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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拉认真地觉得,这一路能走到现在,多亏有了它们两个。但尽管如此,她也还是会感到害怕和无助,还有深深的羞愧。如果不是自己什么都不会还要执意出森林,恺撒和爱因斯坦就不会这么辛苦,也这么狼狈,是她拖累了它们。这些情绪既复杂又黏稠,如同锅里熬煮的魔药,浑浊地翻滚着,看不出颜色,她不敢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软弱告诉恺撒和爱因斯坦,只好自己独自忍耐。
一直到了今天。
海因里希仿佛从天而降,打退南天星藤的一举一动都被镶了金边一般,有耀眼的光芒闪烁。
苏拉顿时就绷不住了。
她在原地怔愣了几秒钟,然后一下扑向了海因里希,——当然,她还有一些分寸,并没有直接扑进这个人的怀里,而是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暗色披风,同时腿一软,跌坐在了他的面前。
“爸爸!!!”
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跟新婚妻子进行自我介绍的海因里希:???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苏拉好不容易见到了活人,原本眼睛都红了,鼻子也泛着微微的酸,见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狭长的眼睛都张大几分,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趁机掉下来。
苏拉抬手用手背抹了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没有,是你听错了,”她说,“谢谢你救了我们,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海因里希,”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看苏拉还是没有反应,想到之前的两次见面他们都是匆匆一晤,加起来甚至连一杯茶的功夫也没有,况且那都是数月之前的事情了,也许她这时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相貌了,只好又郑重地补充道,“海因里希克拉伦斯。——你的丈夫。”
他轻咳了一声,尽量说得轻巧。
苏拉被吓傻了。
她竟然穿成了一个已婚妇女,而且她本身还偏偏毫无印象等等,苏拉使劲摇了摇头,从大量的回忆里捕捉到那么一两个画面:长长的婚纱拖尾、看不到尽头的红毯、富丽堂皇的宫殿,头顶群星闪烁,明灭的光映着一簇簇洁白而柔软的花朵,它们脆弱而充满生机,“她”提着裙摆,艰难地从一片吟唱声中走过,鞋子的跟很高,“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高的跟,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茫然又惶恐,走着走着,不小心崴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出来,稳稳地扶住了“她”,“她”抬起头,怯怯地朝那个人望过去。
和面前的这张脸重合了。
苏拉简直眼前一黑,隔了好半天,才感觉到恺撒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正用毛脑袋蹭着她的手臂,圆眼睛里浮现出几丝担忧。
爱因斯坦在旁边自顾自地和海因里希聊了起来,“咦,你的名字有好几个音节诶,我也是,我叫爱因斯坦。”
海因里希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这一句应该怎么接,便微微笑了笑,称赞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爱因斯坦不太买账,它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在的名字,但相比之下,还是原来的那一串更符合它的美学,因此叹了一口气,“唉,就马马虎虎吧。”它看了海因里希一眼,目光在他的剑鞘上来回扫视,剑柄上镶着的那颗绿色宝石低调而奢华,“真好看。”它由衷地赞美道。
海因里希礼貌地点了点头。
爱因斯坦:???
好在这时苏拉终于从回忆里翻过了身,她现在确定自己接手的这具身体真的已经结过婚,并且苦主正是面前的这个人,而至于婚礼之后发生了什么、原来的苏拉又怎么会到迷雾森林来,却没有一点记忆。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海因里希,这才觉得这个人生得真是非常好,深棕色的头发被梳到了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底下鼻梁高挺而眉眼深邃,皮肤白皙却不显得阴柔,反而有一种冷淡的高级感。他的眼睛是温柔的灰色,正带着几分关切看向自己。
苏拉猛地提了一口气,一把捞过恺撒,在它的皮毛上狠狠吸了一口,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某种力量似的,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若无其事道,“谢谢你救了我。”她顿了顿,又没话找话,“你来得真及时。”
“碰巧而已。”
苏拉:“”
“那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嗯。”海因里希应了,笑了笑,他原本想着等见到了苏拉,要问问她为什么会逃走,又是怎么横跨了大半个大陆,跑到了迷雾森林的深处,还有那个亡灵骑士但是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的苏拉,她笑得眉眼弯弯,如同秋日里的一片湖水,明澈澄清,有喜悦,也有易碎的宁静。海因里希暗自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些问题似乎都有些沉甸甸的,问不出口。
他微微侧了侧头,看苏拉颇有些狼狈的样子,心里知道她这些日子一定过得不容易,便也绝口不提自己为了找她长途跋涉而来,仿佛过去几十天的风餐露宿都不存在一般。
“我来接你回家。”
“嗯!”苏拉连忙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的情况有点超纲,正朝着一个她完全没有预想的方向发展,但她却并不排斥,反而还有几分欣喜,——因为这一路走来,走得越远,她也越迷茫,她不知道出了森林以后究竟应该去哪里,还会不会按照计划到达神圣嘉德里帝国,就算真的抵达了,她又要怎么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开始新的生活,这些她都不知道。
而海因里希就恰好在这时出现了。
虽然他的身份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能够进入森林寻找自己,至少说明了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还很厉害。苏拉在心里偷偷做着盘算,而且还很英俊,总不会比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陌生的世界更可怕。
见她不说话了,海因里希也有点苦恼,他的性格温柔内敛,话也不多,又没什么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如果面前的是其他什么人,比如王都里那些总想去他的城堡里赏花的夫人小姐,他大可以就这么沉默着,或是在请求她们原谅之后从容地走开,回到房间处理公事,叫管家查尔斯去招待她们,反正查尔斯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然而苏拉偏偏不是。
她是他的妻子,还比他小了二十岁。
海因里希顿时感觉有些微妙。
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打破沉默,“这是你的老虎吗?”他看苏拉一直抱着恺撒,额头上还有刚刚剧烈奔跑后留下的一点汗意,便想帮她分担一些,“我帮你抱着吧。”
他说着就伸出手,捏着恺撒的后颈,把它从苏拉怀里轻巧地提了起来。
苏拉都没有反应过来。
恺撒也没有。
直到它被迫转移了阵地,和这个陌生的男人四目相对——
它吓了一跳,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嗝。
一个火球扑面而来。
三个包裹很快就拆开了。最大的那个包裹里装着的都是衣服,一件羽绒背心,一条加厚的黑色打底裤,一顶毛呢格纹帽子和两件短袖。苏拉立刻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微博上看大家晒福袋,一时心痒就也跟风拍了几个,以此来检验自己是欧是非,其中就有一个699的衣服福袋。如果她还没有穿越,这个福袋肯定要成为非洲纯血的有力佐证,但如今不一样了,苏拉想,两件短袖可以穿在里面,还有个替换,羽绒背心和加厚打底裤在这个寒冷的大森林里,简直就是雪中送来的两块红通通的炭,把她感动得泪眼汪汪,认真地觉得自己的生存几率又提高了那么一点点。
剩下的两个小包裹也都是福袋,但拆出来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让苏拉脱非入欧了。一个包裹里是一些晒干了的植物,大多都呈现出灰白和深棕色,放在鼻子下面,还能闻到略带苦涩的芳香,这可能是混在那些福袋里被她一起拍下来的,呃,中草药福袋?苏拉有些想不起来了,干脆就把它们暂时放到一边去,又去拆另外一个,得到了三瓶珠光色的指甲油和两小包彩钻,另外卖家还贴心的送了一把指甲锉。
这次是真的没用了,难道她还要靠这些打发时间,给自己点亮个美甲技能吗?苏拉有些哭笑不得,干脆又把它们通通装了回去,然后把三个包裹一起拿进了塔里。
因为这座法师塔的第二、三层都有一定面积的破损,而一层相对比较完好,所以苏拉暂时便住在了一层。整个一层没有做分隔处理,而是一整个圆形的开放空间,里面光秃而空荡,实力诠释着什么是“家徒四壁”。圆形房间中央的地板上铺着一块已然落满了灰而变得暗沉的白色长毛地毯,地毯旁边原本是一组深红色的沙发,——同样是脏兮兮而且破旧的,在苏拉穿过来之前,就被原主拖到北边的窗户底下,当做床铺了。?:或搜索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55章 杜美伊城 01()
恺撒:这里是防盗章;我来陪你稍坐一会儿;一起等待时间过去。
只有鸟气急败坏地“嘎嘎”乱叫着;同时疾速扑棱着翅膀;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声音;苏拉竖着耳朵,在混乱的气流里仔细分辨,偶尔才能捕捉到夹杂在其中的一两声,是属于恺撒的怒吼。
“别打了!”她只好加码,诚实地道;“我害怕!”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情真意切的一声真的被风送到了这一虎一鸟的耳边;总之;她喊完后没多久;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总算是停了下来。
风先停了。
苏拉愣了一下,掀开斗篷;慢慢地站起身来,就看见恺撒挺着小胸脯,从前面的一棵树上正顺着树干垂直奔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后腿猛地一蹬;跳进她的怀里。
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苏拉:“”
她刚想开口;恺撒先从湿润的小鼻子里“哼”了一声;悄悄靠近她道;“这只幽冥雪枭的脾气太坏了;跟它讲道理没用的,要打一架才行,——让它知道点厉害。”
苏拉眨眨眼,可是你不是说它比你厉害吗?
恺撒咧开嘴巴,苏拉觉得那应该是一个藏不住的笑容,虽然很快又被恺撒压了下去,“它怕火。”
“你才怕火!”
正说着,鸟又扑闪着翅膀飞了回来,这次它没有在半空中停下,而是直接落了地,就站在苏拉面前。
“我才不怕火,你这只卑鄙小虎!”鸟跺着脚,它身上原本干净整齐的羽毛经过刚才的一番战斗,不可避免地变得凌乱了起来,还有几片大概因为躲闪不及,被火燎过,而染上了一抹烟灰,飘零的叶子也夹杂其间,星星点点地透着绿色,整只鸟一时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刚才的仙气荡然无存。
它一边骂恺撒,一边还歪过头把身上的叶子啄出来,忙得不得了,“你偷袭!”
“哼,”恺撒毫不在意这样的指控,它是一只深谙丛林法则的小老虎,一下就直指重点,“你输了。”
“我没输!”鸟跺着爪子,尖尖的喙衔着半片烧焦的落叶呸它,“你不要脸!有本事我们到开阔的地方再打一场,看我拿你的老虎皮垫脚!”
“我不打,”恺撒摇摇头,以不变应万变,“我赢了。”
“那我也没输!”鸟据理力争,“如果不是你想烧我的羽毛——”它控诉着,一张小小的鸟脸上写满了震惊,仿佛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你竟然想烧我的羽毛!你知道我的羽毛有多珍贵吗,就算是找遍整片森林,都找不出第二只鸟,拥有像我这么珍贵的羽毛,它们的羽毛根本不配和我的相提并论,——而你竟然还朝它吐火球!我气死了!”鸟越说语气越快,两只鸟爪配合着来回蹬踏着地面,一副真的气急攻心又没什么办法,随时腿一蹬就要晕过去的样子,尤其是当它看到了自己左边翅膀上的那道灰色的痕迹,红色的豆豆眼都仿佛瞪大了一圈。
苏拉觉得这场面有点好笑。
但她忍住了。
她怕这只鸟真的气晕过去,连忙假装好奇,转移重点道,“哇,那你的羽毛是整片森林里独一无二的羽毛哦,太厉害了,”她又配合着鼓掌,因为一只手抱着恺撒而有些艰难,不得不用另一只手稍作弥补,拍得啪啪作响,“是不是能刀枪不入、水”苏拉刚想说水火不侵,看了一眼恺撒的杰作,又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水淋不湿呢,嗯防雨?”
她是真的觉得羽毛防雨对鸟类来说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这样它们就不会因为羽毛被雨水打湿而增加负重,导致飞行速度变慢了。
没想到鸟瞪了她一眼,像是惊讶于她的无知,“羽毛防水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吗,你们人类真可笑,哈哈哈!”
“那它珍贵在?”
“当然是天下第一的美丽了,你瞎吗?”鸟说着,自以为很自然地转了半圈,亮出了在说话间已经整理好的右边翅膀,矜持而高贵地伸到了苏拉面前,“看看,好看吗?”
苏拉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搜肠刮肚,想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沾边的、不那么沾边的,总之听起来就可以形容鸟类翅膀如何高贵美丽的词语,把这只一边翅膀干净整洁,另一边翅膀还乱糟糟,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又可笑的鸟好好地吹捧了一通。
“这个羽毛看起来就很柔软,摸上去一定非常光滑而且舒适吧,”苏拉绞尽脑汁,越说越苍白,到最后甚至开始了互动模式,“我能摸一下吗?轻轻的,就摸一下。”
鸟十分冷漠:“不行。”
“”
恺撒气得在她脸上啪啪拍了两下,身子一扭,从她怀里跳了出来,作势要走。
“会吗?”苏拉连忙追上来,还不死心地问道。
“不会!不会!”恺撒觉得自己的虎脑袋都要冒烟了,竟然真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肚子上那道曾经被灰背獠撕咬出来的口子,——愈合得非常完美,并且现在也还是毛绒绒的,根本没有一点点要秃的迹象,不由更气了,它们圣光白虎怎么会秃,几千几万年都没有过这种先例,它更不可能的!
“你怎么生气啦?”
“”
“怎么走那么快呀,慢慢走好吗?等等我嘛。”
“”
“哎呀你尾巴别扫来扫去呀,小心点,你都受伤了,我抱着你走好吗?”
“”
“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小虎有大量,就原谅我嘛。”
虽然本质上并不清楚为什么恺撒忽然就生气了,但是苏拉还是乖乖地跟在它后面,边走边道歉,还几次试图东拉西扯一些闲话来活跃气氛,打破目前这个僵局,但都被恺撒气呼呼地无视了。
“唉”苏拉叹了口气,非常能体会微博上那些猫奴的心情了,有时候真的不是想要炫耀自己是有猫阶级,才发一些惹人羡慕嫉妒恨的文字和图片,控诉自家的猫有多傲娇,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的对自家的猫大爷很没有办法了。
猫比女人难懂多了。
何况自己的这只还是大猫。
想想就还是有点想炫耀。
苏拉被自己逗得乐不可支,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会儿,以为恺撒没有发现,又连忙收敛起笑意,换上一副诚恳认错的表情,继续说着软话,同时疯狂吹捧自己的召唤兽,如果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一定以为恺撒是一只身长两米,体重半吨,脚踏烈焰,浑身散发着夺目圣光的顶阶魔兽,而不是一只连尾巴尖儿都秃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