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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会说话!!!
傻了吧唧的只会趴在他身上试图吸取他的修为!!
云隙转着触角瞪那两只丑丑的小蜗牛,想传达出自己不喜欢它们,赶快下去的意思,但那两只小蜗牛灵智未开显然听不懂,云隙正想办法时,其中一只竟然顺着他的背壳试图爬上他身子最隐秘的地方,散发出交合的气味——
啊啊啊!!!
就在云隙忍不住要捏个诀当众变出人形时,鬼刹帝突然捏起玉白小壳,将云隙身上的蜗牛都扫了去,捏着丝柔帕子给他擦洗透白的螺壳。
于述唉了一声,“陛下,这是?”
这灵物不正欢实的跑来跑去,看着欢喜的很。
鬼刹帝拧眉,“将这些都放了。”
云隙小蜗牛委屈的拉耸着触角趴在皇帝的手上,吓得软软的身子偶有抽搐,他就说他不喜欢这些同类了啊!
云隙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味,总是很容易招来其他类傻乎乎的蜗牛依靠本能试图与他交合,但他并不想啊,完全不想啊!
所以每到蜗牛发情时节,他更习惯化成凡人的模样蹲在花丛中等候花期,即便这样,青衫上还会落上几只不懂事的蜗牛寻摸着如何交合之道。
虽说繁衍是人、生灵的本能,但对于云隙而言,妖的贪欲,人的短暂,仙的冷清,都非云隙所期,倒不如独善其身,各自逍遥来的自在,更别说和这种没有思虑,全凭本性的同类做上什么繁衍之事,扰的头疼的好!
这一点,云隙看的很清楚,也想的很明白。
“太丑。”皇帝道,他的小蜗牛白白嫩嫩,干干净净,身上爬了苑中泥土中挖来的东西,黏在人家玉白的小螺壳上总觉得刺眼的很,而且现在看来,小蜗牛根本不是欢喜,而是受了惊吓。
于述动了动嘴唇,心说这有什么丑不丑的,小灵物又不是人,即便再有灵性,也不该认出来人所界定的美丑吧。
不过既然皇帝陛下都说了不要,他自然不该反驳,只将疑惑放在心里,让侍卫将殿外那一盆满满的蜗牛再放回去。
其实于述是想说,兴许这两只野蜗牛与陛下的不合,说不定放在那上百只蜗牛盆中,估摸也能找到这小灵物看上眼的两三只。
不过幸好他没说出来,否则云隙定然要狠狠怒上一怒,再也不回到这里,也说不定的。
夜色又落了银辉,临近夏末初秋的季节,白日里还会燥热,到了夜晚便凉爽的厉害。
余卓站起来,“恭送王爷。”
七王带着奴才走了几步,继而又转过身,让下人都退下,悄声道,“你确定你的方法有用?”
“自然,王爷尚且放心。”
七王低头不耐的抚着衣角下摆,喉头动了动,“本王始终不相信你家主子的话,皇兄一直都说过会将皇位传给本王,他对本王向来很好。”
余卓勾唇,“王爷不相信主人的话,也不相信黄溟书上所写吗?黄溟镜算的是神仙的宿命,而黄溟书写的可尽是凡人的定数。”
七王皱眉,“若这定数早已出现在黄溟书中,本王就算再争又有什么用?”
“虽说命由天定,但总归我命由我不由天,王爷,黄溟书上写的只有七分定数,剩下的三分,全靠凡人的一念之间。”余卓翻开古书,淡漠道,“王爷若甘心做个闲散王爷,余卓这便出宫,绝不再干涉此事。”
七王紧紧闭着嘴,余卓道,“他放任王爷游手好闲,往严重了说,就是不学无术,王爷,试问,若鬼刹帝有心将皇位交由王爷,又怎么会对您如此宽松倦怠呢。”
七王一愣,喃喃,“皇兄他他”
余卓推开房门,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意味深长道,“王爷,您的一念之间和鬼刹帝的一念之间,都是冥冥注定的。还请王爷三思行事。”
“本王会考虑,多谢先生指教。”他挥袖欲走,又突然转过身来,“本王有件事想让先生帮我,越快完成,本王才有心学习。”
余卓淡淡的注视着他,“王爷说的是千罪宫?”
七王大喜,“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本王要千罪宫的人,先生想办法让本王得到他们。”
余卓舌尖绕着着三个字,膝盖的钝痛又浮了上来,想起今日在殿堂中被羞辱之事,眼里暗了几分,他颔首,“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王爷可放心。”
七王满意的点头,“他二人本王都要!”
“草民遵命。”
阿团坐在殿前小台阶上,抱着一团布头在晚风阵阵的的夏夜望眼欲穿。
唉。它叹气,抓了抓后背,栗子糕早就被他吃完了,可它的恩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阿团摸着自己已经痊愈了的小腿,苦苦想,如果它要是再受伤一次,那位恩人会不会又出现呢。
阿团转个身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尾巴,心里默念起公子教给它的口诀修炼,希望能早日修成人形才好。
正当阿团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薄雾朦胧的夜色中随着风声飘散出一曲若隐若现的小调,旋律温柔清淡,像一池静谧的湖水,在漆黑夜晚起舞盘旋。
月光落在王宫嶙峋假山中,影影绰绰,银辉阑珊。它猛地竖起小耳听了听,黑豆小眼露出惊喜,撒丫子迈着小爪朝萧声的地方奔去。
穿过朱红回廊,茂盛花木丛,凉亭池水,来到高大嶙峋假山边,湖心波光粼粼,落了一片银辉。
阿团咬着手指,害羞的望着背对着他奏萧的人,它小心蹲在旁边听着,一直到婉转的萧声落下,那人扭头,被脚下的小东西踉跄一绊,扶住了山石。
“唉,又是你,我好心喂你,你怎么在我身后要绊倒我呢。”那人佯怒道。
第19章 蜗牛皮嫩()
阿团连忙叽叽解释,它不是故意的,它只是听得入迷了,才不小心在他身后差点绊倒他的。
那人笑着抱起阿团,用手指蹭掉小刺猬身上的泥土,道,“下次可别这样了,绊倒了人没关系,要是不小心踩到你了,你这小命就没了。”
阿团羞涩的握住他的手指,湿润的小黑豆眼瞧着他,一颗刺猬心扑通扑通直跳,那人从身上取出一包栗子糕摊开放在假山凹处上,捏起一块塞进阿团爪爪里,“吃吧,王宫里可没这么容易生活,怎么跑进来了。”
阿团抱着栗子糕,小口小口啃,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身后摸出一颗小青果递了过去,这是它在王宫花园中专门寻的,挑挑拣拣,找出来了最好的一颗。
那人笑起来,用手指指腹点点阿团的小脑袋,笑着将小青果握在手心。
皇帝寝宫内,云隙慢悠悠飘了进去,如鬼魅般轻盈抬手,躲在暗处的暗卫连忙道,“别,别打了,主子吩咐了,您要去就去!”
云隙惊讶,三个暗卫都凑了过来,其中一人捏着自己的后颈,苦哈哈,“云公子,您武功高强,我们比不上,但也别总是给我们打昏,你瞧老三的脖子,上次晕了一天,疼到现在,落枕了啊。”
云隙略显得意的放下手掌,他刚落下,四条绳索从他的四面带着凌厉的风声席卷而来,云隙青衫一收,在半空中绽开青莲似的花蓬,修长的手抓住两边的绳索,凌空一翻,柔韧的腰肢带起阵阵白浪,脚尖踩在另外两根绳索上,还未回神,一把银光冷剑朝他刺来。
云隙眼睛一暗,双臂用力狠狠一扯,紧抓绳索的暗卫被狼狈朝前面一带,他瞬间腾空,在半空中如飞鸟轻盈,脚下一勾一翻,顷刻之间将四条绳索捆在一起,他从后面稍稍一推,绳索四头的暗卫噗通一声朝那只冷剑撞去。
他冷眼看着他们,只等白刃红出,却不料,有人从他的身后探出双手掐在他的腰间,云隙手掌成刀正打算反手劈去,腰间的手却化箍为挠,在他腰窝轻轻一扫,云隙顿时没憋住,笑了出来。
躲过冷剑的暗卫还打算攻向云隙,皇帝翻身替他挡下攻击,“停——”字音含在喉中,就见面前的人笑颜如花,眼如秋波。
“啊好痒”云隙躲开鬼刹帝的手,走到殿中坐下,跟在皇帝身后的六名暗卫也走了出来。
皇帝笑道,“原来你怕痒。”
云隙瞪他,别总挠他啊,不知道蜗牛皮嫩,满身都是痒痒肉啊!
六名暗卫同时单膝跪了下来,云隙不明所意,皇帝道,“这几人自幼便接受严酷的训练,武功在江湖上也能排上名号,前几日你总在暗处打昏他们,可是让孤的禁军侍卫受了苦头,这几日排了四方杀阵要将你拿下,重阵威名,却不料全军覆灭,现在大抵正安懊恼着呢。”
其一道,“云公子不仅招数奇特,还大力无穷。”
原本那阵是没问题的,定能将云隙困在里面,哪知看着云隙稍稍一拽,却如千斤顶万金石,让他们怎么都无法动弄,自己拽着的那一头倒成了累赘束缚,粗人的手掌还给磨掉了一层皮。
皇帝挥手让他们退下,挑亮烛灯,于述带人着一排侍女送进来了各种膳食,每一道都是精心特制,名贵的很。
“今夜多有冒犯,这顿饭便当是为云公子赔罪。”
云隙环顾了金玉满堂的一袭菜,摇了摇头,“不吃”
皇帝一愣,走上前道,“云公子恼孤了?”
云隙挑眉,有一点点吧,但是满桌子的飞禽走兽,他是吃不下的,谁见过蜗牛开荤呐。
殿中的气氛有些些尴尬,皇帝出声让于述带人全部退下,坐在八角大桌旁,“不吃便不吃吧,那云公子今夜又夜探孤的寝宫,是所谓何事?”
云隙慢慢眨眨眼,“有人要杀你”
皇帝眼眸一闪,凑近云隙,笑道,“那云公子是来保护孤的?”
唔,云隙迟疑,“算吧”
皇帝笑起来,斟上两杯茶,一杯递给云隙,“那孤便先谢过云公子了。”
云隙不客气的点点头,翻出随身带的梨木小勺,玉白的手持着冰瓷小盏,悠悠的搅了搅,连带着茶叶一同吃了下去,虽不是菩叶青,但也算茶中上品。
皇帝,“”
“云公子也喜欢吃茶叶?”
云隙温吞咽了下去,“不可以?”
皇帝又为云隙添上一杯,“可以,不过这茶叶叶子不算上好,云公子可记得前些日子帮孤寻的小蜗牛,那小东西可比云公子挑嘴的多了。”
可难伺候了。
云隙,“”
你丫的才挑食!
正值夜色深沉,深夜过半,皇帝却觉得丝毫没有睡意,即便耳旁听着隐隐呼啸的鬼嚎,可望着面前这个人,心情不知怎的,便好上加好。
他取了琉璃蛊想让云隙见一见小蜗牛,却发现小东西不知道又跑到哪里了,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乖乖待在琉璃蛊中伸触角。
皇帝心中一动,“云公子可能听懂灵物说话?”
云隙高深莫测的望着鬼刹帝,心里盘旋几圈,最后摇了摇头。
“是孤夸意了,孤见云公子身旁的小刺猬有些灵性,原本以为云公子也是——”山中妖物之类的,现在看来,清修道人,收妖捉鬼这类人更像这个人应有的身份。
于述持着端盘敲门,开门的却是皇帝,接下了他手中的东西,于述连忙躬身请罪,恳请皇帝让他进入服侍,但被果断的拒绝了。
皇帝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震惊,望着殿中的人却觉得本就应该如此,他心里摇头,自己约莫着真的是中了什么蛊惑了吧。
盘中放着一碗温热的金丝枣,红玛瑙的枣身浇了刚熬好的金丝蜜,又放了些枸杞小酸果,外加一杯三春水沏好的菩叶青。
“这些还吃吗?”他还记得云隙是吃金丝枣的。
云隙很满意,“嗯!”
皇帝这才勾唇望着他优雅安静的吃着金丝枣,道,“一个月后是先皇的忌日,孤会去文白山住上几日,云公子可要去?”
云隙含着金丝枣静默。
皇帝递上丝帕和茶水,“皇爷爷生前便喜慕修道问仙之人,所以孤想让云公子同随,见一见皇爷爷,他地下有知也能没有遗憾了。云公子——”
他为云隙斟上茶,倾身过去撩了下云隙的青丝,让其柔顺的捶搭在肩后,避开掉进装满甜腻金丝枣碗中。
云隙正听他说话,结果突然没了下半句,只好慢腾腾抬起头,只见跳动的烛光映着男人冰凉的面具,窜动的橘光落在上面照出浅浅一片金色涟漪,没被掩住的右眸像夜幕深沉,皇帝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指,“我能再摸一下吗。”
云隙眨眼,唉?没用孤。
皇帝回神,尴尬的别开头,过了会儿又将目光转回来,“你的头发”皇帝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人青丝如墨,恰似一匹上好的墨色绸缎,柔顺细滑,缠在指尖,像山间溪水微凉潺潺流过指缝,又像一捧细软的流沙,散发着淡淡清冽的浅香,他刚刚顷刻的一触,直到现在指间仿佛还残留着轻碰的温润柔滑和消散不去的发香。
他指尖微颤,很想再摸一下。
云隙捧着金丝枣小碗,慢悠悠道,“有赏吗?”
“有!你想要什么?”皇帝眼里发亮,站了起来,道,“云公子想要什么?”
云隙撑着脸颊歪着脑袋想了想,“似锦苑中的花儿”
皇帝刚想答应,想起来什么,问,“你想要哪一株?”
“所有!”
皇帝怔了怔,“云公子是想要似锦苑中的花儿做什么?”
云隙轻轻拨开眼前碍眼的发丝,“吃”
皇帝,“”
皇帝站起来走了一圈,转身望着在烛火下洇着橘光的一席墨发。
摸还是不摸?这是个深沉的问题,值得好好深思。
“孤答应你。”皇帝瞬间决定,“似锦苑中的花草云公子喜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只要莫让人见着即可,但,唯独苑中的那株冷雪香木,云公子不能动,可好?”
哦。
冷雪香。
用阿团的话就是惨白惨白的,不生果果,也不长叶叶,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树树。
不正经就算了,云隙忆起那一只掰掉的小树枝,蜗牛牙都要给硌掉,真不好吃呐。
“嗯!”他慢悠悠舔着梨木小勺上的蜂蜜。
夜色在交谈中已过去了大半,窗外更加寂静,唯有浅浅的风吹叶影斑驳落在雕花窗上。
屋里的人皆是没有任何睡意,于述打着哈欠又送进了一坛酸梅片和干枣片,外加一碟上膳宫调味用的酸苹叶,心里疑惑到底是陛下吃还是云公子吃,这口味也太奇怪了。
云隙挑着满桌花枝木叶制成的东西吃,鬼刹帝坐在他身侧,一边观察着他喜欢吃什么东西,一边小心翼翼的探过去了手。
刚开始的时候,云隙还有些僵硬和别扭,到最后便放任不管了,任由男人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绕指把玩。
殿里静悄悄的,唯有八角漆金烛台的烛火发出细小的‘啪啦’燃烧声。
皇帝指尖缠着那一缕青丝,恍然道,“孤总觉得似曾相识。”他声音很低,“孤与你曾见过吗?”
云隙被酸苹叶酸的打了个颤,一张清秀的脸都皱在一起,嘴里酸的直流口水,含着叶叶儿,点了头,“嗯”
皇帝笑了笑,“按照话本中所写,你是不是想说梦中我们见过?”
除了话本里常写的书生与痴情女妖在梦中缠绵之外不可能再也其他相见的机会,他五岁起便在天牢中度过,八年后直接带人杀入王城,之后的事历历在目,见过的人,杀过的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再也没有任何人给他这种模糊亲近的感觉了。
云隙淡淡的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