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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西两手攥着被角躲在被子里,拼命朝他眨眼睛。
程妈妈微怔,然后睁大眼:“她”
“西西现在还小,但我不小了。”熊恪第二次打断她,搬出自己的年龄,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按照您的理论,我也是老人,我知道分寸。”
***
撂下那句不轻不重的话,熊恪和程妈妈一起出去了。
程西西原以为他们之间的谈判要谈很久,没想到不过十分钟的功夫,熊恪又原路折返。
“来。”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从一堆兔子玩偶里把被毛茸茸淹没的程西西捞起来,撑开小桌子,“起来吃东西。”
程西西眼睛睁得圆滚滚:“你们谈了什么?怎么这么快?我妈妈走了吗?”
“嗯,阿姨走了。”他帮她拿出勺子,“没聊什么,就谈谈结婚的事。”
程西西脑子轰地一声。
“她她跟你说什么了?”她一下子慌了,“你别听我妈的,她说的那些,那些都”
熊恪一动不动,垂眼看着她。
这么跟他对视着,她突然慢慢就没了底气,像气球似的软下去,偷偷摸摸偃旗息鼓:“都是事实。”
“我,我参加过n场相亲。”沉默片刻,程西西有些苦恼,沮丧地挠挠头,“包括上一个男朋友也是这么来的。”
她实在是烦透了也受够了,干脆在妈妈的备选名单里挑了个顺眼的。
“我妈她她一直就这样,她特别怕我嫁不出去。”
“她觉得我工不工作没关系,成绩啊什么的,也都无所谓但必须嫁一个能让她满意的人。”
“就她是那种一辈子都全部用来经营婚姻的人吧,所以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就是就是”
熊恪的目光专注而沉默,程西西语无伦次,“就是我以前,学生时代时,其实还挺希望她能夸夸我的,但她对我唯一的评价标准就是有没有找个好男人所以后来我又觉得,如果我能赚到很多钱,也许能改变她的想法”
熊恪还是没说话。
程西西终于词穷:“我他妈在说什么啊。”
熊恪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跟相亲的那些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程西西差点尖叫,动作扯到腹部,又像中箭的小动物一样嘤嘤嘤地倒下去。
熊恪哭笑不得,赶紧把她按住,手掌抚上她柔软的小腹。
程西西倒在被子里,眼睛仍然亮晶晶:“你是我主动选出来的。”
“你会让我觉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顿了顿,“‘婚姻’是可以期待的。”
他俯身抱她,她趴到他耳边,像在诉说秘密似的,小小声地,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程西西的天选之人。”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下巴,吻下来。
程西西熊恪(12)reenS。()
程西西猛地睁大眼。
不同于以往他落在她脸颊上、唇角的那些轻而小心的吻;这个吻激烈而富有掠夺性;带着熟悉又有些遥远的烟草气息;他扣住她的后脑;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势;将她按在床上。
她一只手手背上还牵着输液的针;他怕针管又回血;一只手按着她细白的手腕,半个身体压在床上,几乎将她固定在身。下。
他吻得用力而猛烈;唇齿相触,程西西脑子发晕。
“我也喜欢你。”她简直快要软在他怀里,熊恪微微停了停;垂眼看她;声音透出莫名的哑,“只喜欢你。”
“呜我也是”尽管氧气逐渐稀薄;但程西西仍然开心得像个小傻子;被他含着唇;口齿不清地强调;“如果办告白大赛你肯、肯定赢不了唔”
他按住她乱动的手;吻着她,另一只手慢慢下移。
腰间传来一阵熟悉的微凉感;程西西微怔,然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几分:“等等”
她有些慌乱;动作一急就咬到了他的唇。
“唔”熊恪眉头微动,像是这猛然反应过来,眼中幽暗的情。欲一瞬间散去一半。
他有些懊恼,微微松开她,将落在她腰间的手掌收回来。
程西西面红耳赤,眼睛湿漉漉的,长发在病床上摊开,大口大口地喘气。
“虽然我、我挺想的”她一边努力呼吸,一边认真地强调,“但、但是现在真的,真的不太方便”
熊恪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抿住唇。
本来只是想亲亲她,没想到会差点儿就擦。枪。走火
他下意识移开目光,程西西以为他会错了意,赶紧又扯扯他的袖子,小声说:“我没有不想”
“”
“真的”小姑娘朝着他不停眨眼暗示,面颊泛出桃花色,一双眼亮晶晶湿漉漉的,透出点儿引人遐想的期待,“等、等我出院之后,等我身体恢复正常,我们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
熊恪突然有些紧张,舔舔唇:“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然后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不管不顾地做上三天三夜。”
程西西沉默三秒。
她:“??”
***
在熊恪那儿确认过“他也很喜欢我”之后,程西西住院的快乐值连翻了三倍。
他把他那兜兔子玩偶搬运到了病房,在窗台、床头柜和程西西的床上都摆满白毛小兔子,将她淹没进毛茸茸的海洋。
每天早上查房,医生都要啧啧啧地感慨一下:“我查这么多间病房,就只有你这儿这么少女。”
程西西每次听到,都毫不遮掩地娇笑:“因为我是一个小女孩呀。”
然后眨着眼捧着心,小小声地问房间里另一个男人:“你说是不是?”
高大的男人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将她搂进怀,然后亲在她额头上:“是小公主。”
快出院的时候,程西西接到好友的消息。
小闺蜜的蜜月接近尾声,本来已经快要回国,偏偏遇上了希腊机场大罢工。
“所以可能要多待一些日子了。”
“那就多玩一玩呀,你们又不用急着回来工作。”程西西安慰,“何况不是都已经回雅典了吗?雅典还挺方便的,多住一住也没关系。”
“但,我”姜竹沥犹豫一下,才道,“我大概也许是怀孕了。”
程西西看着手机,眨眨眼,再眨眨眼。
她沉默三秒,然后蹭地跳上床,在病房里爆发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许斐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嫌弃地用枕头砸她:“干什么呢你?”
“啊啊啊!竹沥怀孕了!”程西西两眼冒绿光,冲上来攥着她的领子一阵猛摇,“她和段白焰的孩子肯定超级无敌好看!我又有小孩子可以玩了!可以捏脸可以亲亲,还可以抱抱举高高!啊啊啊!”
许斐:“”
助理姐姐冷酷无情地提醒她:“那是别人的孩子。”
“管他是谁的孩子!”程西西才不管这个,“竹沥的宝宝以后肯定得管我叫干妈的!呜呜呜,我现在就去给她的宝宝准备奶粉!”
说着,她还真摆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打算往外冲。
只不过没冲几步,就又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熊恪一进门就听见她元气满满地吼着要买奶粉,他哭笑不得,拎小鸡似的揪着她的小细胳膊把她揪回去,似笑非笑:“这么迫不及待?”
程西西的激动劲儿还没过去,脸颊红扑扑。
大概是刚刚闹得太疯,头发都乱了。几缕头发混乱地散在额前,她还要一本正经地装乖:“给朋友买的。”
熊恪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帮她把头顶乱飞的毛毛打理好,拍拍她的头:“那也等出院再去。”
程西西笑吟吟:“我马上就能出院啦。”
她已经在医院霸占着床位住到了完全康复,医生每天都急哄哄地想把她撵出去,现在就等办理最后的出院手续。
见熊恪过来了,许斐照常接班,拍拍手打算走人:“那你们两个慢慢腻歪,我先走了。”
程西西乖乎乎地挥手跟她说再见。
“对了,”走到门口,许斐突然想起,“你别忘了,出院之后,去参加庆典。”
熊恪眉头微微动了动,正想开口,程西西已经欢快地道:“不会忘的!”
她今年接了个新代言,是一个口碑很好的老牌国货化妆品。夏季上新,要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庆典。
许斐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熊恪把程西西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按着小姑娘撸毛毛,“这次出院之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胃。”
程西西大力点头。
“不准再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嗯!”明明她以前也很少吃。
“平时不准碰酒,饭局也不准没有节制地喝,能推就推掉。”
“嗯!”明明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节制。
“不准看别的男人。”
“”
程西西奇了:“我都没有不准你看别的女人。”
熊恪眉头微耸:“我不会看的。”
这意思是,我很自觉。
程西西心花怒放,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小声嘟囔:“你这样子”
他没听清:“什么?”
“你这样子,会让我不想出院。”她咕哝着蹭了一会儿,从他温暖的怀抱里挣出来,抬起头,“以前都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也很少这么亲近。
住院的这段时间,他每天定时定点跑来找她,陪她吃饭散步玩游戏,偶尔还给她讲睡前故事。
“当宝宝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她非常认真,一脸憧憬,“我以前都不知道,做废人这么开心。”
上一次同样生病住院,都没人照顾她。
程妈妈还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叨,叨叨叨
“这是什么话。”熊恪哭笑不得,象征性地拍拍她的后背,“别胡说。”
“不过我们每天挨得这么近,我会不会把身上的病菌传染给你我感冒都还没完全好,可我们每天都亲亲亲”程西西穿着病号服,软绵绵地摊在他怀里,睁着大眼睛玩他的耳朵,“到时候要是你也病倒了,醒过来第一句话就‘西西西西’,其他人肯定都以为你疯了在喊‘嘻嘻嘻嘻’咦,你耳朵怎么变烫了,摩擦生热吗?”
熊恪身体有些僵,感到一些难以描述的变化。
他微顿,将她稍稍从身上捞起来:“你稍微起来一点。”
程西西乖乖爬起来。
“说点儿认真的。”他喉结微动,顿了顿,垂眼,“出院那天我来接你,你乖一点,嗯?”
程西西疯狂点头。
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控诉:“我明明一直很乖,你天天还让我乖一点、乖一点,我觉得我明明已经不能更唔”
她正喋喋不休,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熊恪捧着她的脸,离开时有些意犹未尽,她的下巴没什么肉,但手感很好,软软的。
“对,你已经很乖了。”
他声音很低很低,里头带着点儿笑意,“——这是奖励。”
***
出院那天,程西西把所有大大小小的兔子装进同一只袋子,早早换好衣服,抱着她的兔崽子们下楼等大熊熊。
春天还未完全过去,她走出住院部大门时,有病人在花园里来来去去地散步。天空碧蓝如洗,迎面涌来的风带着凉意,裹挟着花香。
天气好得让人想要发出喟叹,程西西挑了片阴凉的树荫坐下,给大熊熊发定位。
我已经在门口啦。
熊恪秒回:我马上到。
她嘿嘿嘿,正想再多哼唧两句——
余光之外,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斑驳的树影。一个细瘦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停在她身侧,久久没有动。
程西西若有所觉,抬起头,眼帘内闯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她大概也是出来散步或者晒太阳的,脸色有些苍白,长发绾成髻,干净而低调。
程西西微微一愣,视线下意识往旁边偏移,目光穿过光影,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熊一诺。
女人在她面前停了停,细声开口道:“程西西小姐?”
“啊”程西西一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有些紧张地挺直腰杆,“我是!”
“你好。”对方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和蔼地弯弯眼角。笑起来时皱纹尽显,却又娴静温柔,“我是熊恪的母亲。”
她问,“我们可以谈谈吗?”
程西西熊恪(13)()
一个小时后;熊恪姗姗来迟。
他赶到的时候;正看到程西西一个人抱着堆兔崽子坐在树荫下;小姑娘肩膀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个卡通图案的小背包;百无聊赖地低着头玩手;阳光摇晃着下坠;铺满她浅色的毛呢背带裙。
“西西。”他走过去;帮她把放在脚边装换洗衣物的小行李箱捡起来,“等很久了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主动解释:“我来之前被一个客户拖住了;所以晚了一点。”
程西西站起来,蹦到他身边,有些哭笑不得:“没关系呀;我又没有怪你。”
“嗯。”他一只手拉着箱子;腾出另一只手牵她,“兔子你自己拿;还是我给你提着?”
“这可是子子孙孙。”程西西煞有介事地抱紧兔崽子;“我自己拿。”
熊恪胸腔微动;颇有暗示性地捏捏她的手:“这怎么能叫子子孙孙。”
程西西耳根蹭地红了。
下午三四点;医院花园里安安静静;他牵着她走过尚未开花的葡萄藤,阳光温暖地落在两个人交叉的手掌间。
“大熊。”她突然轻声开口。
“嗯?”
“阿姨的身体好点了吗?”
熊恪微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起来,就问一问。”程西西摸摸鼻子;“刚刚看到很多老人家在花园里散步;就想到了阿姨”
“没有,妈妈这几天还住在医院里。”熊恪想了想,诚实道,“其实我也有去看她,但我太忙了,大多数时候是一诺在照顾。”
这些天来,他每天来医院探视的时间都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熊妈妈,一部分给程西西。
程西西还挺喜欢这个答案,莫名愉悦起来:“这样呀。”
他帮她把箱子放上车,然后替她扣好安全带:“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想去哪里玩吗?”
程西西捏着兔子耳朵想了想,比较憧憬吃饭:“先谈谈我们晚饭吃什么,好不好?”
“找家吃早茶的店——”
程西西捕捉到关键词,眼睛蹭地冒起绿光,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奶黄包鸡爪子和酱猪蹄。
下一秒,熊恪冷酷无情:“喝粥。”
程西西:“”
她沉默三秒,迅速调动情绪,眼眶一秒变红,耸耸鼻子,正打算憋一包眼泪,然后掐着兔耳朵原地爆哭——
他的手掌温和地落到她额头上:“乖。”
程西西一瞬间偃旗息鼓。
他似笑非笑,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医院。
走出去一段路,程西西不甘心,小心翼翼地偷瞄他:“真的不可以吗?”
“现在当然不行。”熊恪给出的答案不容反抗,声音却仍然很轻很轻,“我问过医生,你现在这个阶段,暂时没办法碰难以消化的东西——所以先乖乖把胃养好,嗯?”
程西西眨眨眼,轻声问:“你经常去找医生吗?”
“也没有很经常。”
就一天五六七八次吧。
她默了默,舔舔唇:“但,但我出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你天天跑去找他。”
“”
“天天跑去找他,问他这、问他那,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食物都列一张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