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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天没空?”孙鲁班眼睛一瞪,挥舞着大袖尖声叫道:“你家大兄天天在营里,半个月也看不到他一次,我闷都闷死了,只好来找你玩了。”
周玉苦笑一声,也真为难这个公主了,今年才十四岁就要为人妇,她和大兄差着近十岁呢,大兄做了将军,天天在军营里操练士卒,十天半月的也看不到个人影,难怪她闷得要疯。
“那等我起来梳洗一下,陪公主下盘棋?”
“下什么棋啊。”孙鲁班一跳三尺高,眼波一转:“和我一起去大市吧,我给你买礼物。”
“去大市?”周玉苦笑着摇摇头:“我这身体不好,万一半路上……”
“怕什么,真要是犯了病,我也能把你扛回来。”孙鲁班不以为然,一曲胳膊,摆出一副力大如山的架势,得意的笑道:“我用大兄教的法子练武,力气可大着呢,你大兄都不是我的对手,亏他还是从摧锋营出来的。我跟你说啊,我现在最想的事就是到越国去,进姑母的飞虎营,和她们一起征战。嘿,你知道吗?姑母现在可威风了,她做了第五将军,手下有五百多女卒,几个月前在那个什么什么寨,和两万夷人大战一天一夜,把夷人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还设下埋伏,割了一个夷人头领的脑壳……”
孙鲁班说得眉飞色舞,一说起来就收不住嘴,说到兴奋处还手舞足蹈的演示一番,生怕周玉看不明白,好象她亲临现场了一般。周玉看得入神,嘴角露出了向往的笑容。
“唉,我恨啊。”孙鲁班一拍大腿:“早知道这么好玩,我当初就和仲英一样跑到越国去了。”
周玉的脸色顿时一僵,她愣了片刻才道:“你可是堂堂的公主,现在又是我兄长的夫人,怎么能说到越国就去越国呢。”
“所以我才恨呢。”孙鲁班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早知道成亲这么没趣,我就不成亲了。”她眼珠一转,忽然笑道:“阿玉,你是不是因为不想成亲,所以才会得病?”
周玉眼角一跳,看了孙鲁班一眼,无奈的笑道:“公主此言差矣,我这病又不是想得就得,不想得就不得的。我是因为病了才不能成亲,可不是不想成亲才得病。公主这话在家里说说便也罢了,如果传到大王的耳朵里,我周家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如果担待得起?”
“且”孙鲁班不以为然的挥挥手:“管他是怎么回事呢,要我说啊,你这病病得好。”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凑到周玉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跟你说啊,你大兄虽然无趣一些,人却还算不错,阿登啊,啧啧啧……”孙鲁班一边咂嘴一边摇头:“你别看他只比我大一岁,可坏了,大兄帮了他那么多忙,可是你看他怎么对大兄的?”
周玉打量着孙鲁班的表情,一句话也不说。这个大虎公主可真够虎的,在她的心目中,太子孙登成了一个虚伪的家伙,而那个明明很狡猾的越王却成了一个大好人,这什么世道嘛。不过周玉对孙登虽然没什么恶感,却也谈不上好感,孙鲁班这些话听在她的耳朵里,除了有一些紧张之外,倒没有什么刺耳的地方。她对孙鲁班刚刚提到的事情感到很好奇,又不敢贸然打听,只得等孙鲁班说话的空档才插话道:“怎么,第五将军又打胜仗了?”
“是啊。”一提到打仗,孙鲁班的兴致特别高,她正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叫道:“你等等,我刚刚让人买了《新山海经》第二卷,可好看了,我让人拿给你看。来人,来人,来人啦——”
看着厉声尖叫的孙鲁班,周玉十分尴尬,难怪兄长周循要躲到军营里来回来,换了谁也吃不消她。
一个侍女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孙鲁班发怒,吓得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孙鲁班提起衣摆,冲上去就是一脚,怒斥道:“你们都死哪儿去了,我叫半天也没人听到。快去,把我房里的《新山海经》拿来,我要和阿玉探讨一下经学。”
侍女被她踹了一个跟头,头磕在了门框上,痛得嘴一咧,却不敢吭声,连忙起身飞也似的去了。不大一会儿,她又抱着一函书回来了,小心翼翼的将书送到孙鲁班的手中。孙鲁班接书在手,忽然眉头一皱:“谁把我的书弄脏了?这是你的血吗?”
“啊?啊”侍女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上面有血迹,想必是刚才磕了一下破了皮,她去摸伤口的时候把血摸到了手上,又印在了书上。她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把我大兄写的书弄脏了,我——”孙鲁班怒不可遏,伸手就去腰间拔刀,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有带刀,她往四壁看了看,周玉的房里有琴有书,就是没有刀剑这些武器,气得她哇哇乱叫,象一头发怒的老虎:“拿刀来,拿我的刀来——”
“公主。”周玉连忙起身,拜倒在孙鲁班的面前。孙鲁班见她跪下了,一时没会过意来,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起来,这跟你没关系,我要杀了这个笨手笨脚的贱婢。”
“公主,为了一本书杀人,传到大王的耳朵里可不好啊。”
“大王?”孙鲁班一撇嘴,不屑一顾:“我父王不会管我的,他只会夸我杀得好。这个贱婢弄脏了我大兄写的书,罪该万死,我只杀她一次,已经是便宜她了。”
周玉愕然,随即又苦笑了一声:“公主,如果越王知道你为了这本书杀了人,他大概会后悔吧?”
孙鲁班一愣,有些犹豫的看着周玉:“会吗?”
周玉连忙说道:“当然会,越王爱惜人命,轻易不肯杀人。你刚才也说了,他对夷人都以抚为主,剿为辅,所以夷人才会对他感恩戴德。他不仅关心男子,也关心女子,所以才能组建飞虎营,飞虎营里可有不少是婢女啊,还有胡女呢。”
“好象也是哦。”孙鲁班挠了挠头,本来已经被她又蹦又跳搞得有些散乱的头发更乱了,她横了那个面色煞白的侍女一眼,喝了一声:“看在我大兄的面子上饶你一死,滚出去,自已去领三十军棍。”
侍女死里逃生,不敢多说一句话,感激的看了周玉一眼,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唉,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姑母能把女人训练成精锐的士卒,而我却做不到呢?”孙鲁班嘟囔道:“看来得找机会向她请教请教。”
周玉松了一口气,没再接她的话,拿起那函书,抽出一册翻了翻。这些书都是富春书社印出来的,富春书社是富春徐家的产业,素以精雕细刻著称,不仅字迹清晰,那些插图更是纤毫毕现,生动传神,宛如手绘一般。周玉看着这散发着墨香的新书,忽然感到一阵心痛。原来这书还叫《南行随笔》的时候,她每次都能得到一册孙绍手写的,如今这些书改成印刷了,只要喜欢的,都可以买得到,偏偏她却不能拥有了,甚至连珍藏的那一册手抄本都不见了。
“阿玉,好看不?”孙鲁班却没注意到周玉脸色的异常,她兴奋的翻到一页,指着上面一只长着漂亮花纹的鸟说道:“大兄的书里说这个鸟身上有五色花纹,非常漂亮,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鸟还会说人话。大兄亲耳听到这鸟说天下太平,你说好不好玩?”
“是吗?”周玉将信将疑的看了孙鲁班一眼,细长的手指从书页上划过,轻声念道:“世乐鸟,五色成文,丹喙赤头,头上有冠,能人言,曰‘天下太平’,王者有德则现。”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孙鲁班挑着眉毛,得意的显摆道。
“鸟还能说人话?”周玉还是不太敢相信。
“你不信也没事,大兄说了,他要送一对这样的鸟到建邺来,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哦,什么时候能到?”周玉也来了兴趣。
“嗯——”孙鲁班眼珠一转,含着一根手指头,想了一会说道:“我想应该是在新年吧。大兄以前说过,他要去找麒麟献给父王的,现在虽然没有找到麒麟,但是能找到这种世乐鸟,一定会在新年的时候献给父王。”
周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不象孙鲁班那样思维简单,在她看来,孙绍和孙权已经势成水火,大概不会这么好心的送世乐鸟给孙权,这里面弄不好又有什么说道。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三十七章 一本万利
第三卷海盗帝国第三十七章一本万利
朱崖,大司农沈玄、朱崖县令卫旌并肩站在码头上,身后站着十几个穿着崭新衣甲的卫士,在卫士的身后,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的读书人,他们有的抱着手微笑,态度文雅,有的则卷起袖子指手划脚,唾沫横飞,正竭力向别人表述着什么。
衣冠整齐的魏伯阳和胡子拉碴的葛玄站在一起,轻声的说着什么,魏伯阳的眼角漾着欣慰的笑容,葛玄却是兴奋不可莫名,不时的掏出腰间的酒葫芦灌上一口酒,然后喷着满嘴的酒气,薰得魏伯阳直皱眉子。不远处,一脸肃穆的刘熙和神情恍惚的赵爽站在一起,却是一声不吭,刘熙是严肃,赵爽却象是在想着什么问题,对眼前的这一切恍如未见。
这里是朱崖的精英,道术学院的学者,他们今天难得的一起聚到码头来,是为了迎接前来巡视的越王殿下。越王征服了夷洲之后,带着一万多大军巡视南海,却没有回国都钱唐过年,而是把钱唐的官员都召到了朱崖,他通知沈玄说,今年的新年要在朱崖过。
沈玄很聪明,他知道这个旨意背后的赏识,心情十分激动,但是他也清楚,这件事办好了是个大功,将为他进一步的升迁铺平道路,而办不好,那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沈玄没有兴师动众,一切安排都在隐蔽的状态下进行,直到孙绍的水师即将到达朱崖,他才把这些消息通知了道术学院的学者们,带领他们到码头出迎,而朱崖县城的百姓都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越王的大驾即将光临,打渔的渔夫虽然看到了码头人很多,但是他们只知道有要人要来,可没有想到这个要人会是越王。
“来了,来了。”有些按捺不住兴奋心情的卫旌指着远处一艘如飞而来的小船,压低了声音叫道。
“是,应该是来了。”沈玄微微一笑,抬起手挡着初晨的阳光,看向海天交际之处,大海茫茫,泛着金光,他十分也看不到。
小船靠了岸,一个身手矫健的壮汉一路飞奔到沈玄面前,躬身施礼:“大人,大王的舰队已到十里以外。”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沈玄摆摆手,转身对魏伯阳和刘熙说道:“魏祭酒,刘祭酒,大王马上就要到了,请诸位暂停争论,严肃一些吧。”
魏伯阳和刘熙笑着点点头,转身吩咐了几声,象鸭群一样的学者们立刻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向东看去,过了一会儿,魏伯阳先是叫了一声:“果然来了。”紧接着,葛玄也哼了一声,众人诧异,他们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刚要说,又有人叫道:“来了来了,我看到帆了。”
正准备说腹诽魏伯阳和葛玄装神弄鬼的学者们顾不上多说,凝神细看,果然,天边出现了一片帆影,很快,一艘楼船露出了庞大的身影,紧接着,无数的战船出现在海面上,飞快的向码头驶来。
“来了,来了……”大家欢呼起来。
“安静”葛玄蓦的一声断喝,喝声如雷,从众人头上隆隆滚过,兴奋的学者们顿时觉得耳朵一阵嗡嗡作响,身体弱一点的差点站不稳,一个个不禁大惊失色,片刻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葛仙翁功力大进啊。”沈玄掏了掏耳朵,苦笑着赞了一声。
“哈哈哈……”葛玄大为得意,假模假式的谦虚道:“还好还好,都是因为贪杯,要不然的话还要快一点。”
卫旌撇了撇嘴,没有吭声。
“这个老术士,又在炫耀他那点本事了。”刘熙身后一个长相文弱的书生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这可就错了。”旁边一个面容黝黑,长着一双大手的汉子笑道:“这还不是他的真正本事,只怕他的真本事一施展出来,你们儒学院的那点书不够他烧的。”
“且”书生不屑一顾:“圣人经义,皆在我等学子心中,岂是他那什么破震天雷烧得完的?他难道比秦始皇的火还厉害不成?”
“这可真说不定。”汉子不以为然,嘿嘿一声阴笑:“秦始皇好歹给你们留了个全尸,要是葛仙翁动手,只怕你们都要变成子路了。”
书生大怒,子路是被人砍成肉酱而死,这个术学院的汉子比喻未免也太歹毒了一些,他卷起袖子就要和他开打,可是看看那汉子粗壮的胳膊,再看看他身后那些面带讥笑的汉子,又有些气短,松下袖子,一缩脖子,嘟囔了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懒得和你们这些人计较。”
那几个汉子嘎嘎笑了一声,正要再讥讽几句,魏伯阳转过头来,有如实质的眼神一扫,他们顿时老实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努力扮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今天为了迎接越王,他们都穿上了正式的礼服,只是他们平时穿惯了短打,突然穿上这长衫还真有些不适应。
船队越来越近,最先靠岸的是左将军崔谦的座船,船一靠岸,辅越将军贺达的两千精锐先下了船,他们沿着长长的石板道一路排开,杀气顿时笼罩了整个码头,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远远的几个渔民见这架势,都吃了一惊,围在远处指指点点,却并不害怕,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越王的王船,越王驾临朱崖的消息立刻不胫而走。
王船靠近了码头,又长又宽的跳板放了下来,孙绍在石苞、敖雷等人的护佑下,踩着跳板上了岸,看着脚下平整的青石板铺成的大道,对行上来施礼的沈玄笑道:“默之,你好大的手笔啊。”
沈玄微微一笑:“回禀我王,这是利用农闲时召集民伕加工的,三年时间,卫大人将城中的主要街道都上了石板,这样才能承受得住每日牛马的践踏,要不然的话,卫大人每年都要为修路头疼。”
孙绍转头看着卫旌,卫旌连忙上前解释道:“大王,朱崖以商立县,每天来往于码头之间的车马不计其数,臣以前是用土路的,可是朱崖多雨,一旦下雨则泥泞难行,天一晴,路又变得坑坑洼洼,极难行走,是以臣和大司农商议,利用农闲时节雇佣民伕打磨石板,把主要街道都铺上石板,如今不管晴天下雨都畅通无阻,还省下了好多修路的费用。”
“做得好。”孙绍转过头对跟在身后的丞相虞翻和御史大夫陆绩说道:“二位以为如何?”
虞翻心道,你都说好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陆绩却淡淡一笑:“好自然是好,可是大农令,我可以话在先,既然你们说是雇佣民伕所为,那自然不是免费的了,我可要查一查,你们出的工钱是不是符合我越国的标准,如果发现有克扣工钱,或者是虐待民伕的情况,可就违反了我王善待百姓的宗旨,到时候别怪我弹劾二位。”
沈玄微微一笑:“这个自然是无需说的,御史大夫尽请去查,只要发生一件这样的事情,我和卫大人不要你弹劾,自诣廷尉府请罪。”
“大司农底气很足啊。”虞翻似笑非笑的翻了翻眼睛。
“不敢,只是问心无愧而已。”沈玄笑着应道。孙绍把虞翻和陆绩带到朱崖来过新年,自然是要让虞翻这个丞相看看他朱崖的治绩,变相的就是说孙绍对虞翻他们的工作不满意,虞翻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他朱崖挑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越是如此,沈玄才越是要让他无刺可挑,方显得自己的本事。
孙绍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