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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了!”铭晋又问:“你要去举办时装秀吗?”
斯特凡手中的动作一滞,“是啊。要忙一个很大的秀。”
“那等你忙完了,再来看我,好不好?”铭晋抓住男人手,小脑袋瓜从毛巾里钻出来,对着他笑。
斯特凡眼中的光,温柔无限,面对铭晋时的他,总会被唤起心里的那份父爱。
“嗯。”他答应了,“等我忙完了,来看你。”
铭晋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开心的说:“不是还有手机和电脑吗?我可以给你打电话,还可以跟你视频,我们还是会见面的。”他搂住斯特凡的脖子,贴着他脸颊说:“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能随时看到你了。”
斯特凡眼波微动,搂紧孩子小小的身子,“铭晋,明天我就要会旧金山了,叫一声爹地。”
铭晋松开人,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口,“爹地,我好爱你。”
斯特凡勾起唇,抱起铭晋,“爹地也爱你。”
浴室内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外面的两个人听到。
秋静好看向慕子谦,后者一脸淡然,斯特凡对铭晋的爱是发自内心的,这份养育之恩,他没有权利剥夺他,更何况铭晋也很喜欢斯特凡。
斯特凡抱着铭晋走出浴室,他第一眼看的人是慕子谦,后者目光平静,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放下孩子,又帮他盖好被子。
秋静好拿了一本故事书给斯特凡,翻到昨天念的那页,夫妻俩消然退出铭晋的房间,门内,传来男人低沉悠扬的阅读声。
一段童话故事由梦幻开始,由美好结束,孩子带着甜美的笑进入梦乡。
斯特凡在铭晋床边坐了很久,看着孩子的脸,将他从小到大的事情回忆了遍,最后与现在的样子重叠。
铭晋,长大了。
斯特凡起身,轻轻地在孩子的额头上亲吻了下,“儿子,再见。”
他转身走出房间,关门的动作小心翼翼,转回身时,看到慕子谦靠在走廊的墙上。
斯特凡站直身子,从容坦然的说:“我养育了他六年,这份感情你不会剥夺吧?”
慕子谦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不会。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爱铭晋的人,我为什么要介意?”
斯特凡怔住了。
慕子谦下巴朝露台处一指,“走,我们俩去坐会儿吧。”说完,人便朝走廊尽头走。
斯特凡跟了上去。
夏末,晚风清凉,赶走了一天的燥热。
如墨浸染的苍穹下,好似散了一盘细碎的钻石,点点繁星间一轮镰月,高悬于晴朗的夜空。
慕子谦双臂撑在围栏上,拿了根烟递给斯特凡,后者摇摇头,“我不抽,谢谢。”
“是不会抽,还是不抽?”慕子谦递烟的手停在半空中。
斯特凡盯着那根烟,“静好怀孕后,对烟味很敏感,从那时起,我戒烟了。”
慕子谦又将烟凑过去,斯特凡看了会,伸手接过,“谢谢。”
慕子谦轻笑,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又给自己点上一根。
幽静的露台上,两个高大的男人身披月色,悠哉的抽着烟。
“你不用介意我,你想铭晋的时候就来看他,毕竟”慕子谦顿了下,“他也是你的儿子。他是我们大家的儿子。”
斯特凡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谢谢。”
“谢什么。”慕子谦转过头看他,“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这时的慕子谦,洒脱从容,让斯特凡从心里对他生出一份敬意。
“我打算扩展塔罗牌的市场,所以未来会很忙,可能不会经常来看铭晋。”
慕子谦明白斯特凡的心思,他想躲起来。
“斯特凡,你以为躲着静好,就能不爱她了?”
“”
慕子谦一句话,点破斯特凡,他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慕子谦昂头看天上的月,“当初我把她藏起来七年,本以为分别的日子会淡漠我对她的感情,结果经历了才知道,想念只会越来越浓烈,不会因为时间、空间而改变。所以,与其一味逃避,不如直面现实。你爱她又怎样,不过就是你心里的一份感情,静好的心在我这,我并不介意,就像你爱铭晋,我很开心,世界上就是多一个人爱他而已。对于静好也一样,你爱她又怎样?什么也不会改变!”
“”斯特凡听完慕子谦的话,心里忽然就释然了,他没有了沉重的负罪感,或是内心被黑暗的情绪笼罩,他非常坦然的面对秋静好、面对铭晋。
这世界上,他爱着这两个人,没有错的。
斯特凡深吸一口气,打趣道:“你的嘴,可比你的拳头厉害多了。”
慕子谦想起两人在病房里差点冲突,不禁露出荒唐的笑,“别介意,我们也是不打不成交!”他向斯特凡主动伸出手,后者也回握住对方的手。
男人间的友谊,在这一刻建立。
比起两人在医院的那次对话,慕子谦更喜欢今晚的沟通,好像一对老朋友,在唠着岁月过往,人生得意与失意,一切都是那么从容自然,淡静美好。
第229章夫妻双簧()
翌日,周六。
桡市国际机场内,斯特凡站在安检通道处,身旁是行色匆匆的人流。
“静好,再见。”斯特凡张开双臂,抱了下人道别。
秋静好轻拍男人背,说:“斯特凡,想想你当初为什么创建塔罗牌。只是为了实现你设计时装的理想,给自己一个途径展示你的想法。所以,回去后,不用太拼,做好你的设计,比扩大公司还重要。”
斯特凡微笑点头,“好,我记得了。”他蹲下身,扶住铭晋的肩膀,“铭晋,想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你也是哦。”铭晋抱住斯特凡,“记得每天晨练完,第一件事要洗澡。”
“好。我一定记得。”斯特凡揉揉铭晋的头发,“我走了。再见宝贝。”
登机广播再次响起,斯特凡拉起行礼拉杆,转身走进通道。
铭晋踮起脚尖,对着通道内的人影喊:“斯特凡,祝你平安降落。”
斯特凡回头,对着铭晋挥手。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看到她现世安好,被人疼爱,没有什么比她幸福更重的了。
而再留下来,只会让他越陷越深,甚至做一些伤害到彼此,伤害铭晋感情的事情,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秋静好目送他离开,当人影消失在通道内时,牵着铭晋的手转身离开。
走出机场大厅,阿七打开车门,母子俩坐进轿车,驶向慕家老宅。
周末了,铭晋很久没去老宅探望曾祖父、曾祖母了。
斯特凡的提前离开,给了慕子谦享受二人世界的机会,却不曾想,慕氏城建的海底隧道项目出现点棘手问题。
周六一早,慕子谦接到电话后,便吩咐秘书鲁泽远立刻通知各部门主管、经理去公司开会。
一号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气氛死一般沉寂。
环形桌旁坐满了各部门主管,大家的脸上异常凝重,慕子谦端坐其中,墨眸微垂,看不出喜怒,这是指尖在文件上一下下点着。
设计部主管程洲顶着压力缓缓站起,眉心拧紧,“慕总,问题出现在隧道设计之初,有关部门并有告知我们铺设的海底隧道下,有多年前修造的石油管线,现在也没有一个人跟我们接洽,提供石油管线的线路图,造成我们的挖掘工程被停滞。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改道继续挖掘,但改造后的费用,将大大增加我们的建设成本,那么最开始谈下来的投标数额只够项目的基本运作,而盈利将无从谈起。
第二条路,与有关部门联系,让他们增加投入,负担这部分损失。”
慕子谦狭长的眸微眯,一身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他面无表情的说:“要是他们不负担呢?”
“”程洲低下头,额头泛起一层冷汗。
他是海底隧道的首席设计师,如果真要追究下来,他设计伊始没有做好完善的勘测工作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程洲心里忐忑,真要是追究下来,他这个小小的设计师该如何承担几个亿的损失。
慕子谦声音冰冷,似一道鞭子抽开这层凝固的空气。
“项目开始时,对方提供的海域平面图内有没有标注海底石油管线?”
程洲拭去额头的冷汗,谨慎的回:“当时的地图上,并没有标注。”
“你确定?”
“确定。”
慕子谦冷眸扫了眼程洲,“地图在不?”
程洲点点头,“在的。”
慕子谦收回眼,“立刻去取。”
“是。”程洲急忙朝会议室外走。
可等了十多分钟,程洲也不见踪影,会议室内开始议论纷纷,而慕子谦的脸色则变得愈发阴沉森然。
“鲁秘书!”
“是。”鲁泽远立刻明白慕子谦的意图,转身出了会议室,给设计部的程洲打电话。
响了几声,对方才接听,鲁泽远严厉的语气说:“程洲,你去哪了?找个地图半天不见人影,慕总已经生气了。”
闻言,在办公室内寻找地图的程洲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他抓了抓头,烦恼极了。
“鲁秘书,地图不见了。”
“”鲁泽远眉心拧起,很快恢复平静,“程洲,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分钟内必须找到地图。”
“鲁秘书,地图真的不见了!”程洲狠敲了一下头,“我明明记得锁在保险柜里的。”
鲁泽远在慕子谦身边多年,遇到突发事件,沉稳淡定,他隐隐觉得着一系列事情很蹊跷。
“程洲,你立刻回会议室。”
“是。”
程洲去而复返,见到慕子谦后,低垂着头。
鲁泽远走到慕子谦身侧,压低着声音在他耳边说:“慕总,地图不见了。”
“!”慕子谦脸色陡然一沉。
鲁泽远继续说:“慕总,这件事不简单,不如先让其他主管回去,再找人好好调查事情原委。”
慕子谦不动声色,十指交叉置于桌面,他缓缓抬起眼,所有人在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后,瞬间低下头。
“石油管线问题没解决前,你们谁也不能走。”慕子谦冷冷一句,开始观察每个人脸上的神情。
程洲做设计多年,别说是看一张地图,就是让他将看过的地图重新画出来,他都能做到,而且办事十分严谨,怎么可能会将地图丢失。再结合对方避而不谈、出了事又避而不见的态度,慕子谦十分确定,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损失大笔的财力。而地图既然不是丢失,那么就是人为盗窃。
他对鲁泽远勾了下手指,后者走进,“让保安部的人从监控室注意设计部的职员,有异常情况及时上报。”
“是。”鲁泽远走出会议室。
慕子谦拿出手机给秋静好发出一条短信,彼时,秋静好的轿车刚抵达清风苑。
收到慕子谦短信后,她来到书房,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后,链接上慕子谦手机的视频。
他不动声色的带上蓝牙耳机,将摄像头对准环形桌后的各部门主管,秋静好透过金丝边眼镜,审时度势的观察每一位主管的面部表情。
“子谦,先问他们一些客观事实,我要做面部表情的基本参考。”
慕子谦悠悠然开口,“你们每一个人介绍下自己在慕氏的经历。”
面对突然的问题,在场各位主管的表情用四个字形容最为贴切——呆若木鸡。
“愣着干嘛,从你开始。”慕子谦冷眼睇向程洲,后者激灵了下,连忙开始一段基本情况介绍。
“我是程洲,毕业于桡市设计工程学院,现任慕氏设计部主管”
接下来是坐在程洲身旁的市场部的李成敏,“我是市场部经理李成敏,今年37岁,毕业于xxx商学院,在慕氏工作三年,参与了多起慕氏的大型建设项目”
“我是来自公关部的王远山,在慕氏工作七年了”
每站起一个人介绍,慕子谦的手机摄像头便随着人移动,秋静好需要他们讲真话时的表情,然后对回答问题时的表情进行对比,从而判定是否有人在说谎。
会议室内一共十三个人,一圈问题下来,秋静好已经在脑子里记住每一个人在放松状态下,回答问题时的面部表情。
“一会儿我说什么,你问什么。”秋静好对着话筒说,“问程洲,地图放在哪?”
慕子谦看向程洲,“地图你放在哪了?”
程洲回答,“放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接下来,便是夫妻二人唱的一出双簧。
慕子谦按照秋静好的提示问:“上一次见到地图时是哪天?”
程洲说:“上周三我们还开会讨论过,地图还拿出来放在桌上研究。”
“你什么时候知道地图丢失的。”
程洲回:“就在刚才。”
“你确定看完地图锁进保险柜里了吗?”
“我很肯定,慕总。”
“你保险柜的钥匙还有谁有?”
“就我自己有。”
“地图是不是被你随手扔在哪了?或是被你交给了其他人?”
程洲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扔掉或是给其他人呢?”
秋静好十分肯定的说:“子谦,他没说谎。”
慕子谦说了句,“你坐下。”
程洲胆战心惊的坐下,脸上的表情懊恼而疑惑,他是真不知道,那张地图是如何在保险柜里不翼而飞的。
慕子谦看向李成敏,“你看到过跨海项目的初始地图吗?”
“见到过,我们开会时经常看,需要对这个项目的未来,进行规划和市场评估调研,要将海底隧道的市场与消费群体间的关系进行拉近。”
慕子谦冷声问:“你有带走过地图吗?”
李成敏回:“没有,我们只在开会时使用。”
秋静好对着话筒说:“不是他。”
接二连三的问了八个人,都没有找到盗取地图的人。
进度加快,这种程度的测谎对秋静好而言,毫无难度。
当问及高管支持部的一名首席秘书米萱时,她的回答引起了秋静好的注意。
“子谦,问她有拿过地图吗?”
慕子谦问完问题时,这名叫米萱秘书瞳孔骤然紧缩,但脸上的表情却尽可能表现的从容淡定。
她下意识的点头,保持着微笑回答:“没有。我没有拿过地图。”
秋静好一字一句道:“子谦,是她。”
第230章两条路()
慕子谦黑眸一沉,不动声色的示意她坐下,接下来的五个人经过秋静好的判断,与失窃地图无关。
会议结束,各部门主管带着方案回去进行研讨,周一下班前,将解决办法拿出来。
慕子谦起身离开,其他人也跟着走出会议室。
米萱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人,她绕过众人视线,神神秘秘的上了天台。
确定四周无人后,她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喂,是我,米萱。”她边打着电话边观察周围,“我们总裁刚才开会时发现地图不见了,已经开始着手找偷取地图的人,现在给我剩下的钱,我要离开桡市。”
话筒另一端的人声音低沉,“你没被发现吧?”
米萱摇摇头,说:“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他怀疑你了?”
米萱吞咽了口,声音很紧张,“慕总问了我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