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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冉詹不由得大怒,如此时候,在太子殿下面前还搞些个妇道人家内宅里的小伎俩,着实不堪。“来人,将三小姐抬回房中,好生医治。”
“太子殿下恕罪!下臣治家无方,惊动太子殿下,着实有辱耳目。”冉詹匍匐在地,不停得谢罪。
玄天御束手而立,王者的霸气倾泻而出,漩涡般黝黑的眼眸打量着软榻上轻轻摇摆的女子,倾国倾城当真是说浅了。
春风轻轻追逐着,伴着杨柳之姿,和着青草之味,携着百花之色,清新的,静谧的,摇曳的,炽热的。就如此刻南暖殿前一派华贵雍容的君帝少年。
“来人,将冉子晚收监!”这是身为太子的玄天御的第二句话。一直以上位者自居的的玄天御,竟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声音中不自觉的轻颤,甚至有些艰难。
冉王府上下此时一派混乱,议论也罢,欢呼也罢,抽泣声,叹气声,怨怼的还是释然的,可不就是一副人世百态图。
“御皇兄!”本来看热闹的几位少年同时惊呼,容颜一瞬死灰。
御太子身边的亲随高声合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冉氏子晚,残暴有伤教化。津门之上,伤他人性命于三春之水。念及端王一族于国家社稷之功,赦其族人。赐冉氏嫡女,饮鸩西归,以平民愤。”
皇权冰冷,她冉子晚初来乍到,就要殒命于此?
“本小王迟了?”少年吊儿郎当阔步进了南暖殿,向着冉子晚的软榻走来,身子一歪,不偏不倚的靠在软榻的另一侧,阳光尽数倾洒开来,那日车窗外如刀刻一般的棱角此刻分外分明。“御太子当真无趣,君帝老人家哪里舍得要了晚儿妹妹的性命,这样的玩笑岂能开得?”
“玄歌,圣谕在此!”玄天御此时面若清霜,太子的威仪毕现。那日太福街上,嚣张邪魅的玄小王爷?隔着帘幕,那时候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人身上淹没不掉的风流万丈,让冉子晚觉得似曾相识。
冉子晚清淡的眉眼,看向摇椅另一端慵懒的少年。
“给爷拿来瞧瞧!”玄歌一勾手,太子亲随手中的圣旨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他手中,转瞬化为灰飞。
说是拿来瞧瞧,这分明就是抢的。第二次见这个玄歌,相较于之前凛冽逼人的气势,此时的玩世不恭倒是让这个人越发的明亮起来。
“放肆!”原本清明的天空变得有些阴郁,就如此时的气氛。天。朝皇储玄天御气恼的看向玄歌,震怒非常。
堂前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圣旨如君临。如今毁了的,可是君帝的颜面,按律可是九族当诛。如此大事横在眼前,传说中的混世魔王玄歌果然够混。
冉子晚眼瞧着那棱角骄傲的玄歌就那样若无其事的拍打着手里的灰末,偶尔轻吹玉竹一般明明洁净无比的指尖。
哪怕是灰飞,那也是圣旨!是皇命!玄歌竟然百般嫌弃的轻捻着手指,冉子晚突然这个世界也不全都那么无趣。至少胆大包天的人不止她一个。
“玄歌!”玄天御青筋忍不住的跳了两下。一字一句:“圣谕面前岂能儿戏!”
终究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冉子晚不仅挑眉。
第十二章 太子选妃()
“御太子请回吧,晚儿甚是乏累,本世子亦是乏累。”玄歌狂傲的近乎一无是处,众人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一边是国之储君,一边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嫡亲孙儿,当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混世传奇,哪个都不敢多瞧上一眼,生怕一眼便没了性命。尽管一地歪扭着的金粉红粉心中戚戚然的泛着桃花,此时也不敢抬头偷瞄了。
谁是谁还分不清,这腻死人不偿命的称谓。真真是让人无语了,冉子晚心底嘀咕着。
“帝都三千金殒命津门桥,礼部,吏部,户部三位尚书至今还跪在德政殿的青石之上请命!”对于玄歌的无视,玄天御之前对于冉子晚的不忍荡然无存。此刻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代表着皇权的国储。“如今,鸩杀一人而平三部之恨,对于冉氏一族已是法外开恩!”
那日在津门桥,她是丢了几个人到河里,可是只有三个么?冉子晚有些犯迷糊的搞不清楚。话说这时候的大家闺秀真是秀气,不会水还上桥赏风景还刁难她冉子晚。不知道本小姐炸毛起来了不得么?此刻冉子晚的表情丰富,唯独不见怯意和悔意。一副事不关己百无聊赖的模样,搭配上那一副美到极致的容颜,当真是要酥醉了有些人的眼。
玄歌墨色的漩涡般的眼眸像是想要带走什么一样,余光都不曾瞥向君威渐现的玄天御,背影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只有冉子晚知道对面那双眼似乎能穿透万物。“如果不是圣谕被人造了假,要么就是朝廷中的几位军机要臣老得瞎了眼了。明明几位闺阁千金都在各自府门内赏玩作诗,哪里的命丧津门呢?既然晚儿没有伤人性命又何来这道饮鸩西归的圣谕。莫非在御太子看来,是君帝昏聩了么?”
三大侯府的人没有如约的来闹事,看样子有些人的算盘是打的辟拉响,可是还是落空了。冉子晚淡淡扫了一眼堂前站的笔直的冉子晴,如此时刻面无表情,可见这些年冉由氏的培养也不是没结果的。此时的冉子晴,任谁看去都是一副楷模一样的大家闺秀,好的不能再好,闺秀的不能再闺秀了!
“滑天下之大稽!人已是失踪半月有余,不是命丧津门,还能是什么?”玄天御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他更愿意相信她们还活着。至少不用亲眼再看着那人饮下那杯毒酒,至少她可以安然的活下去。
只是对于挑战君权的人,无论如何不能轻纵!
“为的自然是半月后御太子选妃之事!”玄歌玉竹般的手指一勾,冉子晚的茶盏就轻飘飘飞起,里面所剩不多的茶水细水长流般的从高处缓缓流下,少年俊美的脖颈满是张扬的迎接着。
众目睽睽之下,那一茶盏的清流,还有那棱角骄傲的少年,美好的让人忘记了眼前的胆战心惊。只是这一句“端午选妃”却像是一记惊雷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一朝入宫为妃,勤学苦练自是难免的!”
既然端午选妃,为何流言说她被太子所舍弃。甚至连后来丞相府淡淡婚约也被取消了呢?若是太子不中意,自是不必急于这一两个月的时间生出着许多事。甚至搭上了冉子晚那可怜女子的卿卿性命。
“只是御皇兄从十五年前就攒下了佳丽三千,这艳福算起来可是父皇后宫人数的几十倍不止。”立在一旁早就憋闷不住的四皇子玄天岳笑的前仰后合。“如今再度选妃,这真真是艳福齐天了。”
“住口!”父皇明明不曾提过选妃之事,为何突然提及此事,玄天御明显不悦。“忠亲王世子玄歌藐视皇权,端郡王郡主冉子晚夺人性命。来人,一并拿下!”
玄天御身侧的皇家侍卫一拥而上,对上的是冉子晚身后伫立多时几十个暗隐。剑拔弩张让气氛紧张到让人觉得呼吸都十分艰难。而此时的冉子晚就这样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另一边的玄歌墨玉般的眼眸就这样肆无忌惮焦灼在书卷的背面。
一个沉静似水,一个漫不经心,此情此景,竟然能做到置身事外的两个人。
“皇上有旨,礼部尚书姚辛,吏部尚书甄世勤,户部尚书王政无中生有,霍乱生事。有不查之过,扣减俸禄一年。赐冉氏嫡女子晚郡主南楚玛瑙二十颗,东海玉佛观音一尊,西域蚕丝三十匹,北燕鹿茸二十只,以安其心。另,宣御太子即刻回宫,不得有误。”内廷贴身大总管苏公公脚跟还未站稳,急迫的高声宣读着圣旨。
如今这个差事还真是个急得火烧眉毛了。稍晚一步,这混世魔王怕是要对上国之储君了。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太皇太后。
想到这里,苏公公本就瘦弱的身子此时还禁不住发抖。
“另,皇上口谕:太子府总管大太监假传圣旨,误传圣意。着处以凌迟,挫骨扬灰!”苏公公依旧汗涔涔的额头,依旧透着紧张的气氛。
好一个帝王心术。明明是欺君之罪,竟然说成是不查之过。明明真圣旨,却说成是被假传的。三大臣只是扣减俸禄,圣旨被毁也草草以一个太子府的总管太监抵命赚回皇室颜面。
刚刚还颐指气使宣布冉子晚罪行的太子府总理太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宣判了死刑。凌迟处死?何其残忍。相较于明知手底下人为冤屈的御太子而言,他身边用了多年的人自然不会像这院中不明事理的姨娘小妾一道哭天喊地的求饶。
既然是卖于皇家的人,自然明白皇家尊严的重要。
此时此景,能够以一己之身全了皇家的恩德,全了太子多年的倚重也是好的。
之于皇权,个人的生死总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远不如乡野间依赖于自然存活得蝼蚁,起码相较于皇权,大自然或许要慈悲得多。
君帝的心果然是偏着长得,冉子晚内心诅咒了千八百次,一个半真不假的圣旨险些要了这得来不易的小命。
待太子等人离去,院堂内黑压压的人此时方显得有了些生气。药婆婆命令院子里的杂役将横七竖八的人纷纷用冷水迫性,处理了一番,也打扫了一番。
“药婆婆,善后的事你安排处理好了。一些刁钻的婆子该打发的就打发了,至于冉子靖等自然不用我们费心。”冉子晚轻描淡写的安排着。“至于她们的去处,日后自有计较。”
本想着即刻就料理了这端王府的这些事,不成想软榻上那个桀骜不驯的混蛋就这么睡着了。不得不说,相较于立于风中棱角冷冽,桀骜的让人抓狂的样子比起来,眼前院中软榻上的样子才是更美好的吧!
冉子晚狠狠甩了甩头,自己花痴的本性啊。两个世界,自己冰冷的经历竟没改掉这一点。
一通折腾下来,旁支的老太太也晕了过去,冉詹训斥了一干的姨娘小妾,关了冉由氏的禁闭。一场家宅内的纠葛暂时就被压了下去。但是冉子晚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眼前不宜大动干戈,给了一些人教训也就是了。
最重要的让他们知道在端王府,还是有她们轻视不得的人的!
无论是嫡脉还是旁支,必定血液传承上是至亲。合上手中的书札,冉子晚在手心勾画着那个“端”字,连接今日之事,越发觉得端王府怕是。。。。。岌岌可危。
只是考虑到君帝之于冉氏一族的心思,冉子晚知道有些事是必须要提前打算的!如此盘算着,冉子晚转身进了南暖殿,悠然的坐在水晶窗棂的一侧,上好的羊毛毡晶莹洁白,踏上去让原本有些乏累的双脚瞬间放松了不少。冉子晚赤脚踩在上面,纤纤素足显得比羊毛毯还要白上几分。素手伸向暗红色的玛瑙桌上陈列着一杯上好的羊乳,还有些许花糕,就要大吃海喝。
“不请自来,不请自入!莫非天。朝当真是容不下你横行了?”冉字晚自顾自得吃起来,一边还重复了那株“烂桃花”的话,连语气都像极了。只是眼睛依旧看向远处,没有回头,却知道那个人的到来。
“你这女人!”言语间竟有些许温柔,玄歌洒脱的坐在了羊毛毯上,随着冉子晚的目光,看向湖的另一边。
阳光温和的笼罩着两个人,一人一块不时吃着盘里的桂花糕,静谧而美好。
“如何?”冉子晚挑挑眉,不得不说阳光下的玄天宿连发丝都显得温柔无比。
“如何?呵。。。。。”玄歌一如既往的的放荡不羁,抛起一块桂花糕转而飘然入口。“你说如何就如何。。。。。。”
第十三章 你这女人()
“如何?呵。。。。。”玄歌一如既往的的放荡不羁,抛起一块桂花糕转而飘然入口。“你说如何就如何。。。。。。”
你说如何就如何?这怎么是一句嚣张就能说得清的。
对于生死,能有多少人做到听天由命。尤其对于死后重生的人来说,恐怕更是难以言说其中难以割舍的情愫,这其中自然包括自己。冉子晚饮尽最后一滴羊乳,味道纯美而香甜,就像活着对于冉子晚现在的意义。
而天。朝江山这张豪华的时代背景,天知道如此一个弱女子能撑到几时?
“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冉子晚微微扬起的容颜,有几分挑衅。或者说有几分故意。
先不说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就今天自己的这些际遇,冉子晚都没那么乐观。谁又能为自己保证什么呢。冉子晚有些凉薄的眼眸瞟向窗外。
明艳的阳光就这样洒照在那张明媚得近乎清透的容颜上,明明看上去云朵般轻忽,却因眼神里的执拗,让人不敢轻视。
“呵。。。。。”玄歌用孤傲的语气肯定着。“你这女人!”
“太福街上,那少年可是你么?传说中的玄小王爷!”冉子晚换了个姿势,一口口喝着羊乳,这幅身子本就瘦弱单薄的似云似雾,轻飘飘的。而眼前的这个人周身的温度和色彩却让她有些眩晕。
“怎么?连自己当天肖想男人是谁都分不清?”有一抹凉薄的气息席卷了原本温雅的居室,冉子晚清晰地感觉到寒气正一点点侵袭开来,那是来自玄歌的怒意,清寒刺骨。“你这女人,当真。。。。。。无可救药!”
“你这女人?”该死的,冉子晚这样的怨怼着自己。
还是那句话,满是霸道和侵占的称谓不是他还有谁?
虽然某一瞬间,她竟然错觉的认为此时的人周身柔和的像是要融化一切,但是怎么也不会忘记,太福街上那道嚣张得天地失色的少年,和一双灼热如同金乌般闪耀的眼眸。
“唔。。。。。”有些木怔的冉子晚,突然被惊得有些踉跄,一副如画般的俊颜与自己的面颊近乎贴在一起。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
呼吸瞬间凝滞。。。。。。此时的冉子晚像是石雕,傻掉的石雕。
“如此,看清了么?”玄歌半倾倒的身姿有着压倒势的霸气缓缓流出,玉一般的容颜近乎邪魅的蚕食着眼前美人的慌乱。唇齿即将接触的一瞬间,玄歌原本寒冰千尺的眼眸瞬间轻柔,不再向前。美好的近乎邪恶的容颜就这样倒映在一双因慌乱而短暂放大的瞳孔里。
天知道此时的冉子晚有多么的难以置信,这一世,那一世,从未有哪个人有如此霸道的气势,让自己手足无措。
“你。。。。。”冉子晚艰难地比划着白皙的食指。慌张到虽然怒不可制,却已经语无伦次。
“还不够?”玄歌回身一瞥,霸道的眼眸中不可一世的骄傲着。
。。。。。
冉子晚有些语塞。
曾经的蔺家大小姐,传说中的“夜灵儿”。一个人铁血凌厉的穿梭在千年古墓中,越过森森白骨却也无所畏惧的“白古精”,如今竟因为一个男人的迫近而丢盔弃甲,瞬间凌乱?
“你。。。。。。你。。。。。你无耻。。。。。。!”冉子晚终于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呵。。。。。。,荣幸之至。”如果说有一种人风流到极致,就算是踏步而去,也让人觉得是步履生风。宽肩窄腰,如松似柏,高傲的如在九霄,风流的天诛地灭。那是一种属于男人身上独有的强势,一种高山一般的正义凛然。
挥手间,荣华浮荡。
无耻狂徒,无耻败类,无耻的。。。。。一塌糊涂?对着玄歌远走的背影,冉子晚内心千百个诋毁。
“紫阙,打水洗澡。我要洗澡!!!”冉子晚不停地重复那四个字,分明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她却像是炸了毛的公鸡。因为她挥散不掉刚刚那一瞬间,那男人口舌间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