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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河上前将柳夫人扶了起来。柳夫人这种情形下,依然能保持风姿,向薛少河盈盈施礼,款款道:“多谢义士相助。”
掌柜的上前道:“东家,这店里乱成一团,还需你拿主意。你得保重身子!”
柳夫人虚弱的挥挥手,道:“不管是要退房的,还是要辞工的,你都结算了房钱和工钱便是。我先回房去了。”她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勉力上了楼梯。
顾唯念一直在瞧着柳夫人。她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女人,连生病和上楼,都那么的……风情万种。
第6章 闲事()
回到房中后,顾唯念半倚半躺在床上,问薛少河:“薛大哥,你说这世上真有鬼么?”
“你觉得呢?”
顾唯念道:“若这世上有鬼,那自然也该有神佛。这莲怀镇周遭到处是佛寺,便是有鬼怪,也断不敢来这里呀。”
薛少河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唯念心里的疑惑非常多:“柳夫人看来弱不禁风,为人也和善,这里的山民却骂她是毒妇,还说她和后夫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柳夫人却也不辩解。”
不想小小一个莲怀镇,竟有这么一桩奇事。
房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一个少女道:“薛公子和薛姑娘在不在?”
顾唯念道:“请进。”
门外便进来一个青衣小鬟,正是昨日医馆里那个。小丫鬟手里捧着个蓝缎锦盒道:“婢子是柳夫人的丫头喜儿。夫人说,方才多谢两位仗义执言,这是她送来的一份薄礼,聊表心意。
喜儿将锦盒打开给顾唯念瞧,里头是一支做工精致材质上佳的珠钗。
其实顾唯念并没有仗义执言。仗义执言的人是薛少河。可这柳夫人派来的小丫鬟,开口便是感谢她们两位,送来的“薄礼”也是讨女孩子欢心的。很明显,方才那么混乱的时刻,柳夫人又精神不济,却依然能判断出来,这对年少的男女,到底谁才是做主的那个。
顾唯念道:“我哥哥也不过说了句实话,我们怎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还是带回去吧。柳夫人的好意,我们兄妹心领了。我二人也不便在这里久住,这便去退房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怕她前脚才收了珠钗,柳夫人后脚就要来跟她们套近乎。接着,就要诉说自己多么可怜,还请她们多多帮忙。毕竟这莲怀镇上没人帮她,外来的客人里,也只有她二人看来很爱管闲事。到了那时,她和薛少河因连番受过柳夫人恩惠,想拒绝都不好意思。
喜儿急道:“薛姑娘,夫人嘱咐我,一定要将珠钗送到。”
顾唯念道:“我却不好收来历不明之人的贵重首饰。”
“我们夫人哪有来历不明?她原是山外一个孝廉的女儿,嫁到了莲怀镇。只是后来,她的夫君死了。我们夫人独自带着女儿,实在生活不下去,便又改嫁到山外一个姓柳的人家去了。两年前,她又带着父亲、女儿阿萝,和柳爷一同回到莲怀镇,那时候,夫人已和我们柳爷也有个儿子了。就是我们小少爷。”
薛少河道:“如此说来,五年前,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并非柳夫人?”
喜儿犹豫片刻,道:“那时候……还不是。”
顾唯念道:“柳夫人现在的夫君呢?”
喜儿听她这么问,面上流露出害怕惊恐之意。她咽了口唾沫,强做镇定:“柳爷……他……半个月前去世了。”
薛少河道:“如此说来,柳夫人是新寡?倒也未见她着孝服。”
喜儿道:“夫人还要经营客栈,时常见客,脱孝服便早了些。”
顾唯念笑:“如此说来,也是情有可原。”这柳夫人真奇怪,对陌生人都肯施以援手,对自己的丈夫却薄情寡义,半个月的孝服都穿不满。
喜儿道:“薛姑娘说得极是。薛姑娘先歇着罢,婢子去向夫人复命。”走时自然也没带走那支珠钗。
顾唯念拿过珠钗,翻来覆去把玩了一会儿,这才问薛少河:“薛大哥,这闲事咱们管还是不管?”
“你问我做什么?”
顾唯念道:“我可没本事管这档子闲事,自然要问你的意思。你想管咱们便管,你不想管,咱们便不管。”
薛少河很愉快的将这道选择题丢给了顾唯念去做:“我是你的保镖,我听你的。”
……
薛少河很快退了房,带着顾唯念离开了镇上这家最大最舒服的客栈。
柳夫人听闻他二人离开,匆匆出了房门,站在二楼的扶手处,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神色失望。其实昨日,柳夫人已注意到了这对兄妹。她头一回在青天白日里听见那离奇的哭叫声。声音似乎不远,她忙出了房门去瞧。虽站在二楼,仍是瞧不见谁在哭,倒是看见这对好奇心重的兄妹。可巧,正是她在医馆帮过的人。今早,这对兄妹又表现得很爱管闲事。可是看起来,他们现在并不想管这桩闲事,到底还是远远避开了。大家无亲无故,对方不肯施以援手,柳夫人也不好苦苦相求,蹙眉站了片刻后,也只能回房去了。
……
薛少河没有带顾唯念住到别的客栈,“兄妹”二人投宿在了一位山民家。
普通的山民家里,一应用具陈设自然都远不如柳夫人那客栈,也没有跑堂的店小二供人差遣。好在那位山民很热情,收的价钱也比客栈便宜许多。
那位山民家的当家人,是个中年汉子,叫杜诚。杜诚一眼便认出了他们兄妹:“方才就是你们帮柳家的女人说话吧?小兄弟,你不过是被那柳家娘子的模样骗了,以为她是什么好人。搬出那妖妇的客栈就对了。安心在我们家住着。这位小姑娘像是有伤?不要紧,咱们山里的好药材多得是。用得上什么药,只管跟我说,我知道谁采的药草好。”
薛少河谢过了杜诚,和顾唯念安顿了下来。
这个叫杜诚的中年汉子,薛少河与顾唯念也都认得。他在客栈里,从头到尾只喊了一嗓子,就是那一嗓子,引领众人动手砸起了客栈。他喊的是,“再不滚,我们帮你滚,乡亲们,动手!”
来杜诚家之前,薛少河对顾唯念道:“若真是有人故意弄鬼陷害柳夫人。要么是有仇,要么是有利益纠葛。这镇上几家客栈的老板嫌疑本该是最大的。不过,喊得最大声的那个,想必也是有嫌疑的。咱们住到他家里,才好查他。”
……
顾唯念和薛少河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她们如同大部分来此的游客或者香客那般,决定先去各处庙宇拜一拜。
顾唯念行动不便,薛少河主动提出,可以背着她。顾唯念严肃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可她又走不了那么远的路,爬不了那么高的山,哪怕有薛少河扶着也不能。在向杜诚打听过了滑竿的价钱后,顾唯念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让薛少河背着吧。看起来,薛少河似乎也很乐意。
薛少河便弄来一个背架,放在顾唯念面前,叫她坐上去。顾唯念本以为他是要直接背着自己,看到背架,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由轻笑出来。
薛少河很纳闷:“你笑什么?”
顾唯念一本正经道:“笑你这背架太丑。”
薛少河也不客气,马上接口:“那你别坐。”
顾唯念这才讨好道:“不丑不丑。薛大哥莫生气。”赶忙坐了上去。
薛少河背着顾唯念出了杜诚家,沿着修好的山路拾级而上。头顶的蓝天白云好似近在咫尺。一路尽是青草碧树相伴,抬头望去,山色苍翠,庙宇如林,时不时可见香烟缭绕,或可闻梵音袅袅。
薛少河一直背着顾唯念上到了黛眉峰顶。那里的普陀寺,号称是莲台山最灵验的一间寺庙。
顾唯念拜佛许愿时,外头下起山雨。薛少河只得问寺里的大和尚借了一把油纸伞。他撑着伞,站在寺院当中,看着顾唯念跪在殿中的佛像前,双手合十,闭目不言,十分虔诚的模样。
顾唯念祈祷了很久,这才起身。她行动不便,薛少河只得收起伞,来到佛前将她扶了起来。顾唯念破天荒从身上拿出十个铜板,捐了香火钱。
雨势渐渐大了。薛少河纵然有伞,也不好在这种天气里背顾唯念下山。他只得撑着伞,搀着顾唯念,在寺院各处殿里欣赏了一番。经过一间禅房时,里头传出苦苦哀求的声音。顾唯念隐约可闻什么“大师,求你帮帮我们”接着是一个老僧淡定自持的声音“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居士,非老衲不肯,实乃……”。
顾唯念心中好奇,但因佛寺内僧人较多,不好在禅房前多逗留,便也就随着薛少河走开了。逛完了寺院,二人便歇在一处客房里避雨。
薛少河问道:“顾姑娘方才许了什么愿?”
顾唯念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小声说,不让佛祖听见。”
“佛祖连人心里的声音都能听见,何况是说出来的话。”
“你就告诉我吧。”
任是在佛前那般虔诚,可他们终归是不信鬼不信神不信佛的人。顾唯念终是道:“好吧,我就告诉你。”
薛少河立刻附耳过去,认真倾听。顾唯念樱唇凑到他耳畔,吐息轻盈,呵气如兰:“我求佛祖保佑我早日平安抵达崇苍宫,好让我见到项远。”
薛少河立刻远远的挪开了耳朵。他真恨不得没听到这个答案。
第7章 冤孽()
这场山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雨便停了。薛少河便与顾唯念下山。才出了普陀寺,二人便被雨后绚丽的天空震惊了。站在峰顶望向西天,那变幻多姿的彩霞竟好似是从西边数座低矮的黛色山峦后盛放出的大片光华。山顶厚重的浓云中,透着大片亮堂堂的红光,如火一般灼烈苍空,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顾唯念还是头一次觉得,她站得比西天上的万丈彩霞更高。她喜笑颜开,不住赞叹:“这里真美!薛大哥,多谢你将我带来这里。”
薛少河道:“这里还有更美的地方。咱们若是肯早起,骑快马赶路,可以上东峰看日出。那里的日出甚是雄伟壮观。再过几日,还可以上南峰看花海。如今花还没开。”
顾唯念虽然也曾屡次上过辽北的鼎云山,但却从未在鼎云山看过日出,也没观过花海。听薛少河这么说,她笑道:“若有机会,咱们一定去看看。”
下山时,仍旧是薛少河背着顾唯念。
山路湿滑,满目苍翠如洗,空气很清新,夹杂着一丝丝草木甜香。薛少河拾级而下,依旧走得很稳。待行到一处山间岔路时,从另一条山路上,走来一个背着一筐药草的女尼。
这里的庙宇都是佛寺,来往的出家人大都是和尚,偶然可见女尼。顾唯念很兴奋,忙指给薛少河看:“薛大哥你瞧,那边来了一个小尼姑。”
薛少河往那边看了一眼:“小尼姑有什么好看?”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人物。
顾唯念道:“可是这里只有大和尚,难得来个俏尼姑呀。”
小尼姑行走间,不知是踩到什么,一个趔趄滑倒在山路上,半晌起不得身,竹筐里的药草也散落在地。
顾唯念忙道:“薛大哥,你去帮一帮她吧。”
薛少河依言将顾唯念放下来,过去帮那小尼姑。
顾唯念远远瞧着薛少河扶了小尼姑起来。那小尼姑起身后,立刻避得薛少河远远的。薛少河又将散落的药草收进竹筐里,交给小尼姑。小尼姑连连躬身致谢。很快,薛少河便引着小尼姑往顾唯念这边来了。那小尼姑一直很规矩,距离薛少河少说也有二尺远。
待到了顾唯念近前,薛少河这才互相介绍道:“眉眉,这位是静慧小师父。小师父,这位便是舍妹薛眉。”
顾唯念这才瞧清楚,这静慧小尼姑果然很小,只有十四五岁,只怕比她还小两三岁。她双手合十道:“小师父。”
静慧双手合十,眉目沉静,语声低缓:“阿弥陀佛,两位居士,请随贫尼来。”
薛少河便背着顾唯念,跟在静慧后边缓步下山。顾唯念低声问:“薛大哥,你要做什么?”
薛少河道:“我跟她说,你想吃一顿精致美味的斋菜。”
顾唯念笑:“我还真挺想吃一餐美味斋菜。你走快些,与她同行,我有话问她。”
其实她原本想的是,反正她的脚也要养几日才好继续赶路,不如就留下来歇息几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至于这桩闲事到底要不要管,又该怎么管,那就要看她和薛少河能查出些什么了。薛少河也是个天生好管闲事的性子,当即与她一拍即合。是以,二人表面上游山玩水,实际上,却已开始悄悄调查此事了。
薛少河听了顾唯念的话,立刻会意,便走快了些,与静慧同行。
顾唯念问道:“小师父,我们昨日才到莲怀镇,听说镇上在闹鬼。小师父可知道此事?”这种事,自然要听方外之人说才好。免得有好事者添油加醋乱说话,将事情传得神乎其神失了真。何况这小尼姑年龄尚小,应该没有太多弯弯绕的肚肠。
静慧道:“听过。是一个叫阿萝的女孩儿,冤魂不散,夜夜哭闹,扰人清梦。寺院乃佛光普照之地,贫尼等自是不会受到烦扰,只是莲怀镇上的乡民,夜夜都能听到她的哭声。起先一听到阿萝的哭声,乡民们便要起来驱鬼辟邪。久了以后,大家见阿萝不伤人,便也不再折腾了。”
顾唯念这才知道,为何昨夜阿萝的哭声并未惊动太多人。至于说什么寺院乃佛光普照之地,所以不会受到烦扰,顾唯念就不大信了。分明是那些庙宇都建在山上,阿萝的哭声传不过去罢了。否则莲怀镇四面皆是庙宇,且多为佛寺,为何就不能为这佛光所庇佑,连个小小女娃儿的魂魄都挡不住。
顾唯念又问道:“阿萝为何一直冤魂不散?”
静慧听到这话,停了脚步,回望来时山路,双手合十,闭目念了一句佛号。待张开双目后,静慧方指向不远处一个方形台阶,道:“阿萝是朝山时,一步一跪,一脚踩空,跌落下来,摔死在那里。”
静慧指的那个地方,距离她们也不过相距十来级石阶而已。顾唯念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薛少河闻言,大感惊奇,一边跟着静慧向下走,一边问道:“阿萝才几岁?”依着柳夫人的年纪来判断,阿萝能有十四五岁就顶天了。若以他那晚听到的哭泣声来判断,阿萝只怕连十岁都不到。
静慧道:“九岁。”
顾唯念道:“才九岁,为何要来朝山?”还是一步一跪。
静慧道:“这便是她的母亲造业了。”
“此话怎讲?”顾唯念追问。
静慧道:“柳夫人原来有个夫君,后来落难,也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官差抓去关进大牢,生死不明,也有人说,柳夫人的夫君备受酷刑,死在牢里了。柳夫人改嫁后,与柳老爷多年无子。夫妻二人俱都思子心切。柳夫人便来黛眉峰顶的普罗寺前发愿,若能得子,必要朝山还愿,为佛祖塑下金身。柳夫人身娇体嫩,当年来发愿时,便因抱病,并非自己上山,是被轿夫抬上来的。那情形,贫尼采药归来时还见过呢。”
顾唯念惊奇道:“小师父几岁出家?”
“十岁。”
这么小?顾唯念咋舌。那她看到过柳夫人坐轿上山发愿的情形,也不奇怪了。
薛少河道:“看来柳夫人得偿所愿了。”
静慧道:“是了。柳夫人后来得一子,起名为柳英杰。”
顾唯念问道:“那柳夫人后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