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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李盈哀哀求饶。
李盈母嘶哑道,“阿郎已经离开了,都督都知道了,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李廷当时任雍州都督。
李盈被抽空了力气般委顿于地,失魂落魄道,“他走了,他怎么能走了呢!”忽的李盈眼神亮起来,满怀希望道,“他还会回来的,阿娘,他会回来找我的,要是我死了,都督怎么和阿郎交代。”
李盈母动摇,女儿再不争气那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含辛茹苦养大。
李盈母去和丈夫一说,却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那孽畜做下此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岂容她苟活。都督虽看重阿郎,难道还会为了他破坏族规不成,别说阿郎走了,他就是没走,都督都不会因为他手下留情。我要是这么和都督说了,都督还以为我拿阿郎威胁他呢!到时候咱们全家都要被牵连。”
“可他要是真的回来了呢?再找盈盈?”李盈母含泪道。
李盈父阴沉着脸道,“那又如何?我堂堂李氏还惧他不成?这混账东西,自己做错了事居然还有脸拿外人来压长辈。死有余辜!”对身边人一摆手冷冰冰道,“送大娘子上路。”
李盈母身子一晃,忍不住捂着脸痛哭出声。
李盈父伸手搂住她的肩,不自觉的哑了声,“你要怪就怪我无能吧!”
等李盈坟头上的草长长除除十余载,阿郎到底也没有回来过。
世上最动听的词()
阿郎再次出现在故人眼前是两年前,李倢迷路在沙漠之中,阿郎出现将人带了出来。
李倢这孩子打小就胆子大,别人对阿郎避之不及,唯独她积极往上凑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人后面,阿郎和她玩的甚好,所以到底做不得见死不救。否则李倢怕是要折在里面,那片死海每年埋葬多少白骨,可没听说过有人被狼群所救。
阿郎把李倢安全带出沙漠之后又消失了,虽然李倢一直在寻找,不过茫茫沙漠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半年后正当李倢要放弃时。阿郎再次出现,还带着一个面无血色嘴唇发紫的小男孩,正是宋朔。
宋朔中了蛇毒,阿郎无法便想到了李倢,不负所望,李倢命人成功把小孩儿救回来了。
“不是你生的吧?”人无碍,李倢也有了心思打量两人,没一处长得像啊!
“捡的。”阿郎闷闷道,蹲在床头眼巴巴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朔。
李倢也蹲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问,“多大了?什么名儿?”
“八岁,叫阿朔,没月亮的时候捡到的。”声音带着点儿得意,没说出来的是,朔是仅有的记得几个听起来很有文化的字。
“恭喜恭喜!”李倢乐呵呵道,“这娃娃长得真俊!”
阿郎咧嘴笑了笑,很开心。笑完之后又板着脸不肯笑了。
李倢不以为杵,“这是怎么了,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我还没问你呢,当初你是不是认出我了才会救我的,怎么认出我的,我模样可变了不少。”
阿郎硬邦邦道,“味道!”
李倢嗅了嗅自己,“一股子汗臭味。”歪头看阿郎由衷道,“好鼻子,真叫人羡慕!”不怕敌人跑了。
阿郎脸色更臭了。
李倢挑了挑眉,“我说十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当年咱两这么好的关系,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可是离家出走去找过你的,差点就死在草原上,对了,你怎么跑这来了?”离家找人是真,差点死了纯粹是忽悠人。
阿郎耳朵一动,“你找过我?”
“对啊!”蹲的累了,李倢拉了把胡床坐下,“你答应我带我去草原上玩的,还说教我抓鹿。可你怎么就跑了呢?”
阿郎神情纠结半响,最终气愤道,“不跑等着被你们骗吗?”
李倢一怔,诧异道,“骗,这话怎么说?”
“因为我有狼还能控制他们,你们才喜欢我,你们都是为了我的狼才对我好的。”阿郎怒瞪李倢。
“对啊,”李倢一耸肩,一派理所当然问心无愧。
阿郎愣住了,他以为李倢会辩解,不想她这么干脆的承认,一时又酸又涩,撇过脸去生气。
李倢看着他脸上的悲愤淡淡道,“一个人若是连让人利用的地方都没有,那才叫可怜,说明这个人一无是处。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没用。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喜欢,我小时候可是人见人爱,外人见了我谁不夸我几声,难道是真喜欢我这个人,我要是真这么认为,那才是蠢了,还不是因为我爹娘位高权重。如今背地里多少人骂我伤风败俗牝鸡司晨,可当着我的面还不是恭恭敬敬亲热的很,那是因为我有权有势。你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若不是身负异能,凭什么叫无亲无故的人真心喜欢你。”
阿郎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又辩驳不了,只能气闷的瞪着床上的宋朔。
李倢笑着看阿郎,笑的一脸了然,“其实你应该清楚我阿爹带你回来是因为你的的特别吧!”
阿郎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你伤心的是李盈愿意嫁给你居然也是为了这个,你很难过,你以为李盈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李倢手背一敲手心笃定道。
阿郎转头瞪着李倢,眼底有些泛红,不是委屈而是凶狠。
帐篷中的亲卫紧紧盯着阿郎,放在武器上的手蓄势待发。
阿郎微弓身,呲了呲牙。
“天真!愚蠢!可怜!”李倢却还在火上浇油。
阿郎的瞳孔几乎要竖起来,似乎随时都要扑过去。
李倢笑了笑,没有半点惧意,“你以为李盈嫁给你是为什么,你的单纯,你的天真,你的傻?哈也许有人喜欢吧,不过很不巧,李盈不喜欢,但是你身上有她喜欢的光明未来锦绣前程,所以她愿意嫁你。你想娶她,那么她身上总有你喜欢的东西吧,你喜欢她什么,年轻,美貌,温柔?随便什么都行,不就是各取所需么!狼群里找配偶,难道不是挑着身强体壮打猎技术好好生养的找。”
我觉得她想嫁给你真没哪儿做错了,我还觉得她眼光不错哩。可惜后来瞎了,啧啧,真是个天真无知的小娘子呢,居然被一幅臭皮囊和花言巧语骗了,她那相好哪有你本事,简直是有眼无珠!她错的是不该在允婚之后毁诺私奔。所以说你没眼光吧,话说当年我是想嫁你的。”
“我不想!”
“我知道啊,我好伤心的。”
“你那时候说嫁给我也是为了我的狼?”
李倢特别坦然,“是啊,我觉得你那一手训狼的功夫真心不错,人也挺好玩的。”
“你成亲了吗?”
李倢扬眉,“我儿子都有三了,哪天带给你看看。”
“为什么嫁给他?”阿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疑问。
“宋氏兵强马壮能助我李氏一臂之力,宋氏家主允我婚后能继续带兵。而我是李氏嫡长女,能稳固宋氏在雍州的地位,帮他更上一层楼。事实也证明我们成亲之后给两家带来的好处十分巨大。听完之后,心里有没有好过点?”
阿郎拧着眉头,满脸的困惑,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
李倢站起来微微一笑,“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有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想想你应该知道。”李倢慢悠悠道,“你离开那一年她就死了。”
阿郎脊背一僵,慢慢的抬起头,无意识地问道,“死了?”
“悔婚私奔呐!”李倢琢磨了下该如何让阿郎明白这是多么糟糕的行为,“如果一条母狼抛弃了它的公狼和另外一条公狼跑了会怎么样?”
阿郎飞快道,“狼不会背叛配偶!”
“呵呵,真好!可惜人是一种很容易就背叛的生物!在我们的世界里,她做了这种事只能死。”李倢好整以暇地问,“你要为她报仇吗?”
阿郎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倢。
李倢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回视他。
沉默,沉默,无边的沉默。
李倢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拍拍阿郎的肩膀,对方也不躲避,只是毫无反应,完全当李倢不存在。
李倢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叫了回去,却不是阿郎叫她,而是阿郎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
纵是一去经年,对阿郎来说李盈依旧是他心中抹不去的回忆,少有的色彩,哪怕这色彩不怎么美好。与李倢不过是区区小事,对他却是惊涛骇浪。尤其在阿郎身体状况并不怎么好的情况下,内外交困之下便倒了。
“你是说他活不久了!”李倢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镇定,可是亲近的人都能从中找出一丝错愕和无措的影子。
军医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低了头又解释了一遍,阿郎到底是人身,却按着狼的方式长大,从小的茹毛饮血风餐露宿一早就给身体埋下了巨大隐患,随着年纪渐长身体机能走入下坡道,问题终有一天会爆发出来,一旦爆发必定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在他看来,阿郎能活过而立之年已经是奇迹,他早年也听闻过两个因为意外流落到狼群之中跟着野兽长大的孩子,这些孩子被救回来之后很难学会人类习惯且心智一直如幼童,并且没一个活过十五的。
李倢抹了一把脸,苦笑,“没事多什么嘴啊,没把人开解好,倒把人逼垮了。”
边上军医闻言说道,“他的情况早早晚晚也就在这段日子了。”换而言之,就是没今天的事,他也躲不过这一劫,身体内里已经虚空了,就是凭着一股劲撑着,可再撑也掩盖不了生机殆尽的事实。
李倢怔怔的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好好研究,晚上给我个实在的说法。”
军医们一嘴苦水,这不是病不是伤怎么解决,可是对着李倢一个字都不敢说,诺诺退下。
李倢不是多婉转的人,等军医确认束手无策之后,阿郎马上就知道了自己时日不久的消息,没有恐惧只有不甘,阿朔还没长大呢。
宋朔被李倢收养水到渠成,阿郎自幼跟着狼群长大,但是不表示他就愿意宋朔像他一样不人不兽的活着,最终还落得个早逝的结局。
尽管他担心宋朔会被欺骗会受伤,但是不得不把宋朔托付给李倢,阿朔还这么小,李倢能给阿朔的是他永远都给不了的,最重要的这样阿朔也许就能做一个‘正常人’了,‘正常人’三个字深深的打动了阿郎,他不是,他希望他的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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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倢辞别父母,出了书房打算去看望崔氏,途径花房,心念一转便拐了进去。一众小娘子正在高高兴兴地玩投壶,见了李倢都停下来行礼。
“谁准头最好?”李倢笑问。
李曦起身道,“四妹和阿昭最好,十之中九。”她自己自然是不算在内的,那可不就是以大欺小了。
李倢正走到李昭跟前,闻言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不到六娘小小年纪就有这身手。”
李昭笑嘻嘻道,“都是阿兄和阿姐教的。”
“那也要你有天赋,”李倢笑,问简逸雅,“阿雅如何?”
简逸雅抬起头,羞怯地看着李倢,捏着手指小心翼翼道,“投不进去!”
李倢眉头微拧,她本就不是个多喜欢孩子的人,自己家那三个小子是责任,也是她运气好,一连三胎都是儿子,个个生龙活虎,资质也能入眼,尽够了,她就没打算再生。程弘博年纪够大不用费心,宋朔情况特殊,这一路唯独简逸雅颇令她头疼,娇娇怯怯的小姑娘,世上还有比这更麻烦的生物吗?
“熟能生巧。”李倢安慰。
李昭便道,“这我们常玩,阿雅姐姐多玩几次就会了。”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李昭成功用她的温和可亲收服简逸雅,几人中,简逸雅明显与她最亲近。当然这是李昭自己认为的,事实是简逸雅觉得李昭比她小却不娇气霸道,笑起来又甜又软,与她说话最轻松。
简逸雅腼腆地点点头。
李倢笑了笑,四下一看又问,“阿湛他们去哪儿了?”
“骑马去了。”李曦回。
李倢笑了笑,“阿朔不善御,跟着阿湛也能学上一二。”
李昭凑过去,抬着头好奇地问李倢,“听说朔表哥力大如牛?”
李倢有些意外地看着李昭,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秋水瞳,毛绒绒的睫毛又卷又翘,无端端让人心软几分,笑道,“阿雅都和你们说了。”难得这么点时间简逸雅就愿意说这事,小娘子受了惊吓,除了程弘博看谁都怯怯的。
李昭点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李倢。
李倢好笑,“阿朔天生神力,可开一石半弓。”
“”如今的一石大约现代的六十斤。而且李倢说开,肯定不是就拉开弓弦而已,还是得能射出去。李昭不由嘟囔了一句,“吃什么长大的?”
李倢心道,茹毛饮血,口中道,“天赋异禀!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得天独厚,其他人拍马莫及。咱们祖上不是也有过奇人,力能扛鼎。”
众人一幅“哇”这么厉害的表情。
唯独李昭这么一个煞风景的,“多重的鼎?”传说力拨山兮气盖世的霸王据说也能扛鼎,但是后世研究那鼎重量应该在300千克左右,现代也挖出过200+千克的鼎,因此这说法颇让人信服。
她见过家中祭祀用的鼎,快一吨了都,凭一人之力举起有点挑战人类生理构造。难道今天她能证明那说法是谬论!
李倢眼皮子一跳,觉得手有点痒,然后她就顺从心意挥了过去。
李昭瞪大了眼睛,想躲,可她的反应速度哪比得上李倢,结果头顶惨遭蹂/躏。
揉成一个鸡窝头,李倢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这我还真不知道,你去问问你祖父和曾大母,知道了也和我说一声。”
李昭挠了挠后脑勺‘哦’了一声,心想李倢这算不算恼羞成怒了。
“你们玩着,我先走了。”
李曦等起身,送李倢往外走了几步。
一回身见李昭顶着鸡窝头,李曦忍俊不禁,其他人还矜持些,五娘就差捧腹大笑了。
李昭一把抱住头鼓了鼓腮帮子,瞪李曦,“阿姐还笑人家。”
看她这样,李曦笑的更欢了,“好了,不闹你了,我给你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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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倢慢悠悠的往崔氏那去,守门的婆子见到赶紧过来向她行礼,又命小丫鬟侍奉她去见崔氏。
崔氏正等着她呢,把手中的棋子一扔,嗔道,“你阿爹也是的,好容易回来一趟就把人拘在书房里问话,这是女儿回家又不是属官述职。”
李倢笑吟吟上前也不替李廷辩解,低头扫一眼棋盘,道,“大母的棋局越来越精妙了?”
“你就会哄我,这残局我解了好些天了都没解出来,你擅于此道,来给我瞧瞧。”
“大母都解不出来,我哪能啊。”这么说着李倢在一边坐下,摆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架势来,半响皱眉道,“解不出来呢!”
崔氏拿了棋子作势就要扔她,“少哄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解不出来,不许你留家里!”
“吓,大母好狠的心,我好容易回来一趟,您还要赶我走,世上哪有这般狠心的人。”李倢一幅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还好意思说,我写了多少信让你回来看我,你倒狠心,整两年九个月才回来。”崔氏佯怒。
李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讨饶。
崔氏一指棋盘,“还不快解了。”
李倢原就是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