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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他年轻时做下这样的事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个故事中完全是大反派的姚氏就实在是让人觉得有点古怪了。
傅念君虽然没见过姚氏,但是从下人和傅琨等人的口中,以及看姚氏生前的手札和诗词,都能看出来这是个贤惠聪明的女人,和丈夫情深意重,关爱晚辈,体恤下人,根本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来。
傅念君没有仪兰这么笃定,在旁边一脸愤慨地指责宋氏是在泼脏水。
但是她也确实是觉得宋氏的故事有哪里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傅念君依然拿自己和周毓白做例子,设想假如有一天周毓白也瞧上了外头的女人,还让她怀了身孕,自己会下手去处理掉她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嫉妒已经足够使一个女人丑陋,再做这样的事,简直是将自己的尊严扔进了泥里。
她大概会同周毓白夫妻离心,退回到寻常夫妻的状态,她控制不了他,却能控制自己,她可以选择不爱他,而若是这样如履薄冰的夫妻关系都难以维系下去,她也会选择决然地离开他。
她这样想着,却不料那边宫里的淮王殿下猛地就打了两个喷嚏,旁边的周毓琛问他:“着凉了?”
周毓白却是淡笑,“八成是被编派了。”
还是最无理的那种。
……
仪兰见傅念君好好说着话却突然失神了,一会儿怒,一会儿悲,实在是让人担心。
“娘子?”
仪兰轻声提醒了一句。
傅念君回神,说道:“我将我与殿下放在宋氏的故事里设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我娘在宋氏这件事上的举动很不合常理。”
仪兰张大了嘴巴,有点想问,难道你真的信那个病糊涂了的女人的胡口乱说,结果说出口的是:
“娘子,你还设想你和殿下会遇到这样的事啊?”
也太晦气了。
傅念君尴尬地笑了下,说:“我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现在……只有一个法子能求证了。”
仪兰呆了呆:“什么?”
“回娘家啊。”
傅念君等不及周毓白回府后和他商量这件事了,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傅家去找傅渊。
府里立刻替王妃驾好车,一路疾驰回到了傅家。
钱婧华在二门迎她,奇怪道: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王妃出行挺麻烦的,还有仪仗和卫队,傅念君匆匆而来,是有失身份的。
傅念君让丫头替自己解了披风,哪里有心情解释这个,只问钱婧华:
“爹爹在家吗?哥哥呢?可回来了?”
钱婧华说:“父亲同户部尚书崔大人出去了,你哥哥刚刚到家里,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么?”
钱婧华也被她的紧张情绪感染,莫名地手心发汗。
“我有要紧事要找哥哥商议,难为嫂子包容我的任性了。”
傅念君握着钱婧华的手说着。
钱婧华摇摇头。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她晓得他兄妹二人常有秘密讨论,也没有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只是立刻拉着傅念君快步往傅渊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门口,钱婧华就说:“你们有什么话就说罢,外头的人我会支开,别怕。”
“多谢嫂嫂。”
傅念君郑重地朝钱婧华道了谢。
推门进去,傅渊此时正在案前写一封书信,见到是傅念君来了,先是有微微的惊讶,然后是拧着眉,说着:
“你怎么回来了?殿下知道吗?这太没有规矩了……”
出嫁前再有诸般不舍得,可在她出嫁后傅渊的心情也就调试了过来,他骨子里还是个重视礼法的人,傅念君在傅家胡闹了些就罢,成了王妃可得时时注意着了。
傅念君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说:
“哥哥,我有个事一定要和你说……”
她说到宋氏在自己府上,但是傅渊关注的重点好想与有点不对:
“你堂堂一个王妃,就这样让手下人去把人家绑去了王府?”
傅念君尴尬了一下,说道:
“权宜之计……”
傅渊似乎冷笑了一下。
傅念君叹了口气,朝傅渊看了一眼,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最好做一下心理准备。”
傅渊在等着她的一鸣惊人。
“所以你知道……我们或许还有个手足么……”
傅宁。
她把宋氏的故事和自己的猜测都简略地说了一下。
沉默。
她看着傅渊的脸色,他的反应就是毫无反应,观察了一会儿,傅念君才从他那张冰山般不动声色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久违的崩裂。
“荒唐!”
这就是傅渊的评价。
傅念君正色:
“哥哥,我知道你的感受,这件事不是我不相信爹爹的人品,我希望从你这里得到些建议,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一个真相来。”
搞清楚心中的疑问,解开宋氏母子这个死结,傅宁这个将来的隐患才能彻底消除。
第508章 信和不信()
建议?
傅渊真想问她,他该给出什么建议呢?
乍然听到这样的事,傅渊怎么可能相信。
“就算你记不得你我的母亲了,你难道还不了解爹爹吗?这样的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傅渊一向沉稳,可是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嗓音竟然有些微的颤抖。
傅念君一时有些失语。
“傅宁,和宋氏,为什么你肯信他们的话?”
傅渊转头盯着傅念君:
“却不信爹爹。”
傅念君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傅渊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哥哥,你冷静点。”
傅念君的视线望回去,毫不畏惧。
兄妹两个同时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其实他们两个,长得还是有些相像的,尤其都是不笑的时候……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微微偏开头。
傅念君在心里嘀咕,她为什么相信和宋氏和傅宁么,傅渊心中不是早已有数了吗?
她叹道:“就像当日能够提前预知你会被魏氏所害一样,自我被神仙指路后,梦里神仙便会给我一些预示,但是这预示往往太过粗浅,只有个大概方向,该做的事还是要我自己去做,该查的事也要我自己去找。因为傅宁这个人非同一般,所以我才一定要知道他的身世!”
傅渊脸色变化。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
傅念君一直提醒他注意傅宁,这不会仅仅是因为他行迹可疑。
能够让傅念君如此忌惮的人,必然是有值得忌惮之处。
傅渊坐在椅子上,抬手抚了抚额,半晌后才与傅念君道:
“这件事不可尽信,傅宁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兄弟还很难说,毕竟现在只有宋氏的一面之词……”
但是他也想到了近来傅琨对傅宁的种种纵容和包庇,实在也没有什么别的解释可以圆回去了。
傅念君皱着眉,“难不成我们要一起去问爹爹?”
“不可。”傅渊刚才只是有一瞬间的失态,他的神智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爹爹若是肯说,上回你去问的时候他就会告诉你了,显然他已经选择了将这件事按下去。念君,你要知道,他终究是我们的长辈,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话,咱们不可能都对他说。”
傅念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回来找傅渊。
傅渊默了默:“念君,我相信你,傅宁这人,宁可防备,不能放纵,爹爹想饶他,我也不饶他。但是现在,我们唯一能查的,只有从母亲当年身边的老人下手……”
他又补充了一句:“母亲生完你不久就过世了,就连我,对她的印象也很浅薄,但是她能对宋氏做出那样的事来,我是万万不信的,但同时,就像你说的,宋氏也有可能并没有故意说谎,这件事里透着古怪。”
傅念君的想法也和他一样,她点点头:
“毕竟时隔多年,很多细枝末节都难以查证,但是我总觉得,里头或许藏着什么算计。”
傅宁点点头,“母亲的庄子和产业一直是我在打理,她有一个老奶娘,我记得姓陈,如今跟着女儿女婿住在长垣县李家村,城门马上落钥了,我现在立刻派人连夜出城。”
傅渊这样赶时间,还有一个原因,傅琨今日同崔大人出去喝茶,明日一早要到城外替皇帝考察皇陵,也就是说这几天傅琨都很忙,未必会在府内。
他只能抓紧。
而听傅念君说,宋氏的情况也很危急,或许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傅念君还提议,“当年这事发生的时候祖母还没过世,哥哥若是能找到祖母身边的人,也一定要找找看。”
宋氏的话里有一个疑点,就是说大夫人姚氏派人去害她和孩子,那么会不会有一种情况,是有人假传圣旨呢?
那么在当时的情况下,有动机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只有傅琨的母亲,奚老夫人。
傅渊顿了顿,也吩咐了下去,虽然他不想,但是怀疑祖母,总比怀疑自己的亲娘好一些……
兄妹两个也合作过好几次了,这点事吩咐下去不成问题,而此时天也已经完全暗了。
傅念君过来时其实就已经不早了。
钱婧华早就准备好了晚膳,等来等去等不来他们两个,只能一直来回让人热着。
兄妹俩踏出书房的时候,皆是一脸凝重。
傅念君自然而然地跟着傅渊去用晚膳,钱婧华瞧这两位如出一辙的表情,暗道看来这回的事情不容易办。
傅念君食不知味,脑子还在揣摩着各种可能性。
一个能将所有事情都说通的可能性……
傅渊吃了半碗饭后陡然想起来一件事,脸色古怪地看着傅念君:
“你出来的时候,告诉殿下了吗?”
傅念君:“……”
她好像把自家夫君给忘了。
她放下碗,连忙吩咐身边的仪兰:“快让何丹回府去通知一声!”
傅渊的眼角跳了跳,她这王妃当得,还真挺随便的。
钱婧华忍不住在旁边笑开了,对傅念君说着:
“要不然在家里住一夜吧,这会儿天色都这么晚了。”
人要休息,马也要休息啊,就怕是看不清路,坐车颠坏了她。
傅念君也是这么个想法,她还等着明天傅渊把人都给带回来呢好细细询问呢,这一来一回的,多费事啊。
傅渊不置可否,出嫁女无故归娘家,这是于理不合的,但是今天是特殊情况,傅念君又是尊贵的王妃,她要稍微不守一下规矩,也没有人死揪着这辫子不放。
傅念君便自己决定下来了,说实话,她这两天因为宋氏和傅宁的事不胜其烦,正好睡在自己出嫁前的闺房里说不定还能调整下心绪。
于是辛劳夜归的、等待着妻子温暖问候的淮王殿下,只等到了满室漆黑和冰冷。
“王妃呢?”
他看看院子里高悬的明月,问下人。
下人如实报了,说王妃有要事回娘家了,让殿下早点休息,不要挂念。
她现在还真是……
周毓白抬手揉了揉额头,进了冷冰冰的屋子,四下环顾一圈,只能发出一声长叹,认命地接受了新婚以来头一天孤枕难免的滋味。
第509章 陈婆婆()
在自己的闺房里住了一夜的傅念君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到底少了枕边人浅浅的呼吸声,竟然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早上很早就醒了,傅念君简单地用过早膳,总觉得又是哪里有点不对味。
她想自己是不是也矫情了,明明才出嫁没多长时间的。
她随后就去了钱婧华那里等着傅渊的消息。
傅渊去昭文馆了,钱婧华对傅念君说他午后就会回来。
傅念君点点头,又重新让人回了一趟王府,知道一切无事,宋氏的病情也稳定之后心里才安心了些。
午后傅渊果然从昭文馆回来了,而他让人去长垣县李家村接的陈婆婆也到了。
陈婆婆年纪已经大了,但是精神头还很好,一听说是两位小主人急召,连夜就上了马车,路上颠簸,傅渊和傅念君都担心老人家吃不消,她却到了傅家还是神采奕奕的。
傅念君当然是不记得这位婆婆了,她却是对傅念君很熟悉:
“我走的时候,娘子还不大呢,小小一个人儿,撅着嘴闹脾气,很有趣,现在都这么大,都成了王妃了……”
傅念君有些尴尬,陈婆婆对她的印象,必然还是留在那位“傅饶华”身上。
她当年为什么会很早离开傅家,其实也是因为傅饶华不顾情面,小小年纪就会折腾下人,不肯用自己生母的旧人,怕多个人来管束。
陈婆婆都是傅渊和傅念君祖母辈的人了,其实心里也不会再计较这些。
傅渊听了还是插话道:“婆婆一路过来辛苦了,先去歇一会儿用些茶水吧。”
陈婆婆却摇头,“两位小主人一定是有要紧事才会这样叫我老婆子来,老婆子别的大忙帮不上,若是有能被用得上的地方,请你们尽管开口。”
傅渊看了傅念君一眼,傅念君点点头。
两人便和陈婆婆到了一间小花厅中,下人们上了茶水都退下了,屋里只留了他们三个人。
陈婆婆见这架势,心里也有点吃惊。
傅渊的脸色有些凝重,开始问陈婆婆:
“我知道婆婆在我们母亲身边服侍过很多年,我们兄妹今天确实是有一桩要事要问问您,当年,母亲有没有和您提过一个女子,姓宋……”
陈婆婆想了想,随即眉头便蹙起了,她似乎实在想不到哪个姓宋的女子值得他们两个这样兴师动众。
“不知郎君指的是……哪位姓宋的女子?”
陈婆婆踟蹰了一下,婉转地问道。
傅渊也跟着拧起了眉头,傅念君赶忙把话头接过来,她知道让傅渊来说这事,多少有点不合适。
傅念君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是长辈们的阴私,不过是点到即止,好在陈婆婆是个有眼力见的,终于在她的叙述中明白了他们兄妹想问什么。
她仔细回忆起当年的情形,说是生完傅渊有一阵子,夫人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常常一个人失语而坐,如今想来,那阵子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陈婆婆虽然是大姚氏的奶娘,像半个母亲一样把她带大,但是大姚氏性格沉稳,不愿意多对人诉苦抱怨,心中有事也很少会告诉她,所以具体的情况,陈婆婆也并不很清楚。
“那时候夫人确实心情不好,还曾患了一阵子病,叫郎中太医来看,也未有多大气色,当时三郎君还那么小……”
陈婆婆目光和蔼地望向傅渊。
傅渊只能尴尬地吊吊眉毛,她还指望自己记得吗?
“我去外头打听过,许多刚生了孩子的妇人,都会那样,傅相那时候又忙于政务……”
陈婆婆只能大概地回忆起那段时光了。
傅念君侧眼看了傅渊一眼,只见他也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婆婆,当时我爹爹和娘的关系如何?”
傅念君又问。
陈婆婆“哎”了声,只说:“老婆子我活了那么多年,也少看见这样的恩爱夫妻,两位小主人或许不晓得,傅相为了娶你们的娘,也是等了好几年的。”
傅琨是长房长孙,但是儿子女儿的年纪却并不比几个弟弟的孩子大多少,先立业后成家是一个原因,而大姚氏嫁给傅琨好几年未有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