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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关鸠却是沉不住气的,皇后心头暗自叹息一声,她淡淡的道,“雾姑娘?站出来本宫瞧瞧。”
雾濛濛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泯殿下无所谓地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手,然而转头对皇后笑道,“母后吓着濛濛了。”
雾濛濛这下硬是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就听泯殿下抬手摸了她发髻一把,又道,“濛濛胆小,母后见谅。”
皇后眯了眯眸子。本不年轻的脸上因着保养得当,很显年轻,也颇为不可亲近的威仪。
她翘了翘嘴角,“翘小九护的,母后才能吃了你的宝儿不成?”
这话若是与泯殿下关系好的人说出来倒没什么,可偏生从皇后嘴里冒出来,就很是讥诮了。
就差没直截了当的说,你息泯堂堂大殷皇子。竟将个小乞丐当个宝,真真丢皇族脸面了。
泯殿下正要开口,雾濛濛拽了他手指头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气,大大方方地站起来,眨巴着清透明亮的眸子,对皇后敛衽行礼。
动作标准,竟是半点错都没有。
尔后才听她软糯糯的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长乐无极。”
说到这,她抿了下嘴角,甜腻腻的笑道,“草民身份粗鄙,今晚能得见娘娘凤颜,实在激动万分,故而失仪,还请娘娘见谅。”
这样的话,旁人觉得无甚,可泯殿下就不爱听,她是他的人,身份哪里就粗鄙了。
他微微沉脸,冷淡淡地瞥了秦关鸠一眼。
雾濛濛毕竟只是小孩子,皇后哪里会为难,况她此刻微微红着脸。眸子晶亮而崇拜地望着皇后,童言童语的道,“皇后娘娘好漂亮,就和梧桐树上的金凤一样好看。”
什么梧桐金凤?不过她随口胡说罢了,毕竟谁又能和个孩子计较?
皇后轻笑一声,“真是个嘴甜,讨人喜欢的,难怪小九将你当宝藏府里,不早些带进宫来给本宫瞧瞧,约莫是怕本宫见着这个甜娃娃,就不还他了。”
周围的年纪稍大的一些皇子公子出言附和,就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都打趣道,“可就不是,这小女娃子看着就让人心头软和,真真和个年画娃娃一样。”
皇后缓缓走下来,她到雾濛濛面前,又对泯殿下道,“小九,往后时常带这女娃进宫,也好陪本宫解闷。”
泯殿下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并不吭声。
他这样的脾性,众人都习以为常,也不觉得他失礼。
皇后拉着秦关鸠的手,又看着雾濛濛道,“果然和关鸠说的一样,雾小姑娘是个灵气的,往后你们常往来,本宫啊就喜欢看你们这些鲜嫩的小姑娘都在跟前转悠。”
秦关鸠脸上的笑意有点僵,到底年纪小了些,心里不待见雾濛濛,脸上还不会笑里藏刀。
反倒是雾濛濛,她歪着脑袋。眨巴了下大眼睛,懵懂天真的道,“回禀皇后娘娘,殿下不让濛濛跟秦姑娘一起玩耍呢。”
她这话一落,殿中一行人都看了过来,于是,雾濛濛又笑的无辜单纯的继续说,“殿下说。秦姑娘言行孟浪,小小年纪就学着思慕男子,还不要脸的当着外人,大白天的就倾诉衷肠。”
秦关鸠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事按理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她这会重新回到京城贵女圈子里头,也没人敢再提及。
可偏生雾濛濛,这会不怕死的挑出来,她简直恨的雾濛濛咬牙切齿。
偏生雾濛濛拉了身边的殿下一下,撅着小嘴巴,有些委屈的道,“殿下,濛濛都听殿下的,不会变成秦姑娘那样的坏姑娘。”
一句坏姑娘,殿中有些人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起来,就连四公主都是抖着肩膀。缩在自个胞兄怀里,乐不可支。
泯殿下嘴角含笑,他亲昵地捏了捏雾濛濛白嫩的小脸,附和她道,“恩,濛濛是好姑娘,别和一些人学是对的。”
雾濛濛笑了起来,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就对皇后道,“皇后娘娘,从前定然也是全大殷德行最好的姑娘,濛濛要向皇后娘娘学习。”
泯殿下唇边的笑意扩大,他看着皇后,话却对雾濛濛道,“对的,不然何以能成为全大殷女子典范,一国之母。”
雾濛濛小脸都泛出光彩来,她张着小嘴惊呼道,“哇,皇后娘娘好厉害!”
这下,连旁的皇子都憋不住,想笑又不敢,只脸上表情扭曲的厉害。
两人的一唱一和,和皇后戴了高帽,皇后眸色微闪,她轻笑一声,竟伸手摸了雾濛濛发髻一下,“乖了的。”
说完,她侧头看向息泯,同样道,“小九也懂事了,不愧是又长一岁。”
泯殿下扬了扬下颌,不甚恭敬的道,“是母后教导的好,儿臣才如此知礼。”
他竟然端着厚脸皮,还将皇后的称赞当真。
雾濛濛默默地给泯殿下点了赞,这要换成脾气炸的九殿下,定然分分钟掀桌了。
旁的皇后并不多说,径直领着秦关鸠出风露殿。
见人走远了,风露殿里。四公主当先肆无忌惮地笑了,她探身过去,对雾濛濛道,“雾濛濛,你嘴皮子还挺利索啊。”
雾濛濛眨了眨眼,这种时候,绝逼要装无辜装茫然啊。
所以,她一脸懵逼地看向泯殿下。一副询问的模样,还可怜兮兮的道,“殿下,濛濛做错事了?给殿下惹祸了吗?”
泯殿下简直稀罕死她这副小狡黠的模样,乖萌乖萌的,像只娇娇的奶猫一样,可谁要惹火了她,非得挨上一爪子不可。
是以,他半点都不顾忌还有外人在场,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揉了揉她小脸低笑道,“没有,濛濛做的很好。”
雾濛濛这下是真的懵了,她木着个脸,可心头已经狂飙满屏的弹幕。
啊啊啊泯殿下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她,简直耻度爆表!
混蛋,他还敢揉她脸!
嗳,殿下嗓音低下来的时候,简直苏炸天了,耳朵要怀孕了
好在就那么一瞬,泯殿下还是有分寸,他给雾濛濛理了理齐刘海,才将她放回杌子上。
雾濛濛小脸红扑扑的,她转了转眼珠子,赶紧捧着热茶,低头不说话了。
看到这一幕的旁人,有人心思转开了,也有人若有所思,更有人心怀恶意。
事事爱比较的四公主,目光刷的一下盯着自个的亲哥哥六皇子。
一直沉浸在自个那还没作完的画里的六皇子,顿觉背心一寒,他侧头,就见自个妹妹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一蒙,根本反应不过来。
四公主只得自个骄矜开口,“哥哥,我发髻松了。”
压根没抓住重点的六皇子应了声,然后挥手对四公主身后的宫娥吩咐道,“给公主理一下。”
四公主气炸了,她挥开上前来的宫娥,抓着六皇子的手搁头上,下令道,“我要你理!”
六皇子皱了皱眉头,飞快得环顾四周,见二公主注意着这边,便道,“小四,别闹!”
四公主冷哼两声,气不过抬脚踢了他一下。嘟着嘴道,“我要跟母妃告状,你都不疼爱我。”
六皇子顿觉头疼,他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娇气,整天脑子不知道装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索性一把按住她,妥协道,“好好好。我理。”
说完,当真挨过去,认认真真给她紧了紧小法发苞。
四公主骄傲地翘起小下巴,她斜眼朝雾濛濛睨了一眼,挑衅的意味十足。
雾濛濛默了,她将头偏向一边,实在难以理解四公主诡异的脑回路。
一刻钟后,有宫娥端着托盘一一上来。雾濛濛睁大了眸子,看的仔仔细细。
每列宫娥都轻手轻脚,将手上托盘里的菜式摆上每个条案上,再一一推出去,然后进来的又是另外一列。
雾濛濛看着宫娥放下的菜式,精致倒是精致,可盘盘都没热气。
雾濛濛顿兴致就减了一半,泯殿下一直都在喝酒,他见雾濛濛郁郁的小脸,便道,“宫宴都这样,前殿更是没法吃的,风露殿还好一些。”
听闻这话,雾濛濛便觉得这当着那是受罪,难怪九殿下压根不愿意来。
她揉了揉肚子,“都不能吃?”
泯殿下顿了顿。“也不是。”
说着,他放下酒盏,在案几上的菜式里,挑了一白瓷骨盘里晶莹剔透的条状物放进小盏中,推到雾濛濛面前。
“这是红虬脯,味道还可以。”泯殿下道。
雾濛濛戳了戳这像果冻一样的东西,秀气地放进嘴里,便品到入口即化的顺滑鲜香。
分明味道不错啊,哪里是还可以。
她幽怨地看了泯殿下一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下也不要泯殿下动手,她自个就将每道菜式都挨个尝了一遍,末了还喝道一小碗的驼蹄羹。
泯殿下见她一直在吃,便叮嘱道,“少用些,府里的才是正餐。”
雾濛濛点头,她便揩了揩嘴角,再有上来的菜式,除非特别一些的,她压根不碰。
不过,她见泯殿下什么都没吃,一径喝酒,便捻了块奶油松瓤卷酥到他面前道,“殿下,你也用些,别一直喝酒。”
泯殿下看了她一眼,自个竟不伸手接,反而就着雾濛濛的手,一口就将那奶油松瓤卷酥给卷到嘴里三两口吞了。
雾濛濛像被开水烫了的一样猛地收回手,她暗地里瞪了他一眼。
泯殿下笑了,他将自个喝的酒啪地搁到雾濛濛面前,单手撑头看着她道,“不是真正的酒。是果子酒,没及冠呢,宫宴上哪里会备烈酒。”
雾濛濛了然,她低头嗅了嗅,还闻到一股子清冽的水果香,有点像梨,又有点像苹果。
见她好奇,泯殿下顺手拿了干净的酒盏过来,给她倒了一杯,“尝点?”
雾濛濛是会喝酒的,不论哪种,但她来了大殷后,盖因年纪小,自然没喝过。
是以,她端着酒盏,毫不犹豫一口就喝了。
果子酒一入喉,雾濛濛就眯起了眸子,她舔了舔唇珠,望着泯殿下。
泯殿下失笑,这小人跟个偷腥的小猫一样,不过他也不阻拦,将酒壶给她随意她倒。
雾濛濛将这果子酒当饮料喝了,那味道其实就和从前她喝的某牌的冰糖雪梨水差不多。
是以,当泯殿下回过神来,雾濛濛已经将一壶的果子酒都给喝的一干二净了。
她小脸粉红红的,跟诱人的苹果一样,偏生眯起眸子的样子,又似撒娇的幼崽子。
她扑到泯殿下面前,吐出一股果子酒的香甜,然后问道,“殿下,还有吗?”
第097章:我不是死,只是回家了()
上辈子,泯殿下眼里的雾濛濛,温婉坚韧,耐心又善良,兴许是不能说话的缘故,感情上最是敏感和专一
而他现在怀里的小姑娘,浑身一股子果子就的香甜味,仿佛小人被酒给腌制数天,浑身都进味了,就等着他下口开啃。
偏生,小人毫无自觉,她抓着他衣襟,摇了摇,哼哼的撒娇道,“殿下,还有果子酒吗?”
这竟是。还没喝够?
泯殿下抓住她的小手,按了按手背的肉涡涡,低头蛊惑一般的道,“还想喝?”
雾濛濛眸子晶亮亮的,她抿着小嘴笑着点头。
“呵,”泯殿下低笑出声,摸了摸她发髻,“乖,一会回府,随便你喝。”
雾濛濛其实也不是真醉了,那点果子酒就一股子酒味,旁的却是半点烈性都没有,她就是觉得脸烧烧的,浑身都很暖和,十分的舒服。
约莫两刻钟后,泯殿下当先起身,他一把捞起雾濛濛,也不打招呼,率先出了风露殿。
紧接着是六皇子和四公主,也跟着离席出来。
雾濛濛被泯殿下单手抱着,她藕节一样的小手臂环着他脖子,透过肩膀,跟四公主挥了挥手。
四公主对她骄矜地点点头,随后跟着六皇子一道,约莫是往丽昭仪那边去了。
泯殿下给雾濛濛带上披风帽兜,侧头问道,“濛濛,还冷吗?”
雾濛濛摇头,她在殿下的披风里拱了拱,眯着眸子,像个打盹的奶猫一样慵懒,“不冷。”
泯殿下难得见她这幅娇憨的小模样,便轻笑了几声。
从风露殿到宫门,并不长的一截路,泯殿下掂着怀里的那点重量,恍恍惚惚间,氤氲的风雪夜色里,黑白之间,他就好像又见到那张弯眸抿笑的脸。
他记得,她最后跟他说的话,那会她胸口破了个洞,汩汩温热的血涌出来,无论他如何去堵,都止不住。
她抬手摸着他脸,还在笑,然后她在他手心写道,“别难过,殿下,我并不是死了,我只是能回家了,很遗憾,不能带殿下一起去呢”
“濛濛,”泯殿下开口,他目色幽幽地看着飘摇风雪,摸着心口的位置,就觉得钝疼的慌,“你的家,是个什么样的?”
雾濛濛本是迷迷糊糊的,在殿下怀里暖和的差点睡过去,冷不丁听这话,她一下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她抬起头来,就见着殿下眼尾来不及收回的哀色,她心头一紧,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她笑着小声说,“没有皇族,没有战争,人人平等”
随后,她咬了咬唇珠,又加了句,“一夫一妻,不能三妻四妾。”
泯殿下感受到眼梢那点暖意,他眯着凤眼道。“那很好啊,你很想回去吧?”
雾濛濛沉默,她收回手,却不晓得要如何回答了。
大殷有大殷的好,但现代也有现代的好,纵使在现代也有处处不公,但她还是眷恋那片土地,即便她是个举目无亲的孤儿。可她身在大殷后,才发觉自己深沉的流连着那里。
泯殿下已经晓得答案了,他心尖颤了颤,又问,“那,若是你在大殷死了,就能回去了吗?”
雾濛濛觉得泯殿下的问题很奇怪,她刚想张口回答,忽的脑子里明悟一闪,她就猛地睁大了眸子。
莫不是,她往后根本不是寿终正寝的?
想到这点,雾濛濛就心头一紧,她深吸了口冷气,稳了情绪,才笑道,“我是这么过来大殷的。所以回去的法子也是一样的吧。”
她紧紧盯着泯殿下,见他听完这话,整个人似乎松了口气,连眉目的郁色都少了些许。
然而,雾濛濛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她死死抓着泯殿下的衣襟,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殿下,”她根本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抖,“我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很年轻吗?”
泯殿下倏地转头看着她,狭长的凤眼深邃幽沉,仿佛一望不见底的深渊。
他理了理她的刘海,轻声道,“上辈子是我不好,被我连累的,但这辈子一定不会了,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事,等你长大及笄,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就和你的家乡一样,一夫一妻,我也不要侧妃,等老了,死同穴,你再带我一起回你家”
雾濛濛心头颤了几颤,寂静的雪夜中,只闻簌簌下雪的声音,她眨了眨眼,就感觉到睫毛上的冰凉。
她低头敛下眼对泯殿下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只转身趴着他肩,头搁他身上。
在泯殿下看不到的地方,雾濛濛小脸微沉,她不自觉咬着指甲盖,莫名有点想哭的冲动。
泯殿下也不逼她,好似她的答案并不重要,只要他按着自己说的去做就行了。
他抬起脚,紧着怀里的小女娃,沿着皑皑白雪蜿蜒的宫道,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回到皇子府的时候,雾濛濛已经在殿下身上小眯了一觉,是以。她肚子空了又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