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水捣碎了给世子服下,止疼的。”
乳母战战兢兢地望向滕王妃。
滕王妃忙大叫道:“不行!”
傅念君的眼光望过去,滕王妃突然就气短了半截,只是转而望着地上的张太医:
“得、得先让张太医辨过……”
傅念君道:“张太医,请起吧。”
张太医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看过了夏侯缨的药和方子,点头确认,“无碍的。”
可滕王妃还是咬着嘴唇不同意:
“不、不行的……”
“怎么不行?”
傅念君朝滕王妃走近一步,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滕王妃在她面前输得一塌糊涂,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的信念支撑着她。
“因、因为……弟妹送来的玫瑰饼,懿儿吃了半个才生病的……”
她越说越气短,傅念君只是静静地等她说完,半点都没有要澄清的意思,滕王妃一咬牙,认输了半截,指着夏侯缨:
“你们府上就她懂药,一定是她!”
连张太医都觉得,滕王妃这番话说得底气也太不足了。
本来该是义正言辞指责对方,现在好像突然有点变成无理取闹了。
滕王妃内心简直快哭出来了,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临到头,她就是不敢指着傅念君说那话呀,她都快吓死了,只能说是夏侯缨了。
夏侯缨眉眼不动,很平静,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是这个反应。
傅念君道:“去把玫瑰饼拿来,叫两位大夫验一验。”
其实张太医的徒弟刚才就验过了,不然滕王妃也不敢这样贸然去请傅念君。
张太医在淮王妃的威势下又检查了一遍,才颤巍巍地说:
“里、里头添了番泻叶和过饥草,才让人腹痛难当……”
他看完后夏侯缨也验了验,肯定了他的说法。
当然夏侯缨配的聊胜于无版解毒药,都是药丸,被傅念君磨成了粉撒在馅和皮里的,不太可能查出来。
滕王妃正一脸悲愤地看着傅念君,似乎等着她的解释。
傅念君也把那玫瑰饼端到自己面前来看,细细观察了一遍,确实是出自她手的。
滕王妃颤抖道:“是、是弟妹你做的吧……”
傅念君却没理她,只道:“剩下的呢?每个都掰开来查。”
她吩咐下去,剩下的两个饼也都拿了上来,张太医和夏侯缨一起查验,确认都是没有添东西的。
期间周绍懿痛叫声更大,滕王妃没法子,还是同意用了夏侯缨的药,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两块饼里头,就只有一块加了料。
但是滕王妃觉得很合情合理,毕竟平日傅念君送来的东西都不多,只够周绍懿一个人吃的,三选其一,既不容易被发现,又能起到作用。
傅念君却是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没有人可以给完整的饼里头的馅下药,所以应该是只能先让周绍懿中了毒,再把“证据”添到玫瑰饼里。
所以只有这半块饼里能查出来。
傅念君望着这屋里的人,缩小了范围,周绍懿这孩子警觉地很,近身伺候的只有两三个,敢下药的一定是知道他近日的习惯,因为傅念君送来的糕点,周绍懿会吃一半,剩下一半他要悄悄地带给滕王吃。
“这确实是我做的不假。”
傅念君拿起那半块饼嗅了嗅,对滕王妃道:
“不过里头的东西,是别人加的。”
滕王妃一脸不信。
傅念君笑了笑,举到滕王妃面前晃了晃,笑道:
“玫瑰饼不是玫瑰香味,却带着这样淡淡的草药味,二嫂觉得懿儿会心甘情愿吃下去半个?还有两个饼,他不会扔了换个旁的?”
她说得有道理,但不足以作为证据。
滕王妃没声响。
“罢了,既然是我做的,我是该负责。”
傅念君笑了笑,随即便把那半块饼推入了自己口中,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众人都惊呆了。
芳竹和仪兰更是尖叫:“娘子!不可!”
“如果我要害懿儿,就叫我陪他好了。”
傅念君吞下去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却是云淡风轻。
芳竹和仪兰早就一边一个把傅念君扶到绣墩上坐好,一个忙倒水,一个忙叫煎药。
夏侯缨立刻把一丸药推到傅念君嘴边,也带了两分急切:“吃下去!”
旁边的张太医也是目瞪口呆,心道不愧是能让徐太后青眼相看的人,对自己也太狠了。
关键是……她把证据吃了……
傅念君依然还保持着淮王妃的风度,就着仪兰倒来的茶,才把夏侯缨的药丸吞了下去,随即便对滕王妃道:
“我若无事,可以证明夏侯姑娘不是庸医罢?二嫂还觉得她的药方不可靠?”
滕王妃突然间无话可说,望着傅念君神情复杂。
竟是理亏的硬生生变成有道理的了……
她好像遇到高级无赖了。
第577章 喜信()
张太医见状,也立刻打圆场,对傅念君道:“王妃服用了这东西,还是先诊治一番为好,不如先到侧间”
他的眼神望向滕王妃。
显然他平素是很受滕王妃倚仗的。
滕王妃没法子,只能咬牙吩咐左右道:“带淮王妃过去。”
她自己则坐到儿子床边,拿帕子帮周绍懿揩着额头。
周绍懿吃了止疼药,此时人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夏侯缨吩咐的药已经煎好了端了过来,乳母和侍女小心地服侍着周绍懿喝药。
“没事,没事,马上就不疼了”
滕王妃软声安慰儿子,心疼如刀割。
终究还是不放心,偷偷地与张太医道:
“要不等会儿还是麻烦张太医你再给这孩子扎几针吧”
芳竹正好在旁边替夏侯缨收拾药瓶,听到了这句话,气得差点仰倒。
她跟着傅念君到了隔壁的次间,也没管里头还有两位滕王府里的侍女便气呼呼道:
“从前有什么麻烦就想着让娘子解决,如今一有点什么事,却还是头一个要怀疑您!”
她没指名道姓,可话里的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
两位滕王府的侍女脸色尴尬,低了头不敢言语。
仪兰忙给芳竹使眼色。
芳竹却不怕,就是当面说给滕王妃听又有什么?
她敢对淮王府怎么样吗?
傅念君叫那滕王府的两个侍女下去倒茶来,有意支开她们。
“王妃,你身上怎么样?”
夏侯缨在一边问傅念君。
傅念君说:“还好。”
她的肚子果然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但是还能应付,何况药也已经让人去熬了。
仪兰不放心,对夏侯缨道:“夏侯姑娘还是再替我们娘子仔细看看吧。”
夏侯缨也觉得该如此,傅念君便坐在圆桌前让她诊脉。
本来傅念君也觉得这没什么事,毕竟夏侯缨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刚才张太医也说了,那两味药并非是很厉害的毒药,不至于伤人根本。
谁知夏侯缨诊脉却诊地眉间微蹙,纤秀的手指搭在傅念君的腕上迟迟不肯松开。
仪兰自己吓自己,只觉得出了一背心的冷汗,忙追问:
“这、这是怎么了?可是很严重?”
傅念君也觉得稀奇。
夏侯缨确实抬眸盯着傅念君,一字一顿道:“你知道自己有喜了么?”
傅念君:“”
仪兰和芳竹齐齐目瞪口呆。
“没诊错?”
傅念君弱弱地问了一句。
怎么就那么巧呢?
周毓白今天刚走啊。
夏侯缨脸上一黑,她对着这么轻贱自己身体的女人真是不想说话。
芳竹和仪兰反应过来,两人却不是欣喜,仪兰更是差点飙出泪来了:
“娘子!您这又何苦!犯得着拿自己和肚子里的小世子开玩笑吗?就是整个滕王府,又怎么抵得过您和肚子的小世子啊!”
她根本就忘了刚才还呵止过芳竹对滕王妃的不敬,现下自己也这么说起来。
“是啊娘子!殿下今天才刚走,您就敢这样,还、还怀了身子”
“不行,咱们得赶紧回去,好好补一补,夏侯姑娘,你快再开两副药”
很快转而又从担心变成欣慰。
“阿弥陀佛,娘子果然是有福气的,很快就能给咱们府上添丁了呢!”
两人像一千只鸭子,轮番在傅念君耳边聒噪,情绪之变化猛烈简直让傅念君想让夏侯缨替她们扎两针。
“好了。”
傅念君朝她们两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自己也很开心有了这孩子,但是眼下这不是自家,不能太掉以轻心。
“动静小点。”
可她俩却有点神智不清了,芳竹还道:
“要不再让张太医也来看看”
夏侯缨冷嗖嗖的目光射过去,芳竹立刻闭嘴了。
夏侯缨只道:“你们主子心大,你们也心大,两个月的身孕,多久没换洗都不晓得?早些让我诊了脉也没这样的事。”
夏侯缨是女人,自然旁的大夫不敢说的话她能说。
芳竹和仪兰羞愧地低下头。
“好在那块饼里添的两味药药性散了大半,不会伤了胎。”
她还真是服了这主仆三人。
傅念君也有点愧疚,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真是奇妙,这就有孩子了?她今天还真是做了件对不起他和孩子的事啊。
傅念君叹了口气,对两个丫头道:
“别叫滕王府的人知道了,咱们回去再高兴。”
今天滕王妃对傅念君这般态度,确实很难让人再生出好感来,芳竹忿忿不平地点头。
傅念君倒不是记恨滕王妃,她没空理会这样的糊涂女人,她是怕滕王府里的眼线知道了消息立刻朝自己的孩子动手,现在什么都没有她的孩子重要
这滕王府,她还是少来为妙。
可是懿儿那孩子
傅念君暗自琢磨着,要是能领到她身边就好了。
这样想着,紧闭的槅扇被敲响了,外头是个怯生生的声音,是来请傅念君的。
原来是周绍懿情况好了些,吵着要他七婶。
傅念君出去见他,周绍懿靠在床头,一张小脸雪白,却还是一遍遍用稚嫩的嗓音和滕王妃解释:
“不是七婶害我,她不会害我的,真不是她”
滕王妃心疼地握着他的手,只是道:“好好好,娘信你,不是她不是她。”
态度之敷衍,就是周绍懿这个孩子都能看得出来。
他素来早慧聪明,刚才的事落入眼中,也早明白了七八分,因此一清醒就撑着身体要想和自己的亲娘说清楚。
只是滕王妃心里早就怨上了傅念君,哪里又肯听一个孩子的话。
傅念君瞧着周绍懿,想到自己如今也做母亲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
“二嫂,我想和懿儿单独说两句话。”
滕王妃听见她一来就提这样的要求,立刻吓得抱住周绍懿,好像傅念君是什么吃人的恶鬼一般,忙道:
“不行!”
傅念君知道她糊涂劲儿又犯了,只冷笑:“若我要害他,有一万种法子,却没有一种是故意两人独处特地来伤他,这种法子有脑子的正常人都不会做,还是二嫂觉得我会蠢成那个样子?”
第578章 身孕()
滕王妃抿着嘴不说话。
傅念君讲这话的意思,那不就是说她蠢?
滕王妃本来就是个糊涂人,也不会分析傅念君要害周绍懿的原因、动机、手法,反正就是认死理了,心里自然是不同意的。
周绍懿推开他娘,严肃道:
“我要和七婶单独说话!”
滕王妃表现地很痛心,恨不得立时就要留下泪来。
终究拗不过儿子,滕王妃同意到旁边次间里去等,却还是限制了时间,生怕傅念君像头恶狼一样一口吞了她儿子。
傅念局抓紧时间和周绍懿说话。
这孩子却很愧疚:
“七婶,对不起,我娘她她是太关心我了。”
傅念君叹了口气:“我没和她生气。”
周绍懿一喜。
“但是懿儿,有些事你该要清楚。”
傅念君的神色略显严肃,她知道这孩子接受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强,有些从前不对他说的话她今天也会和他说明白。
“给你下药的人不止是要让你难受,更要挑拨你娘和我的关系,你七叔刚离京,我又是个女人家,旁人便处处想来对付我。你娘对你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今日疑我这也并不算过分,她与我毕竟只是妯娌,你们府里又到处都是眼线。”
她迎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不客气地说:
“平素伺候你的乳娘、侍女,还有你娘身边积年的陪房、管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信任。懿儿,这是你家,我不能插手太多,你看到了,我一再越俎代庖的后果,就是发生今天这样的事,而且不会只有一次。”
周绍懿听了她的话心中惧怕起来,拉住傅念君的袖子不放,哀求道:
“七婶,七婶,你别走,我、我怕你、你还答应要帮我、帮我爹的,你别不管我”
傅念君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放柔声音:“我不会不管你,我现在有个主意,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听我的。”
周绍懿拼命点头。
“我明天会进宫去见太后娘娘,到时我会提起你家中的事,你七叔最近离家,我也可以以此为借口接你过去住一阵子,但是你娘一定不肯放人,这件事要你配合。”
周绍懿明白傅念君的意思了。
他留在家里,七婶没法子面面俱到地管他,接去淮王府,他就安全了。
“可、可是我娘还有我爹他们”
“别人要害的是你和你爹,因为你们姓周,是皇室子弟,而你娘相对来说本来就没有危险,而你爹,他如今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害不了救不得。懿儿,七叔七婶不是神仙,你还小,可能很多事都不懂,其实如果我早前就没有要帮你们的意思,你今天或许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是我要说对不起。”
滕王府越是和淮王府关系密切,他们母子就越是被人盯得紧。
何况周绍懿本身没有自保的能力,光凭傅念君一个人和滕王妃斗智斗勇地暗中护他,是根本护不住的。
而且如今傅念君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难道会选择不先管自己的孩子而是义无反顾地陷在滕王府这潭浑水里吗?
她还真没有那么伟大。
让周绍懿暂且离开滕王府,或者说留在自家的时间减少,是目前唯一的一个法子。
傅念君打定主意,若是周绍懿肯配合,她自然有办法劝徐太后,让这孩子在每个叔伯家里都住一阵,来来去去的,有别人帮着护他,可以安全很多。
毕竟他若在哪个府里出事,哪家的主母就难逃干系,住在别人家里,反而会比在自己家安全数倍。
这个复杂的因由傅念君原本以为周绍懿听不懂,毕竟像滕王妃都肯定是不明白的。
可是这孩子比傅念君想象地更明事理。
他坚定道:“我都听七婶的。”
傅念君叹气,“但是也许你娘会因此很伤心很伤心”
她还是要先告诫他。
周绍懿眼中却闪过坚定的光芒:“我现在没有本事,只能先让我娘伤心,等我也像我七叔那样厉害了,自然就能保护我爹娘了,到时候我再和他们解释清楚。”
他竟那么小就懂得动心忍性,傅念君不由想到周毓白的童年,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