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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一鸣误会,李渝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王一鸣气哼哼。
“你们不觉得四弟跟杜凤清走得太近吗?他之前还言之凿凿说跟杜凤清不熟。”
“这个我知道,”马文博接过话茬,“我爹听杜世子提过,他是受人之托关照四弟的。”
李渝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哎,说曹操曹操到,”王一鸣指着对面窗户笑道,“那不就是四弟嘛!”
另外两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紫衣少女往林菀青怀里扑,林菀青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少女笑得花枝乱颤。
王一鸣笑得贼嘻嘻,“想不到四弟挺会讨女孩子欢心嘛!穿同色衫,摸头,送礼物,俨然情场老手啊!”他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李渝,“三弟现在放心了吧?”
李渝不语。
世事一场大梦!
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心意,决定为某人断一回袖时,却偏偏看到这一幕!
第十八章()
林菀青和苏想容有说有笑地出了青莲酒家;不期在大门口与三位兄长“偶遇”。
“真是巧了;原来小林子你们也在这儿。你们几时来的?在哪个包间?怎么没在里头看见你们?”王一鸣抛出一堆问题;最后才将目光投向苏想容;“这位是?”
林菀青只得替他们作介绍;“这是苏姐姐;我的发小;她专程从杭州过来看我。”
“哦,原来是红颜知己、青梅竹马啊!”王一鸣朝着李渝的方向,故意把“红颜知己”几个字咬得极重;眼神得意极了。
李渝苦笑连连。
马文博却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苏小姐跟平阳侯府世子认识吧?”
“啥?”苏想容被问得怔愣,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直接了吗?
马文博也意识到不妥;不好意思道;“是小生冒昧了,事关四弟;所以才贸然相问;请苏小姐见谅。”
“啊?”娇娇什么时候跟表哥扯上了关系?
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只会嗯嗯啊啊的。
林菀青看出三位兄长眼中疑惑;连忙开口代为解释;“苏家和杜府确实沾了一点点亲。”
“哈!”苏想容无奈地翻了翻桃花眼;她跟杜衡岂止认识;简直熟得不能再熟好吗。她的两个姑母,一个嫁到宫里当了皇后,一个嫁进平阳侯府成了主母。她和太子、杜衡是正儿八经的姑舅表亲。
她这两个表哥同样的一表人才、玉质金相;外形、气质难分伯仲;但性格却相差甚远。一个礼贤下士,克己宽人,一个吴带当风,目下无尘。
苏想容想了想,点头,“对,还带了一点点故。”
王一鸣奇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苏想容:“”
“这就对上号了,”马文博插话道,“听我爹说杜世子是受人之托照顾四弟的,想必这个人就是苏小姐你吧?”
“什么?!”她没听错吧,表哥受人之托照顾娇娇?
又来了,不过这回总算开了些窍,知道两个字一起往外蹦。
王一鸣无比同情地看向林菀青,林菀青摊摊手,一脸无辜。
这边苏想容的脑子里已经转了几道弯,她也是近日才知道林菀青女扮男装在雁山书院读书的事,林府绝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外人,要托付也不会找杜衡。再说表哥那个性子,除了当今皇上,谁能叫得动他?除非
她“不善”地看向林菀青,看来小妮子的书院生活很精彩嘛。跟世家子结拜,还让谪仙动了凡心。
林菀青眨着会说话的大眼睛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苏想容冷笑,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对呀,”她笑靥如花,语带双关,“是我拜托杜世子照顾阿青的,他人真的很好,一直都很“古道热肠”。”
苏想容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二小姐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被世子爷知道会不会有事啊?
去年花朝节,苏府小姐们和世子爷在琉璃川边相遇。大小姐“不小心”崴了脚,摇摇晃晃朝世子爷怀里倒去。众目睽睽之下,世子爷一个侧身,眼睁睁看着大小姐滚到琉璃川里。若不是仆人施救及时,大小姐怕是早见了河神。
钱姨娘气得在府里大骂世子爷是面寒心黑的“夜叉”,咒他以后娶个女罗刹才好。
打那儿以后,大小姐见了世子爷都得绕着走。
八月初一,悬置了两个月之久的宗人令一职终于花落李珩家,诚郡王成为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人令。
宗室一派祥和,无人异议,倒是朝堂上蹦出来一些反对的人。
左都御史周不豫洋洋洒洒罗列了李珩十条“罪状”——
不敬师长,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喜看春宫,爱讲秽语,致人和离,不尊儒学,崇洋媚外
周不豫絮絮叨叨说了一个时辰,连永安帝都不得不佩服他搜集情报的能力,当初组建骐骥卫时怎么没发现这号人物?
右都御史魏无庸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永安帝道,“爱卿费心了,但这是朕的家事,外人无权置喙。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他起身准备往回走,就听周不豫高声喊道,“先皇啊,微臣无能,不能劝谏皇上做个明君,微臣向您谢罪来了!”
该死!永安帝暗道不妙,厉声喝道,“拦住他!”
大殿上众臣子如木胎泥塑般一动不动,任由周不豫朝柱子跑去。别看周不豫手无缚鸡之力,跑得倒是不慢,冯如海等人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队列中一人忽然伸出脚来,将毫无防备的周不豫重重绊倒在地。冯如海带着两个徒弟赶到,怕他又要作妖,师徒三人合力将他压在身下。
周不豫重重地哼了一声。
冯如海当他还不老实,反剪着他的双手问,“皇上,周大人该怎么处置?”
永安帝怒不可遏,他最讨厌御史动不动就寻死,显得他多昏庸、多残暴似的。
这个姓周的更可恶,不光要死要活,还敢骂他是昏君!
那他就如他所愿,让他好好地“死上一死”。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先皇生前极为重视倭人教化,周大人既然心系先皇,不如到东瀛做个教书匠人,教倭国蛮夷读书写字吧。”环顾四周,他沉声道,“沉舟侧畔千帆争流,我大周人才济济,后生可畏,还有想为先皇尽忠的尽管说,朕绝不拦着。”
魏无庸垂下眼睑,去倭国跟流放差不多,重返朝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周不豫这回玩大发了,彻底栽咯。
任谁都看得出皇上气得不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周不豫以死相谏没错,但他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却是大错特错。皇上不但没治他的罪,还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两厢对比,手段、胸襟孰高孰低,自是不言而喻。
下朝后,李珩在太和殿门口被冯如海叫住。
“冯公公,是皇上找我有事?”李珩现在对永安帝佩服得五体投地。
冯如海一改往日爽利,吞吞吐吐道,“不是,是杂家找您。”
李珩大奇,这个司礼监太监滑得像鲶鱼,从不和朝臣、后宫结交。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找他说话?
“杂家求您一件事儿,您以后能不能别再给皇上送春宫图了?”
“哟,”李珩斜着眼瞅冯如海,“怎么着,你也想学那周御史给我定十大罪状?还是想学他谏君呐?那您可找错了人,您该找皇上去啊,找我干嘛?”
冯如海苦着脸,欲言又止。“我的爷爷,算奴才求您了,再这么下去,杂家可就可就”
他拉着李珩的官袖,泣不成声。
李珩天生吃软不吃硬,见他哭得伤心少不得安慰几句,“好啦,好啦,我以后不给皇上送就是了。你别哭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冯如海哭得更凶了。
李珩一个头两个大,安慰女人他在行,安慰男人,还是个没根的男人,他不会呀。
“皇上,您怎么来啦?”李珩失声叫道。
冯如海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李珩趁机从冯如海手里扯出袖子。
冯如海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皇上发话,回头去看,哪里有皇上的影子?再看李珩,早已脚底抹油,窜出老远。
天杀的,竟然敢骗他!
唉,历代秉笔太监就没有比他更窝囊的,被这坏小子骗不说,一天红没批过也没什么,关键是还得替皇帝那啥。
皇上也不知怎么回事,心血来潮想起诚郡王送的春宫图。让他把画册找出来翻翻,这一翻不打紧,把他也给搭了进去。
这位天子也是奇怪,自己坐拥三宫六院,不找嫔妃,非要他一个太监用手替他纾解!
他的手都快弄断了!
事后,皇上还夸他的手好看,柔嫩细腻,触感极佳。
今天早上,皇上在养心殿又夸他的唇好看来着
亲娘哎!
第十九章()
八月十五;被禁足三个月的安王出现在交泰殿中秋宴上。
他在永安帝面前哭得情真意切;“父皇;儿臣最近读孟子;书中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想到先祖和父皇;儿臣茅塞顿开,这不就是历代贤君的写照嘛。儿臣现在终于明白您说的人从书里乖是什么意思,儿臣以前一叶障目;说了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请父皇责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人就喜欢听好话;帝王也不例外。永安帝大悦;“责罚就不用了,你能认识到自身不足已经长进不少;父皇心里头高兴得很。你母妃这几个月为你寝食难安;一会儿去给她陪个不是;等会儿再给几个叔父、叔祖好好敬两杯酒。”
不得不说;永安帝还是很疼爱自己儿子的。该罚的罚;该赏的赏;该铺台阶铺台阶;里子面子全做足。
李瀚面上惭愧至极,膝行到吴贵妃跟前,“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吴贵妃泫然欲泣,还没来得及起身,苏皇后已经抢先一步将李瀚扶起,“好孩子,天下间只有不是的孩子,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只要你能体会你父皇的一片苦心,你母妃别说少吃几顿饭、少睡几场觉,就是让她少活几年都是愿意的。是吧,妹妹?”
老虔婆可恶,好端端地咒人家短寿。吴贵妃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扯出三分假笑,“姐姐说得是,想必姐姐也会为了太子殿下如此。”
苏皇后接话道:“那是当然。皇上是万民之父,本宫是万民之母,夫妻一体,不光要爱自己的孩子,更要爱天下的孩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皇上,您说是吗?”
永安帝笑道:“对,梓童说得很有道理。”
李珏把玩着白玉九龙杯差点儿笑岔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论修行还得服皇嫂。
太子李渊也上前说道:“儿臣观四弟言行有如脱胎换骨,恭喜父皇又得一佳儿。”
李珏笑得更欢了,大侄儿修行也不赖。
父慈子孝,妻妾和睦,兄友弟恭,永安帝对这幅画面满意得不得了。
人生在世图个啥?无非两亩地,三头牛,妻妾孩子热炕头。大周江山为地,满朝文武是牛,再加上妻妾们懂事、孩子们和睦,他这一生算是妥了。
人一高兴就容易兴奋,永安帝趁机宣布了一件大事——
应简亲王之请立原詹事府少詹事姚春城亡女姚子衿为简亲王妃。
立死人当王妃的事,大周百年无一例,平静了多日的宗室又沸腾了。
在座诸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永安帝摆了摆手,“好啦,宗人令和四位宗正、宗人都没发话,你们倒先忙活开了。对别人的事这么关心,精神头这么好,怎么没见你们对政事这么上心啊?阿珩,你怎么看?”
李珩长身而立,朗声道:“臣在西北的时候,听说真正相爱的人,为了对方可以不恋富贵、不吝生命。臣原本不信,听了珏哥的故事后,臣感动得哭了三天三夜。姚氏女忠贞不二,简亲王情深义重,旷世绝恋感天动地,只可惜躲不过造物弄人。臣认为不光要立姚氏为妃,还应该为她建一座贞节牌坊。”
好嘛,这位更行,没有他不敢说的,只有他想不到的,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其余四个宗正、宗人忙不迭道:“皇上圣明,简亲王情深义重,宗人令说出了臣等心声,臣等附议。”
以前这四个人可没这么好说话,现在全倒向了一边。想想李珩回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众人再不明白就真白活了,敢情皇上大老远将李珩从西北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什么叫深谋远虑,走一见三?皇上的权谋之术玩得精着呢。
李珏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能抱着皇兄和李珩亲上几口。
李珩兴冲冲地向李珏讨赏,“哥,你说怎么谢我吧?”
李珏大手一挥,“泡堂子、逛窑子、找鸨子!”
李珩不信,“你不是为亡嫂守节吗?还能找鸨子?”
“没事,你弄你的,我在旁边看着就行。”李珏笑得贼兮兮。
李珩傻眼了,没想到李珏品味如此清奇,怕是十几年没开荤憋成畸态了吧。他“干活”的时候李珏在旁边看着,他还能直得起来嘛他?
李珏乐坏了,“哈哈哈瞧你那损色儿,走啦!”
京城发生的事还未传到江南,李渝因为外祖父的关系,已经提前得知李珏要立他生母姚子衿为正妃。
这样一来,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简亲王府世子,请封是早晚的事。
从孤儿到父母,从到布衣到世子,话本子都编不出来的故事,偏偏发生在他身上。
造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心中五味杂陈。
刚得知身世那会儿,他恨极了李珏和姚子衿。孩子是阿猫阿狗吗?是宠物吗?是玩具吗?为了所谓的爱情将孩子生下来,生而不养,生而不教,你的爱情倒是伟大了,可你想过孩子十几年遭受的白眼、嘲笑、冷漠吗?自私如斯,哪里配为人父母?!
——直到在灵峰禅院做的那个梦。
人不轻狂枉少年,谁没在年少时喜欢上一个人?
他在梦里看见父母的过往,感受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懵懂和悸动,体会他们两情相悦的美好和面对世俗的两难。
爱不得,丢不开;得不到,放不下。他不也深有体会吗?
佛说人生最苦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备给他生命的父母?若不是他们,他连来到人世的机会都没有,哪里又能看尽这花花世界,交三五好友,体验情之三味?
他只是没想到生父能为生母做到这个地步。
十五年孤枕,不沾女色一分。正妻之位只留给认定的人,不论生死。
若换成是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罢了。
白露带着杜衡的小厮志广来找林菀青。
志广给林菀青作揖,“乡君万福,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给周夫子和黎夫人送中秋礼,顺道给乡君送些小玩意儿。本来公子想陪乡君一起过中秋的,但他实在太忙了,脱不开身。”
林菀青笑着道了声“无妨”,赏了他二两银子,出门一看乐了,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儿,明明是一马车烟花。
志广看林菀青看呆了,绣幕芙蓉一笑开,难怪府里老人们常说千金博美人一笑,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一马车烟花整整花了一千两银子,可把他心疼坏了,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