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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嫌自己讲得不够明白,徐飞舟又补充道:“我跟你木先生就是旧友,你让你阿娘别老操心我人生大事了。”
阿沅敢对天发誓,除了和程让七夕那次碰到徐先生和木先生一处泛舟时说了两句外,她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
她本该赶紧自证清白,但此刻她下意识说出的话居然是:“只是旧友啊?”语气还蛮遗憾。
徐飞舟面色骤黑,“不然你以为呢?”
“不是我说的!先生您要相信我,我只是让阿娘请大夫来为您看病,我发誓!”阿沅这才知道为什么徐先生病才好就让她来背书了,这是在打压她吧!
“先生您是不相信我的品性吗?”她就差指天发誓了,这口锅到底是谁往她身上扔的,她很冤啊。
徐飞舟看她一脸被冤枉的样子,心里天平慢慢倾斜了点,“真不是你?”
阿沅疯狂摇头,甚至挤了滴眼泪在眼眶里。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徐飞舟不敢再看她,总怕她马上哭出来。
阿沅回了房间,继续给程让写没有写完的信:
“徐先生病了好些天,我让阿娘给他请个大夫,结果先生还反过来怪我说得太多。徐先生还说他和木先生只是旧友,让阿娘不要操心他的人生大事。都怪有人故意和阿娘说,结果徐先生却以为是我说的”
等她絮絮叨叨地写完一页,自己一读才有点回过味来,这怎么看都像在撒娇告状啊。她居然写信去给程让告徐先生的状?
自己脑子莫不是坏了?
不行,绝不能让程让看见这一页!她三两下将一整张纸撕掉,换了张纸,斟酌了下用词,重新写道:
“最近天凉,要注意身体,徐先生都病了好些天了。你还记得七夕那天看见木先生的事吗?徐先生居然说他们只是旧友,让我不要乱说,你也不能说出去啊。我最近和阿兄学酿了菊花酒,等什么时候熟了也给你捎去尝尝”
又是絮絮叨叨大半页,多是些日常,最后在结尾处才略提了提阿娘不让他再送东西的事。
将几张信纸放进信封,用蜡封好。她正想起身让人把信送过去给信使,站起来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咽喉内涩涩的腥味汹涌而来。
第26章()
雨后清雾茶,幼虎逢菊花。那一阵晕眩很快过去,阿沅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指尖刺眼的红,她怔了下,没想到自己身体坏到了这地步。回过神来她意识到,不是她的身体差,而是她的猜测成真了。她看一眼手腕上的银镯子,颜『色』暗沉,那颗血红珠子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她随手把信放在一边,慢悠悠地用帕子擦了嘴角和手指,然后才叫了绿绮进来:“你去请徐先生过来,就说我有点不舒服,暂时别和阿娘说。”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不舒服的样子,绿绮便以为只是个借口,听话地去了。此刻京中的程让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淡定地擦掉嘴角的血,让人去请大夫,但不要惊动家里其他人。因上次在秋狝围场上表现不错,皇帝直接提拔他做了羽林郎,每月有三日旬休。今日正是他休沐的日子,便一直待在府里。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扣,心里的惊怒总算缓和了些。他千算万算,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大夫很快请来,『摸』了会脉,惊疑不定道:“公子这脉象古怪得很,最近可有食用什么属『性』相克的食物?”程让想了会儿,他当值时和其他羽林郎吃的一样,今日归家吃的也是以前常吃的,应该没有。他摇了摇头。“那公子您可能是中毒了。”大夫『摸』了把胡须,“老夫才疏学浅,不敢妄断,还请公子另请高明。”这大夫是京城回春堂的,医术不说出神入化,但也绝不是才疏学浅之辈。程让定定地看他,心下轻哂,看来这毒的来源不一般,竟直接把人家大夫给吓走了。“不碍事,大夫您看着治。再不济,解毒丸、解毒|『药』什么的您总会开?”若此刻阿沅在这,就会发现程让那种熟悉的痞侠气回来了。大夫被他说得老脸一红,背着手哼哧道:“那老夫就给公子开方『药』,喝两剂应应急。”听大夫这么说,程让就知道这毒说严重也不严重,至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喝了『药』之后,他感觉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吐血的情况了。他本想问清楚这毒物来源,可看大夫那样子肯定不会说,也干脆懒得难为他。这世道,谁活着都不容易。不过大夫看他态度挺好,一点都不像寻常那些眼高于顶的勋贵子弟,终是起了点恻隐之心,提点他道:“你这毒已经中了好些天了,今日也算你运气好,吃了点东西,跟那毒物相克,让你呕了血。不然的话,等你身体全坏了,你都不知道自己还中过毒。”跟毒物相克的食物?程让想了想今日的膳食,多是些寻常菜品,他当值时也吃过,并没有今日呕血的情况。除此之外,他就只尝了阿沅送来的茶叶。这茶叶是清城本地特产的,名唤雨后清雾,也不算多珍贵,就是稀奇。因为除了清城觅曲涧附近的茶山东隅有产,其他地方都栽不活。按理说物以稀为贵,这种珍稀茶叶该上贡才是,可就是因为它太少了,上贡都凑不齐斤两,当然最主要的是味道一般,因此没上贡。那块茶地是太守家的,茶叶也自然进了太守府。太守府里也只有阿沅对这茶叶情有独钟,给程让送特产时就顺道送了点。她也知道一般没人喜欢这茶,只给他单送了点,还嘱咐他若不喜欢就别喝。程让怎么会不喝,不过看着那茶叶确实少,他就一直放着没舍得打开,今日才第一次喝。难道这雨后清雾还有解毒功效?他手指轻敲桌面,面上淡然道:“多谢先生告知。”大夫最后又留了个备用方子才走,应该是因为程让给的诊金很丰厚。徐先生还没来,阿沅坐在桌前发呆。她试着『摸』了『摸』自己脉象,什么都没探出来。过去几个月在书上看的和徐先生那儿学的东西,在她身上一点用都没有。她此刻不头晕不胸闷,刚才的晕眩吐血就好像做梦一样。若不是拭血的帕子还在手边,她指不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了?”徐飞舟有点紧张,太守府最金贵的二姑娘去了他院子一趟,回来就不舒服了,他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阿沅指了指帕子,特别淡定道:“我刚刚吐血了。”徐飞舟大惊失『色』,赶紧上手探脉搏,不浮不沉、和缓有力,丝毫没有病弱的迹象。他皱眉,收回手拿了那方帕子看,是真血。“你今日吃什么了?”“和寻常一样,刚刚突然头晕,然后就吐血了,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徐飞舟眉头越皱越紧,生平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脉象都探不出身体好坏。“之前可有过这情况?”阿沅摇摇头,若不是吐血太吓人,她其实并不准备请徐先生来。她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体和程让身体有关,先生肯定看不出病因。她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真的坏掉,现在徐先生果然没说她身体不好,她心里也算松了口气。就是不知道程让有没有事。“先生我身子没什么事?”徐飞舟不像她那么淡定乐观,又让她张口看了看舌苔,皆没有异常之处。他眉头还没松开,“这么看是无事,但怎么会无缘无故呕血?”阿沅也装作疑『惑』道:“我也不知道,许是上火了?”遭来斜睨一眼,“上火是吐血?流鼻血还差不多。你最近要禁食那些辛辣刺激之物,多喝点清粥,多出去走走,每日躲在府中算什么样子。天气冷了,要多穿点,晚上不要出房门。”他说教了一通,最后还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身子骨不康健,以后嫁了人,有你受的。”阿沅频频点头,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露』出微妙的表情,徐先生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但徐先生一脸正派,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徐飞舟说完那一番话,又给开了个温和的滋补方子,末了嘱托道:“身子的事不能藏着,我要去和你阿娘说一声。我学医至今二十余年,这世上还有许多疑难杂症未曾遇见,也难保你身子有什么事我看不出来。让太守派人遍访天下名医才是正经事,我听说西南黔州有巫医,专治各类怪病。”阿沅有心想拒绝,她知道这只是在浪费人力,可来自先生的关爱又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过她又想到,就算自己用不到,家里其他人生病有个保障也不错。徐先生是行动派,开完方子就让侍女去煎『药』,自己急匆匆地寻徐氏去了。绿绮拿着方子茫然道:“姑娘您真病了?”阿沅摇头道:“没有,这就是寻常补『药』。”就是不知道这病的源头——程让,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感觉还好,再看镯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光泽,想来程让应该也没事。『摸』了『摸』颈间的玉佩,温润的触感让她的心安定了几分。这才又想起给程让的信,拆开来再看一遍,她开头就问了他猎熊时有没有受伤,现在一想他肯定不会让她担心,有可能并不会说实话。就像她刚刚吐血,也完全没想过要跟他说一声,隔了这么远,只能报喜不报忧。她叹口气,将第一页信纸直接撕了,重新附上一张她近日画的小图——一只抱着酒坛子的小老虎,边上还有一丛菊花。作者有话要说: 521~
第27章()
岁末回京忙,扶摇青云上。京城下初雪的时候,清城在落冬雨,寒气『逼』人。天『色』阴沉沉的,让人心情无端起了烦闷。徐氏近日正在打点行装,年末要回京城,尽早打点好,到时候才不至于忙中出错。京城才是林家的大本营,各路亲戚关系弯弯绕绕的。每到岁末,徐氏就要发愁,这家该送什么,那家要不要上门?头发都要掉一把。一晃林尚任清州太守也有九年了,她初来乍到之时也希望林尚能回京城任职,可待得越久就越对清州有感情,每岁回京倒成了她的头疼之事。阿沅就在一旁看着她阿娘烦,偶尔替她拿个主意:“这尊佛像太华贵了,丞相夫人未必会喜欢。”徐氏斟酌了下,把佛像放到另一盒里,“那就送给你大伯母,她就喜欢华贵物件。”阿沅也心烦,往常林沅回京大都待在府里,连大伯家也不常去,对京中情况堪称一无所知。可如今她再不能这样了,今年阿姊不会回京,再也没人能挡在她身前了。她只要一想到今年要和大伯家的几个姑娘往来就觉得浑身不适,姐妹太多了,各种小心思能把人烦死。再次感叹,阿父真的是个好男人,只有阿娘一位夫人。“阿娘我们过完年什么时候回来?”阿沅随口就问了一句,按照往年惯例,因阿父事务繁忙,她们家在元宵之前就会回来,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待久一些。没过几天,阿沅就想回到这时候唾弃自己,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徐氏心情更是复杂,多年前的期盼一朝实现了,可她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太守大人透『露』说他可能要回京任职了,算是平职调任,但在天子脚下,往后升迁之路要好走一些,说不定有位列三公的一日。“阿娘,我们过年去了京城就不回来了,是吗?”阿沅低落道,“那阿姊怎么办呢?”原以为阿父至少还要在清州太守这位置上再奋斗五到十年,没想到调任的旨意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徐氏轻叹一声,“那能怎么办,难道还让你阿姊跟我们回京?孩子气。”阿沅知道是这个道理,想了想问道:“那阿父以后是什么职位?”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阿父到底调成什么了,若是回京还降了职,那岂不是亏死了。徐氏道:“这你阿父倒没说,反正不是三公。”阿沅无语,她阿父现在若能位列三公,那林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说实话,穆国一共分了十州,清州治理一直排不上前三,今年大概还是因为程将军肃清海盗,连带着提高了阿父的政绩。所以阿父透『露』出他要调任的意思时,她还有点惊讶,朝廷风向要转了?晚间她试探着问了林太守,太守笑呵呵道:“反正不是阿让的上级。”她知道程让如今是羽林郎,隶属于光禄勋。但她总有种微妙的直觉,大概阿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会被调哪里去……果然进京后不久,林太守受皇帝单独召见,回来后就对着阿沅欲言又止。原先的光禄卿犯了事,他就这么顶了上去,这下还真成了程让的上级。阿沅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了,“阿父您成了光禄卿?”女儿真的太聪明了,让林尚这个父亲当得很没面子,他咳了下,嗯了一声。“那挺好的,总算没有降级。”林尚气得吹胡须,“这是什么话,就盼着你阿父降级啊?”阿沅赶紧替他捏肩膀:“我这不是替阿父开心么……”“告诉你,我可不会给阿让徇私!”阿沅无奈地看他,他能给程让徇什么私啊,阿父真是想太多。因为如今正是年末,各州太守还有西北定阳王都进京谒见述职,朝廷事务繁忙,林尚的任职旨意便还没下来。可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太守了,该交接的事就要交接清楚,就是不知道新任清州太守是哪一位。好不容易盼来程让的休沐日,阿沅还在纠结姑娘家能不能主动去找人,侍女就来传话说,忠定伯家的几位姑娘来了。林家两个兄弟早年就分了家,两处家宅隔得倒不远,亲戚往来方便得很。她叹口气,道:“请她们过来。”好了,这下不用纠结了,女孩子聚一起唠嗑能唠上一天。她走了几步去院门口等着,远远就看见几位姑娘走过来,每个人都披着件斗篷,款式不一,倒有几分争奇斗艳的意思。来的一共有四位姑娘,两个比阿沅大,走在最前面。阿沅迎上去唤道:“二堂姐、三堂姐。”两家的齿序是分开排的,因此称呼也比较随意,被她叫到的两位姐姐直接叫她“阿沅妹妹”,她叫另外两个堂妹也就直接叫了名字。“阿沅妹妹今日在做什么?”三堂姐,也就是她大伯的嫡次女林沁问她道。剩下三个姑娘都是庶女,这会儿都没说话。阿沅让侍女送上茶水糕点等物,笑着道:“正无聊呢,堂姐你们就来了。”正想去找未婚夫玩呢,你们就来了。林沁长得是很端庄的那种漂亮,笑起来时仪态万方,“那我们还是赶巧了,我们姐妹在府中也是闲极无聊,就想邀你一起去街上逛逛,你觉得如何?”阿沅视线在她们各人身上转了一圈,难怪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她还以为是来比美给她看的。“好呀。”她弯唇回答。一行人分了两辆马车,阿沅和林沁一辆,说到底只有她们俩是嫡女。“三堂姐想买些什么?”阿沅抱着小手炉窝在马车一角,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反观林沁,端坐在一旁,马车晃动都不能让她身子移动半分。阿沅瞧着都累,但又不自觉直了下身子,虽然没一会又软了下去。林沁恨铁不成钢地睨她一眼,“阿沅妹妹你要多练一下仪态了,这么瘫软算什么样子!”“这不是只有三姐姐你看见么?”她讨巧地将那“堂”字给去了,林沁听了果然不说她了,转而道:“我倒不缺什么,还不是想叫你出来,给你打些京城流行式样的首饰。”她挑剔地指了指阿沅的头饰,“你看你头上这绾带,都是半年前的款式了,手上这银镯子这么素淡,哪像是个十四岁的姑娘家。”阿沅还真没想到这堂姐居然是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她愣了下,真诚道谢:“那就谢谢三姐姐了,我相信三姐姐的眼光。”可是到了首饰店,她觉得自己好像相信早了。这位三堂姐的审美一看就是继承了她那位伯母,主张华贵风,挑了一个金灿灿的头冠就想往她头上戴,“这看着多喜庆。”阿沅木着脸任她将自己当做娃娃一样装扮,最后变成了一个超级华贵的娃娃。林沁满意地点头:“你这个年纪就该这样打扮。”姐姐,你年纪也就比我大一岁。阿沅回过神来看了眼堂姐身上的装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