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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他没有流落在外,是不是那些惨剧都不会发生。不过他要是没有离开李家,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
李昭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对李湛和宋朔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托勒被她那眼神看的一愣,闻她这一会儿就要走更是愕然的看着她,就是来看一眼?
宋朔想了想跟了出去,听到动静,李昭回过头来,疑惑的看他。
“审问我他们就成。”宋朔加快几步和她并肩而站,“你不开心?”
李昭左右一瞧,护卫都很贴心的站远了,给他们留下私下空间。李昭黑线,这些人越来越‘机灵’了。
“他到底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二叔那一房就留下这一条血脉,曾大母一直记挂着找到他,谁能料到现实如此,这可不敢告诉她。”李昭幽幽道。
宋朔沉默了下,李昭对托勒感情复杂,他更甚,就是因为他,宋朔在地域和天堂来回了一趟。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干巴巴道,“不是你造成的,和你没关系。”
李昭嘀咕了一声,“要是我造成的,你以为我还能这么平静吗?”又斜睨他一眼,“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是我比你更多愁善感。”
宋朔的心跳骤然快了几拍,愣了一下忽然黑了脸,“你当初不要我的时候就没这么伤心!”
李昭,“”
你那种控诉语气是要闹哪样,我以为你都忘记这一茬了。
李昭果断转移话题,指着他的脸道,“你几天没修胡子了!”
在沙漠饶了一圈的野人宋朔,“”
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感觉到那粗糙的触感之后,宋朔的手放不下来了,李昭不太喜欢胡子拉碴的人,她没对外说过,甚至没几个人察觉到,但宋朔就是知道。
“你快去修修!”李昭一脸的不忍目睹,语气中的嫌弃溢于言表。
宋朔含糊的应了一声,赶紧走了。
李昭撑不住闷笑起来。
宋朔耳聪目明的紧,即使走出一段了也似有所感的回头,看见的是李昭背过去的身子,肩膀可疑的一耸一耸,宋朔的表情有点茫然,在原地呆了两秒,脚下生风的离开。
十日后,托勒问斩。
身体大好的李湛回京,李昭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去,而宋朔则要领兵去燕地,这可能是和突厥的最后一战,他们都希望这是最后一战。
李昭送走宋朔,望着大军渐渐变成一条黑影,才怅然所失的叹了一口气。
陪她吹了好一阵冷风的李湛上下打量了一眼,挑眉,“你和他说什么,你脸这么红?”
李昭猛地捂住脸,突然反应过来,瞪李湛,隔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脸红。
李湛眯了眯眼,喃喃,“还真说了会脸红的话!”李昭背对着他,表情,他不得而知,但是宋朔激动的神情,他可没眼瞎。
“男人这么八卦干什么!”李昭恶心恶气道,一溜烟的上了马车,天气冷了,不是必要情况,她更喜欢舒适温暖的马车。
李湛很想装病患跟上去,想想他一个大男人追问这个,的确挺奇怪的,虽然他也的确很好奇。小两口分别无外乎是说些情话,可到底是什么话让李昭和宋朔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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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鼎十五年除夕夜,鲁王马译醉酒摔入荷花池,溺毙。鲁国朝上为子承父业还是弟继兄位争得不可开交,肃亲王联合鲁太后意欲谋害马译膝下唯一的儿子马骥,阴谋败露,二人伏罪,肃亲王被赐鸠酒,鲁太后连失二子,痛不欲生之下投缳自尽。鲁国皇位顺理成章的由马译四岁的儿子马骥继承,许攸、韩志、赵凯,丁青莱为辅政大臣。
这都是明面上的说法,李昭也就信鲁国有一部分人想弟继兄位,谁让肃亲王是个草包好掌控,马骥虽然更年幼,但是他背后已经有一大批包括韩志在内的几大武将和赵丞相为首的几大世家,他们占不到好位置。
站在李昭的角度,她也更偏向于马骥这一系上位,让肃亲王上位,可真是造孽哦!何况奶马骥那一系人就是当初兵谏马译,迫使他答应联盟的那群人,不管这群人有多少私心,最起码的是非大义他们还是有的。
这群人在兵谏之后就被马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奈何势力不小,马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徐徐图之。这群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马译不知道自己有累卵之危,别人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倒行逆施失去的不止是民心还有他最重视的军心。浑然不觉已被架空的马译在除夕夜宴上不明不白的死了,胜利的那方不仅除了马译这祸害,还把朝廷清洗了一遍。
等鲁国小皇帝登基了,眼见鲁国迟迟没有动作,北齐和南齐的国书先后发了过去,燕国、楚国紧随其后,民间舆论顺势而起。
还好鲁国当权派没像马译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出兵十五万支援燕地。
到了元鼎十七年秋,突厥百万大军伤亡过半已溃不成军。
连年的征战所带来的人员牺牲和巨大的物资消耗,使这个国家内部矛盾越来越尖锐。
在御驾亲征的沙略可汗被宋朔击杀之后,突厥大军兵败如山倒,顷刻间乱成一盘散沙,又恢复成百年前的旧貌,十一大部落分道扬镳,各自为政。
十一大部落纷纷向中原投降,五国与之签订条约,重新划分边境,且以数额巨大的岁贡赔偿中原损失,在条约内,对十一大部落的军事和商业上也有限制。目的就是令他们没有兵力和财力再次进犯中原。
十一大部落气得肺都要炸了,然后形势比人强,只能忍辱负重的一一答应。就像很多年前,中原有一段时间内也向北方游牧民族年年朝贡一般,风水轮回转,能不能把风水一直留在自己这边,端看各自的本事。
不得不感叹;历史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喜讯传回国内,举国狂欢。
北齐境内,李氏声望更上一层楼,如日中天。
李昭看着李徽发亮的眼睛,知道,他们等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了却君王天下事()
元鼎十八年,北齐皇帝逊于位,奉皇帝玺于相李徽,三让乃受。李徽即皇帝位于太极殿,大赦,改元景熙。
李徽成了皇帝,李氏诸人自然也水涨船高,崔氏为太皇太后、李廷为太上皇、成国大长公主为皇太后。李德为晋王,李倢为镇国长公主。嫡长子李湛为太子、嫡次子李灏为安王,四郎为延宁郡王、七郎为延平郡王。嫡长女李曦为平阳公主,嫡次女李昭为华阳公主,二娘为安阳公主,四娘为高阳公主,其下未及笄无封号。
于此无人有异议,唯有一点,原配谢氏追谥为元贞皇后,继室徐婧曰贵妃?后者不合规矩啊,重规矩的朝臣站了出来要说话,被素日交好的同僚死命拉了一把,动作幅度很大,居然也没人说他御前失仪。想仗义执言的大臣看好友挤眉弄眼的着急模样忍了,想着大不了我明天再上折子。
他那好友松了一口气,丈夫登基,正妻封妃的例子,前朝也不是没有,这还不是一个两个,有的到死都没转正,运气好的几月或者几年后封后。
徐婧不能为后,估摸着和前两年的楚氏下毒事件有关,虽然对外说徐婧只是被楚氏利用,但是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大家都懂。加上不久后徐婧就因病迁居到庄子上,逢年过节都不出现,大家就更懂了。上头的人不想说,他们就装糊涂呗,又不是什么关乎国祚涉及民生的事情。
散朝后被灌了一耳朵内/幕的朝臣懵了下,默默打消了再上折子的念头。要是李徽宠信姬妾想酬以高位或是徐婧是太子生母,他还会据理力争,可眼下两者都不是,还夹缠着一桩隐私。
连这些人都打了退堂鼓,徐婧娘家又早已败落,其他人更是识趣,哪怕不考虑楚氏之事,光看看谢氏那几个儿女,也没人会积极的帮徐婧争。
于是正室为贵妃之事就这么掀起了几点浪花后风平浪静了,新朝刚立,大家都忙的脚跟打后脑勺,哪有空替别人操心。唯有徐婧的二女一子和硕果仅存的几个徐家人耿耿于怀,堂堂正妻却为妃,几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徐喆后娶的妻子窦氏过府对着八娘九娘哭了一通,最后甥舅三人一起哭的双眼通红。
送走了窦氏,九娘大哭起来,“阿爹怎么这么狠心!阿娘病得那么重了,还要这样对她,阿娘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八娘呆呆的坐在那儿,没有像往常那样上去哄她,自从母亲下毒事发后,阿爹对她们就不一样了,不是说她们在衣食住行上被苛待,而是态度上的冷淡。她们被母亲连累了,八娘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九娘抬头,见八娘心如死灰的模样,吓得眼泪都停了,急忙跑过去,抽抽搭搭道,“姐姐你别伤心我去求求曾大母,曾大母这么疼我们,肯定会帮我们的。”
双胞胎是在崔氏跟前养大的,两人一个活泼一个文静,又是李氏嫡枝第一对双胞胎,崔氏稀罕的跟眼珠子似的。
八娘眼神动了动,崔氏虽然不管事,但是她说的话是极有分量的。
九娘见她有了反应,登时大喜,拉着八娘的手就往外跑。
长寿殿里,崔氏正拉着李昭手苦口婆心,“这下子什么事都定了,你也可以安心了,好好考虑自己的事了,什么时候你能让我抱上你的孩子,叫我立时死了我都甘愿。”
李昭握着崔氏布满老年斑却温暖依旧的手,笑盈盈道,“这哪够,我还等着您帮忙操心孩子们的嫁娶呢!”
“那不成老妖怪了。”崔氏笑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她是真的老了,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重,她不怕,她都活了九十一了,亲朋古旧中就属她最长寿,这一辈子她什么福都享过了,临老还成了太皇太后,一辈子值了!她只是遗憾,不能看着自己最牵挂的几个孩子找到好归宿。又反应过来,嗔她,“女儿家家,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李昭大大咧咧道,“对着您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崔氏就要笑,笑到一半就听宫人禀报,八娘九娘哭哭啼啼的来了。
崔氏的笑意隐了下去,双胞胎这样过来的原因,她知道,下意识看了微笑的李昭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啊,摊上那么个娘。
八娘九娘在宫门口看见了李昭的依仗遂知道她也在,九娘原先是十分崇拜李昭的,可自从出了下毒事件,九娘对李昭就生了几分怯意和愧疚。
等被八姐告知,李昭中毒很有可能是个局之后,九娘对她的感情就变得十分复杂。理智上她明白自己母亲大错特错,甚至她有一阵子恨母亲居然利用她们谋害父亲,可在母亲和姨母一家都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之后,感情上她又偏向了自己的母亲。
八娘和九娘向二人行礼。
李昭看了看姐妹俩的神情再看了看崔氏,眉头微微皱起来,“你们这么哭哭啼啼的跑过来作甚!”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该懂的道理都该懂了。李昭岂会不知道她们打的主意,心里略有点不舒服,不是因为她们想替徐婧求情,血浓于水,要是双胞胎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就该令人寒心了。可她们不该惊扰崔氏,崔氏不大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报喜不报忧更是大家默认的事情。想替徐婧争取,有本事找李徽去,想借力打力算什么本事。
李昭的语气和神情都有点冷,吓得八娘和九娘小脸儿一白,九娘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八娘小声抽泣起来,忽然跪下道,又将吓傻的九娘扯下来一起跪着,“六姐,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阿娘,阿娘快不行了,您就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吧!”
李昭的双唇抿起来,转过脸去看崔氏。
崔氏垂下眼,叹了一口气道,“我要休息去了。”
八娘一惊,眼睁睁看着崔氏被宫人搀扶着往寝室而去。
“曾大母!”九娘带着颤音的喊了一声,一脸的伤心无助。
崔氏回头,对着李昭动了动嘴唇,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继续离开,脊背微偻。
李昭的心酸涩起来,垂眸仔细盯着八娘的眼睛,见她低头避了过去,更是难受,淡淡道,“起来吧!”
八娘和九娘不动。
“这一套对我没用!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下。”
八娘和九娘身体僵硬了下,慢慢的互相扶着站起来,姐妹两对视一眼,九娘抽噎道,“六姐,我阿娘快不行了,您就让她体体面面的去吧,否则她死不瞑目,只是一个名分,对你们不会造成影响的。”
八娘泪如雨下地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我们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但是阿娘真的不行了,她临终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为人子女我们想尽最后一份心意。”
“你们想孝顺母亲,那你们想过父亲吗?”李昭冷不丁问道。
双胞胎不防她问这个以,霎时瞪大了眼睛。
李昭不紧不慢道,“你们的母亲想谋杀亲夫,甚至还想铲除大哥和二哥两房人,差点颠覆李氏基业。阿爹和兄长们无事不是因为你们的母亲手下留情,而是她无能。难道就因为没死成,所以就该既往不咎吗?
当初没有杀她并不是因为她罪不至死,不过是时局所限,后来时局好了,则是顾虑你们的感受才没动手。你们自幼熟读诗书,难道不认为以她所作所为死有余辜吗?对你们探望生母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不一只眼,是怜惜你们,不是怜惜她,更不是表示你们可以凭借这份怜惜得寸进尺。你们想当孝女,想让她含笑九泉,我们就活该膈应一辈子?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你们也甭想着去求曾大母,求大父大母或者去求阿爹网开一面,她想做皇后,除非我死了!”
自从下毒事件之后,李徽身体就不大好,都是拜谁所赐。让徐婧做皇后,临死还能风光一把,死了以后,逢年过节还得祭拜她,李昭没这么宽广的胸怀。
八娘神情一滞。
九娘则是被吓住了,瞪着泪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冷若冰霜的李昭。姐妹之间的确因为两年前的事情生疏了,但是李昭从来没有这般疾言厉色过。
李昭瞄一眼八娘,“那是你们的母亲不假,但是你们不只有母亲还有父亲,记着你们是李氏女!”
八娘心跳漏了一拍,听着李昭意有所指的话,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心思都被她洞穿了。
李昭收回视线,心道还真是一种米养百种人,九娘傻乎乎的,可全心全意想的都是徐婧。八娘的想法就没那么单纯了,生母为贵妃,作为子女的可不仅仅是丢人,甚至会影响她们的地位。不过李徽难道会任由别人欺负她们不成,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堂堂当朝公主,谁敢对她们指手划脚,这可不是以前,世家能够堂而皇之的瞧不起皇族。
九娘抽抽噎噎,八娘低着头轻泣。
屋里只有李昭的声音,“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要么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找大嫂二嫂就是找阿爹都成,只是别想着找曾大母和大母,两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合该享福,经不起你们折腾。”
九娘的脸腾地红了,羞愧的无以复加,语无伦次道,“都是我的错,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曾大母的,我急了,急了什么都没想就跑过来了。”
李昭瞅瞅她,“下次记得就好,”放缓了声音道,“你不小了,做事情不能光凭感情用事,以后想做什么,先给自己点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斟酌一番,再决定要不要做。”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