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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什么不好!倒是你,信阳……清瘦至此……你是何苦,这是何苦?”忠亲王王妃仔细的打量着长公主,就像是在一道珍贵的瓷器,细致入微,满眼心疼。
岁月何其无情,任由岁月苍老红颜绯面。如此惊世绝华的女子,冉子晚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
“华姐姐!”信阳长公主试了试眼角的清泪,苦涩中带着笑意。
“好了,我们进去说……”忠亲王妃回首看向府门内,正要抬脚走进去,却被信阳长公主轻轻挽住。
“等等,晚儿快过来,见过你华姨母!”信阳长公主摆摆手,招手让冉子晚过来。
“晚儿?”忠亲王妃有些微怔,眸光一瞬间看向身子有些虚弱,正踢踢踏踏走过来的冉子晚,秀美深深蹙成一团,似曾相识。
冉子晚俯身拜倒在地,垂眸俯着身子,淡淡清华,清冷随意,任谁看去,都高贵的不可一世。
“端郡王府冉氏子晚,参见王妃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万事……”冉子晚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忠亲王妃颤抖着的双手一把拽入怀中,口舌中那句万事顺遂还未说完,就已经听见身后妇人及其克制压抑的抽泣之声。
“朝阳……朝阳……朝阳妹妹,姐姐想你想得好苦啊!”忠亲王王妃身子颤抖,声音断断续续,姐妹间思念刻骨,悲伤依然泛滥,一时间难以拾起。
第七十七章 轻言归晚()
朝阳?冉子晚将头埋进忠亲王府的颈窝,鼻子有些酸楚。如果世人嘴里常常提起的朝阳母妃还在世的话,是不是也会如此抱住自己?母亲的怀抱,是否就是这样的温度?
“华姐姐……这是晚儿,不是朝阳……朝阳已经,已经去了……”信阳长公主强忍哽咽,压低声音劝解着,清泪却以簌簌落下,如同珠玉断线,伤感至极。
“朝阳……朝阳还在的!她还在……”忠亲王王妃眸光深深伤心,语气却及其肯定。
“华姐姐……她已经……走远了!”
“她只不过是躲起来罢了,那丫头一向乖僻。定是还在怪我,所以躲起来了……她还会回来的,你瞧……她的女儿长得多像她,她怎舍得不回来看看!会回来的……”
“华姐姐!朝阳……”
“陌上伊人如玉,切莫轻言归晚。朝暮与子携手,日月与君同辉。”忠亲王妃拂过冉子晚的额发,轻轻叹道。
“华姨母!”
“子晚,子晚!冉子晚……晚儿,朝阳当年跟我说,等她生了女儿,名字便是子晚,冉子晚!”
“朝阳来信也和我这般说过!”
“好孩子,你不是病弱么?如何能出府……听玄儿说你还要参加花宴!”
“信阳姑姑,讨要君悦文竹的人就在眼前了,我先回书房了。”玄歌无奈的摆摆手,大步流星的就往府门前走去。
“这孩子,历来是个混小子!”忠亲王妃笑着骂了一句,言语见得宠溺却不见少了丝毫。
“晚儿,来过来。让姨母再仔细瞧瞧……”
突然一个飞转,冉子晚还来不及惊呼便已头晕目眩,待晃过心神,就被那人横着拥抱入怀,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怀抱。
相对于冉子晚的眩晕,玄歌如松似柏的身子忽然变得僵硬,耳根后泛起些许桃红,这是第几次如此靠近,除了南暖殿那次!
除了兽灵那只小畜生,这还是玄歌小王爷第一次怀抱一个女人。
“唉……晚儿,快放下!”忠亲王王妃有些愣住,自己这个儿子她是最知道,何时变得如此轻薄了。平日里可是冷的像块玄冰的,这么多年他父亲给他塞了多少个女子,没有一个进得了绿萝院的,最后为了表示对忠亲王王妃的不满,那些被送进去的女子统统被退回到忠亲王的床榻之上,害的忠亲王妃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清理干净!就没听说当着自己亲娘面,给自己老爹送小妾的。可偏偏那个人便做了,还做得光明正大……
“这女人……怕是会扫了你们叙旧,儿子先带她离开!咳咳咳……”
华裳轻裘心霜雪?就如同玄歌此时清凉的怀抱,宽广而有力,蓬勃的心跳震得冉子晚还来不及开口说一句话,玄歌男儿独有的气魄便席卷了自己的神智,一瞬间有些痴然。
“真是个臭小子……晚儿记得,一会随玄歌来姨母的院子,姨母有件好东西要给你。”
……
……
忠亲王府的府门看上去很平常,就像端庄温婉的忠亲王妃身着的那件素色的衣裙,肃穆中芳草深深,琉璃红瓦间镶嵌着绿色的青苔,细密翠绿,清水浸润其间。绕过入门处的影壁便是宽阔的有些过分的庭院,冉子晚叹了口气,如此之大这要走到何时才能落脚。
“玄小王爷不觉得失礼么?”冉子晚逐渐清明,淡淡的眸色中难掩火苗簇簇,依旧底气十足的怒问道。
“如此也叫做失礼?”玄歌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呼吸露了一拍,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明眸盼睐,明明清澈透顶,却总是惹得他阵阵颤意难挡。
“自然算是失礼!闺阁女子声名最重,莫非豪门贵胄的玄歌玄小王爷不知道么?”冉子晚近乎挑衅,眼眸深深的看向玄歌眼眸中难得出现的那抹水雾般的氤氲之气。
“呵呵,从来不知道你也在意那些虚礼!”
“世人在意!”
“呵呵,世人?何时你又在意过世人?嗯?”
玉兰香轻轻融入口鼻,冉子晚深深的吸了一口。遂靠在玄歌的怀里,不知道为何她竟觉得这个怀抱,淡淡心安。
“忠亲王府……果然是……大气奢华,真是……太大……了……”不知走了多久,玄歌的怀抱已不再冰冷,冉子晚打起了哈欠睡意迷离,话说的言不由衷,声音断断续续。
“没心肺的女人!”玄歌低低的轻叹了一声,看向怀中已然昏昏入睡的冉子晚,如果从前的她也是这般那该多好……,伸手拂过冉子晚唇边那缕调皮的青丝,俊颜之下不由得嘴角微勾,笑意蔓延。
不自觉脚下却加快了速度,朝着绿萝院的方向飞身而起。
锦衣华裳,风流万丈,清风霁月之姿,嚣张无匹之态。夜已深沉,玄歌拂过宽大的衣袖轻轻掩住清风,为冉子晚遮挡入夜之初月光泛现出的清冷。
……
……
“啊!!!”刺耳叫声的呼天抢地,是谁剥光了自己的衣服?冉子晚醒来之时已不知是何时间,周遭水汽弥漫,偌大的温泉中,自己青丝披散,雪白近乎通透的酮体浮荡在其中,胸前的高耸在水波中随波沉浮。伸手触摸一下水温,虽说还泛着温度,但绝对称不上烫,看样子自己已经在其中泡了几个时辰。
“小祖宗,何事?”是药婆婆,冉子晚如蒙大赦重新扫射了一圈,的确是南暖殿。而这药浴,便是自己每日里浸泡着的没错,本来圆瞪着的杏仁眼转而笑得像个弯月牙。
“婆婆……晚儿,无事无事……做了个噩梦而已!呵呵……呵呵呵……”冉子晚干笑了两声,她原以为自己被那个……那个玄歌玄小王爷给……
冉子晚看了看周遭,确定没有那人的影子,转而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面门,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次之后,便安心的舒展了一下腰肢。泡了这药浴自己现在真的是舒服多了。
皱眉想起花宴结束之后,自己近乎虚脱的身子,冉子晚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七十八章 没看够么()
贞郡王府花宴宣唱之礼结束之后,她已经虚脱着拖着身子在走路了。后来应信阳长公主的邀请去了忠亲王府……,这个该死的玄歌,害的自己睡了过去就算了,还……还……人家还没去给忠亲王妃请安,那个……忠亲王妃不是说有好东西要给自己么?
既然是亲王府的东西,那自然是不会差的。可惜还没拿到手,若是改天忠王妃改了主意,那岂不是亏大发了!冉子晚狠狠得垂垂头,责怪自己不争气,怎么就睡着了?还是在那个恶少的怀里!
“紫雀,紫棉哪去了?”冉子晚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本来南暖殿就这几个人。夜半夏估计是被华姨母留在忠亲王府了,眼下这晚阁明面上侍候的人也就剩下药婆婆,紫棉和紫雀了。
“紫雀被我发落了,正在打扫庭院和藏书阁。紫棉那丫头,到现在还么见个影子!小小姐你就是太纵着这两个丫头了,真是随了小姐的好性情!”
紫棉?冉子晚突然想起来,贞郡王府的那一幕,那丫头被烈鸩直接抱着飞出了贞府。到现在还没回来,冉子晚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果然是烈鸩,十年穆峰修炼出来的,果然……看样子紫棉未来几天是不能下地,再来服侍自己了。
“咳咳……婆婆,为何要惩罚紫雀,那丫头也累了一天了!”
“为何?主子身子什么样儿她再清楚不过,竟然还由得你去了忠亲王府,若不是玄小王爷送来的及时,老奴真担心您就那么一下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婆婆,这不怪紫雀。她劝阻过我,只是……信阳长公主待我及其亲近,这才随着去了!”
“信阳?信阳长公主回朝了?紫雀这个丫头,倒是怎么没跟我!也怪我,没给她个辩白的机会,只是小小姐,下次切不可再如此,您的身子受不住!”
“好好好,都听婆婆的!婆婆,晚儿饿的紧!”
冉子晚一边应着药婆婆的叮嘱,一边走出温泉浴池。随手接过药婆婆递过来的软袍,是珍珠白的一间裂帛衣裙,舒适柔软,轻盈毫无束缚之感。
“好好好,你这孩子……,唉……拿你没办法!老奴在暖殿里给您放了些吃食,都是您平日里喜欢的。”药婆婆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起朝阳老眼有些迷蒙。
“婆婆辛苦,晚儿这就去暖殿,您叫紫雀去藏书阁给我找本书拿到暖殿中。”冉子晚撩起身后俊秀柔媚的青丝,衣服还未系好便胡乱的踏步走进里间。
“老奴这就去,小姐且不可着凉!”药婆婆看向冉子晚衣襟前蹂躏一团,胡乱扣系的束带,摇了摇头。
“拿那本《氏族》过来,要那本卷写在金帛上的!”
“是……”
如今已然完全恢复体力的冉子晚,神清气爽,赤脚踏在南暖殿水晶地面上每一寸光斑之上,轻轻舞动衣袖,纵身一跃颠覆在绿萝之间,盘桓飞转秀发随身姿轻轻起舞。一袭云朵般的白,伴着暖殿温泉飘渺而出的淡淡水汽,轻盈的如云似雾,美得近乎缥缈。
如此女子不知摄了多少人魂魄。
药浴之后,冉子晚只觉得自己的胃肠咕噜噜很饿。飞身飘落到羊毛毯,赤着的脚丫一瞬间收回,凝眉看着眼前已经睡得有些时候的玄歌,那人微微蹙着的眉宇之间有一丝疲累,明明暖殿之中水雾之气弥漫不清,可偏偏那人的轮廓却格外的清晰。
冉子晚轻手轻脚的走到要毛毯,到了玛瑙桌的另一端,缓缓坐下。
月光透光南暖殿窗前琉璃通透的白水晶悉数洒了进来,淡淡光华,在南暖殿夜明珠的光华的映衬下,使得整个南暖殿温馨如画,淡淡水汽,淡淡玉兰香。
冉子晚理了理衣裙,低头懊恼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揪扯的褶皱不堪的束带,眉毛不自觉苦愁。转而看了看窗外月光皎皎,突然也就不再理会,换了个姿势荡着脚丫,仔细打量着对面的玄歌。一边伸手拿起碗盘中的羊乳膏,冉子晚一边品评的看着睡颜下的玄歌,这家伙一向冷若玄冰,清寒的就似玄铁,让人不敢亲近分毫。
如此玄歌,冉子晚咬着嘴唇不禁稍微靠近了几分。宽肩窄腰身躯修长健硕,胸中自有乾坤,如松似柏的伟岸下,墨眉如画,薄唇微抿,藏得进满天繁星的星目,如此俊颜……不禁觉得这样的玄歌似乎风流更甚。
“看够了么?”冉子晚惊得一个趔趄,说好只是近处欣赏一番的。
“你……没……没看你!有只……蚊子而已。”直到玄歌冷冷的声音响起,才发现自己的嘴差点就贴在了那张俊脸上,这个距离近的简直称不上是距离。
“呵呵呵……”
玄歌低低的笑如同魔音,该死的好听。冉子晚的心脏忽然就偷偷偷停了一下下,转而节奏有些凌乱的砰砰砰乱跳,就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冉子晚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内心不自觉有些心里发毛。
“笑什么笑?自恋!”
“你总是这样么!”
“你总是这样跑到女子的闺房么?当真不愧坊间那句混世称谓!”
“小爷这番俊颜,你研究的结论呢?”玄歌莫名的问了一句,眸色幽幽的看向正在低头使劲喝着羊乳的冉子晚,嘴角淡淡笑意,温润开口。
“我都说了,没看你!有只苍蝇而已!”
“不是蚊子么?”
“……”冉子晚差点被呛得一口喷出来,她说的是苍蝇还是蚊子,果然臆造出来的,就不如亲眼所见记得真切。
“嗯,你之前说的是蚊子!”玄歌声音清润。
“……,嗯,你的睫毛也没比我长多少嘛!”冉子晚知道躲不过,索性奚落的瞪了一眼玄歌,将瓷碗里的羊乳一口饮尽,压压惊。
“晚儿?”玄歌有些失神。
“你不是该叫我蠢女人么?”冉子晚好笑的眨眨眼,没有留意玄歌眼眸中的那一抹神色里的失魂落魄。
第八十章 秋叶簌簌()
“呵呵……吃点点心,我一会好带你回绿萝院!”玄歌的眼神柔和的烙印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不去!”冉子晚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明日还要参加花宴,虽说自己不重视,但是也得好好养精蓄锐。看戏难道就不需要花费精力了?
“只是吃个便饭!”
“那更不去了!”虽然冉子晚对于吃食素来招架不住,但是做人还是要有原则的,她不去,坚决不去,尤其不能同眼前这个男人一同前往。再说不就是一顿便饭么?
“只因母妃与信阳姑姑的脾性都是不喜外人打扰,所以本来的家宴,也就变成了一顿便饭而已。”
“不去!不去!”
“听闻你身子不适,便饭已经变成入夜了还未开始。”
“信阳姑姑?”
“嗯,还有你华姨母!怕是都没吃呢,等着你呢!”
“你怎么不早说,你还……耽误这儿久!”冉子晚深深自责,差点脱口而出,那人果然是个嚣张无匹的混世小王爷,就叫自己的娘亲和姑姑等在餐桌前,自己却与一女子……冉子晚面颊渐渐滚烫。
“何事耽搁的?”玄歌眸色认真的看向冉子晚。
“紫雀?”冉子晚别过头,大嗓门的吼起来,她发誓再也不会让自己处于这么弱势的位置。
“紫雀刚才来过了,我让手下人拎出去了,这会可能正陪着那人在房顶看星星呢!”玄歌好笑的看着冉子晚的一脸暴怒。
冉子晚很是不好的瞪了一眼玄歌,用尽力气缓缓从玄歌身上爬起来,身子依旧绵软,被那人吻得到现在还感觉一阵异样爬上心头,萦绕其间久久不散,踢踢踏踏晃晃荡荡的走到衣柜前,她得换身衣裙。
有些气馁的看了一眼胸前束带的凌乱,想起玄歌透过松散的束带,用力抚上胸前的玉竹般的大手,冉子晚身子不由得又是一颤,甩甩头。心口郁结,她最不喜的就是如同乱麻一般的束带,每次穿衣都是任由紫棉紫雀收拾,自己从来都是看都不看的当惯了甩手掌柜,今日便是吃了这样的亏了。
冉子晚挑了一件绯色的衣裙,转而到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