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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被老七拿去了!
肃王心里这么断定,这些日子辗转反侧地,就怕周毓白有什么动作。
可谁知道最后,最后那东西竟是落到了老六手里,这可真是!
“谁知道世间之事就是这般巧。”肃王感慨:“叫个贼妇在贼窟里还能摸了这宝贝去,如今这贼妇到了京里,却落到了六哥儿手上,我如何能知道!”
邠国长公主瞪着他,蠢货一个。
巧巧巧,在他看来什么都是巧的!
“那刺杀七哥儿的人真不是你?上元节里头……”
她问道。
“真不是!”肃王道:“我如何会这般莽撞!”
长公主听得心烦,也懒得理这些弯弯道道的。
“那你说啊!现在怎么办!老六拿住你的把柄要对付你了,张氏又急着等我的回复,是你要与我商议的,你就得给我保证把若儿全须全尾地从牢里给弄出来,那地方是人待的吗……”
长公主脾气不好,说着说着又火气上来了,猛灌了一杯茶下肚。
肃王也是满心憋屈,可是他知道自己决计不能在这个关口放任长公主倒向张氏。
“姑母莫急,你听我说,这件事还真只有你我合作了。”他顿了顿:“我想过了,我先派人去把那偷传国玉玺的贼妇杀了,来个死无对证,这样老六就没了人证,玉玺在他手里,我们直接带人过去他府上,说他私自藏了这宝贝,不进献给爹爹,说他有谋反之意……”
长公主扶着额头,听得额边青筋直跳。
“你不觉得太蠢了吗?六哥儿可是比你精明,他必然早就能想好了托词,因为这个要让爹爹动怒,还欠把火候……”
肃王说着:“这还不容易,我再得使一把苦肉计。”
“何意?”
“对外就说,这六哥儿私访玉玺之事我早已听说了苗头,四下寻求线索,因此遭他派人暗算受伤,这计谋如何?”
他与幕僚们商量了两日,皆觉得只有如此办法了。
长公主觉得并不怎么聪明。
比她去御前撒泼高明不到哪里去。
肃王说着:“这样的话,私藏玉玺,加之谋害兄长的罪名一挂,爹爹必然动怒,老六眼看这些日子就要封王,姑母和太婆再让几个言官把这事一撺掇,不怕张氏不急。”
“张氏一旦松口,与我们达成协议,用焦天弘来换六哥儿平安,我们自然再可以改风向,将我遇刺一事推到旁人身上去……”
“如此计中之计,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肃王抖着腿,因为这计谋显得很是得意。
六哥儿一直是爹爹最喜欢的儿子,自己要害他可不容易,只有用这招苦肉计,让阿娘、太婆、姑母都给自己助阵,还有百官们偏帮,他才能将脏水泼给老六。
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有这样的妙计!
此时的老六必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全都大局在握了呢!
邠国长公主皱着眉,她也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可就是越听越觉得这计不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肃王在她眼里一直都挺蠢的?
长公主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
六哥儿和张氏有这么容易就范?
事情真能如大哥儿所预料的这么顺利?
长公主抬手揉了揉眉心:“如今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计策,就先这么施行下去吧。大哥儿你给我记住了,我随时都是能变风向的,但是几个侄儿中,你太婆一直都属意你,你阿娘也是我亲表姐,我自然更乐见你承了大位,但是你自己做事也要有分寸些,像这回那传国玉玺和氏璧的事,你就属于没事找事!”
肃王挨着她的骂,可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长公主一介妇人懂得个什么。
吴越钱氏若肯支持他,那他可真算是成功了十之八九。
“是是,侄儿明白。”他表面上应承着:“这件事里还请姑母多多帮忙了,侄儿定不忘你的大恩。”
长公主心里烦躁,也不愿多说下去,起身就要告辞。
“你动作快些,可不能再让若儿在牢中吃苦了。”
“侄儿明白。”
第136章 制衡之术()
“打听地怎么样了?”
周毓白单手撑着下巴,懒懒地听单昀和张九承给自己回报。
“如郎君猜的一样,长公主昨日去了肃王府,大概已与肃王殿下达成了协议。”单昀说着,“我随时派探子盯着,肃王殿下似乎确实有意在六郎君府邸周围派人,怕是这两日就要动手。”
只是在他看来那些刺客水平都不太够罢了。
“那商人妻子何氏是在六哥府上?”
单昀道:“是的,那日人被六郎君带走后,就没有安置在府外。”
周毓白勾唇笑笑,“他是早就准备好了。”
张九承在旁点头道:“六郎君怕是等着肃王殿下有所动作了。”
周毓白低头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地方,交给单昀:“这几个地方是六哥素日的私宅,派人仔细去找,务必要找到传国玉玺。”
玉玺在府外,人却在府内。
周毓琛早就准备好要来个守株待兔了。
肃王做事这般蠢,周毓白只得自己出手助一助他。
他吩咐单昀:“今次你单独行动,一定要在肃王府的人之前杀了何氏,免得他们打草惊蛇反落了六哥的套。”
单昀肃然领命,“属下定不负郎君嘱托。”
单昀的武功很高,寻常也不轻易出手,周毓琛府上,却是没一个人有他这般身手的。
张九承道:“郎君不捉活的?那何氏或许是人安排好的。”
周毓白道:“自然是安排好的,那布局之人心思缜密。他先用传国玉玺和氏璧的风声引大哥出手,又引吴越钱氏之人围剿大哥的人,东西落入贼窟或许是个意外,但是他很快又调整布局,让这个何氏出手偷了那东西消失于江湖。接着再派人在上元节时刺杀我,纵火烧蕃坊,引我查到波斯商人身上去,由我自己主动引出大哥在私访传国玉玺一事。”
“后来郎君没有中计,他就又放出何氏,这才露了马脚,让郎君更加确定了他的布局。”张九承接道:“如此六郎君揽了这活计过去,与肃王殿下已成争锋之势。”
周毓白悠悠说着:“这人布局谋划地太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同时算计几方人马,我们不能让他如意了。何氏那样的人,就算到手也盘查不出来什么,杀了干净,死无对证。”
张九承点头:“郎君确实英明。”
肃王会下怎样的计策,不论是周毓琛,还是他自己,都早已了然于心。
肃王这点子算计,周毓琛和周毓白对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周毓白既要让他们势力平衡,最后又不伤及根本,现下只能出手帮一帮肃王。
否则结局要么就是齐昭若一死来全这场局,长公主依旧中立,两方势力各自大损;要么就是张淑妃和周毓琛大获全胜,肃王从此元气大伤,可接下来必然又是徐德妃和徐家变本加厉的报复。
哪一种场面他都不想看见。
现在还不到兄弟之间你死我活的时候。
肃王的势力,要一点一点废,从上面的徐太后、徐德妃、徐家开始,而不能是现在就掐断他继位的可能。
周毓琛做事还是有些不顾以后。
周毓白叹了一声,他想的,远比两个哥哥更多更远。
如果可以,他从没有想过要兄弟们的命。
“大哥做事素来马虎,他要行苦肉计必然也使不到位,他自己动手又会留下线索给六哥抓。这里我们还要再帮他一把,做干净一点,伤不必及心脉,但是一定要让他两三个月下不来床,叫徐德妃心里真正痛一痛。”
张九承点头,“郎君苦心,这才是最好的法子,这幕后黑手一日没出现,皇子们之间的平衡关系断断不能破。”
哪一方失衡,都是早一步踏入了那人的道。
周毓白已渐渐转换了位置,在守的基础上,权衡皇兄们之间的谋算斗争。
周毓白沉眉,“但愿这次也能顺利。”
必然会的。张九承比他笃定。
******
傅家这里,终于迎来了北上的奚老夫人造访。
这日天气正好,奚老夫人只在崔家歇了一日,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傅家。
傅琨这日也休沐在家,正好迎接多年未见的老姨母。
奚老夫人出行阵势不大,却很体面,她穿着沉碧色瑞锦花纹交领春衫,梳了双蟠髻,面孔圆润慈蔼,看起来精神熠熠的,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傅琨见到她也很高兴,早已叫姚氏在几天前就预备好了酒席为她接风。
奚老夫人出手十分阔绰,对傅家每个孩子都备了厚重的赏赐,给傅念君的尤其厚。
光那一匣子的东珠南珠就晃地她睁不开眼。
这还真视她为孙媳妇了。
奚老夫人打量着傅念君周身的气派,笑得十分开心:“多少年没见了,当年还是你爹爹回京赴任,途径晋陵时匆匆见过一面,二姐儿,过来让姨祖母仔细瞧瞧。”
傅念君不太适应这般的热情。
“这次你姨祖母是特地来为你的笄礼做正宾的,二姐儿,你是好福气。”
姚氏在旁凉凉地道。
傅念君小小一笑,仿佛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奚老夫人暗自纳罕,不会吧?傅二娘子真有传闻的这么不堪?
看起来一切都妥帖地很。
她望向下首的儿媳蒋夫人,蒋夫人再来傅家却是怕得要命,畏畏缩缩的,根本收不到婆母的眼神。
奚老夫人暗自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便和善地与傅家人谈起吃食来,这北边吃什么,南边又吃什么,什么话经她嘴里一说,就有滋味起来。
她这次北上,又带了许多江南时新的鲜货过来,她还邀请傅家女眷去崔府赴宴,尝尝她特地带来的厨娘的手艺。
“我年纪大了,唯在吃食上留心些,也不贪图个别的,你们也别笑我。”
奚老夫人十分会说话,就连姚氏也觉得同她谈话如沐春风的,一句接一句应着她。
傅念君留神这个奚老夫人,心道果真是个厉害人物。
眼明心亮,就没一句糊涂话,随时带着笑意,对几个孩子说话也没分个厚薄来,问一句傅梨华,就也会问一句傅允华,耐心极好。
第137章 奚老夫人()
难怪傅琨都如此敬重她。
傅念君暗忖。
傅琨姚氏都在场的时候,奚老夫人断不提一句半句傅念君的亲事,只在吃食上打转,一步步先拉近与傅家众人的关系。
“说起来,姨母不晓得,我们念君的厨艺也是极好的。”
姚氏微笑着朝傅念君抛去一个眼神。
不怀好意。
很明显打算看她出出丑。
蟹酿橙她到底吃没吃呢?傅念君有些好笑。
她自然是不怕姚氏挑衅的,只是她一贯不喜欢在人前出风头,无论是文采、女红,甚至厨艺,她不需要这些来为自己增光添彩,主要她也知道,浪荡这个污名不除,什么才艺放在她头上都讨不来别人的高看一眼。
所以又何必?
在暗处,在低处,做事才方便。
只见奚老夫人从容地接过姚氏的话:“擅不擅厨事是一回事,懂不懂就又另有门道了。傅家的小娘子们如此金贵,自然只要有识人的功夫,学得像侄媳你这般,寻个如此对我老婆子胃口的厨娘,这份眼光放着,便是以后夫家的福气了。”
姚氏听了这话也笑道:“姨母可是夸错我了。”
其余的小娘子们听了心里也觉得舒心,而傅念君又被恰到好处地解了围。
所以崔涵之肯定是不像他祖母吧。
傅念君经常冒出这些想法来。
奚老夫人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心下更觉得奇怪,她这是笑什么?
因为天气好,姚氏又领着奚老夫人在傅家四处转转,傅琨原本也想作陪的,却突然间来了个下人把他唤走了。
此后便没再回来过。
傅念君预感到让傅琨这样急匆匆离去的事,必然是件大事,朝廷里……
傅念君心头一震,会和周毓白、齐昭若之事有关吗?
那日听周毓白的口气,这一回必然会与她所知道的三十年前的事有极大变化。
周毓白会救下齐昭若。
他打算怎么做呢?
她急忙拉住芳竹,“你去见大牛,让他打听一下爹爹去哪儿了,见了什么人,外头有什么事没有。”
芳竹点头应了。
“二姐儿、二姐儿……”
奚老夫人却又在唤她。
傅念君只得上前去搀住她,傅梨华只好退开。
她满心地不乐意,还瞪了傅梨华一眼。
姚氏也见到了,眼神微微闪了闪,没有说话。
奚老夫人却状若无意地叹道:“我年纪大了,身子重,瞧我们四姐儿娇娇小小一个,压着了我就该心疼了,倒是二姐儿身量与我差不多,你便受累些吧。”
她说话妥帖,傅梨华跟在身后也消了消气。
直到了六梦亭里,姚氏打发孩子们自去玩耍,说要让她们比一比谁给奚老夫人摘的花枝好看。她们两人,并蒋夫人三个长辈才能继续在亭子里谈起傅念君的亲事。
奚老夫人的心头大患,就是那张婚书。
她早已听崔郎中说了,崔涵之与傅念君的婚书,如今被押在傅家,由桐木箱子锁着。
箱子的钥匙,自然已经从崔四老爷手上到了她自己手里。
该怎么把婚书拿回来,奚老夫人也没确定的主意。
她素来看人看事便很准,傅琨的心思她早就揣摩过,也与崔郎中见解相同,心里知道傅家恐是看不上崔涵之,要退婚了的。
她只能先试探一下姚氏,姚氏的心思比傅琨好拿捏。
“说起来,都是二姐儿犯了崔五郎的忌讳,这才有了这桩事。”
姚氏叹气感慨着。
“外头关于二姐儿的闲言闲语本来就多,要让人家闭嘴也是不能,五郎就是冲动了些,我知他是个极出色的郎君,才华横溢,老爷也是常常夸的,还是蒋姐姐有福气……”
奚老夫人听得心头气闷。
这姚氏都在说点啥?
这怎么是个这么蠢的人,真和儿子说的半点不差。
姚氏不明奚老夫人之意,还觉得崔家的态度过于热络,挖空心思想在字里行间抹黑一下傅念君。
“我们五郎是个糊涂的,不然不至于傅家如今都不肯松口把二姐儿嫁来了。”
奚老夫人只好挑明了说。
“这怎么会!”姚氏忙道:“只怕是崔家心有芥蒂,我们二姐儿她……”
望着姚氏的嘴一张一合,说的话却没一句到点子上,奚老夫人气得要命。
蠢,蠢死了!
自己真是和她浪费时间。
她抬手就要喝茶压压火气,却发现杯子空了,立刻一个眼神飞到蒋夫人身上:“儿媳,给我倒杯茶。”
都是这蠢妇弄出这么多事来!
蒋夫人像被雷劈中一般坐直了身子,战战兢兢地举壶给婆母斟茶。
姚氏一愣,觉得怎么好像是自己聊天给聊进死胡同了?
不能吧,自己一向是舌灿莲花的。
她立刻道:“姨母,让丫头来吧……”
奚老夫人又回到了和煦慈祥的神色,好像刚才骤然的冷漠刻薄只是姚氏的一个眼花。
“侄媳不知,我儿媳十分孝敬,对我事事亲力亲为,我也随着她,你说,我得了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