温柔秀气的女老师受委屈,也不想儿子冷落林月,冷落久了,像他大哥一样,丢了好好的女朋友。
唯一的办法,就是劝儿子改行。
他已经给了国家一个儿子,老二也干了八年的刑警,现在退下来,不丢人。
他一把老骨头,就想看儿子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
心里千般滋味,老爷子神『色』安详,好像只是随口聊聊。
但林月知道老爷子是在为她考虑,担心她因为周凛不在身边,觉得委屈。
可林月不委屈,看着傅南洗完手高高兴兴跑过来,林月笑了,轻声回答老爷子:“伯父,当初周凛叫我搬过去照顾南南,我其实挺有顾虑的,怕他……欺负我,后来吃饭,他亮出证件,我一下子就不怕了。”
周老爷子心中一动。
迎着老爷子复杂的视线,林月微红着脸表达自己的态度:“伯父,如果他不是刑警,我们或许走不到一起。您担心他出事,我理解,但我支持他,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是正事,他再忙,我都不会怪他。”
寒风灌进走廊,年轻的小女人坚定地站着,像一朵开在冬天的花,柔美中自有风骨。
是少不更事,还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