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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从老家回来的那天起,邰子谦除了工作之外,和我就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交流。
因为从那天开始,我和盛筠的关系又变得明朗化。盛筠基本上有时间便会往许氏跑,而我有时候也会特地经过盛世,再加上许氏和盛世原本就有共同的厂区,我们见面的机会很频繁,没有再避讳什么。
复仇的恩怨解决了,朵朵不再成为我和盛筠之间的阻碍,至于小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我们之间之前存在的所有僵局似乎一下全打开了,这一段时间,我虽然忙碌,但是和盛筠之间的感情稳定又顺畅。
我开始在心里小小地期待他的求婚,因为他不止一次说过,想给我一场浪漫极致的婚礼。
我几乎每天晚上下了班都和他腻在一起,时而一起去听演唱会,时而一起去看电影,或者有时候陪他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球赛。
他曾经假装昏迷的时候提起过一间阳台上都是百合花的房子,竟是真的。
他悄悄为我准备了这样一间房子,房间大概两百平米的样子,外面的阳台有足足百来平方,上面种满了一盆盆的百合,几乎百合有的种类,这里应有尽有。
这三个月,我们在这所房子里,过得幸福得像童话。
或许是因为分别太久,又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太过甜蜜,我和盛筠都十分忘我,忘我到几乎忽视了身边人的感受,只一味沉浸在我们两个的小世界里。
直到邰子谦突然把辞呈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忽略了他太多太多。
“公司差不多都整改完了,财务这方面我也已经招来主管在负责,以后基本上没我什么事了。帮了你这么久,我是时候离开了。”邰子谦见我一脸震惊,于是平静地对我说道。
“子谦,我们曾经说过荣辱与共?最难的时候我们都一起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变好了,你却要离开?”我不禁问道。
“因为最难的时候,你身边只有我;现在好了,你身边已经有了许多人。我,不再重要了。”邰子谦笑着,笑得有些伤感。
我不禁从办公桌旁站起来,我走到落地窗前,我说:“子谦,你再想想,再考虑一下,好吗?”
“不,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原来,在你得到许氏的时候,我就想撒手不管的。但是我不忍心。现在我想,是时候了。”邰子谦站在我身后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惜……我大概这一辈都给不了你所想要的。”我转身,对邰子谦伤感地说道。
邰子谦依然儒雅地站在我面前,风度翩翩,眼神里满是真诚。从我认识他第一天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默默在我身边陪着我,守护我,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会一直做守护我的天使。
可是,我忽略了,天使也会累,他也需要休息,他也会受伤。
“我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舒贝,我说过,我不求回报。但是最近,我突然变得贪心了,这也是我想要离开的原因。”
“贪心?为什么?”我诧异不已。
“我突然意识到,你我之间最快乐的日子,是你与他分开这一年。这一年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我们一起通宵达旦,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们每天都笑得很开心……可是现在,我知道,这种时光不会再有了。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邰子谦笑着说道,“而我,不管怎么努力,都取代不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以前我以为我爱得无私毫无所求,现在却发现,我高估了自己,我有所求,我内心也在渴望有一天你会回头,你会发现在原地等你的人是我,你会发现我爱的不比他少,我……”
邰子谦说到这里,突然激动得有些哽咽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他竟隐匿了这么多情感,他一直在委屈着自己。而我,竟还无意识在他面前秀恩爱,我真的好残忍……
“子谦,对不起。”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傻瓜,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人不是都说吗?选择了就接受,接受了就改变,改变了就离开,你说呢?”邰子谦看着我,苦笑着说道,“现在,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了。看见你能够幸福,我也开心。”
“我知道我不放你,是我的自私。但是子谦,我真的……真的舍不得。”我情不自禁热泪盈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默默感慨着他的情深似海。
“傻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连忙伸手替我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他突然捧着我的额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舒贝,这是不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
他笑了,笑得那么苦涩。
我看着他这种,心里难过万分。
“子谦……我……”然而,我能够说什么呢。
我知道,我不应该再留他了。而他,也再也无法停留了。
“我祝福你,祝福你的心,祝福你的人,祝福你有天能够遇到完美的那个她,祝福你忘记我,祝福你一直幸福。”我饱含热泪,喃喃说道。
“舒贝,让我最后抱一抱你,好吗?”邰子谦看着我,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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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伟大的爱()
我看着他的眼神,知道我肯定留不住他了。心一软,就主动投入他的怀里。
邰子谦是君子。这是他第一次,与我有如此近距离地拥抱。
我们抱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动。
我感觉到我在流泪,眼泪一滴滴噌到他的衣服上,顺着他胸口裸露的肌肤,溜进他的心里。
“我可能不会来参加你的婚礼了。”许久后,邰子谦说,“但是我还是祝福你。舒贝,如果你不幸福,随时告诉我,我都会出现。”
“子谦,你不要总这么伟大。”我听他这么说,不禁说道。
“你听说过美人鱼的眼泪吗?”邰子谦喃喃说道,“美人鱼爱上了王子,宁愿为他变成人形,忍受着双脚不能走路的痛苦;可是王子却爱上了另一位公主,公主需要美人鱼的眼泪做成珍珠。美人鱼把自己的眼泪变成一串珍珠项链送给了王子与公主,自己却化为泡沫消散在空气中,再也回不到海里。”
“子谦……”我听到他如此伤感,不禁泪如雨下。
“美人鱼并不可怜。有时候,被爱也是一种运气。这一辈子,我事事都被盛筠捷足先登;下一辈子,我一定出现比他早,爱你比他早。”子谦哽咽着说道。
他终于放开我,泪眼模糊看着我说:“舒贝,保重。”
“子谦,你离开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想去的地方?”我见他如此慎重,于是问道。
“我和妈妈一起回美国,我觉得国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邰子谦说道。
“子谦……那你爸爸呢?”我不禁问道。
“我爸爸他已经看破红尘,选择了修行。他说他尘缘已了,将无限退隐,不会再轻易出山了。”邰子谦说道。
“什么?”我心里一怔,没想到,刚刚听说邰枫内退的消息。一转眼,他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们父子两这一生,竟都如此相像,一样爱而不得,一样为爱无怨无悔付出,一样通透世间大道,一样选择超脱。
邰枫出家,是早有预料的了。这几年,他一直闭门不出,专心在家练书法抄佛经,寻求晚年清静。
“父亲如今法号无妄,已经离开杭城了。他把所有钱财都散了,捐给了西部山区的穷人,以邰枫的名义捐赠了数十家小学和初中。我支持他的决定,因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邰子谦笑着说道。
“嗯,你父亲一向活得超脱,这些年无欲无求,走这条路,在我意料之中。”我说,“只是可惜,没来得及去送他老人家一程。若不是他帮忙,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报这一仇!”
“父亲留了一封信和一块玉做的砚台给你。”邰子谦从他的包里,拿出来一封信和一块玉砚台。
我知道光这一块玉砚台便价值不菲,顿时吃了一惊。
我当着邰子谦的面拆开信件,当我打开信纸的时候,上面竟然是空白的。
“子谦,会不会是你拿错了?”我把信递给他看。
“没有,如果是空白的,说明这就是父亲想给你看到的,无字书。”邰子谦说道。
“我明白了。”我微微一笑,把信小心翼翼折好放回信封,随后收了起来。
邰子谦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盘龙,他挂在我的脖子上,对我说:“舒贝,这是我出生的时候,我外公送给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挂在脖子上。如今,我把它送给你。这些年我有它之后,一直顺顺利利。希望你从今以后,也顺顺利利,好吗?”
“子谦,我怎么能收?”我连忙摆手想要拒绝。
“在美国不信这些,我留着给你做个纪念。以后,也许我不会再回国了。”邰子谦对我说道,“希望你看到玉佩的时候,可以想起我。想起曾经还有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无怨无悔,爱过你。”
“子谦……”我又一次生生被他逼出眼泪,他的话里,竟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诀别。
“别伤感,亲爱的,”他轻轻呢喃,然后再度为我拭去泪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遇到你,能亲眼见证你一步步的成长,也是我的荣幸。我父亲说你性格沉稳大气,将来一定还会有一番建树。我也相信,只是,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未来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闯。”
“子谦,你别说的以后不会再回来一样。就算你不会再回国了,我也会去美国找你。我会带仔仔去见你,对了,在你走之前,让仔仔认你做干爹好不好?”我听他越说越决绝,于是说道。
他微微一笑,还是那样温和地看着我,他说:“舒贝,你不觉得人与人之间就是一场缘分吗?总有人陪你走一段,然后离开。然后下一段,还会有新的人出现,新的人陪你。我羡慕那个可以一直陪着你到终点的男人,我希望他不会辜负你。如果未来他辜负你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至于仔仔,我不再见了,我怕伤感,我觉得我们今天这样告别就很好,不需要再多了。父亲说,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告别组成的。我们笑着告别,无需伤感。”
我忽然发现,邰子谦在我身边存在那么久,可是我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他,我从未有一刻进入他的心里看一看。他把我已经摸得很透,可是他对于我,却像是一团谜。
他突然的出现,突然的离开,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就仿佛一场缘分,来的突然走得突然,却带给我最美好的回忆,陪我走过最难忘的雨季。
“子谦,你一定要保重。”我看着他,再度傻傻地哭成泪人。
“傻瓜,不必送我,一步都不必。你就站在原地,看着我走就好了。”邰子谦看着我极其温和地一笑,随后他缓缓转身。
那一刻,我内心体会到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我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伤感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我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电梯“叮咚”一声开了,当我想冲进电梯的时候,盛筠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舒贝,你怎么了?”他看到我红着眼睛,关切地问我。
“子谦走了,子谦……子谦辞职了。”我哽咽着说道,有一种想追出去的冲动。
“舒贝!”盛筠拦住我,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舒贝,你别激动。子谦走了,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可是他今天的语气……语气好怪。”我说,“他给我的感觉,好像他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这里人多,我们回你办公室说。听话,等下被太多员工看到不好。身为总裁,要注意形象。”盛筠说道。
我看到已经有员工侧目观看,于是迅速收敛情绪,和盛筠一起回到办公室。
当关上办公室的门的那一刻,我突然间崩溃到大哭。我发现面对感情我永远都是如此迟钝,直到一个人快要消失我才意识到他存在的可贵,直到一个人说要告别我才想到要了解他。
盛筠像抱孩子一样抱着我,坐在沙发上,不断给我递纸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崩溃。
“其实,你心里很在乎他,只是你从未察觉到。”盛筠一边抚着我的背,一边说道。
“这些年走近我的人不多,关心我的人就更少,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努力稳定情绪,然后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对你的好,我也知道尽管他对你好,可你还是坚定地选择了我。”盛筠看着我的眼睛,笃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舒贝,别难过。人生就是如此,离开的人终会离开,留下的人会一直留下。”
“他的话,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看着盛筠说道,“他不会有事吧?”
“他那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你只是不习惯他突然离开而已。”盛筠哭笑不得地说道。
“可是……”我还想再说,但是盛筠直接捂住我的嘴唇,他说,“不要想那么多,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我依然没有从那种伤感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我说。
“这时候,恐怕他已经走了。”盛筠说道,“其实,他早就告诉我他要离开了。昨天,他找我深谈了一次。”
“你们谈了什么?”我不禁问道,“为什么他最后一个告诉我?他现在就已经走了?”
“谈了男人之间的话题,你不需要知道,”盛筠用手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你只需要知道,从今天开始,我会更加爱你,我会陪你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而且,不单单如此,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盛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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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古堡婚礼()
是,所有看过童话的女人,都梦想过,能够在庄严神圣的古堡里,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厮守终生。
但是想,和做到往往是两回事。
我自问是一个现实的女人,很小开始就摒弃了那颗少女心,我把自己伪装得坚硬又刚强,很少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直到后来遇到盛筠,他一点点改变了我。
爱情,原本就是人除去生理之外的美好臆想。爱情,本就与实际相背离。
可是拥有一场完美的爱情,真的很美很美,美得令人足以付出所有青春与生命。
盛筠——这个男人给了我最好的爱情童话。
当他开着私人飞机,带着我来到英格兰约克郡塞尔比小镇上的那一刻,我望着壮丽的霍华德古堡和塞尔比教堂犹如一片巨大的画卷呈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一下就酥了。
心里曾经死去的那个少女一下就复活了,心里快活得像是有无数蝴蝶在心里飞翔一般。
盛筠握住我的手,紧紧把我拥入怀中,然后轻轻对我说:“舒贝,这里,就是我们即将完婚的地方。我已经租下了霍华德古堡和塞尔比教堂。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灰姑娘吗?不,从今以后你不是了,你是真正的公主,我盛筠一个人的公主。”
人都说,不爱说话、深沉稳健的男人都是能干大事的人。
我何曾想,这家伙居然会一声不吭地为我准备了如此盛大的惊喜。
他说过,要给我最好的婚礼。
有时候在网上翻看别人的婚礼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