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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点，卓苒至少比她强，那就是比她多活了些时日。
对方看见了她的结局，她却无缘得见对方的下场。
场中央，很快轮到了礼部尚书的女儿，一脸惨白的严瑜萍表演。人人都知道她是最有名的病西施，拿出一副早就刺绣好的双面绣，亮个相，也算博得满堂彩。
紧接着是万茹，兵部尚书的女儿，擅长腿脚功夫，表演了一段剑舞。结束之后，掌声也不少，不过聪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不过是碍于兵部尚书大人的面子，才给她的掌声。
接下来就是太师府的李若琳表演，她擅长丹青，表演的是当场画了一幅画。姐姐李若媛则当场为她的画上题上一首诗。两姐妹齐心合力，把完成的画，一起呈献给了太师。得到一片掌片，跟无数的夸奖。
于是只剩下宰相府的三位小姐没有表演，按照座位的排序，轮到了卓楠。
可是卓楠却仿佛不知道轮到她一样，低下头，眼中只有盘中用各色花瓣制作的各种精致的点心。
第106章 有意刁难（）
卓晴眸中闪过鄙视，看着卓楠长桌前装点心的盘子几乎空了，而其他人只是稍微尝一两口做做样子而已。如今见轮到她却不动，猜测，要么是不懂轮到她了，要么是没有才艺怕出丑，不敢上场。
想想一个乡下野丫头，能有什么才艺？
本想激她表演，让她出丑。
可是脑海中立马闪现，她之前一脸笑脸盈盈拿刀扎商华大腿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是别招惹这么恐怖的疯子了。
于是侧脸转向右方看向卓苒。
两姐妹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走了出来。
向太师跟太师夫人，以及太子微微行礼之后，卓晴弹琴，卓苒跳舞。
卓晴的琴技继承了三姨娘梅雪，宛如仙乐，听着让人迷醉其中，而卓苒的舞姿，同样得到了五姨娘尤媚茹的真传，如翩翩蝴蝶般，随着卓晴的琴音舞动着。
两姐妹一静一动，配合的天衣无缝，瞬间技压全场，震惊四座。
引得几位皇子，跟诸位贵公子看直了眼。
卓楠这才抬头，若无其事的扫过对面的太子等人，各个露出倾慕之色，目光流连忘返二姐妹之间。
只有三皇子，五皇子，景容三人，不为所动。
卓楠刚要收敛目光，对面的景容似有所感，朝她望了过来。
卓楠对视上一双清冷的睿智双眸，瞬间有种所有的秘密都摊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的窒息感。
狐狸精！卓楠心中低咒一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很自然的把目光投放在卓晴跟卓苒的身上。
这时两姐妹的合作已经到了尾声，琴音静下来的瞬间，整个宴会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众人才从沉迷中清醒过来，随之，接踵而至的就是雷鸣般的鼓掌声。这是真心实意的喝彩，并不是看在宰相位高权重的面子上。
两姐妹的才艺，很显然技压全场，不用问，成了最大的赢家。
卓晴从弹琴坐着的地方起身，走到场中央卓苒的身边，两姐妹同时向太师跟太师夫人谢礼。
太师夫人正准备赏赐两姐妹。
可就在这时，李若媛突然站起身来。“慢着。”
李若媛离开座位，缓缓的来到场中央。无视卓苒眼中的敌意，卓晴眼中的迷惑，向着太师夫人行礼。“祖父，祖母，还有一位贵女没有表演。”
卓楠对着地面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躲不过。抬起头，神色平静，只当没听见李若媛说的是她。
李若琳见卓楠居然还敢装糊涂，心里立马肯定，她没有准备任何才艺。心里窃喜，也站起身来，侧身看向卓楠。“楠姐姐，你，好像忘了表演才艺呢。”
众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全部集中在神色淡然的卓楠身上。
卓楠这才站起身，站在原位，向着太师跟太师夫人行礼。“请太师跟太师夫人谅解，民女来自乡野，不会舞文弄墨，无法表演才艺。”
之前被卓楠突然拿匕首捅人震慑住的贵女们，此刻为了报复她一般，发出一阵阵嗤笑声。
不会？太师夫人嘴角勾起一丝阴笑。她之前当着太子、公主的面，无视她这个太师夫人，还敢拿刀行凶！“卓楠姑娘，你也看见了，受邀请的贵女，全部已经表演完毕，只剩下你一人，怎好如此特殊？琴棋书画，随便选一样你最拿手的即可。”
太师夫人一开口，嗤笑声立刻停止。
李若媛受到太师夫人的眼神暗示，立刻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卓晴跟卓苒也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眸底一闪而逝幸灾乐祸之色，回归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卓楠神色淡淡的走到场中央，看着太师夫人。“太师夫人，小女子，琴，只学过半日，棋也只学过半日功夫。丹青，无缘得见先生。唯独书，读了半月有余。”
卓苒拿着手帕遮掩住颜面，笑的整张脸有些狰狞。她还真有脸，真有胆子敢说出来！真是不怕丢人！
太师夫人更加笑眯了眼，这么说，岂不是目不识丁的粗俗之人？丢了大丑，更好！居然敢在太师府内嚣张！“卓楠姑娘，表演而已，图个气氛，你，开始吧。”
五皇子一听，眼角余光暗中扫向身旁的景容。他怎么会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
“那卓楠献丑了，我就表演背诵吧。”
背诵？“亦可。”太师夫人点点头。“你读过哪些书籍？我让下人取来。”
“《三字经》……。”卓楠刚吐出三字经这本书，下边一阵哄堂大笑。
太师微微一举手示意，所有人立刻止笑。
卓楠面不改色的依旧说了下去；“《论语》，《礼记》，《孟子》。”
卓楠刚说完，下面一阵哗然。三字经不过是稚儿启蒙书籍，可是后边的《论语》，《礼记》，《孟子》他们也不敢妄自称大，说自己读过！《读过的意思是理解整篇文章的含义，根本读后感想，还要能够做出一篇文章来。》
太师眉毛一动，不怒自威。“你真读过？”不是说只读了半个月的书吗？就从三字经跳到了论语？！
卓楠面不改色的道；“读过而已，不解其意。”
众人的哗然变成了嘘声。这么个读过！切！
卓楠却神色平淡的继续道；“全篇背诵下来，不难。”
万茹却突然站起身来，厉声道；“你好大的口气！”就是她，从小到大背诵个三从四德，都费了不少劲！
太师厉眼一扫万茹。
万茹赶忙低下头，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怯怯的赶紧又坐下。
大庭广众之下，太师也不可能为难一个小姑娘，眼神瞥向卓楠，挥手道；“去，把书房的《论语》，《礼记》，《孟子》这三本书拿过来。”
片刻时间，下人去而复返，取回了三本厚厚的书籍。
太师夫人忽然笑道；“卓楠姑娘，我们也不可能听你从头背到尾。”抬头扫向众人。“有哪位愿意站出来，从这三本书中随便挑三、五句，让她接下去，只要能够背诵出来，就算她表演完成即可。”
“太师夫人……。”五公主刚刚站起身来，表示她愿意，却见到景容已经站起身离开原位，缓缓的走向卓楠，引得众人注目。
她愤愤然的只得坐下，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第107章 对答如流（）
景容一身月白色金丝暗纹云团长袍，腰间系着同色暗纹腰带，脚踩黑色的皮靴，浑身透着淡雅清贵，气质卓绝。
不少贵女纷纷露出倾慕的眼神偷看他，可是一想到他只不过是五皇子手底下的一个谋臣，并无任何官职，芳心碎成了几半。收敛心神，美眸纷纷投在几位皇子的身上。
怯弱的五皇子都不是她们的目标，更何况只是一个平头百姓的景容？即使长的芝兰玉树，气质绝佳也无用。不过是个奴才，嫁于他，自己也成了奴妻。
一旁的小厮用托盘把三本书呈现于景容的面前。
景容却一脸清冷淡笑的拒绝。“卓姑娘，你可听好了。”玉石相击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场，令无数的贵女心碎不已。
为什么这么丰神俊逸的人物，偏偏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呢！
卓楠向他微微点头颔首。“不吝赐教。”
“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景容刚刚说完，众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在卓楠的身上，沉心静气的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应答。而有些知道答案的人，已经在内心中念出了下一句。
卓楠对视上景容清冷睿智的双眸，总有种被看穿的危机感，躲开他的视线，看向远方，掷地有声的回答道；“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她为何要心虚避开他的视线？
于是又很自然地看着景容，心里默念，把他当成古板的傅先生就行。
景容；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感觉……有点怪？
大多数贵女一头雾水，不信卓楠答对了，露出质疑的眼神。
众多贵公子有些已经露出了然的眼神，点点头。
太师夫人下意识的看向身旁博学多才的太师，只见他撸着胡须点点头。“嗯，对了。”
太师所言，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直接小声议论，说卓楠是蒙对的。
“人皆有兄弟，我独亡。”景容一开口，众人的声音立刻销声匿迹。
卓楠听完，很自然的接了下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这一次没等太师做出判断，景容嘴角勾起一丝饶有兴趣的弧度，清冷的微微点头。“你答对了。”蓝柒曾经禀告青壹，说她过目不忘。学问，一日千里，原本还以为夸大其词。
她真的答对了？怎么可能？！卓晴看着卓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众人一致的看向太师，却看到太师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丝赞赏。
众贵女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是说她出自乡野，大字不识吗？”
“她刚才自己也承认了，出自乡野，不过读书半月而已！
“她一定撒了谎！半月，怎么可能对答如流！”一语道出众人心底的质疑。
景容充耳不闻四周的议论声，眼中只有眼前面若桃花的佳人。“楠姑娘，在下接下来可就出难题了。”
楠姑娘？卓楠有些皱眉，这称呼有些亲昵了。“不吝赐教。”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景容刚刚说完，众贵女一脸茫然，就连一些贵公子们也纷纷交头接耳，问出自何处。
卓楠淡然微笑着，接了下去；“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众人看着卓楠居然真的能跟博学多才的景容对答如流，哗然！
一次两次能蒙对，难道三次四次还能蒙对不成？！
众人再次看向太师，发现连他略有沉思，不知卓楠答的对不对。
从卓姑娘到楠姑娘！哼！这称呼，可够亲密的！五公主心中愤怒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面上却笑脸盈盈的看向太师夫人。“请太师夫人让下人翻开一阅便知。”
太师夫人略带锐利的眼神扫向一旁左下首，正端着托盘里边盛放着书籍的丫鬟，命令道；“赶紧翻找，对照答案。”
三个奴才立刻上前，一人一本书籍快速的翻找。
卓楠对视上景容清冷的睿智双眸，微微的蹙眉。她几次三番半夜梦魇，可以肯定是人为。
上次在五公主的偏殿中小憩个把时辰，明显有人与她同床共枕过。
如果真是登徒子，她的清白早没了，可她仍旧是处子之身，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原本怀疑上了景容，可偏偏从卓娅等人口中得知，景容紧随着五皇子，早就出宫。
她只要走上前，凑近，闻上一闻，就能确定是不是景容。
可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必须保持五步之遥的距离，有些远，她闻不出来。
太过接近，对方又会误以为她有投怀送抱之嫌疑。万一让对方误会，又确定不是对方，却惹上这么个厉害人物……，卓楠想了想，还是算了。
与其主动出击，处处受制，不如守株待兔，静待时机。
在外人的眼神中，就是卓楠跟景容看对了眼，两个人深情相望。
五皇子瞧着一向眸中清冷，淡漠世人的景容，居然破例站出来，就为了眼前一位宰相府来历不明的养女。端起酒杯，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勾起。
终于，发现了令景容感兴趣的东西，还是一个女人。希望他继续保持下去，最好发展成……他的致命弱点。
卓晴见奴才们手忙脚乱，一页一页的翻找，不知何时才能翻找着正文，得知卓楠回答的对与不对，眸中一闪而逝疑惑的狐疑之色。
当初，初闻对方从三字经开始学起，整个宰相府，谁不暗地里嘲讽她？
短短半个月有余，哪怕不解其意，可是光能通篇背诵整篇文章，还能对答如流，又是以女儿身。
这，简直太过让人震惊！
卓苒瞥着场中央，吸引了众人目光的卓楠，眸底一闪而逝阴霾。李氏姐妹让她上场表演才艺，本是想看她出丑，结果呢！适得其反！
连她一直注意，想要勾引的五皇子，都频频把目光放在卓楠这个野丫头的身上，气煞她也！
第108章 比试（）
太子转头看向身旁的二皇子。“传闻说她大字不识，她自己刚才也承认了。如今却一鸣惊人，真是有趣，二弟，你觉得呢？”
二皇子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景容的眼中虽然只有眼前的卓楠，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刚才那些人轻蔑，幸灾乐祸的眼神，统统变了。他不喜欢她大放光彩的样子，让他有一种，私藏的宝贝被人偷窥，随时会被人偷走的不悦感。
一直落在卓楠身上的视线一转，微微侧脸看向不远处，依旧还在乱翻书的几个奴才。“出自《礼记》的《大学》篇。”
玉石相击的悦耳声音刚刚落下，其中正好拿着《礼记》的奴才赶紧翻到《大学》篇，飞快地扫了一眼全篇文章，找出景容跟卓楠对答如流的两句话，这才捧着整本书，呈献给太师。
太师略扫了一眼，撸着胡须，看着卓楠的眼神微微变了，口气也少了几分严肃，变的温和一些。“不错，孺子可教。”略一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景容跟卓楠同时向太师跟太师夫人行礼。
这时，李若媛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跳出来质疑道；“祖父，祖母，媛儿不信她只读了半月的书，就能有这番好记性！”
她旁边的李若琳也站起身来。“两位祖宗，琳儿也不信。”
万茹一看，李氏姐妹已经跳出来出头，立马也站起身来。“小女子也不信，请太师明鉴。”
坐在她身旁的病西施严瑜萍，偷偷的拉了她好几次，见她不予理睬，只能静观其变。
太师略一沉吟，瞥向站在下首的卓楠，神色淡定自若。对自家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