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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嗤笑一声,“太可笑了,你太高估对方,也低估我。我最后悔的事,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对你们母女太心慈手软,没有赶尽杀绝。”
觉得她们上一世相安无事,今生就没有必要动她们。
其实从她醒来那一刻,这世界和这里的人,都会变。
“……所以再来一次,在这个傅家,也没有谁能让我心慈手软。”
听她这样说完,姚氏更是气得牙关打颤,来回只有一句话重复:“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傅念君挑了挑眉,“我告诉你,还不止!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你通过那个人联系到你娘家了对不对,你放心,姚家,也一样不能保你……”
她说不能保,就是不能保。
“那也是你外祖家!傅念君!”
姚氏没有反驳她,只是疯狂地喊了出来。
声音凄厉,连院门外的丫头仆妇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从来没有闹过这么严重的事啊……
仆妇们两股站站,有一个只能说:“去、去请示相公和三郎君吧,这、这可怎么好,动静也太大了……”
“砰——”地一声是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傅念君只是静静看着自己脚边的碎瓷和溅了满地的茶水。
可她没有动,任由裙子下摆被四溅的滚烫茶水打湿。
姚氏喘着粗气,眼睛通红,似乎还想从桌子上挑选别的东西来砸。
傅念君却冷静地过分,只回答了她的上一句话:“我的外祖家,只是我母亲的娘家,而不是你的娘家。”
言下之意,姚家若是不站在她和她那个过世的亲娘那边,她就连这个外祖家都不认了。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弄走了我的女儿,连我也不放过么,傅念君,你别太得意!你还想对付姚家,就凭你吗,不是人人都是你爹爹肯给你撑腰的!我现在一头碰死在这里,你还能干干净净地走出去?”
姚氏的笑容诡异又可怕,给人一种狰狞之色。
她一直觉得傅念君只是依靠着傅琨没原则的宠爱。
光光凭她一个人,她能干什么?
她什么都不是!
“我不需要干干净净走出去,我根本无所谓。”傅念君依然很平静:“我最不在乎的东西就是名声了,你知道么……”
她抬了抬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一片阴影来,却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合时宜的威压:
“我死过的……”
她说着。
姚氏浑身一颤。
她是不是疯了?
“死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啊。”傅念君像是在追忆什么一样,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缠绕着压在舌尖上吐出来,没来由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现在做的事,都是为了不想死。为了活,我愿意拼尽一切。”
姚氏觉得傅念君的眼中有些异样的光芒闪烁。
傅念君对着姚氏道:“所以真是抱歉啊,要比疯,你可能比不过我,你尽可以试试看,我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姚氏以死相逼是没有用的。
她敢真的死吗?
她没有死过。
而傅念君太懂那种感受,她重活一次,不是为了要束手束脚地被世俗道德所牵绊,姚氏若以为能用名声这样的事能够来压她,就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根本不在乎外人说她苛待妹妹,软禁继母。
姚氏做的事,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
“你、你……”
姚氏发现自己似乎舌头打结,要骂的话却在脑中无序徘徊,不知该怎么说。
傅念君转回身,打算出门,最后微微偏过头与姚氏道:“最后一次了。”
什么意思呢?
这是姚氏害她的最后一次,也是她对付姚氏的最后一次。
姚氏浑身一颤,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傅琨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傅念君是她的晚辈,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付她这个继母兼姨母?
她不敢,她一定不敢的!
傅念君踏出门,却是再一次冷着脸吩咐:“去前院调护卫过来,十人把守,让大牛大虎轮班看守,每日除了送三餐茶水进去,不能让她见任何人,吃食也要先查验清楚。”
管事婆子和芳竹仪兰听到她这吩咐瞬间就呆了。
哪家的小娘子敢越俎代庖下这样的命令软禁母亲?
她还想不想做人了?
几人正想开口劝,傅念君冰凉凉的眼神就扫过来,把她们的话便堵在了嘴里。
傅渊听到这里的消息,也过来了,正好见到傅念君重新布置人手围了青芜院。
他问道:“怎么了?”
傅念君向他点点头,将他带到树荫下,几句话把生辰八字的事说了出来。
傅渊也没有问她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不问也知道,一定是寿春郡王。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招数如此下作,我们去见爹爹,还是要让他拿个主意。”
傅念君却摇头:“这事还不能闹出来。”
很好理解,若说傅家和齐家议亲,那么写了她八字的假庚帖被齐家拿出去,就基本被人认定,六礼已过大半,但是傅家这里一点苗头都没有,齐家自己跳出来说话,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拖不了多久了,宫里已经知道了。”
傅渊蹙眉。
这亲事是徐德妃和徐太后提的,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太后一张赐婚旨意下来,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如今太后还不敢妄动,也是不知傅琨的意向。
“再等几日吧,我们家打听齐循也得要点时间,宫里应该还不会发难。我想,先去一次姚家……”
傅渊拧眉,“你怀疑什么?”
“长公主应该是通过姚家拿到了我的八字。”
傅渊额头青筋直跳,方老夫人、姚氏、傅梨华,还真是代代传承啊!
第329章 姚家()
“先去告诉爹爹。”
傅渊凛眉下决定,不给傅念君拒绝的机会:
“我早就说过,上次魏氏的事,是最后一次,你没有必要把什么事情都解决好了才想到告诉我们,爹爹自有主张。”
他示意姚氏的院子:
“这件事能瞒得住吗?还要爹爹亲自处理。”
由傅念君越俎代庖处置姚氏毕竟说不过去。
傅念君也只好点点头,“明日我就去姚家。”
“我和你一起去。”
傅渊能够理解傅念君的意思,他们不能去齐家打听,是否对方真的拿到了傅念君的八字,邠国长公主是否还有后续动作,现在只能从姚家入手。
傅念君想了想,点点头:“好。”
“不用担心。”傅渊突然说了一句根本不像是从他嘴里能说出来的话:“我和爹爹不会罔顾你的意愿,那齐循若真是品行优良,也不可能会同意这样达成亲事,所以他……我们是不考虑的。”
傅念君涩然一笑,“那就多谢三哥了,最坏的打算,我也还能进家庙去修行。”
出家就是了。
前朝时有好几位公主就是去做女冠了此一生。
傅渊抿了抿唇,心中有些话也一样不能同傅念君说。
若非和周毓白那一番话,他怕是此时也会迷惘踟蹰,傅念君的终身大事,该何去何从。但是从那次见面过后,他就笃信,既然周毓白为了她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一定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
“是,你还有父兄。”
他向她承诺。
即便她命里注定姻缘不顺,也不是她的错,傅琨和他,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傅念君是真的把他们当做血亲,他又岂能输她。
******
第二天,傅渊和傅念君就一起出发去姚家。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去外祖家了。
二人的亲舅舅姚随和家人都不在京中,而对于方老夫人和她的子孙,他们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当时方老夫人作了这么多回妖,几次三番想害傅念君。
对她,傅渊和傅念君已经连对长辈起码的尊敬都已经不留了。
但是他们的外祖父姚安信还是很期盼他们过来的,早早就吩咐府里准备了酒菜。
姚安信因为年轻时征战沙场,旧伤很多,腿脚也不方便,因此鲜少出门,家里的事也多给妻子、儿媳处置,外头则事事由大儿子姚随做主。
他难得这么高兴,叫府里大摆了筵席,女眷们也隔着屏风一起喝酒。
“要喝酒,喝酒,哈哈!”姚安信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女娃们今日也喝,好得很啊,上酒……”
他为人豪爽,对傅渊这个争气的外孙又一向看重,自然是与他推杯换盏,喝个痛快。
“外祖父还在吃药,还是少喝些酒吧。”
傅渊给长辈作陪的同时依然是平素的清冷调调,姚家几个表哥素来就与他不亲密,可以说除了姚安信,旁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
而女眷桌上的情况则更坏,方老夫人托病没有出面,谁都知道她是不愿意看见傅念君。
而傅念君和姚家几个表姐妹更是没有半句话好说,以前的傅饶华和她们就没有一丁点情谊,更别说如今的她将方老夫人和姚氏得罪到这个份上了。
不止是傅家,到了姚家也一样壁垒分明。
但是对傅念君态度最差的却是姚三娘,倒不是说她和傅念君格外有过结,而是因为她是替傅梨华说话的那一个。
话说回来,傅梨华实在是她与林小娘子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方老夫人的姐姐大方氏上门来两回,最后更是恨不得将傅梨华直接丢在姚家门口。
都不是傅家的千金了,谁还耐烦看她的脸色。
当然大方氏没有丢成,因为傅梨华被姚家的二夫人李氏又给送了回去。
姚家如今管事的是姚险的妻子二夫人李氏,就是姚三娘的母亲。
李氏当然不可能让傅梨华住进姚家来,她住进来,也只是带坏姚家小娘子的名声。
那么姚三娘为什么要替傅梨华说话来用话挤兑自己?
傅念君知道这位三表妹,她和傅梨华从前的关系并不好,而且是在姚家根本不待见傅梨华的情况下。
这就有些奇怪了。
傅念君选择姑且先放下这个疑惑。
用完饭以后,傅渊兄妹俩自然没有功夫和姚家众人闲聊,他们开门见山地提出要请方老夫人出来说话。
装死也不能解决问题。
姚安信见他们如此气势汹汹,就让李氏带他们去方老夫人那里。
方老夫人还是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嚷着头疼脑子疼,哪里都疼,就是不肯好好和傅渊兄妹说话。
傅渊不方便进内室,傅念君就自己进去。
屋里确实有药味,但是躺着的方老夫人脸上可没有半点病气。
傅念君冷笑:“老夫人何必在我们过来时就惺惺作态,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咱们两边儿也都轻松。”
方老夫人还是哼哼着:“你这个丧良心、没规矩的,你可有将我当作我的长辈!你害我女儿、外孙女,你可真是个黑心肝烂肚肠的……”
她越骂越不知收敛,旁边服侍她的婆子都吓地不敢说话。
傅念君也不在乎。
对付这无赖的母女俩就不能用正常的法子。
“你怎么和邠国长公主搭上线的可以不说,一会儿我让外祖父亲自来问你,不论是装病还是装死,这招数你女儿都用过了,这一招对关心你们的人或许还有点用,对我,就真是可惜了。”
她眉目不动,只是打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
“我今天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说着她就转身出去了,方老夫人身边的仆妇都吓出了一身汗。
方老夫人却还躺着冷笑:
“还以为这是傅家呢,给她作威作福,到了人家地盘也不知道看看人眼色,没规矩的小畜生!”
“骂不得骂不得啊!”
仆妇都劝她。
傅念君是小畜生,那姚安信算什么?
方老夫人可不管这些,她调整了个姿势,得意地哼哼道:“我睡一会儿,没事别吵我。”
她什么都不会说的,自己是傅念君的长辈,也是傅琨的长辈,她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还能事事被那两个小畜生拿捏?
他们那一套啊,对自己,没用!
第330章 人心是偏的()
傅念君出门,与傅渊点点头,两人心知肚明。
都是意料之中的情况,自然继续走下一步。
傅念君去了姚家的祠堂。
这里有她素未谋面的外祖母的牌位。
大姚氏的生母,荣国夫人梅氏。
她跪在祠堂里,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始终只是安静地跪着。
旁人再怎么劝也没有用,连舅母李氏都亲自过来了,她依然没有动。
傅渊也如老僧入定一般。
傅念君跪着,他就站着,两兄妹尽皆无语,偌大的祠堂里只有李氏苦口婆心劝说的声音。
李氏急得额头冒汗:
“三郎,你劝劝二娘子,这、这……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傅渊依然保持平静,冷淡道:“二姐儿犯了错,向长辈赎罪。我管教妹妹,不牢二舅母费心。”
赎罪?
赎罪能这样赎到姚家来?
这兄妹俩分明是在用苦肉计。
李氏没有办法,只能去请姚安信。
方老夫人躺在那儿装死,这家里还能请谁?
姚安信午歇刚起,被人抬来了祠堂。
在祠堂里这样说话,再怎么样都有些诡异。
缕缕青烟中,傅渊却觉得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四姐儿的事,我不怪你们……”
姚安信以为他们兄妹俩是因为傅梨华的事过意不去。
可他也知道,傅梨华自己丢脸,傅家这样的处置并不为过。
他不是只有那一个外孙女儿,自然不可能为了她就要与傅渊和傅念君断绝关系、结成死仇。
都是骨肉血亲,和睦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外祖父错了。”傅渊淡淡地应答:“我们不是因为她。”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姚安信不解。
“因为我。”
傅念君先一步开口回应。
可身姿依然笔挺跪在牌位前。
“外祖父,对不起,因为这会是我最后一次来见外祖母了。”
姚安信拧眉:“你说什么?”
傅渊却又接了妹妹开口:“因为今日过后,她将再也没有面目来姚家。”
姚安信听不得后辈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年轻时的脾气上来,拍着大腿拔高声音低吼道:“胡说什么!你们给我讲明白,这里是你们外祖家,你说这样的话,将我放在何地!”
傅渊依然很平静,望着姚安信说:“您确实是我们的外祖父,但是首先您是您夫人的丈夫。”
这话乍一听有些绕口,但是细细一想就很好理解。
傅念君也不得不承认傅渊这一招的狠。
他直接将姚安信推入了一个矛盾的对立面,方老夫人的丈夫,就不是他们的外祖父。
他们并非不敬长辈,但是他们敬的是生母大姚氏的父亲、外祖母梅氏的丈夫,而非方老夫人的丈夫。
姚安信将是他们与方老夫人母女撕破脸皮时注定不可避免的一个矛盾。
与其等把方老夫人将傅念君的八字偷递给邠国长公主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