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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走向,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她向外放消息,消息发多少删多少,根本传不到营号手上,就会被人中途截断。
夏蔚这才叫警惕起来。
姜竹沥背后一定有人,是她连对方名字都查不到的那种大佬。
但,至于那人是段白焰,还是jc直播一直在捧她的江连阙
她不敢确定。
“不吃了!心烦!”何筱筱想来想去,越想越气,“蔚蔚,我们走。”
夏蔚站起身,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姜竹沥一眼。
二十出头的女生,长发如瀑,专心致志坐在那儿,拿着小叉子吃抹茶大福。眉梢似有若无落着灵动的笑意,不知道在笑谁。
从头到尾,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
对于“夏蔚是何筱筱的艺人”这件事
姜竹沥觉得十分邪门。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没关系。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心满意足地吃完大福,姜竹沥还觉得不够,又打包了一份。
她也做过几次大福,可总也调不好抹茶粉的比例,成品总是发苦。她想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jc公司的茶歇是怎么做的。
慢悠悠走到电梯间,何筱筱和夏蔚竟然还在。
姜竹沥:“”
冤家路窄,这电梯可真是慢。
夏蔚主动上前打招呼:“姜小姐,你不是科班出身?”
“不是。”姜竹沥摇头。
“你也没有签经纪公司?”
“没有。”还是摇头。
“那你”
“别问了。”仿佛看透夏蔚的心思,何筱筱冷笑,“人家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懂怎么抱大腿了。这是天赋,咱们可学不来。”
“高中?”夏蔚不解。
“你知道段白焰?”
夏蔚点点头。
这名字如雷贯耳,就算不谈那些国际大奖,他的名字也一直在类似“你认为哪位幕后的颜值最该出道”这种问题里高票徘徊,想不知道也难。
“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同学。段白焰不喜欢她,她巴巴地上撵着去。”林鹤告诉过何筱筱,他俩是真的分手了,她才敢这么讲,“最后还不是被人睡完就扔。”
姜竹沥忍无可忍。
扯掉耳机,正想怼她。
“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投过去,看见后面一个人影。
身形颀长,正装笔挺,样子挺拔清俊。他低着头回消息,唇抿成一条线,大概长期居于上位,眉梢眼角都积攒出的迫人气势。
夏蔚微怔,如有所觉般地,心头一跳。
段白焰漫不经心地抬起眼。
目光猝不及防,落到姜竹沥身上。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儿,他十分意外。怔愣三秒,逼人的气场陡然柔软下来。
安静胶着地对视一阵。
他看着她,突然轻声开了口:“竹沥。”
声线低哑,声音却故意放软,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夏蔚和何筱筱蹭地瞪大眼。
别说她俩了,连姜竹沥都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这比走在路上,一根电线杆突然长出五官,对着你狂笑,还要可怕。
她简直见了鬼:“你你们坐电梯吧,我去走楼梯。”
刚刚转过身,就被人拎小鸡似的拽进了电梯。
段白焰握着她细白的手腕,微微低头,专注地望着她。看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手掌落到她脸颊上,粗糙的拇指缓缓从她唇畔刮过,擦落几粒糖粉。
青年声音低沉,像温柔的大提琴:“你背着我,偷吃了什么?”
电梯太小,姜竹沥退无可退,背上冒冷汗。
“我”
太可怕了。
这到底是什么十八级地狱的噩梦啊。
要不是被他按着,她都想抽自己两耳光,让自己醒醒。
“这是送给我的吗?”见她不答,段白焰垂下眼,指指她手里的小盒子,“你吃到了好吃的,所以也想跟我一起分享?”
姜竹沥要哭了:“你被鬼附身了?”
她认识他快十年了,从没听他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内容还这么骚。
段白焰沉默一阵,有些受伤:“你不喜欢我这样?”
“也不是,就是感觉”她想了半天,小心翼翼,“糟糟的。”
妈的。
段白焰快窒息了。
为什么这么可爱。
“叮咚”一声,电梯终于到达一楼。
姜竹沥拔腿想跑,发现腿肚子已经软了。
她像只虚弱的树袋熊一样,被段白焰强行挂在身上。
夏蔚直觉不该再看下去,拽着何筱筱想走。何筱筱不甘心,望着站在角落里那对颜值惹眼的恋人,她只觉得扎眼。
“段白焰。”她大跨步走过去,指着姜竹沥,“你喜欢她?”
段白焰没理她。
“你知不知道她在做直播?这四年来,jc直播的老板江连阙,几乎没有落下她的任何一场直播,次次最捧场,次次高额打赏。”何筱筱冷笑,“他投进去有小几百万了,说她跟金主没什么,你信吗?”
姜竹沥正想反驳。
江连阙确实约过她,她没答应。
她也喜欢钱,但还没到要为此卖。身的地步。
然而段白焰先了她一步。
他没有看何筱筱,语气仍然清淡,整个人的气场却冷下来:“有什么关系?”
何筱筱难以置信:“被绿也没关系?”
他明明是那么,那么骄傲的人。
“可那本来,就是我的账号。”
何筱筱愣住。
反应过来之后,她脸色煞白,一瞬间血色尽失。
“不过,要论执着程度,我可远比不了你啊。”段白焰微顿,没有温度的目光扫射而来,“你说呢,佛挡杀佛小娇娇?”
想见你啊()
姜竹沥睁大眼;猛地转过脸:“直播间里一直咬着我不放的那个人;是你?”
何筱筱脸色难看;狼狈地撇开目光;却没有反驳。
算作默认。
“你有病吧?我哪里得罪你了?”姜竹沥难以理解;心头继而涌起的却不是愤怒;而是委屈。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现在对着何筱筱这张脸,她还能想起当初两人亲密无间、并肩上体育课的样子,“从我出国骂到我回国;被封了一次号,还要继续骂?我又没有挡你财路,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何筱筱身形一顿。
她愣愣地抬起头:“我没有”
没有在她出国时黑她啊!
“不要看她了。”段白焰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两手扳着姜竹沥的脸转回来;强迫她看他,“她有我好看吗?”
他手指发凉;常年接触摄像器材;指腹长着小小的茧;在脸颊上来回摩挲时;触得人心脏发麻。
“不是”
姜竹沥陷在他的气息里;脑子里接二连三地炸开烟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好像有话没说完”
“就算有,也是废话。”段白焰声线低沉轻和;“别看她;看我。”
姜竹沥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他微微低头,双臂落在她身体两侧,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滚烫的气息近在咫尺。她以壁咚的姿势被他困住,似乎只有“抬头看他并与对方深情对视一分钟”这一个选项可以逃脱束缚。
但
姜竹沥屏住呼吸,慢慢向下滑。
她是个矮子啊。
矮子怎么可能被壁咚困住呢。
段白焰嘴角一动,面不改色,也跟着她的动作,慢慢蹲着向下挪。
她挪一寸,他就跟着挪一寸。同速运动的物体相对静止,等她蹲到地上,仍然被他困在怀里。
逃脱失败的姜竹沥:“”
可真是长进了。
以前她用这招,屡试不爽,百试百灵。
竟然会有被攻破的一天。
“你没说完。”段白焰凑近了,竟然连眼神也是静默的,“你想让何筱筱怎么跟你道歉?”
他声音很低,嗓子有些哑,极具诱惑力。
姜竹沥微怔,理智逐渐回笼,赶紧拒绝:“别,不用,你你别打她!”
她至今还记得,他把林鹤按在黑板上摩擦的样子。
就是因为他战斗力太强,她不敢让他碰任何与打架有关的事。
“我今天已经怼过她了。”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心翼翼,“她被气坏了。”
她想证明,她不是高中时的土拨鼠姜竹沥了。
她一点儿都不怂。
小姑娘皮肤很好,肌肤白里透红,眼神亮晶晶,却努力将自己缩成团,更像某种鼠类。
可爱得令人发指。
段白焰的手顿了顿,想到江连阙此前的话,决定顺着她:“不打。”
说完,他站起身,将她也一并提起来。
“走。”
然后顺理成章地握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何筱筱站在原地,被这种亲密刺痛,还没回过神。
而夏蔚满心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见段白焰走出来,连忙欣喜地迎上去:“段”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瞥来一眼,止住她下一步的动作。
那目光凉凉的,眼神幽暗,深不见底。
夏蔚一个激灵,人生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读懂一个人的目光。
——你和她,都给我小心点儿。
——可别栽了呵。
***
姜竹沥也不明白,这到底算个什么事。
不管她承不承认,何筱筱让她感到伤心,她们的关系曾经那么好。
可当她混混沌沌地,被牵着坐上了段白焰的车,才突然反应过来:“江连阙的账号,是你在用?”
段白焰自己爆了马甲,现在再否认也没意思:“嗯。”
“为什么”姜竹沥一脸茫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算算时间,他从她出国起,就在看她的直播,并锲而不舍地为她打赏。
可她明明记得,他很不喜欢她做直播。
段白焰性格别扭,什么话都爱憋在心里,偶尔挤牙膏,才会往外冒一点点。
她那时不明白这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感,只觉得直播露脸都是小事,以为他并不介意。
直到她逐渐有名气,被jc签约,他才终于暴露出一点点真实想法。他将情绪发泄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逼迫她,重复同一句话,“说,说你喜欢我。”
她累极了,迷迷糊糊,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照他说的做。
只记得将醒未醒时,他从背后锢住她的腰,整个人贴上来,在她耳边发出难耐的叹息:“一想到要跟别人分享你的脸就想挖掉那些人的眼睛。”
姜竹沥现在想想,还觉得很可怕。
段白焰抿着唇,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除了直播,他根本见不到她。
不能把她抱在怀里,不能跟她做最亲密的事,也没办法在午夜梦回时喊她名字。
远隔重洋,他只能透过这么小的一方屏幕,得知她那里的天热天晴。
还不是因为
“想见你啊。”他没有看她,依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又重复了一遍,“想见你。”
语气低而平稳,像一只被抛弃多年的小动物。
一直一直守在原地,等主人回来。
姜竹沥愣愣的,许久。
尽管不愿意承认。
但她的的确确
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再一次对他心软了。
***
姜竹沥没有回程西西家。
段白焰只语气清淡地提了句“睡衣总不能再还给熊恪”,她就非常乖巧地跟着他回了段家。
程西西恨铁不成钢:“你啊,怎么就不长记性?”
姜竹沥默默听着,不反驳。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她对段白焰的喜欢。所以哪怕他只是抽风似的给出一点点甜头,她也无法招架。
“他受伤了,是因为我。”姜竹沥轻声说着,给自己找借口,“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下来照顾他。”
“可你们的问题,还一个都没有解决。”程西西叹气,“竹沥,我从来不反对你们复合,可你们如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重新在一起,一定还会出问题的。”
“我们没复合。”姜竹沥虚弱地狡辩,“只是碰巧我家里出了事,他又受了伤就来短暂地照顾他一段时间。”
何况
他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啊。
哪怕这种转变太过突然,毫无伏笔,处处都很可疑。
可更深层的原因,姜竹沥逃避现实似的,宁愿不去多想。
晚饭过后,她上楼帮他上药。
他后背受伤,还是她无意间发现的。段白焰偷偷拿走了跌打酒,一个人暗搓搓地在楼上抹药,可他的手臂又总有够不着的地方,恼羞成怒踢了一脚床头柜,姜竹沥刚好路过,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去。
没穿上衣的段白焰:“”
不知道应该直接进去,还是假装害羞捂脸跑掉的姜竹沥:“”
但两个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不告诉熊恪。
段白焰的父母婚姻不睦,母亲不怎么喜欢他,生下他后没几年就跟别人组建了新家。几个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像蛛丝一样缠绕在一起,单单段爸爸一人,海誓山盟重情重诺,从头到尾爱得真心实意。
可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缺他这一个伤心人。在认清这个现实之后,段爸爸深表痛心,拍拍屁股也跑了,把儿子像烂摊子似的甩给了段爷爷。
所以放眼整个段家,唯一能让段白焰收敛戾气的人,是从小将他养到大的爷爷。
“我懂。”姜竹沥表示理解,“大熊是你爷爷那边的人,如果他告诉了你爷爷,他也会担心。”
段白焰沉默不语,默认。
屋内月光发冷,窗户大开,花香从窗外飘来。
他裸。着上半身,等她上药。
“如果觉得疼,记得告诉我。”姜竹沥把药酒倒入手心,搓热了才往他背上按。看到他光洁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人皮肤真是白,货真价实牛奶里泡大的小少爷,“我以前没怎么给别人用过这个,下手尽量轻点儿。”
段白焰沉默着,整个身体都无声地绷紧。
少女的手掌软绵绵,落在他因接触空气而显得微凉的后背上,一冷一热,对比鲜明,让他有种抱住她,在她身上蹭一蹭的冲动。
“你是不是冷?”姜竹沥十分细心,注意到他微不可察的颤抖动作,“把毯子盖上吧。”
段白焰微微垂眼:“好。”
他不喜欢身体接触,是真的。
但姜竹沥身上有种奇怪的生物电,他喜欢得不得了,一眨眼,就喜欢了这么多年,也是真的。
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还和以前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姜竹沥习惯了一边做事一边碎碎念,把毯子拉过来,将他裹成蛋筒,“下次受伤不要再敷衍熊恪了,让周围的人帮帮你。”
哪有受了伤,自己躲起来的道理。
段白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身形一顿,抬起头,目光很安静。
“怎么了?”
他微顿,认真地问:“你会帮我吗?”
姜竹沥哭笑不得:“我现在不是在帮你,是在干什么?”
“我是说,这个。”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毯子上。
姜竹沥一愣。
半天,脸才后知后觉地红起来,又羞又恼:“流氓!”
四目相对,段白焰突然想起——
她不知道,其实刚刚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