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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到达东关街以后没有直接回林记,而是跑到书店里又买了几本杂记回去看。冬日里太阳落山晚,林玉娟下午不打算再出门了。
还没多少天就过年了,林玉娟打算把学筝的事情先放一放,年底人家田玉环多少会有许多事情要忙,她就这么贸贸然上门去要拜师只怕有些不妥。
腊月二十六,林玉娟带着李嫂还有月娥小梅去了尤家庄准备过年。生意一直要坐到腊月二十九才关门歇业呢,李大江他们还都留在铺子里。而且两边铺子也要有人看守的。
她跟齐氏不过是因为观念不同拌了几句嘴,还不至于气性大的连过年都不回家了。
母女二人见了面后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姜家的事情,只说些平常话。
又过两天母女两个话多了以后,齐氏又试探性的问道“玉娟,姆妈知道上回有那想法是不对。可是你就不打算找个人嫁了?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再往后你的岁数大了就更不好找人家啦。哎愁死我了都。”
林玉娟有些无奈,这怎么又开始催婚了。她如今虽然二十还不到,可这里人普遍结婚早,她这和离过的再不早早嫁人就真的要等着给人做后娘了。
理智告诉她,找个普通男人嫁了,生下三五个孩子。往后的人生就是围着孩子转,最起码不会感到孤独。但是情感上她接受不了再来一次盲婚哑嫁了。已经妥协过一次,而且结果很糟糕,不想再来一遍。
“姆妈,您就别操心了。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您把心放宽些。再说眼下我不是也过的挺好?”
齐氏见林玉娟还是这么个态度,把剩下的话全咽到肚子里去了。她怕再说几句母女两个又得吵起来,搞到最后连过年都不得安生。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李嫂带着月娥回城一家团聚去。玉锁把城里的事情都办妥后也回尤家庄来了。
除夕夜里林玉娟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炮竹声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她心里依旧又想起了前世的亲人朋友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姜明德的身影又钻进她的脑海里。她忍不住会想他回家了没有,如果还没回家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过年呢?
正月十五一过,林玉娟就要与玉锁一起回城去。
齐氏不解“去城里做什么,你个女人家不好好儿的在家里待着。”
“姆妈,我回城跟玉锁一起听先生讲课呀,而且我还打算学点别的什么。”林玉娟很有耐心的解答道。
齐氏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父母身边,或者找个男人嫁了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一个女人家,识几个字不做个睁眼瞎已经了不得了。用得着还要跟在先生后面么?
“你又不是男人,认了那么多字都不能考秀才去,学了做什么?有功夫不如多绣绣花儿什么的,你看你自己绣出来的东西还能见人么?”
不能怪她,不能怪她,这是一个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林玉娟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念着。
“姆妈,扬州城里那也是家呀。再说了,城里也要热闹些,买卖点什么也很方便。您就让我回去吧。”
齐氏听到林玉娟这语气是嫌这里不够热闹,她又开始多心了。摇摇头,让林玉娟回城去了,她在屋里不停的唉声叹气。
“婆婆,您是不是又为小姑的事情难受啦?”罗红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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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寻访()
“哎,能不操心吗?你说这世上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这小姑的亲事呀,真是愁死人了。”齐氏太郁闷了,不说出来宣泄一下憋得难受。
罗红梅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齐氏数落林玉娟的不是。她也不多话,只是偶尔跟着附和两声。
“你说这玉娟一直不肯嫁人可怎么办呢?”齐氏问道。
罗红梅想了片刻说“前头有姜举人这种样样都好的男人做对比,只怕一般人都入不了小姑的眼了。”
齐氏听了罗红梅这话更是唉声叹气起来。
“婆婆您在叹再多的气也没用的,我们再给小姑找个好男人不就行了。如今小姑嫁妆丰厚,年纪也不算大,仔细找个好人家还是有希望的。”罗红梅又劝道。
“年前我就问过了,听她那口气还是不大情愿。”提起这个齐氏又火了起来。
“婆婆,我们先四处访一访,多找几个人品样貌身家都很好的人给小姑参考参考,不怕她不动心。”罗红梅小心的建议着。
“这样行吗?只怕玉娟她不会同意吧?”齐氏表示怀疑。
罗红梅笑道“婆婆,我们又不会逼着小姑立即就嫁人,只是帮着挑几个人来让她选选看。万一有看中的呢?那不是皆大欢喜了。”
齐氏听着罗红梅这个“万一”是心里一动,是啊再怎么着也比什么都不做强吧。一个都看不上也就是维持现状,那要万一能看中哪家了,可不就愿意嫁了。
“你这话说得有道理,那我们悄悄儿地找人打探打探,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罗红梅听了这话笑的更欢了,仿佛她是真的为自己小姑在打算一般。
“婆婆,这事儿您交给我吧。我多找几个合适的人家来给您选,您先筛选一遍再把小姑请来商量。这样做行不?”
“好吧,这事情就听你的吧。”齐氏没忘记几年前也是这罗氏出的主意要把林玉娟给远嫁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而且她那不是只是初选么,人还是要自己过目一遍的。总不至于这样她还能做出什么手脚来吧?
“嗳那婆婆我先忙去了。”罗红梅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愿意在婆婆跟前晃悠。
林玉娟回了城以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带着小梅一起出门雇了个马车往钞关街去寻访田玉环去了。
路上小梅向车夫打听了一下他是否认识这么一个叫田玉环的女筝人。他茫然的摇摇头说“二位娘子,要说两位打听什么茶楼酒馆,名胜古迹,或者能说出名儿的我都知道。可这么一位会弹筝的女人哪里是我这样的粗人能识得滴。”
林玉娟想想也是,他离田玉环那圈子还远得很呢。车夫把她们两个送到钞关街,收了银钱就赶着马车走了。
主仆两个站在钞关街上有些发愣,不知道要从哪边找起。而且这里一眼看下去全是商铺,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人。难不成要一家一家的去问?
小梅到就近的铺子里去打听,都摇头表示没听过。林玉娟顿时傻了眼,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先沿街逛逛再说吧。
街上商铺众多,商贩,伙计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蛮是热闹。有香粉店,杂货铺,铁匠铺,还有补锅箍桶的,卖麦芽糖,酒酿元宵的,磨剪子磨刀,修鞋,还有摇着拨浪鼓的挑担的货郎等等。
林玉娟在东关街就是临街而住,但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主仆两个都只顾着逛街,把原先到这里来的目的都快抛到脑后去了。一边逛着,两眼不住的打量两边铺子里的商品。看见喜欢的小玩意,小饰品,或者零食什么的,价钱合适的就都买了下来。逛街的这会功夫当真是什么烦恼都忘却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在主仆两个手里都快拿不下东西打算回去时,林玉娟听到街尾那边的巷子里传来了悠扬动听的音乐声,是有人在弹奏筝。
林玉娟眼睛一亮,决定寻着乐声去找找弹筝的人打听一下。同在一条街上住,又同样会弹筝,怎么着也应该知道田玉环这个人吧。
林玉娟跟着乐声一直找到一家小院子前,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小梅在她的示意下上前去敲门,可能是有乐声的缘故,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把门打开了一点。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从里面把头探出来,见是两个陌生人,满脸狐疑的瞧着她们两个。
“你们找谁?”
林玉娟微笑着问“不好意思打搅了,我们是被这筝曲给吸引过来的。你家有人会弹筝,请问你认识一个叫田玉环的人吗?听说就是住在这附近的。”
小丫头的面色稍缓了缓,说道“你找我们娘子做什么?”
林玉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我想学筝,听说田娘子筝弹的很好,所以想前来拜师。请你帮我通传一下吧。”
“好吧,我帮你问一下。”小丫头说罢又关上门进去了。
乐声停了下来,想必刚刚演奏的正是这位田玉环。片刻功夫,小丫头去而复返,这次就不是探出个脑袋来了,而是直接把门打开。
林玉娟见了就知道有戏,不然她只需告诉自己不见就行了,哪里还用把门打开。
“娘子请你们进来说话。”果然如此。
林玉娟等小丫头关好门才跟在她后头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有几株红梅开的正盛,还闻到一股细细的清香,。院中还摆满了其它好多花草,看来这位田娘子是个喜欢侍弄花草的。
小丫头直接把她们领进了屋里,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筝,下面有琴架支着。林玉娟本来还以为可以放在比较矮的案几上的呢。筝的后方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模样挺漂亮,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很是吸引人。
“田娘子有礼,我没能想到今天一下子就能找到您,真是失礼”林玉娟看看捧得满手的东西,却没一样能拿出来作见面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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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学筝()
田玉环看着林玉娟略显尴尬的样子,很是有趣。
“那你先把东西放下再说话吧。”
“谢谢了。”林玉娟说着把东西都递到小梅手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的小玩意她总不能真的放地上吧。
“说说你的来意吧。”刚才她的丫头红鸾已经对她说明了林玉娟的来意了,但她还是要再问一句的。
“听说田娘子您的筝技高超,想拜入您的门下学习一二,还望娘子您能收下我这个徒弟。”说完林玉娟福了一礼,话说她也不知道拜师应该怎么拜。难道像前世在影视剧里看见的那样见到高人就跪倒在地磕上几个响头?
田玉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玉娟,心中暗忖这女子也不找个中间人介绍引荐一下就自己这么找上门来了,感觉怪怪的。
“想拜我为师?我看你年纪也有二十左右,先前学过几年?师从何人?”
“回娘子,我先前并没有学过任何乐器。”林玉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筝就摆放在眼前呢,一试便知说不得半点谎的。
“你已经过了习筝的最佳年龄了,还是回去吧。”田玉环一听感情这位对筝是一窍不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上门来了。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让林玉娟死乞白赖的求人家她抹不开脸。而且人家说的很客观,确实过了学音乐的最佳年龄了。这个林玉娟多少还是知道些的,小孩子对音乐很敏感的,年龄大了乐感就没那么容易找到了。
可是林玉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况且她今天这般容易就找到了田玉环,感觉她们之间还是有些缘分的。
“娘子说的很有道理,我年龄确实大了些。娘子不想听听为何我忽然想起要学筝了?”
田玉环不动声色,其实她心里也是有那么点点好奇的,听听也无妨。
“那你说来听听。”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些乐曲,我只能哼出来。我常常在想如果能有乐器演奏出来那该多好呀。”
田玉环没兴趣,她不觉得一个从来没学过音律的人能哼出多好的曲调来。
林玉娟见人家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可见是不想搭理她的。好歹还给她三分面子没叫她即刻离开。林玉娟什么人呀,她可不是脸皮薄的。
当下她就哼起了雅尼的和兰花在一起,调子清清淡淡,如行云流水般,洁净从容。
田玉环只听了两段旋律就认真了起来,她从小就练筝,到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从未懈怠过。林玉娟虽然哼的不怎么的,可她还是听出这曲子的不凡之处。
“再哼一遍。”
林玉娟听了心中暗喜,这首曲子她不知道记的全不全,但是相信大部分都能哼出来的。她知道田玉环被人称颂肯定是个真心喜爱音乐之人,用曲子打动她应该不难。
于是她又从头哼了起来。
田玉环听着手底下已经拨弄起筝弦来。悠扬委婉的曲子从指尖下飞扬出来。
林玉娟见了这情景,心中也只有佩服了。果真是名不虚传,其他什么林玉娟不懂,但是这曲子人家才听了两边就能演奏出来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田玉环弹奏第一遍是要听着林玉娟哼唱,到第二遍时根本不需要再听她哼了,弹的很熟练。林玉娟也不吭声,听着田玉环用筝演奏前世的曲子,她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从前。
田玉环弹了一遍又一遍,这首曲子飘逸,洒脱。让她找寻到一份久违了的轻松与悠闲,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心神都沉浸到乐声里,感觉既伤感又无奈,心中还升起一种渴望与期盼。她到底在追寻些什么呢?
林玉娟的眼眶渐渐都湿了,一滴泪珠划了下来,把她给惊醒了。她赶紧把眼泪擦了,又飞快的瞧了其他人一眼,还好都在听曲子没注意到她。
又过了好一会,田玉环才停止演奏。
“这曲子有名字吗?”
“与兰同馨”林玉娟说的是这首曲子的中文译名。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是香港凤凰卫视的气象栏目播放的背景音乐。她当时就喜欢上了,然后到网上搜索以后才知道是雅尼的曲子。
“与兰同馨,这个名字果真贴切。你先前说这个曲子是你自己创作的?”田玉环问。
林玉娟汗
哎剽窃别人的作品硬说是自己作的,林玉娟开不了这口。
“不算是我作的吧,可能我小时候就听过就一直记在脑袋里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田玉环听了这话是半信半疑,但是看在这首曲子的面子上还是答应教林玉娟弹筝,但是不会正式收她做徒弟。
林玉娟听了这话高兴的答应了,只要能教她弹筝就行,对于是否有正式的师徒名分她倒不是很在意。当下她就向田玉环请教如何识别筝的好坏,因为她还没有去给自己购置一架筝呢。
“现在跟你讲了你也分辨不出好坏来。这样吧,就这个钞关街上有个琴瑟堂,他家的筝都很好,你到他那里去买一定不会错的。”田玉环是行里人,自然知道到哪里买筝最好了。
林玉娟又再次谢过,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就告辞离开了。主仆两人提溜着各种东西走路也不方便,雇了辆马车直接去琴瑟堂买筝去了。
由于她是新手,也不需要买太好的,花了十几两银子买了个一般的回去练手。
林玉娟到家时,李嫂告诉她林桂禄来过,说是齐氏有事让她回去一趟。林玉娟也不知道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也不直接说了还非让人回去。
算了,再怎么着齐氏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一般的事情就顺着她点吧。
第二天林玉娟到达尤家庄后,齐氏捧了一叠纸出来给她瞧。她接过一看,一张张上面写的都是哪家哪家儿子,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做些什么营生等等,甚至连长相都有简单描述。
林玉娟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做什么了,是想让她在里面挑两个顺眼的相亲呢。
求点儿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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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催婚()
林玉娟数数手里的纸,有七八张呢,而且看着条件似乎还都不错。真是难为她们了,看样子是费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