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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人红宝攒成的簪子斜斜『插』在发髻上,红宝石的光芒也比不过她的脸,华丽的服饰丝毫没有宣兵夺主,反而恰到好处的将主人衬托得更加娇艳动人。
她举止娇怯,看似柔弱内敛,却又穿得这样张扬醒目?
凌护饮一杯酒,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回。
再玩笑片刻,到了宫门落锁的时间,酒席也该散了。
柔妃坚持不懈的暗送秋波终于有了回应,皇帝今日要去她那处。
众人各自回了住处,纪南风席上多吃了两口凉菜,此时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夏歌急急的熬了点『药』茶送过来,纪南风才想起这位原主身子骨不大好。
喝了热茶,浑身都舒畅了些。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偶尔有一丝凉风拂面,外头是大好的月光。
纪南风没有睡意,干脆带着夏歌,夏歌提着系统,一起出去赏月去了。
出了宫门,走过一条小道,朝着交错的假山那边去了。
一阵隐隐约约的□□声从假山那处传来,纪南风一惊与夏歌皆是一惊,停下了脚步。
“你还是这么厉害,阿护。”
沉浸在余韵里的女声带着点喘息,说话的时候格外有情调。
纪南风听出这是静妃的声音。
神tm一心礼佛无欲无求。
阿护又是谁?
纪南风脑中闪过一双蓝『色』的眸子,凌护?
纪南风兴奋了,果然晚睡的人有八卦听。
等等,皇帝那个傻白甜是不是被带了绿帽子?
纪南风反应过来转身看一眼系统,月光下这鸟儿绿『色』的『毛』发根根分明。
纪南风想,就是这样的绿『色』,啧啧。
第36章()
纪南风犹豫了片刻; 想再凑近些看看那边重新暧昧起的语音下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场面; 却被不愿意多事的夏歌拦下。
夏歌冲她摇头,眼中的担忧与疑虑是她进宫这些日子的参悟。
虽然她不知道在那假山那边偷情的究竟是哪个宫当差的宫女太监; 但是这样的事一旦被撞破; 难保对方不会鱼死网破,做出过激之举。
一阵凉风吹过; 钻进纪南风的脖子; 她紧了紧衣服; 从了夏歌的愿往回走。
纪南风一边走一边不禁佩服起里面大概光着靛的两人的勇气。
居然不怕冷?
“阿护。”
静妃娘娘微微喘息; 动情的叫着身上人的名字,她此时发髻散开了半边,双目『迷』离; 两颊绯红,很难与平时一派冷淡的神『色』联系在一起。
凌护倒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眼中一片清明,即便事这样激烈的场景,他也没有因此热切上几分。
听得外面的人走远了; 凌护才停了动作,没有丝毫不舍离开了身下的女子。
倒是静妃娘娘依依不舍; 好久才回过神来。
两人先后出了假山,凌护临走前塞给静妃娘娘一个锦盒; 盒子里有丹『药』。
静妃丝毫没有意外; 熟练的将盒子放入袖中; 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
看着那边没有分毫留恋的男人的背影; 静妃心里有些酸楚。
她跺脚,真是个混蛋。
风还在吹着,静妃看着月『色』下自己的倒影,那样黑的颜『色』像是要吞没了她。
她抬头,四下寂静一片,远处才有点点灯火,一阵凉风吹来,背后好像有什么飘过,带起一股凉气。
静妃皱眉,怎么那男人偏偏要选这么个偏远的地界。
论安全,当然是她宫中暗室更安全些。
~
正阳宫,灯火通明。
俪妃半卧在塌上,心里翻江倒海的涌起不快与恨意,眼神里头也是浓得化不开的狠戾。
她恨圣上从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恨柔妃好手段,更恨自家父亲举荐上来的云答应的一副好皮囊。
所有的怒气好像找到了个出口,全都往纪南风一张明艳无双的脸涌去,大概潜意识中,这个才是最好对付的人。
俪妃怄气,她不过是家奴之女,贱籍之人,凭什么能与她相争,甚至比她恩宠更甚。
最近还敢跟她耀武扬威?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娘娘,云答应那里又差人送了东西来。”
铭燕小心翼翼的回禀着,看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心里十分不安。
俪妃猛的坐起,将手边儿的枕头一股脑挥掷落日,翻滚了一路。
她怒道:“真是反了她了。”
先前她还当纪南风只是想巴结她,出了铭燕那事之后那人的态度,兼之今日殿上压根儿不给她正眼的神『色』让她明白,那位云答应如今真是出息了。
现在看来,这礼物自然是刻意刺激她的成分占多。
铭燕见她动了气,忙不迭失的跪了下去,口中劝道:“娘娘何必跟她致气,气坏了自己身子事大。总归她送来的,咱们一概不用,远远的丢了就好。娘娘这样的身份,想整治她还不容易?”
“容易?如今她圣宠正浓,我还能上赶着触圣上霉头不成?”
俪妃扔完枕头,火气出了一半,语气虽平静了些,但里面的咬牙恨意仍旧未少。
她何尝不想早些将她整治了,最好永远不要再在她跟前晃悠。
铭燕也闹恨前日纪南风将她好好吓唬了一番,脑中飞快的就想起了主意。
“恩宠是一回事,她身子骨弱福薄又是另一回事。”
铭燕抬起头,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对着俪妃道:“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生了病,谁又说得清楚熬不熬得过去?”
俪妃安静了片刻,坐直了身子,示意铭燕接着说下去。
铭燕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俪妃耳边,“娘娘难道忘了,太医院还有咱们的人呢。”
俪妃心思活泛了,这几日正是冷暖交际,乍暖还寒的时候,太医多为宫妃们分发些常用滋补『药』方。
~
纪南风一行人回了芷夕宫,一路上行得低调,借着月『色』连灯笼都没点。
纪南风回了几次头,总觉得有人阴测测的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注视着她,她打了个喷嚏,心里默默骂了句装神弄鬼。
系统难得安安静静的『舔』一『舔』自己的『毛』。
夏歌进了门便去为纪南风熬姜汤,生怕她染上风寒。
纪南风回了自己的屋子,见了几个陌生宫人,将人一股脑赶了出去,自己则寻了个舒适的角度,在床榻上安静的整理起思路来。
系统好像有些困意,在架子上打起了盹儿,垂下了一颗绿油油的头。
房间里的烛火闪动了两下,纪南风起身要去移动一下烛火,忽的被背后的一双手捂住了嘴。
蜡烛被吹熄,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些,窗外柔柔的月光依稀能照出两个人的影子。
纪南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分明跟假山那处的人一样。
凌护拉着她后退,两个人都隐入了床榻的帷帐里。
“别出声”凌护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顺势放开了手,他温热的鼻息往纪南风脖子里钻,弄得纪南风脖子痒。
脖子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差点没憋住笑。
“刚才你都看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纪南风一惊,这人怎么如此三心二意,办着正事都能分出心来逮住两个不幸偷听的人。
纪南风果断的点头又摇头,极具抠字眼的严谨学术精神的补充道:“应该是都听到了。”
凌尘一愣,正常情况下不是该抵死不认求他刀下留人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缓缓心神,直接开始威胁:“你要是想活命,就将今天听到的事都忘了。”
纪南风眨巴着眼睛,好像有些为难,月光下她姣好的五官又添了几分『迷』人的气质,清湛的眸子又无辜又好奇。
她笑着『舔』唇:“这可不行,大人的英姿,已经在妾身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笑百媚生,凌护终于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滋味,饶是他这样只爱马爱兵器爱权势的人也觉得被她勾起了火。
只是,这女人究竟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凌护神『色』一寒,还没来得及对纪南风的勾引做出什么反应,惊觉下身一凉。
一把匕首死死抵在他的命根处,他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笑着的女人终于收敛了神『色』,她将目光从匕首上移开,正视着凌护的脸。
这一刻女人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柔弱娇羞,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眼里只有凌护熟悉的野心与欲望。
与他如出一辙的野心与欲望,看得人热血喷张。
她撑起身子,换了个更舒适些的角度,手上却没放松。
她刚想跟凌护进行更深入的谈判,那边夏歌有些着急的声音突然传来。
“主子您不能先睡,要喝了汤好好出身汗才行。”
纪南风收了刀推了凌护一把,屋子里的蜡烛重新点起的时候,塌上只剩了她一人。
“还好主子还没睡着。”夏歌舒一口气将手中刚刚熬好的姜汤递过来,缭绕的雾气混着清香。
一阵凉风吹来,纪南风又打出一个喷嚏,混账男人窗户忘了关呀喂!
第37章()
夏歌见纪南风又打了个喷嚏; 急忙将汤给她灌下; 将绸丝绣花被子掖得严严实实。
“这窗户怎么开了?”夏歌忽然撇见大开的窗户疑『惑』道; 转身顺手将窗户也关上了。
“大概是哪里来的野猫或许别的畜生弄的。”纪南风从被子里探出头; 一双黑曜般明亮的眼睛眨巴着显得整个人都软软的,嘴上却不让分毫。
夏歌点点头; 将空着的碗又端了出去。
第二日起的时候纪南风神清气爽; 感冒的症状已经消散了不少; 门外放着两盆新鲜的花; 系统比她起得早些; 在院子里练嗓子。
夏歌服侍她梳洗了; 又端上来半碗火腿鲜笋汤配了粳米给纪南风吃。
月洞窗外边来来往往几个宫人在提水清扫; 走过去的空档,一张张年轻的脸都能看得清楚。
纪南风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小宫女的脸上。
“有新来的宫人?”她问夏歌。
夏歌想了一想,说起前日一个杂役的宫人生了病移去了别处; 内务府的人重新换了人上来,因为在份例之内; 故而没有特意禀报。
方才那张稚嫩的脸纪南风有些眼熟; 纪南风回忆了片刻; 终于有了些印象。原主的记忆蹦出来,这个人; 分明是俪妃那边的。
纪南风将碗搁了; 裹紧了衣服装模作样的走到院子里晃了一大圈; 任凭夏歌怎么劝都不回去; 又走马观花的看起院子里的景致来。
正是初春时节; 院子里的紫藤垂成大片大片的花海,依托在宫墙上,远远看上去紫蒙蒙的一大片,像是被染成这样别致颜『色』的瀑布。
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宫人蹲在地上修剪院子里刚刚冒枝儿的梅花。
不时又是一阵凉风,她打出了夸张的喷嚏,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夏歌匆匆赶来的时候顺势靠了过去,用一双纤纤玉手扶住额头,还特意咳嗽出了几声,她哑着嗓子对夏歌道:“怕是着了风寒了,快去请人来看看。”
那边修剪着枝叶的宫人的眼神也齐刷刷的往纪南风这边看过来。
鸟架上的系统欢快的换了种腔调吊嗓,纪南风又开始了表演,久不得见,演技还是令人惊叹,它竟然隐隐有一丝兴奋。
夏歌被纪南风虚弱的样子吓得慌了神,连忙叫了几个人一起仔仔细细的看顾着纪南风又将她送回了寝殿,出了寝殿又忙着请太医。
半盏茶的工夫,内务府那里报给了圣上,整个宫里头都传开了。
芷夕宫的云答应染上了厉害的风寒,人突然就昏厥了过去,怕是要不好了。
~
正阳宫主殿里面,俪妃主仆二人都是满脸喜『色』。
真是天可怜见的,昨日她们还在说,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生病,今天便得了这么个便宜的机会。
趁她病,要她命。
俪妃娘娘畅快的握着手中帕子,再次向伺侯在身旁的铭燕确认着“太医院那边是李太医去看顾的?”
铭燕点头“娘娘您就放心吧,太医院那边奴婢早就打点好了,凡是芷夕宫那边的事,都是李太医去的。”
俪妃点点头,终于放心了些。
李太医行事老练,是她进宫起便拉拢过来的人,为她做过不少类似的事,这一次,想必也一样能办得滴水不漏。
至于那个贱奴之女,天注定的没有福分,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大幸,如何敢奢求同自己一样有机会在史书上留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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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尘下了朝往纪南风宫里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纪南风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外屋有太医在纠结的拟着方子。
传信的人说得凶险,凌尘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明明昨天还是笑靥如花活生生的美人,今天就成了风雨飘零命在旦夕的重病之人?简直荒谬。
进了屋子往塌上一看,却是五雷轰顶一般。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白纸,额上时有汗珠沁出,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整个人软塌塌的,原本红润的唇『色』也没了血『色』。
凌尘进来的时候,她恰好清醒了片刻,她口中喃喃的叫着圣上,凌尘急忙过去握住她的手。
手掌小小的,却像烧红了的石头一般热,凌尘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这热气传染了一般,又热又疼。
纪南风楚楚可怜的噙着泪,眼中的眷念与不舍看得凌尘心酸,她气若游丝的对着凌尘说着她早就想好的台词,无非是些命不好,能多与凌尘呆上几天已经是幸运,希望圣上不要为她神伤一类的话。
颠三倒四,翻来覆去,完全是病中意识模糊的絮语,凌尘自然觉得字字含情,情真意切。
纪南风手上松松的带着两人初遇那天凌尘赏下的翠玉镯子,如今触景伤情想起人生事实无常,越发让人难以接受。
还没说上两句,纪南风又昏睡了过去,凌尘呆呆的看着她的脸半晌,心情复杂的出去了。
太医院照着李太医拟好的方子送了『药』来,院子里有人熬着,三碗水要煎做一碗。
寝宫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夏歌乖乖的守着。
床上的人突然睁了眼,眸子里没有半分病弱的昏睡之意,只有一片清明,她将被子里的汤婆子丢出来,松了一口气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房间里的新鲜空气。
脸上薄薄的妆容已经盖不住红晕的气『色』,苍白的颜『色』很快褪了下去,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有演技得逞的快意与狡黠。
方才凌尘的怜爱丝毫不作假,他的补偿应该很快就来了。
夏歌丝毫不意外的将汤婆子收好,这本来就是她准备的,在她扶纪南风进屋子的空档,这人就吩咐下来了。
“主子,如今要怎么做?”
窗外的『药』香一阵阵飘进来,纪南风深吸一口道“将太医院的方子收好,熬『药』的人你好生看着。”
她不确定问题到底出在这方子上还是熬『药』的人身上,总要弄个一清二楚,才好应对。
熬好的『药』筛掉了渣子,剩下的是深茶『色』的『液』体,像是煮得久了的茶水。
夏歌小心的将这碗『药』端了进去,身后默默看着她关门的小宫女有些紧张。
半刻钟过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没理由啊。
小宫女既忐忑又担忧,明明这『药』是催命来的。
夏歌回了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