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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笑了笑,这两个丫头啊,也是见惯了富贵,便不知外头米珠薪桂了。
傅家的宅子本就是数一数二的,京中谁人不知,当年就要值一万多两银子,一两银子约合一贯多铜钱,如今几十年过去,早就翻了一倍不止,傅家这所宅子,如今可是最起码值三万贯。
这普通民房如何与傅家宅邸相比?
傅念君知道,今年是开恩科之年,进京学子不计其数,而等殿试过后,这些学子,或等授官,或流连不去,将住得城外那些旅舍都满满当当,她这些房子租给他们,怕是还供不应求。
且说到日后,因为时局渐稳,而当今圣上又颇重文人,开科取士将会越来越多,简言之,到了傅念君所知的那三十年后,这东京城里的人口之众都不可与如今同日而语了。
这些房子,定然会为她和傅家赚取稳定且越来越丰厚的收入。
“娘子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钱吗?”
仪兰是替傅念君担忧。
她的私产虽丰厚,却不至于一下子能拿出近一千贯钱来,还有官府过户手续,修葺房子,都是钱啊……
傅念君道:“这自然是要通过爹爹的,这样一笔进账,我若吞了,岂不当真是别籍易财了?”
这是不孝的大罪。
她的私房归私房,这些钱,本来就是她为傅家和傅琨赚的。
两个丫头见傅念君如此笃定,也不再劝什么了,娘子如今做事已经越来越有主意了。
在茶坊和那屋主谈妥了手续契约,便另约了时间带人去给他到钱庄取钱,去官府过户,那人收了定金喜滋滋地走了。
傅念君略坐了片刻,待要出门时,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缩头缩脑的。
“阿青,你怎么来了?”
傅念君笑道。
“阿青等了您有一会儿了呢。”
芳竹说着:
“娘子,前两日你自己说要唤他的,你忘了呀?”
傅念君一笑,是啊,本来她就要找这小子,让他想办法这些日子多往和乐楼去混混,探探和傅宁交情匪浅的那个胡老板。
这几日忙着替浅玉把家理出来,倒也忽略了。
“进来吧。”她对阿青道,“怎么瞧你这样子,反而不是来听我吩咐,是有话要和我说啊?”
阿青脸色一变,立刻立正站好。
傅念君奇道,“真有事?”
阿青涨红着脸点点头:“其实,也不是我有事……是春风楼的丝丝姑娘……”
傅念君点头,“她又怎么了?”
这个丝丝,还真是一出接一出的,这回不知是想请她办什么事。
芳竹和仪兰在后头撇撇嘴,瞧着阿青这局促的样子交换了个眼神。
芳竹做了个口型,仪兰微微抿唇笑了。
美色惑人……
这傻不愣登的阿青,人家丝丝姑娘说啥他都肯办,也不管娘子有功夫没功夫搭理她。
“她说请您一定要和她见个面……”
阿青也知道不好意思,沉着头说着。
傅念君说:“我最近太忙了,有什么事让她和仪兰讲吧,她托我办的事,我会尽量满足,只要不再是那些古怪的。”
她可真没本事把周毓白给她弄来。
周毓白又不是她亲哥。
第206章 果然是你()
阿青见傅念君抬手就要招呼仪兰,忙急得摆手。
他可是答应了丝丝姑娘,一定要请到傅念君本人的。
“娘、娘子,丝丝姑娘说,务必请您本人走一趟,您‘亲自’,想是有什么大事,要不您去看看……”
旁边芳竹不客气地嗤了一声:
“能有什么大事,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阿青听了这话脸又更加红了,差点把头埋进自己怀里,脸上的神色都是愧疚和不好意思。
阿青总觉得无望了,却听傅念君道:“好,我去见她。这点工夫,挤挤时间总归是有的。”
或许丝丝确实有事。
“下不为例。”
傅念君对露出喜色的阿青说着:
“再没下一次了。”
阿青连忙点头。
他知道是自己逾越了,他、他对娘子有愧。
傅念君望着他退出去的身影,笑叹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傅念君果真没有食言,去见了丝丝。
她想着,这也该是她最后一次来见她了。
丝丝在雅间里已经来回走动了好几趟,这短短两天,她已经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二娘子,你终于来了!”
她见到傅傅念君,好像连声音都有几分激动的颤抖。
傅念君愣了一愣,这么兴奋是为什么?
若不是芳竹虎视眈眈地拦着,丝丝都要冲上来拉自己的袖子了。
傅念君好笑地在桌边坐下,“你寻我要说什么?你想好要我帮你做什么事了?”
丝丝急得满头汗,她深知此时此刻长话就应该短说。
“二娘子,齐、齐大郎,就是那个齐昭若……”
傅念君眉头一挑。
老毛病犯了?
这回不是要周毓白,是要齐昭若了?
“齐昭若也不行。”
傅念君无奈地说着。
丝丝眨了眨眼,傅二娘子是不是误会了。
“不、不是……”
丝丝忙道:“是他、他要找您……”
“找我?”
通过丝丝?
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傅念君一头雾水。
“丝丝姑娘,请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吧。”
芳竹看不下去了,端了一杯水给丝丝。
这是在她们娘子面前闹什么呢,不晓得她们娘子很忙的吗?
丝丝哪里有空喝水,深吸了一口气,才提高了嗓音道:
“二娘子,齐昭若要寻是谁算计了荀乐父子,你、你有危险……”
她一口气说完,傅念君微微惊愕,却并不算太惊讶。
他也记得荀乐啊……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雅室的门却被人“咚”地一脚踹开了。
似曾相识的一脚。
屋里除了傅念君以外的芳竹仪兰,还有丝丝,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傅念君垂在椅子侧边的裙摆被风带地微扬,可她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她望向那个一脚踹开门的罪魁祸首。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面露难色的伙计。
“郎君、郎君,这样是不成的,您、您不能随便闯进来啊……”
“滚开。”
他只吐出这么两个字,就大步跨过了门槛。
丝丝见到来人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他、他怎么来了?
齐昭若,齐昭若怎么来了……
他难道是跟着自己来的?
后知后觉的她忙向傅念君解释:“二娘子,不、不是我……”
她可什么都还没说呢啊。
虽然她本来就是打算来向傅念君说齐昭若的事的,可不是说要把他带来啊。
“我知道。”
傅念君站起身,微微地笑着,先对那个愁眉苦脸的伙计道:“这位是我们的朋友,有劳你带路了。”
那伙计如释重负,忙躬身往后退,也根本不想去理会她们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怎可会单独约见一位俏郎君。
他只知这位郎君可是凶地很,他那踹门的一脚,若是踹在自己身上,哎哟哟,可不得了。
他甚至还帮他们体贴地关上了槅扇。
齐昭若的到来瞬间让这间不大的雅室里冷了好几分。
芳竹和仪兰也不自觉地后缩。
从前她们两个就有些怕齐昭若,到了如今,是越来越怕了……
“果然是你。”
齐昭若的一对幽沉沉的眸子锁在傅念君身上。
没有意外。
“是啊。”
傅念君坦然承认。
“齐郎君有话可以直接来问我,何必这样吓她?”
她指的是丝丝。
齐昭若转眼望向丝丝,丝丝在他目光中蹬蹬倒退了两步,还踩上了后头芳竹的脚尖,疼得芳竹龇牙咧嘴的却不敢吭一声。
他早就猜到丝丝应该会立刻来找她背后那个出主意的人了。
跟着她,他也不用费心安排。
“多谢。”
他冷冰冰地吐出了一句。
多谢?
对她说的吗?
丝丝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我、我不是……”
她依然想冲傅念君辩解几句。
傅念君了然地朝她们三个笑了笑,“你们别慌,齐郎君是有话想问问我,无碍的。”
齐昭若心里突然有些不痛快。
她的态度和上回也差太多了吧?
倒是见风使舵地快。
上回不愿意和他讲话,这次倒肯了。
他的眼神又放回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看来好好说话都是没用的,还是不光彩的手段有用地多。
傅念君倒也不是多想护着丝丝,只是齐昭若人都站到她面前了,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他说几句,否则他以后次次这样不依不饶,迟早坏自己的大事。
芳竹仪兰放下了圆桌旁的竹篾,和丝丝三个人一起缩到了靠窗的美人榻上。
她们不敢出去,更不敢放齐昭若真的与娘子单独谈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隐隐约约地能看见他们对坐的身影,也算妥当。
傅念君亲自倒了一杯茶。
齐昭若等着她把茶递过来,可是紧接着就见她把茶杯贴上了自己的唇沿。
这女人……
他瞥见了她手边另一个杯子,应当是她刚才用过的。
她是故意的!
傅念君看见了他的眼神,只当没看明白,她在心里冷笑,他可是自己的仇人,她能忍着没泼水在他脸上就算她肚量大了,他还指望自己给他倒茶啊?!
傅念君放下杯子,笑地十分亲和,说道:“齐郎君勿要客气,这里的香茶挺不错,若是你喝不惯,尽可以再点。”
齐昭若:“……”
第207章 他也死了()
齐昭若看着她这并不真诚的笑,心道她还真有本事,刚才还一副被迫妥协的样子,这会儿脾气又硬了。
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
他低头想了想,想到自己上回对她的态度也确实不算好,便道:
“傅二娘子,从前我们两个……”
从前我们两个?
傅念君一呛。
“……我们两个的事,就过去吧。”
齐昭若接了这后半句话。
自己这身体的原主到底是和她什么关系,他也不想再追问了。
傅念君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他这口气,好像一副他吃亏,被她占了便宜的样子。
“我这次来,想必你也清楚。”
齐昭若的话音陡然凌厉了几分。
“是为了荀乐父子之事。傅二娘子,是你做的。”
他用了极肯定的语气。
傅念君只说:“世上大概也只有你会这么笃定。”
齐昭若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个傅二娘子是个十分聪敏灵秀之人。
她这双眼睛,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在哪里见到过呢?
脑海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曾经也有一个姓傅的小娘子……
他打住思路,觉得自己当真是想太多了。
都是姓傅而已,她们同宗却不算同族了,前后还相差了几十岁年纪。
“齐郎君想问我什么?你与荀乐父子也是旧相识么?”
傅念君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手指一点点地摩挲着茶杯杯沿,她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她很怕,怕齐昭若因为这件事看出来了。
傅家,傅渊,魏氏,并不是只有她知道啊……
“那个死了郑家夫人,她背后之人,是谁?”
齐昭若的眉眼沉沉,傅念君抬眸,在他眼中只看到汹涌澎湃的杀意。
她握着杯子的手差点不稳。
她惊愕地意识到:
齐昭若……
也在找那个幕后之人!
齐昭若却自动把她的表情理解为被自己拆穿而吃惊,只道:
“你们傅家对付荀乐父子,表面上看来为的是张淑妃,但是这个魏氏,想必傅二娘子比我清楚,她的来路不简单,她背后做局之人,恐怕也让令尊和令兄感到恐慌吧?”
他冷冷一笑:
“所以,他是谁?”
他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傅念君定了定心,努力维持着不动声色的表情。
她在齐昭若这几句话里听出了他的急躁。
他并不在乎傅念君是怎么发现魏氏的异常的,他只是急切地追问背后之人是谁。
这说明什么?
旁人猜不到,但傅念君是知道他的,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邠国长公主的儿子齐昭若,他更是周绍敏。
她突然很快地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她死后,周绍敏,很可能也被杀了。
这个猜想让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一点点爬上了手臂……
他被杀了。
所以他也会回来。
所以他会这么急迫。
他没有赢,他和自己一样,最后的结局都是失败。
可他明明都杀了当时的皇帝一家啊……
谁杀了他呢?谁会有本事杀了他?
齐昭若自己已经告诉她了。
是那个强大到如今倾她与周毓白两人之力,都尚且无法找到行踪的幕后之人。
是那个魏氏嘴里地位非凡,背景强大的郎君。
如果真的是他,三十多年的蛰伏,他为的是什么呢?
是怎么样的不共戴天之仇,他要毁了周毓白和周绍敏父子两代人?
这其中,定然围绕不开皇室……
周家皇室……
齐昭若见她突然失语,更加笃定了傅念君已经摸到了对方的行踪。
“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傅念君就白着脸抬起头打断了他。
她微微地笑着:“齐郎君今天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这句话?”
齐昭若默然不语。
傅念君说:“你的母亲是邠国长公主,如今朝局如何相信不用我来为你分析,你们齐家如何选择更不是我们能置喙的,皇家家事,我父亲也一向不敢过问。齐郎君本事大,我也不瞒你,确实,这个魏氏是个意外,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傅家还在调查,我父亲是个忠君爱国之人,若真有人如此手眼通天,威胁到朝廷和百官,他也绝对会追查到底的。”
齐昭若听她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好像倒是自己是个小人,想来借机探听傅家机密了。
长公主如今地位颇尴尬,她有意卷入储位之争,是朝中诸位大人都知道的。
文臣们一般都不喜欢这样的公主,前朝出了个了不得的太平公主,本朝因此对公主们更是能防就防。
傅琨确实没有必要和齐家的人有什么往来。
傅念君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防备。
齐昭若心底一阵烦躁。
他原本就不算是个很擅长使心计的性子,他的父亲周毓白是那样的人,可他却从来没有教自己如何成为那样的人。
他这么多年来,几乎只是靠自己长成了这般样子。
他知道这个小娘子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傅相公的女儿,必然是耍惯心眼的。
“傅二娘子,你是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他的声音很冷。
傅念君攥紧的手心却在流汗。
她只能这样做,她现在必须摆正自己的位子,把自己当作不知前世任何事的傅琨嫡长女,所以这就该是她应对长公主的儿子时该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