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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客厅,目光淡淡的环视一圈,比起在桡市的南风苑,这里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却格外温馨。
木质家具原本的颜色,搭配上异域风情的绒毯、抱枕,房间里的摆设精致小巧,空气中除了雪山的清新,别无其他味道。
她在哪里,哪里都是一片清新,慕子谦四下看看,秋静好拽着孩子的手,小声说:“你坐沙发吧,喝点什么?”
慕子谦抬眼看她,平静的目光看得人心更慌了。
对于秋静好如此客气的态度,他内心有点小受伤,不管他们相处多久,不管他们的关系如何,他难道只能做她的客人,不能融进她的生活里吗?
慕子谦什么也没有说,徐徐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清俊的五官被这黑色衬着格外的硬朗而冷酷,秋静好一直将铭晋护在身后,别开脸,看着脚下一处虚无。
房间内静谧无声,只有窗外街道上的人流车流,但却让此时的气氛更加压抑,低沉。
慕子谦慵懒的靠着沙发,修长的腿交叠,手肘拄着扶手抵在下巴上,不动如山。
他缓缓从大衣内拿出一把枪,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秋静好盯着枪,眉心不由得一蹙。
她将铭晋藏得更深,几乎用整个身体遮着孩子。
“慕子谦,你想怎样?”
男人的脸色因她一句话,骤然变冷,黑如深潭的眸子寒光乍现,而铭晋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目光不移的落在了慕子谦身上,那眼神中有惊喜,有渴望,还有一丝期待,但更多的是纠结。
妈咪说他做了让她难过的事,所以他还是不要亲近他好了。
“你觉得我会怎样?”
慕子谦说时,指尖摩挲着枪身,看的秋静好心惊肉跳,她强迫自己冷静,压抑着恐慌,镇定的与他对视。
秋静好一字一句道:“我和你的纠葛,不要牵扯其他人。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临走前,让斯特凡把法兰克林接走。”
“法兰克林!”慕子谦温文尔雅的念着孩子的名字,而后嘲讽的勾唇,笑得好不讽刺,他直视她的眼睛,质问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背着我跟人生的孩子,居然取了这么高贵的名字。”
“!”秋静好目光一滞,她隐隐听出了其他意思。
结婚之始,他曾经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感情,不需要你的肉体,唯独一点,对我忠诚。
可如果他误解这孩子是她与旁人所生,那么在慕子谦的心里,自己便被推到了背叛他的断头台上,那么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杀她?还是杀了他们?
看着那把枪,她心越发沉重。
铭晋的身世,秋静好真的不想说,她不敢想,慕子谦一旦知道铭晋是他的儿子,她将面临什么。
慕子谦突然起身,随手还拎起那把枪,他握枪的动作娴熟而自如,指关节处因为长期练枪,磨出一层茧子。
他用那只手,杀了多少人,无从得知。
他缓而慢的靠近,与她半步之遥时,他停住,居高的俯视低着头的女人,说:
“静好,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他缓缓伸出手,“孩子给我。”
秋静好身子一僵,抱得孩子更紧,“他与你我之事无关,是斯特凡的孩子,你放过他吧。”说完,她又朝后退了步。
慕子谦清冽的口气再次传来,“你再跟我开玩笑吗?”他将手伸向孩子,秋静好连忙向后又撤了下身子,孩子被她更紧的护在身后。
他举起枪,警告道:“再躲,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他?”
秋静好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子谦,“她才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闻言,他笑了,“狠心?”慕子谦顿了顿,似嘲似讽的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狠心?我扪心自问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可你怎么做的?背着我跟野男人生孩子。跟fbi合谋算计我。处心积虑从我身边逃走。能把我慕子谦的心踩在脚下的,恐怕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敢了。现在居然说我狠心?”
他突然一把揪起孩子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秋静好吓得忙去拉扯,“你放开他,放开他。”
她的手在颤,她真的被他吓到了,而铭晋却没有被眼前的事吓哭,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所谓的亲爸爸。
慕子谦声色俱厉,将铭晋的绒帽摘下,举在秋静好面前,“看看他的眼睛,看看他的发色,他五官轮廓哪点长得像斯特凡,别说像了,他连基本的外貌特征都没有,你还意思说他是斯特凡的儿子?”
秋静好眼中有泪,却没有轻易留下。
她死死的抓慕子谦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孩子不撒手,她坚强的对视,口气不善,“放开他,慕子谦,我让你放开他。”
慕子谦冷声哼笑了下,枪口移到她的头上,“你放手!”
秋静好垂下眼,狠狠的吞咽了口,说:“别伤害他,他只是个孩子,法兰克林是斯特凡领养的,自然是不像他的。”
“你以为我会信?”慕子谦不依不饶,“说,这孩子是你跟谁生的?”
铭晋被勒得呼吸困难,脸色渐渐泛红,小嘴微张,大口的喘着气。
秋静好有些惊慌,她抱起孩子,可慕子谦的手却死死的揪着他的领子不放,她恳求道:“慕子谦,快放手,快点放手。”
慕子谦目光冰冷,半分怜悯都没有,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心里的怒火快要烧得他丧失理智了。
他一心一意对的女人,他一辈子求娶的女人,居然背着他跟别人生了孩子,从他第一眼看到这孩子时,就在他脸上看到秋静好的影子。
让他怎么能冷静,如何面对。
他发狠的说:“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想什么了?我说过的,别背叛我,可你偏偏选了自寻死路。今天我把话撩这,你要不说他父亲是谁,我现在就打死他!”
秋静好只觉得血液逆流而上,头疼的快裂开了。
她缓缓闭上眼,头压得低低的,抱着铭晋浑身颤抖,她贴着孩子的耳根,安慰道:“法兰克林,别怕。”
铭晋被勒得开口说话都难,哑着声音,说:“我我不怕”
慕子谦闻言,目光深沉的看了孩子一眼,“你妈咪不说,你说吧,你爹地是谁?”
铭晋清澈的眼神望着慕子谦,“我不知道,我是斯特凡在圣约瑟孤儿院领养的。”
秋静好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可手心里却泛起一层薄汗,铭晋自小聪慧过人,对外界事物又极其敏感,她和慕子谦如此争执,孩子的反应,预料之中。
可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慕子谦揪着母子俩站在了一面镜子前,他压低着声音,气势逼人,“秋静好,看看你和他的样子,你让我拿什么相信,这孩子不是你生的。”
四目相对,她脸色惨白,秋静好想辩驳什么,可话到嘴边,事实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怎么不说话了?连你自己都骗不了自己了吧?”慕子谦语气波澜不惊,面对她的沉默,心如刀割。
秋静好张了张嘴,却被慕子谦下个动作惊得一身冷汗,见他手枪移到铭晋的头上,她几乎脱力的手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别,别,求你了,别这样。”
慕子谦手指勾着扳机,可却因她一个‘求’字,生生的顿在那里。
他狠下心,问道:“说,这孩子是你跟谁生的?”
“”秋静好咬住唇。
“不说是吗?”慕子谦眸色暗了几分,“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杀了他。”
“一。”
“你,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面对她的指责与谩骂,他毫不在意,“二!”
秋静好胡乱的抹去眼角的泪,抓着枪口指在自己的眉心上,“慕子谦,想杀他,先杀了我!”
“”慕子谦狠狠睨了眼,“你以为我不敢?”
“呵呵”秋静好苦笑了下,“你有什么不敢的?我在你眼中不过就是个交换的筹码,条微不足道的一条人命。我死了,你也清净了。再也不用满世界的找一个狠心的女人,来啊,你杀了我啊!”
慕子谦重重的点头,打开手枪保险,“好,我今天就让你得偿所愿。”
“慕总!”傅飞扬看事情闹大了,怕慕子谦一时冲动真杀了秋静好,后悔的只有他自己,忙上去拦着,“慕总,有话好好说,冷静点。”
慕子谦手一挥,“你给我滚远点!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傅飞扬一个趔趄,背撞在柜子上,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铭晋毕竟还是孩子,看到大人们撕扯的场面,本能的要去保护母亲,他小手抱着秋静好的脖颈,大声喊:“你走开,你是个坏人,别碰我妈咪,你走开”
慕子谦被吵得头疼,心里因孩子的一句‘妈咪’更加烦躁不堪。
铭晋一闹,他手下的动作狠厉了几分,“秋静好,我不是什么善人,你从开始就知道的,我不会好心的给别人养孩子,当初就告诉过你,不要背叛我,如今你做了这么大一件错事,总要受到惩罚的!给你最后一秒钟,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不说我立刻杀了你!”
他这是气话,十足十的气话,可这女人太倔强,真的是要把他气死了。
第90章我有什么资格埋怨你()
秋静好满眼是泪,抓着枪口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却避而不言。
“行!我让你不说,今天我就杀了你们,然后再找到那个男人,让你们一家三口在下面团聚!”
说时,手指勾住扳机,双眼猩红盯着人,“秋静好,你个狠心的女人!”
“妈咪——”
千钧一发,铭晋抱住慕子谦的手狠狠咬了口,顿时一排血印。
慕子谦吃痛,松开抵在秋静好眉心的枪,孩子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突然,铭晋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发红,呼吸的频率短而急促,气管里沙沙的声音,让秋静好心露跳了一拍。
她一下跪在地上,开始摸铭晋的衣兜,早上离开时给他兜里揣了一瓶哮喘喷雾,可翻找一通后,竟然没有。
难道是刚才从山上滑雪时掉了?
“妈咪我妈咪呼呼”铭晋发出粗喘的呼吸声,慕子谦拧眉直盯盯的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孩子,这一幕让他似曾相识。
“铭晋,你等一下,等妈妈”
秋静好抖着手,人已经紧张的不能自持,她忙朝楼上跑,铭晋的箱子里还装着哮喘喷雾。
去而复返,当她站在楼梯处,望着慕子谦将哮喘喷雾喷在孩子的口腔里时,她怔然了。
没错,慕子谦也有哮喘,铭晋遗传了他的病症。
听到脚步声,慕子谦缓缓抬头,漆黑的眼幽暗阴鸷,他平静的令人胆寒,收敛目光又落在怀中的孩子身上。
慕子谦声音淡淡的,扶着孩子的头,轻声问他:“怎么样?好点了吧?”
铭晋气息均匀,脸色也好转许多,看着慕子谦用手帕帮他擦额头上的汗,孩子的心几乎是一下就被俘获了。
父与子,血浓于水,一个渴望亲情,一个渴望父爱。
“没事了,谢谢。”
铭晋的声音很虚弱,慕子谦听得心都跟着疼。
彼时,他真正的冷静了,再次看这个孩子时,发现他不仅长得像她,剑眉星目间更有他儿时的七分神似。
按照孩子的年纪推算,当年那晚要了她多次,真要是怀了的话,年纪就该是这般大的。
慕子谦缓缓抱起铭晋,他是那么小,那么轻,在他怀里就像一根羽毛。
秋静好紧张的连忙走过去,要去接过孩子,可慕子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带着复杂的情绪,沉声说:
“事到如今,我连抱一下他都不可以吗?”
“!”秋静好眼泪瞬间滑出眼眶,该躲的终于没躲开,想逃的也终是没逃走。
这就是命运,不可逆转。
铭晋看着秋静好,小手向她伸过去,“妈咪,我没事的。”他又看向抱着他的人,“爹地,别跟妈咪吵架,好吗?”
他一声爹地,他等了不知多少年,今天突然听到,有种做梦的错觉,可他还是点头应下了。
“听宝的,不吵。”
他的宝,他的宝贝儿啊。
慕子谦眼底柔光尽显,彼时的他,眼中承载了多少父爱,站在一旁的傅飞扬看的一清二楚,慕总是真的很渴望一个家啊。
“爹地带你上楼睡会儿。”慕子谦抱着孩子朝楼梯走,秋静好站在二人身后,垂在身侧的手瑟瑟发抖,她缓缓闭上眼,这命她必须认了。
这辈子,她逃不掉了。
睡房内,铭晋窝在被子里休息,他的呼吸声清浅且均匀,脸色较之刚发病时,好转了许多。
慕子谦靠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打量着陌生房间,最后视线落在孩子稚嫩的脸上。
他静静的看着他,孩子的侧脸轮廓很精致,白皙的皮肤像她,他的发丝很柔软,慕子谦抚摸他额头时,感受着掌心下的手感,心都要被融化了。
房间的门一开一合,秋静好端着一杯红茶走进来,步子压得很低,生怕吵醒铭晋,慕子谦目光追随着女人,一直看着她将茶杯放在铭晋的书桌上,才收回。
慕子谦深吸一口气,在她没来之前,他刚也哮喘发作了,现在气息还有些不稳,但他尽量表现的平静淡然。
“你们住这多久了?”慕子谦拿起茶杯问道。
秋静好靠着墙,站在他对面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依然是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侧过头,看着铭晋,“住了一个多月了。”
“孩子适应吗?这太冷了,他哮喘看起来很严重,住在这久了,不利病情。”
慕子谦淡淡的说着,唇轻抿了口浓郁的红茶,她泡茶别有一番味道,从她第一次泡茶给他喝,他便记住了她的味道。
清新甘甜,茶之本色。
秋静好的声音很轻,好似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铭晋八个月时,第一次哮喘发作,当时我正在上课,布莱尔姨妈把铭晋送到医院后确诊治疗。之后我就很注意孩子的身体,也一直担心他再次复发。那次哮喘,差点要了铭晋的命,要不是布莱尔姨妈及时发现,我真不敢想后来的事情。
这几年,铭晋的病控制的很好,这要感谢斯特凡请的一位医学界治疗哮喘的权威专家,铭晋终于可以跟正常的孩子一起学习和生活了,来这之前,我咨询过那位医生,根据铭晋最近一年的检查数据,在这生活没问题的。”
“孩子出生时,谁陪着你?你很辛苦吧?”慕子谦手握红茶,这个问题他问完,才觉得自己没资格问,身为人夫,身为人父,他没尽过任何义务,有什么脸去问。
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子传到掌心里,可他的手却异常冰冷。
秋静好淡淡的说:“铭晋七个月早产,当天在布莱尔姨妈家里我不小心滑倒了,来不及去医院,就生在家里了。辛不辛苦我已经忘了,毕竟时间太久远了,已经过去六年了。”
慕子谦手抖了下,遥想当年她才18岁,自己都尚是一个孩子,又要怀着一个小baby,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你怀孕,岳父知道吗?”
她轻摇了下头,“没告诉他。”
“为什么不说?”
“”她沉默不语。
他猜到她心思,“你不想告诉他,是怕岳父告诉我。”
她的沉默代表默认,慕子谦轻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