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就用这种姿势,一路将她抱进卧室。
姜竹沥第二天清晨醒过来,那种熟悉的、前一晚仿佛打过一仗的感觉又像潮水一样席卷上来。
她艰难地动动胳膊,发现他还没有醒,呼吸平稳地落在她头顶,手臂从腰间跨过,紧紧抱着她。
然而最重要的是
她有些不舒服,小小地挣扎一下,那种不适感更强烈了。
她愣了一阵,才意识到,他好像一、一整夜都没有拿出去。
姜竹沥反应过来,一剂清零直冲大脑,她面红耳赤,气得砸枕头:“段白焰!”
段导眉头微动,不急不缓地睁开眼。
和风撩开窗帘一角,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洒在海面上,彼西海像一只碧透的瞳孔,包罗万顷波光。
他看着她,缓慢地眨眨眼,眼皮慵懒地在内双与外双之间切换。
心想,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婚房给睡了呢
“早安。”他亲亲她,声线低沉,“段太太。”
姜竹沥要被气炸了。
她想推开他,推了几下推不动,耳尖一瞬急红:“你,你你也太”
“就算医生说”她语无伦次,“你也不能”
她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段白焰撑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拍拍她的头,低声笑:“我起来,你也起来。去洗澡吃东西,然后出发,嗯?”
——出发去巴厘岛。
姜竹沥负气地缩进被子,闷声赶他:“你赶紧走!”
段白焰的身体稍稍后退,从她身上离开。她攥住床单,忍不住发出超级超级小声的嘤咛。
他失笑,临走不忘在她额头摸一把:“我去隔壁洗,洗完楼下见。”
姜竹沥屏住呼吸。
房门轻轻阖上,她立刻推开被子跳起来。一站起身,不明液体就缓慢地从膝盖流下来。
姜竹沥:“”
段白焰听见楼上沉默三秒,发出一阵尖叫。
***
从中学时代起,姜竹沥就很喜欢海。
所以她憧憬海边的房子,也憧憬海岛婚礼。
然而从转机之后到巴厘岛的这一路上,她都不怎么想跟段白焰说话。
段导殷勤极了,一会儿倒水一会儿盖毯子,如果不是安全带拦着,他甚至想把她放在自己怀里亲亲抱抱。
他的手摸来摸去,姜竹沥半醒半睡,小声拒绝:“你别动我。”
一边说着,她一边抬手拍他,明明没怎么用力,落下去也是清脆的“啪”地一声响。
段白焰:“”
他皮肤太白,迅速浮起一团红晕。
他默了默:“你打我。”
姜竹沥瘫在座位上,想也不想,捋开袖子就伸出自己的胳膊:“让你打回来。”
段白焰垂眼,鸦羽般的睫毛压下去。
他来回观察并对比她和自己的肤色,沉吟片刻,低头在她胳膊上吻了一下:“还是你比较白。”
他的唇很烫,印上来痒痒的。
姜竹沥想把胳膊收回去,被他按住,摸啊摸。
“等飞机落地。”她的皮肤又滑又软,手感得不得了,他低声说,“我还有别的礼物要送你。”
姜竹沥立刻清醒了三分,毫不做作地流露出为难的神情:“还、还不要了吧。”
“你昨晚送我的可不止一个亿。”搞得她直到现在,仍然感到不爽。
段白焰微怔,轻咳:“不是那个。”
他说:“我送你一个婚礼上才能说的东西。”
***
姜竹沥和段白焰提前两天抵达巴厘岛,第二天晚上,要先举行一场欢迎晚宴,欢迎亲朋好友们的到来。
姜家没来什么人,但姜家父母都到齐了,姜竹沥已经很满意。
段白焰也很满意,而他满意的点是:“我家也没来什么人,公平。”
晚宴上觥筹交错,姜竹沥唯一要做的事情是盯着他那圈子里的狐朋狗友,让他们少给段白焰劝酒,免得他一病不起,错过自己的婚礼。
陈塘也没有缺席,穿得光鲜亮丽,笑吟吟的,走过来跟她碰杯:“小师妹。”
她甜甜的:“大师兄。”
“你吃东西没有?”他拿着一个小碟子,用叉子叉上面精致的慕斯小点,往姜竹沥嘴里送,“来,啊——”
“谢谢你,我自己来吧。”她忙不迭地接过叉子,一边小口吃,一边八卦地上下瞄他,“师兄一个人来的?”
“你们这种人,自己脱单了,就恨不得给身边所有朋友都介绍对象。”陈塘啧啧啧,嫌弃她,“师兄一个人很快乐,师兄一个人巨开心。”
“我的意思是,小白圈子里的小姐姐们,颜值都很高。”她说,“这么棒的社交场合,不顺路交个小女朋友,多可惜?”
她这么一说,陈塘突然想起来:“颜值高的小姐姐我没见到,但我见到一个颜值高的小哥哥。”
“哈?”
欢迎晚宴在一家海边的酒店举行,会场是半开放式,他们此刻站立的地方靠近外沿,夜色沉寂,头顶撑着巨大的紫藤萝花架,花朵在四周热烈地开成瀑布,瀑布外灯影摇晃,浪花拍岸。
陈塘环顾四周,目光顺着花架滑过,在花架尽头揪出一个颀长人影。
那人个子很高,背对着这边,姜竹沥看不清他的正脸,只能辨认出他骨架宽大,不像传统的东方人。
“就那个人,我们刚刚说了几句话。”陈塘摸摸下巴,问,“他是谁?”
她摇摇头。
“我跟他聊了几句,”陈塘晃晃酒杯,顿了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说他很不喜欢段白焰的电影,还写过很多文章声讨段白焰,在文中指控他过于冷酷。”
姜竹沥:“”
“所以我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好人。”
姜竹沥:“??”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段白焰跨出大厅,朝着他走了过去。
大个子转过来,手落到段白焰的肩膀上。
她心里一突,以为这两个人要打起来了,结果段白焰竟然只是神情别扭地跟那位大个子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交流几句,就一起神情无虞地回了大厅。
姜竹沥:“”
看起来好像还蛮和谐的诶。
花架下灯影绰约,段白焰带着大个子友人绕了一圈,四处逡巡,这才找到藏在花海里的姜竹沥。
他带着他走过来。
“向你介绍,这是我太太,姜竹沥。”
段白焰用的是英文,姜竹沥抬起头,才确认自己此前的猜测——大个子先生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漂亮得像晴天的海面,他确实不是一位华人。
不是华人的蓝眼睛先生很有礼貌,笑着向她打招呼。
姜竹沥连忙回礼,打完招呼,又立马想起:“请问您怎么称”
“他不必有姓名。”段白焰打断她,微顿,语气轻飘飘,“我的黑粉,要什么名字。”
这句他用的是中文,然而蓝眼睛先生听懂了,哈哈大笑。
听他叙述完前因后果,姜竹沥才知道,原来当时网上那个帮段白焰澄清的大v,就是这个人。
然而更重要的是——
当初在电影节上批评段白焰,气得小段导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把麦克风砸了出去,并且在会场外与他扭打直至两人双双摔进喷泉的人——也是他。
“我所说的,都是我认定的事实。”蓝眼睛先生非常耿直地解释,“小段导冷酷无情是真的,但他在父亲的事情上清清白白,也是真的。”
段白焰冷笑。
姜竹沥哭笑不得,又觉得这两人有点儿可爱。
他说完这句话,陈塘眼里蹭蹭地冒起绿光:“你这个两点论很有前途啊!”
蓝眼睛先生不太能理解“两点论”,有些茫然:“什么?”
“就是”段白焰眼神凉凉地扫过来,陈塘不理他,拽着蓝眼睛先生往另一个方向走,“从你们的角度去理解的话,它的意思大概是指,一件事物像硬币一样有两个面”
两个人声音渐渐远了。
海风扑面,姜竹沥愣了两秒,笑吟吟地握住段白焰的手:“小段先生,你吃晚饭了吗?我们也出去散会儿步吧。”
他默然颔首。
景区的海,晚上也对外开放。
他们沿着海岸线往前走,沿岸沙子很细,姜竹沥脱了鞋拿在手里,追逐不断变幻的海浪。
段白焰伸出一手牵着她,将她扶稳。
夜色浓稠,走出去没几步,姜竹沥隐隐约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浮现两个渐行渐近的人影。
她愣了愣,揉揉眼,语气犹豫:“小白。”
“嗯?”
“前面那两个人是西西和熊恪吗?”
夜幕低垂,熊恪沿着海岸,大跨步地在往这边走。他跨的步子看起来很大,但速度其实慢得要命。
程西西穿着条蓬松的小白裙子,抱着裙摆在后面追,没几步就追上了。
然后,姜竹沥清晰地看到,程西西笑嘻嘻地握住熊恪的手。
婚礼⑤()
开始筹备婚礼之后;姜竹沥没再怎么见过程西西。
小闺蜜上部网剧小爆一把;资源突然好了起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在确认姜竹沥安全无虞之后;她安安心心地把她放在了段白焰的狼宅子里;没再怎么管过她。
所以姜竹沥竟然都不知道
“他们现在已经这么亲密了吗?”她眨眨眼;嘟囔着勾住段白焰的小指;停住脚步,“我们不要过去了。”
段白焰没有意见。
夜幕已至,两个人并肩往回走;海风带起四散的长发,姜竹沥突然想起:“小白,熊恪现在在做什么?”
过年时;两个人见过爷爷之后;熊恪就离开了段家。
她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他自己辞去了这份工作。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段白焰想了想;“我只知道熊恪以前跟我爷爷签过一个协议;我结婚之后;如果他想走;就能离开段家。”
微顿;他问,“你在担心程西西?”
“嗯。”姜竹沥低下头;踩着广袤柔软的沙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现在回忆一下才发现;虽然认识熊恪很多年了,但我好像对他一无所知。”
段白焰眼皮一撩:“你对我知无不尽就够了。”
他的控制欲像病一样,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被狗附身。姜竹沥哭笑不得:“西西的前任是个渣男,我想替她谨慎一点。”
“这个你不用担心。”段白焰从善如流,非常肯定,“熊恪是个老实人,只要答应跟程西西在一起,他就绿不了别人。”
姜竹沥:“”
怎么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他们走出去的距离不远,散步回来的速度也很快。
视线里浮现出酒店影影绰绰的灯影,脚边浪花推土机似的来来去去,头顶满天繁星欲堕,姜竹沥突然有些感慨,轻声道:“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呀。”
他强调:“我们已经结婚了。”
姜竹沥笑着搡他一下,正欲开口,段白焰突然捂着胸口躬下。身去。
一切突如其来又猝不及防,姜竹沥短暂地愣了半秒,飞快地扶着他就地坐下,把他所有口袋上上下下翻个遍。
然而没有。
他被她提醒了太多遍,出门不再作死,乖乖地把药放在每一件衣服的口袋里——可是刚刚出门散步,他没有带外套。
段白焰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喉咙,手背上青筋暴突,唇角迅速泛紫。
“小白——”酒店离这里并不远,姜竹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确定他现在能不能听清自己在说什么,“我回酒店给你拿药,你就在这儿等等我,可以吗?”
段白焰额头上迅速凝聚出巨大的汗珠。
他的病没有小时候那么严重了,尚且能有缓冲时间,只不过说话仍然断断续续:“我没没事,你你去”
姜竹沥来不及多想,攥住裙摆,飞快地跑到酒店,又飞快地跑回来。
等她回来的时候,段白焰已经被熊恪放倒了,他用四十五度的角度撑着他的背,习惯性地,像过去十几年一样,将药按到他的鼻端。
浪花拍打礁石,银河气势汹汹,世界静谧而平稳。
段白焰满头大汗,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姜竹沥连忙从熊恪怀里接手段白焰,把他放到自己怀里。
“段导。”程西西攥住大熊先生的手臂,眼睛紧张地眨啊眨,“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段白焰平复呼吸,顿了顿,哑声道:“没事,谢谢你们。”
然后他安抚般地,握住姜竹沥的手。
“刚刚好危险。”程西西以前没见过他犯病,咽咽嗓子,小声问,“哮喘治不好吗?”
“理论上来说,早期是可以的。”熊恪看她一眼,低声解释,“但小少爷错过了治疗的黄金期,只能靠药物控制。”
姜竹沥没有说话,像一个柔软的人形支架,撑着段白焰,默不作声地帮他按摩后背。
然而程西西的关注点已经开始跑偏:“你为什么总是叫段导‘小少爷’?”
“”
他无法接话,她却很认真:“我跟你说,你可能不知道,这个称呼很封建的。”
“”
程西西想了又想,又壮着胆子,好奇地问:“你是不是还管段爷爷叫‘老爷’?”
熊恪:“”
他僵硬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但气氛却突然轻松下来。
段白焰短暂地休息了一阵,带姜竹沥返回宴会厅。
婚礼前一晚新郎新娘不能住一起,欢迎晚宴结束之后,姜竹沥要跟父母下榻另一家酒店。
车停在门口,明叔叔和母亲已经在车上等候。
姜竹沥走出去几步,又不放心地跑回来,敲敲段白焰的车窗。
司机降下车窗。
“小白。”
段白焰每次犯病都耗尽精力,拼命呼吸比做。爱累得多,现在他坐在后座,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立刻清醒过来,抬起眼:“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走吧。”姜竹沥两只手扣在门上,小声提议,“等到清晨,再偷偷从你的住处离开。”
他的父母都太过于不靠谱,熊恪现在又不在身边,她担心他半夜犯病,身边连一个能照顾的人都没有。
段白焰微怔,觉得她像是举起加农炮,往他心脏的地方开了一炮。
他捂着自己软乎乎稀巴烂的小心心,打开车门,让她坐上来:“你坐下说。”
“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姜竹沥钻进车后座,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万一你晚上犯病,身边有个人会好很多。”
段白焰看着她,心情有些微妙又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是不是喝了太多酒”她低着头,捏着他的手碎碎念,像个唠叨的小老太婆,“还是因为在海边吹了冷风?也可能是穿得太少了,等回到酒店,我给你煮一点热热的东”
段白焰垂眼看着她,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
她的眼睛蹭地睁大。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他的唇像一片羽毛,从她唇上离开,又在唇角碰了碰。
“你太好看了。”段白焰离她很近,唇角苍白,解释道,“我忍不住。”
姜竹沥的眼睛睁得圆滚滚。
“比起父母果然还是这个病更折磨人。”他叹息,“疾病才是最消磨人意志的东西。”
少年时代大量的检查与药物治疗,把他骨子里的温情都消磨掉了。
“但我还是很幸运。”他像是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