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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壑川的声音低沉悦耳,哪怕在电话里略有失真,也好听得让人耳根发麻。贺舒听他低声叫自己的名字,几乎要觉得刚刚李胜对他的听觉造成的永久性伤害都要修复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淡定地把手机挪到另一边,“我问你一件事,你认识刘凡吗?”
周壑川一窒,莫名其妙地问:“认识,你问这个干吗?”
贺舒:“哦,他死了。”
周壑川没说话,贺舒继续自顾自地说:“还有,听说你俩有仇?”
他这话一说完,两边都没了声音,只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虚空中重叠。
“我知道了,”周壑川顿了顿,“谢谢。”
贺舒心安理得地应下了他这句谢谢,刚要挂电话,就听周壑川问:“你没事吧?”
贺舒从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我能有什么事。”
周壑川沉默良久,才轻声说:“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来提醒我,我,”他顿了一下,轻轻吐出一口气,“你注意安全。”
贺舒晃着杯子的手一顿,微微眯起眼。
刚刚周壑川想说什么?他这么一个善意的提醒是动摇了他的某种想法吗?
他又要做什么?
关家宴会发生的一切根本瞒不住,尤其跟刘凡偷情的那个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二线女明星,网友们几乎是打了鸡血一样地上天入地挖内情。不过作为真正目击者的贺舒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早早就上床睡觉了。他这边睡得心安理得的,李胜可是一宿都没敢合眼,打了不知多少个电话旁敲侧击地打听贺舒在这案子里牵连了多深。等到早上他来接贺舒去剧组的时候,贺舒看到他都吓了一跳,“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一宿没睡?”
“没,”李胜疲惫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四五点钟的时候眯了一会。”
贺舒:“你能行吗?要不我自己去吧。”
“算了吧,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能放心点,让你一个人不一定又给我捅出什么幺蛾子来呢。”李胜瞪了他一眼,衬着他那兔子一样的眼睛,勉强提高了一点杀伤力,“现在关家爆出来的事基本和你没多大关系,暂时还没牵连到你身上,你到了剧组别乱说话,别人问你什么你就装不知道。”
贺舒一脸无辜,“我是真不知道。”
李胜翻了个白眼,没那个精神头搭理他。
贺舒到剧组的时候赵昀磊正在听武指讲戏,看见贺舒进来,匆匆和武指说了两句就跑到贺舒身边,他狠狠扯了贺舒一把,把人拽到没人的角落,“你昨晚上没事吧?”
“没事,”贺舒拍拍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地和他道谢,“我经纪人跟我说了,是你第一时间通知他的,多谢了。”
“客气什么,应该做的,”赵昀磊嘿嘿一笑,通身大侠的气质荡然无存,“你人没事就行。对了,你看网上的新闻了吗?”
贺舒:“什么新闻?”
赵昀磊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一条微博给他看。
贺舒接过来一看,皱了皱眉。
这是一篇长微博,标题是触目惊心的一行红字。
第19章 传闻()
贺舒一目十行地往下看,眸色渐深。
那边赵昀磊穿着一身利落的蓝袍,抱着肩靠在墙上,很有点不羁的江湖侠气,可惜他那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出卖了他就是个事儿爹的事实。
“昨天我还看了一个深扒贴,里面说得有理有据的,说周壑川先是把自己旗下的女艺人李敏慧送上刘凡的床让她去打探商业机密,后来被发现刘凡发现,刘凡就策反了李敏慧让她去告诉周壑川假消息。而李敏慧因为之前对周壑川示好被拒,因爱生恨,决定帮助刘凡让周壑川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的痛苦,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李敏慧幡然醒悟自己爱的还是周壑川,最终把刘凡故意要坑他八千万的事告诉了周壑川。周壑川得知后大怒,用周家女主人的位置诱哄李敏慧让她把刘凡带到树林,后又买|凶|杀|人顺便嫁祸给李敏慧,从而一箭双雕,一举铲除两个心腹大患!现在周壑川自己已经提前跑到国外,就算事情败露也牵连不到他身上,简直是非常之老谋深算、心狠手辣!”
贺舒抽了抽嘴角,心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无语地看了一眼赵昀磊,“你不会真信吧,太假了。”
——就昨天那个女人吓得六神无主哭爹喊娘的倒霉样儿,怎么可能是赵昀磊口中左右逢源的双面女间谍!
赵昀磊一脸“你不懂”的沉痛表情,他从贺舒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机,手指飞快地又翻出一条微博递给贺舒看。
演员李敏慧v:人生在世,总要为爱为生活为信仰做出迫不得已的事。我已不堪重负,只希望昭昭天理能还死者一个公道。
贺舒:“”
敢情他跨越的这几百年人类就专注于进化脸皮的厚度了吗?
他把手机还给赵昀磊,双手插兜往前走,“网友们都怎么说?”
赵昀磊跟在他身侧晃晃悠悠一起走,一脸复杂,“哎呀,怎么说呢,我只能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贺舒挑眉看他,“什么意思?”
“如果给世界上的粉丝们的战斗力排个序,周壑川的粉丝们绝对是高居榜首碾压群雄的!曾经有人说过,就算是周壑川破产了,他的脑残粉们也能给他重塑一个商业帝国。你是不知道——”
“等等,”贺舒莫名其妙地看他,“周壑川的粉丝?他为什么会有粉丝?”
赵昀磊惊呆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唯一具有中国国籍的‘宙斯奖’影帝?”
两人面面相觑,赵昀磊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我的哥啊,你不会真不知道吧?他不是你老板吗?他那曲折坎坷的身世堪称是部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奋斗史啊,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贺舒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
赵昀磊的脸上明晃晃写了三个大字“见鬼了”,他嫌弃道:“你是山顶洞人吗?”
贺舒:“”
赵昀磊伸手把他往化妆间里一推,“先去化妆,等晚上的时候我找一找当初的那个深扒贴,在微信上转给你。”
尽管贺舒满肚子的好奇心都快溢出来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只好默默地咽回去,进去换衣服化妆。
上午的戏份几乎都是文戏,对于贺舒和赵昀磊来说不是难事儿。十点多钟,贺舒的戏份拍完,导演让他去找武指给他指导一下下午的武戏。
给他领路的场务是个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她一边偷瞄贺舒化妆后更显得轮廓精美的侧脸,一边小声给贺舒八卦,“我跟您讲哦,这位武指可是导演花重金请的,据说他是武当的第三十二代外门弟子,在业内威名赫赫,就连这次我们要去武当山拍戏都是他帮着联系才成功的。”
贺舒:哦,呵呵,遇上老对头了。
他边走边活动筋骨,开始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万分期待。虽说凭他的段数对付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属于欺负人,但是苍蝇腿再小不也是肉吗,就当隔着几百年先收点利息吧!
贺舒到的时候,武指刘兆飞正大马金刀地坐着看视频,贺舒眼尖,隔着老远就看到画面上是一个年轻人在打拳,行云流水几招下来,贺舒立马认出这不就是武当的太极拳吗!
他嘴角一勾,大拇指在食指关节上轻轻一按,发出一声极富危险预兆的咔吧声。
——非常好,是仇家没错!
刘兆飞见有人来,把视频关了,他转过身来笑呵呵地地看向贺舒,“凌霄是吧?你下午的戏要”
贺舒脸上带笑地听他巴拉巴拉讲了一堆,又态度认真地观摩了一下刘兆飞的示范,等到他问“看懂了没”的时候,贺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看懂了。”
刘兆飞略带怀疑,“你真看懂了?千万不要不懂装懂,否则到时候容易伤人伤己。”
贺舒想了想,“哦,是有个地方没懂。”
刘兆飞:“哪个地方没懂?我再给你演示一下。”
“不,”贺舒看着他微微一笑,硬生生把刘兆飞笑得后背一寒,“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先来试一下?”
神经粗得堪比铁桶的刘兆飞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他傻呵呵地笑了笑,很有责任感地想:哎,现在的小孩就是不信邪,非得撞了南墙才知道疼。行吧,我就跟他练练,还能看护着点,省的日后出大乱子。
他把手里的剑交给贺舒,从旁边的道具架上拿了一把大刀下来,他拔出刀,一边慢悠悠地往下劈,嘴里还碎碎叨叨地说:“哎,我跟你讲啊,这个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贺舒猛地一个滑步往前一上,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剑柄,赫然拔剑,气势如虹,几乎是眨眼间就狠狠地撞上了刘兆飞的刀。
刘兆飞的话悉数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一股大力沿着刀背一路传到他手腕,他手一抖,硬是没握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刀被残忍地崩飞出去。
刘兆飞目瞪口呆,“你”
他对面出剑狠辣的贺舒突然懊恼地一皱眉,满脸抱歉,“对不起,我是不是力气使大了?”
刘兆飞茫然地眨眨眼,“啊没有,就是这样”
贺舒立马喜笑颜开,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问:“那我们继续?”
刘兆飞盯着他的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好,好啊。”
中午。
赵昀磊递给贺舒一盒盒饭,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哎,跟你说个八卦。”
贺舒正嫌弃地握着一次性筷子,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盒饭,“什么?”
赵昀磊嘿嘿一笑,“我刚刚去厕所的时候听见武指在打电话,说什么,”他突然压低声音,闷声闷气地模仿刘兆飞,“城里的小孩太可怕了,就业风险太高,我觉得我这个资质只配给师门养养猪挑挑水了,师父我要回武当!”
贺舒一脸不感兴趣地戳着眼前的菜,“哦。”
这时,不远处的一阵喧哗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贺舒对自己的强行说服,他几乎是当机立断地丢下了筷子,心里想着:唉,没准是饭菜太难吃,剧组成员揭竿起义了,我还是再等等吧。
不过他显然是想太多了。
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套西装的陈导陪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往剧组里走,男人气质温文尔雅,说话礼貌随和,“今天冒昧打扰陈导,真是万分抱歉。”
陈定:“井先生太客气了。”
贺舒远远看着,心里纳闷,井仲一?他来干嘛?
那边井仲一又说:“不知我可有那个荣幸见一下演员?”
陈定自然不会拒绝,“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井仲一走到贺舒赵昀磊他们附近看到他们已经打开的盒饭,叹了口气,“看来我是来晚了,本来还带了荷香居的外卖,现在看来”
整个剧组包括陈定的眼睛刷地就亮了,“不晚不晚,井先生实在是太破费了。”
井仲一一笑,他身后的保镖们赶紧把盒饭分发下去,一盒不多,一盒不少。
等到盒饭都发完了,井仲一这才慢悠悠地往旁边一瞟,看到贺舒的时候一副吃了一惊的样子,“贺舒?”
陈定:“井先生和贺舒认识?”
“贺小先生可是首影最出色的学生,上次我在首影还和贺小先生谈过两句,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了,陈导这部戏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日后一定能大卖。”
陈定哈哈大笑,“贺舒的演技的确没得挑,井先生如果好奇下午的时候可以看一下。”
井仲一:“那可真是太荣幸了。”
他说着,目光微微一偏,正看到贺舒站在人后静静地看着他,井仲一朝他面如如常地点点头,借着转身离开没人注意的时候又朝他眨眨眼,颇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中午吃完饭,剧组又开始紧锣密鼓地拍摄,井仲一应邀和陈定一起坐在监视器后面看场内演员演戏。
第20章 天字()
片场一直都是陈定的天下,说一不二,平常放肆起来别管是摔剧本还是踹凳子他都干得心安理得动作流畅,偶尔他老婆出门前给他一个goodbye…kiss让他心情好到爆的时候会收敛一点,不过也是要按拖鞋秋裤二郎腿的标配进行的。
虽说他奉行的是“我是老大我说了算,我怎么舒服就怎么来”的剧组铁律,但是有外人的时候,他还是会善解人意地收敛一点。尤其像井仲一这种比监制还像监制的人往他旁边一杵,每次陈定情之所至,急需用豪迈的动作抒发一下的时候,一看到井仲一就会默默憋回去。几次三番下来,陈定都觉得自己的灵感就像被西装裤禁锢的大腿一样,被残忍无情地束缚了。
一旁的副导演看着他直着急,心想:井仲一那可是出了名的财力雄厚出手阔绰,这么一个行走的金库绝对不能放跑,怎么也得刮他层油水下来啊!
导演你干什么呢!你是打算请大金主看真人版武侠片看到天荒地老吗?
就在副导演第二十三次向陈定眼神示意的时候,正赶上陈定浑身难受地抻胳膊,成功接收到副导演快要抽筋的眼色。
陈定眨眨眼,偷瞟了下井仲一,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那态度简直比他这个导演还要认真。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个需要投喂全剧上下几百头嗷嗷待哺小羊羔的领头羊,陈定搓搓手,轻咳一声,低声和井仲一说:“井先生觉得怎么样?”
井仲一惜字如金,“很好。”
“哦。”陈定呵呵一笑,正好场内贺舒一个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大刀,后发先至地快速在大汉的手腕上连点了十三下,手势快得几乎要连成一道残影。陈定眼前一亮,开始没话找话,“贺舒的的底子真好,武指跟我说贺舒绝对是受过名家指导,下过苦功夫的,一开始我还不信,帅成他那样谁能信他是个武术高手啊,现在一看,武指还真没瞎说。这年轻人不简单,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啊。”
井仲一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贺舒身上,眼角微弯,神态温柔,“我知道。”
陈定茫然地眨了下眼——他知道?他是知道贺舒身手好,还是知道贺舒日后一定前途无量啊?
场内的贺舒没空理会他俩,这场是凌霄在全剧里的第一次出手。编剧和导演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惊艳全场”,一定要有“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效果。
在这场戏里,沈舟、陈黎欣遇上了逍遥剑派的死敌漠北三煞,双双不敌,马上就要命丧敌手的时候,凌霄终于出手,五招之内连取三人性命,把在场所有的江湖人都镇住了。
“大师兄!”
在陈黎欣的大叫声中,沈舟连退好几步,捂着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面如金纸。
陈黎欣心急如焚,手上不免乱了章程,她本就不是张二的对手,再一分心,立马就被对手寻到了破绽,等她反应过来想要补救的时候,张二的刀已经劈到她的头顶了。陈黎欣狠狠地闭上眼,在一片杂乱的叫好声中,面露哀色——她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活不成了。
“当啷。”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脆响将她从临死的恐惧中拉了出来,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正好看到那柄前一秒还要取他性命的大刀在空中转了两圈,扎在了酒楼的柱子上。
“咕噜噜。”
她眼里的惊惧犹在,刚刚救他一命的碧绿茶盏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恐慌,安慰似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地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