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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笑了笑,道:“既然你参与了改革,你怎么会跑过去变成他们这些没有参加改革的人的代表?”
巴利道:“一方面是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另一方面是我觉得伯爵大人您不会真的赶走他们。”
至于那个想在伯爵面前展示才能的动机,他是没脸在莱茵面前说了。
莱茵还蛮喜欢这个小伙子的,他刚进来的时候,莱茵便看到了他眼里的野心。莱茵喜欢纯真善良的人,但他也喜欢野心勃勃的人。只要不通过肆意伤害别人达成一己私利,凭借自己能力争取更好的生活、开展更大的事业并没有错。所以即使知道希利尔并不完全忠诚,莱茵仍然愿意重用他,而在希利尔为他尽忠的时候,他也不会因为希利尔的这段过去而对他另眼相看。
莱茵温和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赶走他们?”
伯爵温和的态度给了巴利很大鼓舞,再加上进来时的失常,他已经不在意能不能给伯爵留下好印象,反而极为放松地阐述了他的理解。正如他对那些农户所说的理由,他觉得伯爵的根本目的是改革增收,并不是为了赶走不听他命令的农户。如果是为了后者的话,伯爵一开始就不会提出所谓的选择,直接命令这些农户去做就好了。
莱茵很高兴见到这样聪明的小伙找上门来,他确实缺人才,而像巴利这样主动找上来的聪明小伙明显是一个好的征兆,或许接下来,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送上门来呢?
莱茵肯定了巴利的分析,并且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农户们愿意进行改革的话,我很乐意将他们留在坎诺。而且今年的丰收很可能会吸引其他地方的农户也来到坎诺,我需要一个人替我管理这件事,我的管家自然可以做,但他太忙了,需要有人帮他分担。巴利先生,你愿意承担这份工作吗?”
巴利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莱茵的黑眼睛,他几乎要流出泪水。
第85章 荣光复苏(十七)()
莱茵将巴利交给了约瑟夫;请老管家带一带这个年青小伙子。
约瑟夫虽然对莱茵重用平民这件事有些不解;但他不会去质疑老爷的决定,得了吩咐便尽心尽力地将巴利带在身边看他处理事情。
巴利确实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通,约瑟夫对他也有些刮目相看。但巴利的身份摆在那边,想要一夕之间就取代约瑟夫;全权管理坎诺农户的事是不可能的。
巴利自己也知道这点,事实上他一开始想的还没到这一步呢。他只想着能替伯爵跑跑腿、打打杂;现在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且看伯爵和这位约瑟夫先生的意思,并不是要他一直为约瑟夫先生打下手;等他对管理这些事情有经验了;农户们也逐渐习惯他的管理之后,约瑟夫先生就不再过多参与这些事了;到时候他就是能做主的人了。
只不过在那之前,伯爵对他有一个要求,在巴利看来;那更像一个恩赐,他也能像那些贵族一样读书了。
巴利如何心潮澎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报答伯爵暂且不提。
莱茵这边收到了一封来自王都的信;寄信人自然是希尔殿下。
王都贵族众多,也是教会势力最根深蒂固之地,希尔在那边不好展开太多动作,但在自己的领土上进行了许多莱茵曾经提及的改革,这封信里大半是说成果以及碰到的问题;剩下的一小半则在关心莱茵这里农业改革的成果。
之前希尔因为时间上赶不及,没能直接进行改革,现在上一季的谷物已经进入收获的季节,距离下一季播种还有一段时间,刚好可以花时间来确认莱茵这边的成果。
莱茵本以为就到此为止了,还打算给这位王子殿下好好说一说,结果就看见了信的末尾:“若耕种结果不尽如人意,你的钱粮又已尽,请直接向我求助。愿意为你提供帮助。你真诚的,希尔。”
莱茵:“”
好啦,他现在都穷到王子殿下那里去了。
莱茵真想皮一下,回信请求王子接济,但他忍住了。
认认真真地给希尔德里克回完信以后,莱茵总算可以开始思考加快推广科学的行程了。今年的大丰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让他不再那么囊中羞涩。约翰代表他去和坎诺剩下的大学校长一一谈过,成功用金子打开了各个董事会的大门。莱茵并不要求全权插手学校运转的日常事务,但与此同时,对于他在学校开展的活动,校方也不能轻易插手。
从学校的角度来说,他们显然是不知道莱茵要做什么的,或者说他们对他在中心大学的行为有所耳闻,但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危险的、不好的事。所以这一桩生意在他们看来稳赚不赔,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莱茵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进驻了坎诺所有的大学。
教会对格特鲁德的事耿耿于怀,但莱茵这一年下来又是整顿土地,又是整顿军队,他们几乎都快忘了莱茵曾经和教会有过对立的时候。
可当莱茵重返校园,即使只是探讨学术,这件事也足够拉响他们脑子里的警戒铃了。一波又一波的教士来到校园,明目张胆地监视伯爵和伯爵手下的行为。
至此,莱茵不再那么经常去学校了,一个是懒得成天和教会的人面面相觑,另一个是名头已经打出去了,伯爵的茶话会也已步入正轨,没有必要再亲力亲为。莱茵在学校里除了找到几个科研人才以外,还找到几个办事机灵的小伙子,不说让他们管多大多难的事,拿着莱茵给的课题到学校里讨论还是能控制住场面的。
没有了莱茵的参与,课题的讨论不像从前那么轻松,有时候众人在一起讨论几天几夜也得不出一个确定的结果。但有了最开始的基础,即使不像从前那么轻松,学生们还是捱了过来,并且逐渐习惯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科研成果。
负责组课题的学生每隔几天便找莱茵汇报一次,偶尔也会提到参与研究的学生们进展如何,碰到了什么难题。莱茵要是刚好有空闲,便会钻研一番,给人带回去一个解决思路。要是忙过头,便不插手,全看这些学子们自己能做出什么结果。
讨论和科研的热潮一旦掀起,整个坎诺的学术氛围都不一样了。教会的人倒是想插手,但这些学生成天就是做题解题,研究的东西又难又新颖,好似变成什么全新的学科一样。那些大学出来的教士,本来也算有学之士,到了这些改头换面的学生之前,又跟什么都没学过似的。要是抓学生,这未免动作太大了,更不用说这些学生只是在学校里上课做题,抓人毫无理由。
到了最后,教会只能盯上那些被莱茵请到布兰丁斯城堡的学生。毕竟这些学生人数有限,又是某种意义上获得过“殊荣”的人,抓他们反倒不会激起广大学生的愤慨,说不定还有人暗地里幸灾乐祸呢。
但莱茵早就想过了这种事,学生里有他的内线不说,平日里种田之余还要操练的军队可不像莱茵刚来的时候那么软骨头。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请来城堡的客人确实有他所看中的人才,但绝大多数都只是运气好的青年学生罢了。教会将人抓回去审问,很快就会意识到没什么好审问的,这些学生并不都带着伯爵赋予的特殊的任务。一旦教会产生了这种心思,审问就会变得极不走心,也就给那些真正在背地里做些什么的学生一些喘息空间。
即使他们都不是应对审讯的专业人才,面对这种强度的审讯,咬咬牙也就过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得到,抓的人又是大学里的学生,教会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只能灰溜溜地又把人送回来,但那些莫名被抓的学生心里对教会已是有些不满,只是碍于教会的威势,不好直接宣扬。
莱茵什么都没做,便看教会吃了一场败仗,简直是做梦都要笑醒。
真正突破性的进展出现在一个拥有商人父亲的学生身上。这个学生并不是成绩最好的,也不是科研天赋最高的,但他勤快地参加了许多课题的研究,并且一直参与,直到最后有人得出一个结果来。他父亲有一个小小的纺织作坊,里边有一些简单的纺织机器,需要大量人力操作。他回家的时候也惦记着刚刚做出的课题结果,在脑袋里不断模拟,结果便看到了自家的纺织机,灵光一闪,想通过对机器进行改动来验证结论是否可行。
听说因为擅自拆卸纺织机,他差点被父亲打断腿,但最后的结果证明,这个物理定理是完全正确的,而经过改进的纺织机也比从前好用许多,操作它的工人可以用更少的力气和更快的速度进行纺织。他父亲的作坊因为这个挣了好大一笔钱,其他作坊都开始纷纷效仿起来,把他父亲气的不轻。而他这个改动并不难,其他人看过几回就能学会,一时间,这种改良的纺织机就在坎诺慢慢流行开。
他父亲一直在幻想,假如这种改良没有被其他人学去,能赚到多大的利润啊?现在人人都用改良过的纺织机,他小作坊的优势一下就荡然无存。
正在这位学生的父亲沉浸在假设的忧郁中时,来自伯爵的褒奖与赏赐降临了这个曾经十分普通的家庭,一下弥补了这位父亲的忧郁。
莱茵的举动是对学生将学术成果与实践相结合的奖赏,也有刻意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这来的意图。
事实上,有两类他格外希望吸引的人注意到了这件事。第一类,那些像这位商人儿子一样擅长实践胜过科研的学生。第二类,心心念念想着如何多赚一些钱,并且愿意为之进行各种努力的大商人。前者可以在发现自己不适合科研而适合研究理论应用时转向这个领域,实现有限资源的高效配置。后者则被莱茵寄予厚望,希望由这些身姿颇丰的商人取代自己成为激励创新的存在。毕竟莱茵一个人的财富是有限的,但整个坎诺,甚至整个弗兰王朝的商人财富加起来是远远超过莱茵的。而且说到底,这才是符合市场的良性循环。
至此之后,无论是学术成果还是实践创新,两者的增长速度都远远超出莱茵身边人的预想。莱茵知道,他所期待的黄金增长期终于来临,整个坎诺作为一个中心点,正在把这种潮流传递到王朝上下。远方希尔的领土诺里兰上虽然没有发生莱茵这种质变,但也出现了一些苗头,在整个坎诺的影响下,和弗兰王朝其他地区相比,诺里兰成了坎诺的第一追赶者,贵族们的舞会话题中心又变了。
无数请帖向布兰丁斯城堡飞来。
约瑟夫的背都挺的更直了,他拿着那些邀请贴,衬衫领子都立的格外有精气神,彬彬有礼地将帖子送到莱茵书房,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让他克制住了将头高高昂起的冲动,但眉角眼梢的春风得意是收都收不住的。
莱茵头疼地叹了一口气。
约瑟夫是一位非常称职的管家,纵然对莱茵的很多行为都不能理解,但还是忠诚地实行他的指令。
但与此同时,约瑟夫也是莱茵所敬重的长辈。上回茶点的事已经很让这位时刻谨记普法尔茨家族荣耀的管家先生痛心疾首了,再加上对这些小贵族背后的非议耿耿于怀,这一回莱茵怕是跑不掉了。
第86章 荣光复苏(十八)()
“坎诺的贵族也太多了。”
莱茵嘟囔了一句。
约瑟夫慈祥地看着近来一直很成熟的老爷又露出孩子气的神情;好像看到多年前那个不爱参加宴会的小少爷。
要约瑟夫说;老爷是真的不在乎那些小贵族怎么想,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怕只是听到传言也生气,奈何身份有别,不能做些什么。趁这个机会让那些愚蠢的家伙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伯爵到底是如何厉害的人物,以后再不敢说些有的没的才好。
约瑟夫挑了一件暗红色的外套;拿到莱茵跟前比了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莱茵看了眼暗红色外套上隐隐的花纹;觉得这很符合所谓低调中透着奢华了;他推开了这件,朝约瑟夫讨饶地笑了笑。
约瑟夫有些可惜;他觉得这个颜色很衬莱茵,但莱茵一直嫌弃这种偏红调的色彩,约瑟夫只好叹一口气;把这件外套放了回去。
约瑟夫推了推他的眼镜,一眼看中了一件藏蓝色的外套,上边的金袖扣和金色盘扣使得整件外套熠熠生辉。约瑟夫将这件外套在莱茵身上比了比;十分满意的意思。莱茵余光一瞥见那金光便看出了约瑟夫的心思,但起码这件外套的颜色还在他的接受范围里,他没有再拒绝,而是接了过来。
约瑟夫立马选出配套的衬衫以及裤子、鞋子,还端来了一大堆饰品。
莱茵头疼地喟叹;只能任由约瑟夫打扮,最后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衣着华贵而又不流于繁琐的黑发青年。莱茵是有些佩服约瑟夫的眼光的,如果换作是他,可没法将那么多东西搭配出井井有条又相得益彰之感。
不过莱茵的注意力没有太集中在这,他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一个礼服间,里边全都是用来参加舞会的正式服装。有身份、注重体面的贵族都不会穿同一件衣服参加两次舞会,这里的衣服大多只被穿过一次,有的甚至一次都没被穿过。约瑟夫提前准备好一整套服装,有时还要配上充当点睛之笔的配饰。这一整个房间的衣服和饰品,在莱茵看来都是钱。
他真诚地希望这是他参加的最后一个舞会,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冒着气晕约瑟夫的风险和管家先生商量一下循环利用的可能,甚至在窘迫之时考虑偷偷卖掉一些?
头上些微的刺痛拉回了他的注意力,莱茵睁开眼,约瑟夫看着手上那一根黑发,惶恐道:“老爷,您没事吧?约瑟夫老了,连这个活都做不好了。”
原来刚刚约瑟夫在给他理头发,就像从小到大,他为因为要参加舞会而闷闷不乐的普法尔茨所做的那样。但他年纪大了,脑袋不如从前灵光,就连手脚都不那么听使唤了。
莱茵拍了拍管家先生的肩,道:“约瑟夫,我没事,只是一根头发而已,我可是男子汉。”
约瑟夫被老爷逗笑,今天他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少爷小时候。可能因为老爷这两年来成长改变了太多,今天难得露出些小时候的模样,他便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忆。
莱茵看着约瑟夫,突然对舞会没有那么抵触了。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要改变的是什么,但他针对的是制度,是权力结构,并不是这些因为耳濡目染而拥护旧制度的人。
或许有时候为了达成目标,他需要针对某些特定的人。可人从来不是目标。
莱茵想活动活动筋骨,没让约翰驾车,而是让约翰骑着马跟在他身后,同行的还有最近忙的不可开交的希利尔。但约瑟夫担心近来的改革会触犯某些人的利益,还是请来了这位首席骑士作陪。
莱茵道:“希利尔,最近怎么样?”
希利尔笑道:“大人,您是问管着别人的感觉怎么样吗?我只能说,感觉好极了。”
莱茵没想到希利尔也会跟他开玩笑,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
希利尔笑弯了眼,才正经地汇报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气候越来越凉,地里的活已经不多了,希利尔每天除了操练一下军队并没有太多事情要做。这次若不是莱茵要参加舞会,他未必会来。
升了骑士长,还负责管理一块土地之后,希利尔的行情有了明显的上升。先前和他打的火热,有过几次露水情缘的一位小姐开始隐晦地暗示他婚嫁之事。
这位小姐薄有家财,一直在尽可能地寻找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