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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与我来说普普通通的一秒，他就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断气了呢？”
“孤孤单单，无声无息，与我两断。”
“何其残忍。”
“我到宁愿挨哪一枪，也好过之后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扼住喉咙。”
贺舒额上开始冒冷汗，头疼欲裂。
周壑川到底还是有怨气的，倒豆子一样说了一通之后，才发现贺舒状态不对。他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搂紧，顺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他：“都过去了，我不说了，你也不要再想了。”
他内心自责，怨怪自己为什么把自己那经年日久的怨气撒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贺舒身上，害得他情急之下妄动思绪。
贺舒只要不绞尽脑汁地想那些事，避开高压区，他头疼的症状就会减轻。
周壑川不敢再提当年的事，见他状态好了，赶紧换个话题，“有件事我想你自己拿主意。”
贺舒：“什么？”
“就是你记忆的事，”周壑川亲亲他的额头，让他不要有压力，“你想找回来吗？”
贺舒霍的抬头，惊喜地问：“你有办法？”
“办法总会有的，”周壑川说，“只是看你想不想。”
“想。”贺舒想也不想地点头。
周壑川手一顿，“好。”
贺舒是真的想把它们之间的一切想起来，小小的站在前面仰视他的周壑川，只是有时头脑间一晃而过的画面就让他憧憬不已。
那是几千个日夜，那是藏在时光里瑰宝，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的。
只不过
贺舒侧头仔细看周壑川的表情：“你不想？”
“我想，”周壑川摇头，他凑上轻轻吻住他，在他唇间呢喃，“但我害怕。”
“你怕什么？”
“怕你又不要我了。”
贺舒和他对视无言片刻，突然一眯眼，翻身坐在他身上，一手压着他的肩膀，一手一勾他的下巴，压低声音说：“除非要没命了，要不谁能不要自己的小心肝儿，嗯？”
周壑川别说心里的怨气，半边身子都让他一个“嗯”给酥透了，他把人压回被里，将一句“我记住了”留在两人的唇齿间。
两人没腻歪多久，贺舒眼皮子又开始往下耷拉，周壑川看他实在困，就给他团吧团吧塞被窝里让他再睡个回笼觉。他守着贺舒睡着，轻手轻脚地给他掖好被子，关上门去处理堆积如山的麻烦事。
贺舒睡了一个美美的回笼觉，醒来的时候一摸手机看已经下午快两点了，再往下一划拉，满屏的电话信息微信微博通知。
贺舒看得眼晕，爬起来洗把脸，抓着手机出去看看周壑川在不在家。
他下楼之前没多想，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就往下走，边走边喊：“小心肝儿，在家”
一楼客厅里，周壑川嫡系的几个副总、光盛传媒分管艺人的副总、光盛公关部的部长、周氏法务部的金牌律师、周壑川的全能秘书谢绡、贺舒的经纪人李胜、助理季玄臻、登门拜访的秦大队长以及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周壑川本人，全部荟萃一堂，闻声齐刷刷看向楼梯口。
贺头发张牙舞爪睡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腰带也不好好系领子开得都快看到内裤舒：“”
万众嘱目的贺大明星快速地眨了一下眼。
周壑川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狠狠刮了一圈，轻咳一声打破寂静。
目瞪口呆的副总、下属、秘书纷纷低头，目不斜视。
李胜捂着心口，看样子需要一颗速效救心丸。
季玄臻默念道德经。
秦熙目光不闪不避，正人君子，浑身充满了正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气息。
贺舒贺舒充分发挥了正室该有的处变不惊的气场，非常自然地系好腰带，浑身洋溢着大房的雍容气度对底下鸦雀无声的众人说：“呦，来这么多客人，你们好啊。”
周壑川脸色不变地回他：“嗯，看你睡觉就没叫你。一会儿给你介绍一下。”
贺舒从善如流：“成，那我先去换套衣服，失陪了。”
周壑川：“嗯。”
十分钟后。
贺舒穿着一身居家休闲装人模狗样地坐在一众精英人士中间，完全看不出刚刚色情男明星的模样。
几位副总是来慰问公司大老板兼定海神针顺便和周壑川讨论一个大项目的，给贺舒介绍了一圈就被周壑川带到楼上书房去了。
金牌律师本来是汇报法务部已经把律师函快当成小广告发的工作成果的，结果正好碰上了据说是来“回访”的秦大队长，立马非常敬业地撸起袖子和秦熙练了一手太极。
光盛和李胜他们则是来看这位风口浪尖的贺大明星并和他讨论之后的工作公关安排的。
秦队长看起来对贺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看了一圈热闹就非常知情识趣地准备告辞，光盛的副总也没啥好说的，在大老板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也跟着心满意足的走了。
金牌律师临走之前，斯斯文文地问贺舒想给谁发小广告。
贺舒十动然拒，客客气气地亲自把他送出门。
最后就剩下李胜、季玄臻和已经十几个小时没睡觉的公关部长。
贺舒先问了一下昨天被无故波及的粉丝。
公关部长一时露出一言难尽表情：“这个生活肯定是被打扰了，但是我觉得她也许是很享受的？”
贺舒：？
他打开手机搜到昨天那小姑娘的微博，一打开就是一条微博置顶，赫然是昨天他评论让她删掉的那条，底下的评论数已经飙到十万。
贺舒嘴角抽了抽。
他点开底下的评论——
妇女大会：欢迎各位吃瓜观光团来到本次旅途第二站，来，让我们前排合影五分钟。
阿快快记单词：前方大型护粉现场，请各位非战斗人士后退。
贺舒全国后援会v：吸吸吸吸欧气！
今天贺舒更博了吗：挨骂五分钟，幸福一辈子。护舒宝女孩留下了嫉妒的泪水。
小小小可爱：这里是国家网络5a级景区，贺舒女友粉请来特殊通道，免票。
贺舒：“”
他哭笑不得地退出去，往下拉微博，发现就这一晚上这姑娘足足发了十条消息。
daydayup：幸福到窒息。
daydayup：删博？不存在的。我还要截图打印出来做成海报挂墙上。
daydayup：下次要签名，我就掏出这一张，蒂花之秀，独领风骚。
贺舒：“”
他无语半晌，刚想动动手指给签名那条微博点个赞，余光就看到公关部长红着一双眼，正幽幽地看着他。
第122章 工作（）
公关部长放心地收回目光。
经纪人放心地收回目光。
就连一旁的季玄臻都偷偷松了一口气。
“”贺舒被他们看得总觉得自己是光盛旗下头号捣蛋分子。
部长用一个眼神消灭了即将蜂拥而来的工作；感觉肩上的担子都轻了起来，她用温柔的语气向贺舒和李胜询问了一下之后的意向——是继续艹热度？维持现状？还是给事件降温？
贺舒：“降温。”
李胜：“维持现状。”
贺舒眯起眼看向李胜。
李胜瞪他一眼；“我已经很顾及你的感受了。但是你想想你是干嘛的；你是个艺人；麻烦你看看你的行程表。凌霄天明年年初就要定档寒假；过不了几天预告片就出了，你得宣传吧？接着你巧克力的广告就要播出了，你是不是得给投资方看看你的购买力？致命陷阱过两天就要录最后一期，争杀玻璃盅的戏份马上杀青，你现在接档的电视剧电影综艺一个都没谈下来；不借着这股东风上去；你是想要坐吃山空？”
贺舒听得眼睛发直；喃喃道：“这还能算东风？”
公关部长、李胜异口同声：“当然！”
李胜小包一掏；从里面捞出来一打白纸；“你知道就这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我接了多少个邀请吗？有找你上访谈节目的，有找你做选秀节目的评委的，有找你做演唱会嘉宾的，有找你当mv男主角的；其余的电视剧电影综艺邀约更是纸片一样。你红透了你知不知道？”
公关部长在一旁补刀：“目前高居热搜第一下不来，都已经爆了。”
贺舒眼前一黑；仿佛看到自己谈谈恋爱、划划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瞪大眼看向李胜；“别跟我说你全接了。”
李胜傲娇地一甩头；“怎么可能；我们也是有身价的人。”
贺舒：“”
李胜看贺舒还是一副犹不知足的样子，痛心疾首地说：“这也就是你了，换一个人我能给他吹上天去好吗。”
公关部长中肯地敲边鼓：“我们已经很克制了。”
贺舒败退，抬手示意都听你们俩的。
洗脑成功的两人一本满足。
公关部长：“那我们之后再联系？你们那头有什么活动直接联系我，我们会配合你家的。”
李胜：“好的好的，辛苦辛苦。”
公关部长：“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宛如相见恨晚的闺蜜，李胜跟她手挽手把人送走。
这下外人全走了，贺舒往沙发上一瘫，灵魂放空地问季玄臻：“昨晚怎么没见你？没受伤吧？”
季玄臻摇摇头，“皮肉伤而已，算不了什么。”说着，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跟贺舒讲了一遍。
贺舒听他讲遇到壬水的事时只是微微皱眉，直到季玄臻说他和谢绡把戊土击退之后才坐直专心听。
季玄臻说，三个人缠斗的时候正遇上大断电，己土趁机摆脱他俩，谢绡和他意识到不对先是报警然后去外面接应，却没想到正碰上hellhunter护送着一个老头离开酒店。谢绡第一反应就是开车跟上，两人追了他们几条街，最后凭借谢绡高超的车技把他们怼到电线杆子上摩擦。
季玄臻星星眼：“师姐太厉害了。”
贺舒越听越耳熟，突然灵光一闪，“所以昨天网上爆出来的那个暴打歹徒的女司机就是谢绡？”
并不爱刷微博的武当小道士季玄臻一脸茫然：“”
“对。”李胜送人回来坐到贺舒对面替季玄臻回答。
贺舒：“把谁抓住了？”
李胜：“我刚刚听谢秘书和秦队长说确认身份了，应该是‘丁火’。”
“嚯，”贺舒乐了，“这是条大鱼啊。很好很好，武当先得一分，少林峨眉继续努力。”
季玄臻：“”
李胜看贺舒还在那傻乐，忍不住翻个白眼，“行了你，别管那些恐怖分子了，都让你操心是想让警察叔叔下岗？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往没往心里去？想去哪个跟我说，我好去给你谈。”
贺舒一听这话立马又瘫了，生无可恋，“你说那么多我头都大一圈，一个也不想去。”
李胜蹦高儿，“你做梦！”
他窜到贺舒身边，挨个儿跟他掰扯，“这里面也不全是蹭你热度的，这几个电影剧本是昨天之前就交到我手里的，都是些有意思的配角，我本来想给你看的，但是你现在咖位上去，想演主角也就是一使劲儿的事儿，就有点鸡肋，先放一边。剩下的有偶像剧的男一号，大热ip的男二号，电影的男二号，当然再等等官方给你盖章之后，能让咱们挑拣的就更多了，所以剧本这块儿也不是特别着急”
贺舒听得脑瓜子疼，“那就再等等。”
“你别不耐烦，你心里得有点数，对，还有一个事儿我得问问你，”李胜把剧本那摞丢到一边，“刚才我和周总也谈了一下你的工作，他说让我把你四月份之后的时间给你空出来，说你要和他去国外拍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要是四月份出国拍戏，那这一年基本又和主角戏拜拜了。”
贺舒锈住的大脑咯噔咯噔转动，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个事，“哦对，是有这么回事来的。”
李胜：“那你怎么想的？”
贺舒非常随意，“那就继续接配角戏呗。”
李胜恨铁不成钢戳他一把，“你一直不演主角的话，别人会说你只能给别人做配，继而怀疑你的票房能力，担心你扛不起电影票房的。到时候谁给你投资？”
“这你不用担心。”
周壑川的声音从楼梯上飘下来。
两人同时回头，贺舒惊讶，“你怎么下来了？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那一时间弄不完，先听听你这头，”周壑川给自己和贺舒倒杯水坐下，看着李胜说：“那些都是投资方需要考虑的事情，贺舒有我，你们就不缺投资方。”
李胜：“”
李胜还能说什么，只能梗着脖子含笑咽下这款炫富牌狗粮。
贺舒倒是美滋滋，调侃他说：“怎么？不怕我让你赔得连响儿都听不到？”
“无所谓，”周壑川微微一笑，“对于周夫人的身价儿来说，九牛一毛。”
贺舒笑着推他一把。
“打扰，”李胜一脸麻木地敲敲手里的纸，“工作工作。”
贺舒正经脸：“你继续说。”
李胜知道这一年里贺舒是又拍不了大男主戏了，便颇为幽怨地把被他淘汰的剧本又拿回来，“如果要拍戏份少的，这些都是，质量过硬，你慢慢挑。”
“行，”贺舒接过来，“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新的综艺”
周壑川：“先不给他接做固定嘉宾的综艺，宁缺毋滥，现在国内也少有致命陷阱这样的优质综艺，没必要自降格调。优质访谈倒是可以接一接，而且马上就是宣传期，到时候可以配合剧组上综艺。”
贺舒在一旁负责点头。
李胜把掏一半的综艺剧本又塞回去，俨然从刚刚指点江山的大经纪人变成挨项汇报工作的小透明。
“还有就是，公司正在筹备的‘中华美少女’选秀节目马上就要开始海选，想请贺舒去做嘉宾导师。”
贺舒呛了一下，“什么玩意？导师？我？教什么？可爱吗？”
李胜对贺舒非常嫌弃，“快拉倒吧，你不会唱不会跳的，就是蹭你一波热度。”
周壑川倒是对公司内的这种运作比较了解，一听就知道应该是高层来找李胜通过气儿，他想了想，“嘉宾导师就算了，没什么意思，要是哪期需要个特别嘉宾就让贺舒去，不是坏事，拉新人一把，还能卖公司一个好儿，对贺舒有好处。”
李胜就等他说这句呢，他私心是不愿意贺舒去，就贺舒那个性格，就是去招黑的，只是这话他不好对高层说，得罪人，现在有了周壑川的话就不一样了。
“还有一个事儿就是，贺舒你记得韩熙辰吗？”
贺舒：“记得，就是争杀剧组那小孩儿，挺有意思的，是不是什么什么组合的队长？”
“是咱们公司的，mr组合，人家比你还大一岁，”李胜翻白眼，“他们组合要开演唱会，你是他们直系师兄，又是人气王，他们经纪人跟我关系不错，想请你去当首发嘉宾。”
周壑川皱眉：“什么组合，我怎么不知道？”
李胜心说，您多大腕儿啊，退圈前是金字塔尖儿的人碰不上，退圈后更不别说认识小练习生了，您恐怕连公司有练习生这事儿都不知道吧。
贺舒闻不到空中淡淡的醋味儿，还对周壑川摆了摆手，“你不认识，挺努力的小孩儿。行，我知道了，你答应吧。”
周壑川下颚微收，神情淡淡地不说话。
李胜察觉到微妙的氛围，赶紧夹紧尾巴把这话头儿叉过去，“再就是上午罗云深和张全海导演都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能回组。”
贺舒：“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