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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还是乔以安走时的那一个姿势。
乔致远一眼就看见她脸上的抓伤了,问:“你怎么搞的,还是让她被伤到了?”
“这是昨天抓伤的,今天没有。”乔以安回。
“昨天?事情到底是哪一天发生的?”乔致远有些迷惑。
然后乔以安便把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那雅竹也不说清楚,就说一个女学生自杀了,家长在学校闹。”乔致远恍然之后又问:“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乔以安没应,他能怎么回答?忘了?或是认为没必要?
“以安啊,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几年事了,你不要总把自己摆在教务主任的位置上,什么都听几个校长的,有些时候该有自己的主张,不管有没有用,能不能执行,对你来说总还是个历练,明白吗?”乔致远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乔以安有些惶惑。
“还有啊,船厂那边越来越不景气了,我打算关了它或者把股权转出去。等你结婚了,给我们生个小孙子,我和你妈就在家里带小孙子,好好享享天伦之乐,到那时,学校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乔致远接着说。
乔以安似乎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牺牲船厂来挽救光华。
“父亲,资金亏空有那么厉害吗?再说这次事件不至于要我们卖船厂吧?”乔以安惊问。
乔致远沉默了一会,说:“现在船厂那边基本上就是一个空壳,早都资不抵债了,一直拿学校这边的盈利在填补。”
“怎么会这样?”乔以安蹙起眉头。
“哎,要是你大哥和大姐还在——”说到故人,乔致远突然有些哽咽。
“父亲,您别太难过,事情不会那么糟糕,我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有转机呢。”乔以安宽慰着。
“本来展煜这孩子不错,可他不知为什么,非闹着要出国。他一走,船厂那边就没了主心骨,剩下的几个管事的,整天就盯着一点蝇头小利,就怕自己吃亏。现在看到行情不好,更是人心涣散,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能捞一个是一个,根本不顾船厂安危。”乔致远未雨绸缪的样子。
“可他们也是股东啊,怎么就不考虑大局呢?”乔以安不理解了。
“大局?他们要想着大局,船厂也到不了今天。”乔致远苦笑,好无奈。
“那您亲自回去管理,慢慢把他们手中的权利收回来,重新整顿,也不行吗?”乔以安问。
乔致远摇摇头:“我也这么想过,但现在来不及了,保住光华要紧。”
“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乔致远神色沉重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把赵展煜叫回来,他一定有办法。”乔以安突然想到了赵展煜。
乔致远笑笑,说:“我联系过,他没答应。”
“我跟他说。”乔以安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算了,他出国学习公司是花了钱的,你叫他中途跑回来,他怎么会让公司白白损失那一笔钱?”乔致远摆摆手说。
“派个人去替他不行吗?”乔以安问。
乔致远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说出这样没脑子的话来?”
也是,你交了学费读到一半,然后让别人去接着读,哪个学校允许这样代读的?乔以安真是急昏头了。
“董事长,您来了。”柳云夕突然坐起来,冲乔致远歉意招呼。
“呃呵,云夕啊,醒了?”乔致远笑着回应。
柳云夕责怨地看着乔以安,怪他没有叫醒自己。
乔致远看见了,忙说:“不怪他,是我让他别打扰你的。”
他这一说,柳云夕越发不好意思了。人家不过眼神嗔怨一下,你就这么心疼,那以后结婚了不是处处都要小心,丁点委屈都不能让他受才行吗?
“我休息好了,董事长,谢谢您。”柳云夕微笑着说,“我先去上课了。”
乔以安知道子萱爸妈都在袁雅竹办公室里,但还是很担心,起身跟到门口,叮嘱道:“你小心点,也机灵点,别像昨天那样,受无意义的伤。”
“知道,你放心吧。”柳云夕强打精神,俏皮一笑。
一进办公室,王书敏就夸张地看着她,极为惊讶:“云夕,你去哪了,刚才好险,还好你不在,不然——”
“云夕姐姐,你回来了。”韦舒横插一句进来,打断了王书敏的话。
“嗯。”柳云夕冲韦舒点点头,又对王书敏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云夕姐姐,你的课我已经准备好帮你上了,你还要自己上吗?”韦舒问。
柳云夕投去感激的一瞥,说:“我没事,自己上吧。”
韦舒很不放心地看着她的脸,小心地问:“真的不用吗?他们在校长办公室里,还没走,你还是去宿舍回避一下吧。”
柳云夕展一个从容淡定的笑,阖一下眼睛,说:“真不用,都不用,没事的,韦舒,你放心。该来的让它来吧,躲能躲一时,还能躲一辈子吗?”
“可是——”韦舒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啊。”柳云夕折身坐进位子,不打算继续纠缠。
一坐下来的柳云夕就陷入了沉思,她刚才隐约听见一些乔以安和董事长的谈话,知道乔家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困难,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情让船厂关门!
事情因她而起,她却除了懊悔歉疚之外帮不上任何忙。所以她越发地不安,越发地有一种负罪感。她就是一个罪人,如果船厂因此关门,光华因此遭到巨大损失,她就是乔家的罪人,她这辈子都没法赎罪!
所以她匆匆逃离了那个办公室,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乔致远那张平静温和的脸,她一眼就能看到那平静温和下的悲伤与无奈。还有乔以安,他是乔家唯一的儿子,唯一的支撑,此时他不仅要照顾她担心她,还要替父亲分担,他眼眸里的无措与焦急同样是她不敢正视的沉重。(。)
三百()
一夕之间,光华成了牛市的焦点!柳云夕成了牛市的焦点!
光华学校学生子萱遭强暴后自杀成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每一则新闻上都附上了柳云夕的照片,网络上各种声音各种桥段都流了出来。
柳云夕和光华被网络吞没了!无处可藏无处诉说!
这还不算,子萱妈妈就像疯了一样,不接受校方的任何补偿方案,每天带着亲友团到学校里哭闹,扬言要见柳云夕,逼迫学校交出柳云夕!
柳云夕就像动物园里被困在笼子里的动物,没有了自由没有了自己,每天都被乔以安困在屋子里,不能出门。她见不到学生,见不到韦舒,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就连手机乔以安也不让她碰。
她知道,她一天不出去,子萱妈妈一天都不会停歇,她从第一天子萱妈妈扯着自己厮打的时候,就发现,她恨她!她把子萱的一切全都算在她的头上,她眼里的仇恨和怒火只有她柳云夕才能扑灭。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子萱妈妈要什么,她都不怕,她都不会犹豫,只要能让她停止哭闹,接受补偿,还光华一片宁静,让光华恢复正常教学,哪怕要她的命,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是她出不去!
“今天是第几天了,你就让她这么闹下去吗?”柳云夕问。
乔以安没有反应,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她的问话。
“你不放我出去,我不吃饭了。”柳云夕把手中的筷子往茶几上一放。
乔以安这才把目光转到她身上,看她一会说:“教育局在协调,应该不会太久,她就闹不了了。”
看他躲闪的眼眸,柳云夕就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而已,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乔以安,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事情的根源在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试试呢?”柳云夕又急又恨。
“你不能去!”乔以安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
其实,不是什么教育局在出面协调,而是乔致远在筹措补偿款。子萱妈妈不接受教育局协调下的赔款,只是不满足,想要更多而已。这一点乔致远非常清楚,明眼人也看得出来。
但光华账面一下子拿不出更多,只好从船厂那边想办法了。
“那你跟我说实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柳云夕催问,急切又期待的眼神。
乔以安默然几秒后,说:“子萱妈妈不满足赔偿条件,想要更多。”
“她想要多少?”
“不知道,父亲在想办法,筹到钱再加,到她满意为止。”
“如果她一直不满意呢?就一直往上加吗?”柳云夕显出害怕又气愤的表情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很愧疚很自责的话,那这一刻,她更多的是愤怒了。
这样的话,事情就完全变了性质,不再是抚恤补偿,而是交易了。一个母亲拿着女儿的生命要挟学校讨要钱财,这是什么母亲?难道她的失女之痛真的能用钱来镇痛?女儿的生命可以与人民币划上等号?
“不会,她不会一直不满足。”乔以安回。
“你让我去吧,我去见她,我跟她说。”柳云夕说。
“你以为这是一场外交吗?”乔以安问。
柳云夕突然笑了,笑得凄然,“现在就是外交了,本着对子萱的尊重,我也不允许她这样。”
子萱一定没想到她原本只是想安静地离开这个人世,到另一个纯洁美好的世界去寻找清静,却将老师和学校至于如此窘迫的地步吧?
乔以安也笑了,摇摇头,说:“你别天真了,乖乖地呆在房间里,等着事情平息,再出去好好教书吧。”
“以安,遗书,子萱有没留下什么遗书?”柳云夕突然问。
子萱是善良的,她在走前一定会想到柳云夕,想到同学,一定有话对她们说,不可能就这么无情自私地走的。
乔以安奇怪地看着她,摇摇头。
“不可能,一定有,你去问问,找欧阳她们帮忙,看她有没在QQ或哪里留下什么?”柳云夕肯定地说。
乔以安想想,点点头,“好,我去找,你快吃,吃完我一同带走。”
“你收走吧,我不吃了。”柳云夕看也不看茶几上的饭菜。
已经起身的乔以安又坐下了,“你不吃我就不去问。”
“你也学会威胁人了吗?”柳云夕圆瞪双眼。
乔以安耸耸肩摊摊手,没说话。
柳云夕没办法,拿起筷子一顿狂吃。她一刻也不想耽搁,只想着乔以安赶快找到子萱的遗言。
乔以安满意地收起餐具走了。
柳云夕没有猜错,子萱自杀前确实有留言,在同学QQ群上。欧阳雅雅她们早都发现了,本来是要告诉她的,但听说她已经回老家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又看不见乔以安的身影,只好作罢。
欧阳把手机交到乔以安手上时,眼角一直瞟他,要给不给的样子。
“你放心,不会没收你手机,也不会扣你分数。”乔以安知道她心思,及时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然后乔以安就像捧着宝贝一样到了宿舍楼自己的房间。
“快点开看看。”柳云夕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凑到乔以安身边。
屏幕一亮,就是QQ页面中的对话框,子萱的遗言就在眼前,欧阳真是心细周到。
“快看。”柳云夕抢过手机,完全不顾乔以安的感受。
“再见,同学们,祝你们幸福快乐!也代我祝云夕姐姐幸福!”
“就这啊?”柳云夕茫然地看着乔以安,眼里水雾一片。
“日志,看她日志。”乔以安说。
对,看她日志。
柳云夕急急点开她的空间,再点日志,很快弹出一个限制访问的窗口。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沮丧又失望。
“拿来。”柳云夕手掌伸向乔以安。
“什么?”乔以安瞪着她。
“手机,我的手机,该还给我了吧。”柳云夕说,嘴巴撅老高。
几天以来,她总算是露出一点好心情了,虽然很淡,虽然转瞬即逝,但也让乔以安轻松惬意了不少,看她的眼神也有了几分笑意。(。)
三百零一()
电脑老师很快就破了子萱日志的密码,顺利进入她的空间日志。
乔以安没想到,子萱在日志里详细记叙了自己遭遇的过程,包括对她加暴的那个人!
她说,欧阳菲菲告诉她,山上有鲁迅笔下的覆盆子,她一直都想认识那种野果,所以她们到山上去找,可是找了好久也没看见一个,不知不觉就到了林子里面。然后欧阳菲菲说自己肚子痛,在一丛矮树下方便,自己继续往前找,然后就突然跑出来一个人,从后面捂住她嘴巴,掐住她脖子,她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渐渐地眼前一片模糊,但意识很清醒。
就在那个人撕下她的内裤时,她朦胧的视线中出现欧阳菲菲了,她就站在那,望着,望着,然后一转身跑了,她以为她去找老师了,她以为老师很快就会来救她,所以她拼全力地反抗,可是她所有的力气只在心里,根本就发不出来。她眼巴巴地看着欧阳菲菲转身的那个地方,全是柴草树木,像鬼影一样狰狞舞动,一定是那些鬼影挡住了老师,所以老师才过不来吧?她绝望了,慢慢合上眼睛,把一切都关进了黑暗,关在视线之外。
她说她看见那个人臂膀上有一条大大的龙,那龙张着血盆大口,狰狞恐怖,她一闭上眼睛,那条龙就在眼前盘旋蠕动张牙舞爪,所以她不敢闭眼,她整晚整晚地睁着眼睛……她好累,好累,好累,好想长长地睡一觉……
一条龙!一条龙!一条龙!
乔以安也看见过一条龙,臂膀上的一条龙!
他努力地回想着,努力在记忆中搜索。
然后,眼前就慢慢浮现出他匆匆走下出租车,匆匆撞上一个人,匆匆交臂又停驻回望,看见一个爆炸头的情景。此时他的脑海里就像电影慢镜头一样,还原着当时的场景,镜头一点一点地挪动,终于定格在他右臂膀上的那条龙上了。
对,就是他,一定是他!
柳云夕虽一直沉浸在子萱的日志中,一直是泪水涟涟悲戚难拔,但也注意到乔以安的反应了,因为他的反应太大了。
“你发现什么了?”她问。
乔以安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我去给你买衣服时,碰到一个臂膀上纹着一条龙的人。”
“在沙滩的时候吗?”柳云夕惊问。
乔以安轻阖一下眼睛,点点头。
“那赶紧去派出所,把信息给他们吧。”柳云夕说着话就站了起来。
“好。”
两个人正要出门,乔以安拦下了柳云夕,“你不能去,呆回屋里去。”
柳云夕往前靠一步,倔强的样子,“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他们就在教学区大厅上。”乔以安说。
“我不怕,何况是在你车子里,就算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我也不怕。”柳云夕仰起头说。
乔以安静思了几秒后,带上门,“好吧,你坐后座。”
可是柳云夕径直走过乔以安为她打开的后门,手一伸拉开前门,身子一躬坐了进去。
“不行,坐到后面去。”乔以安正色道。
柳云夕纹丝不动。
“你以为现在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吗?”乔以安有些生气了,沉下脸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又何必这么倔呢。”
柳云夕仍是沉默了几秒,才扭头看看他,极不情愿地坐到了后面。
车子经过升旗台时,柳云夕果然看见子萱妈妈和一帮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