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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是他所为,那么父兄遭人构陷之事,多半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毕竟他身为父亲的忠仆,跟在父亲身边多年,没人比他更清楚父亲的命脉在何处,要对付父亲,他是再理想不过的收买对象。
刚才她借敬茶不动声色给周总管喂毒时,解药就藏在袖中,心底仍抱着一丝希翼,只望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周总管始终是那个忠诚可靠的周叔,不曾被人收买,亦不曾暗害他们父女。
可她没想到周总管这么快便露出了破绽,更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母亲留下的锦匣里的毒|药药性这般霸道,竟似乎还有致幻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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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幕将傅府的下人们吓得不轻,很长一段时间,院子里除了查看周总管尸首的锦衣卫的脚步声及衣袍窸窣声,再无其他动静。
王世钊第一个赶到周总管尸首旁,直到揪住周总管的头发迫他仰头,确认此人已死之后,脸色才显见得好转。
平煜本正快步往周总管身边走去,瞥见王世钊的脸色变化,心中一凛,脚步不经意间缓了下来。
王世钊又再三查看一番尸首的死状,这才起身对平煜道:“大人,这人死得奇怪,看着像是心悸而死。”
林嬷嬷悄悄将傅兰芽搂得更近一些,背上紧张得直冒汗,方才小姐跟周总管的那番机锋,她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知周总管的死恐怕跟小姐脱不了干系,唯恐锦衣卫怀疑到小姐身上。
傅兰芽却已然恢复镇定,她指甲中毒粉已经处理干净,身上只余一小包母亲留给她的解毒丸,就算被锦衣卫觉察出什么不妥,亦可说是用来治病的药丸。虽然这药丸刚才她在房中已吃过一粒,但万不得已时,即便当面再吃给他们看一回也无碍,反正此药除了药性有些寒凉之外,并无其他害处。
只可惜母亲锦匣里毒粉太少,刚才全用来对付了周总管,剩在指甲里的,亦全洒在了地上,要不然此去京城途中,遇到棘手之事,这药粉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平煜在原地立着,紧紧盯着周总管的侧影,神情难得带着几分困惑,饶是他这几年在诏狱犯人身上见过不少怪事,也觉不可思议,因为从他的角度看去,周总管死时的跪姿,怎么看都像是在以死谢罪。
走到周总管身旁,他蹲下身子,低头察看周总管的面容,见尸首双目仍惊恐不堪的睁着,眼珠子几乎破眶而出,脸色透着一层青灰,活像吓破了胆。
隔得近了,鼻端蓦的飘来一股带着苦味的腥气,他皱了皱眉。
傅兰芽静静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世钊脸色转阴,他这几年也大大小小办过不少案,各种光怪陆离的死状见过不少,见平煜久久不出声,心中咯噔一声,凑前闻了闻,道:“先前并无这股异味,难不成,这人竟不是心悸而亡,而是中毒?”
中毒?院中一阵骚动,谁那么大胆子,敢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下毒。
平煜不置可否,起身看向院中的傅家家眷,默然不语,眼神透着审视的意味,看得人心里发毛。
“大人。”刚才给傅家家眷送水的那几名锦衣卫近前道:“刚才那位周总管曾要了一壶水给傅家下人分饮,他自己也曾饮了一盅。大人,若犯人是中毒而亡,毒|药有没有可能是投入了水中?”
平煜举起水壶看了看,又接过茶盅一个一个闻遍,只觉那味道太过飘渺,无从确认,重又递回给属下,转过身,目光缓缓从傅家一众下人身上移过。
“大人,”王世钊不经意看一眼傅兰芽,忽道:“倘若真是投毒,多半那毒药还在这些人身上,要不要搜搜身?”
平煜无可无不可地道:“也对,既然这些人全都在此处,那便好好地搜搜吧。”
此话一出,院中下人都流露出几分惧意,其余锦衣卫领命,欲将众下人驱散至院中一间空置的厢房内,以便一个一个搜身,林嬷嬷颤声道:“各位大人,我们小姐素来知书识礼,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碾死,断不可能害人,而且前些时日已病了好些时日,身上还未大好——”
王世钊心中自是称意,面上却做出奉公行事的姿态,冷冷打断林嬷嬷道:“方才那位周总管死得不明不白,你家小姐方才也在院中,若不就此搜检明白,说不得犯人身上还藏有害人的东西,下一个倒霉的不知道是谁。”
一边说,一边不耐地推开林嬷嬷,倾身抓向傅兰芽纤细的手腕,饶是夜色下,她裸露在外头的脖颈和手腕也莹白晶莹得耀目,让人心痒不已。
傅兰芽早已觉此人目光放肆,离得近了,见他眸中更是难掩急色之态,不由得大怒,忙往后退开一步,她腹中早已准备好长篇大论,正合用来疾言厉色呵斥王世钊。
那边平煜见着王世钊这幅猴急模样,先是诧异地扬了扬眉,随后暗暗嗤笑一声,忽道:“且慢。”
王世钊动作一顿,带着几分恼怒和不解,转头看向平煜。
平煜正了正脸色,指了指傅兰芽,慢悠悠道:“这位傅小姐我亲自来搜。”看更多好看的小说! 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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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傅兰芽被林嬷嬷唤醒的时候; 外头天色还是乌蒙一片。
傅兰芽坐在床畔,见床前地上的被褥齐齐整整,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心知平煜后半夜根本未来过; 不免生出几分心疼。
梳洗时,李珉在房门外催促了好几回; 状甚急迫; 主仆二人不敢耽误; 将驿丞派人送来的干粮放入包袱中; 匆匆下了楼。
到了北地; 天气不比南国时明暖,拂晓的秋风吹到身上,沁骨似的寒凉。
林嬷嬷怕傅兰芽着凉; 除了早早给小姐换上了夹棉裙裳; 连平煜在给傅兰芽置办的那件织锦镶毛银鼠皮大氅都一并取出; 一等到了院中; 便给小姐披在身上。
这大氅与傅兰芽如今的身份委实不匹配,亏得外头的织锦用的是茶色,加之天色阴阴的; 穿在身上,并不如何打眼。
驿站的庭院甚为宽敞,足可容纳百人有余。
秦门等江湖人士立在院中,一片肃然,并不彼此交谈; 只静默地听候安排。
前方战火一触即发,他们此次即将赶赴的不再是单纯的某个地名,而是与蒙古骑兵近身厮杀的战场,一想到能亲手将这些侵略我朝重镇多年的鞑靼的头颅砍下,他们骨子里的血液便隐隐有沸腾起来的趋势,胸口更是有一股豪情在激荡。
见傅兰芽主仆出来,立在众人前头的秦勇含笑冲傅兰芽点点头。
傅兰芽莞尔一笑,一礼回之。
秦晏殊本在与白长老等人议事,听到动静,负手回头,瞥见傅兰芽,见她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便娉娉婷婷从身旁走过,一举一动说不出的娴雅端庄,虽然身上穿着件灰扑扑的大氅,头上也毫无妆饰,依然如明珠美玉一般,光华灼灼,无法不让人注目。
他浑然忘了掩饰,目光情不自禁追随着她,在她走过后,盯着她身上那件大氅瞧了一会,心里起疑,记得他曾仔细留意过傅兰芽主仆的随身行囊,印象中,主仆二人都只有一个包袱,简朴得很,并无装纳这等大氅的余地。
想了一晌,转头见平煜从楼上下来,心里顿时恍悟了几分。
以傅兰芽如今的境况,除非平煜准许,谁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替她置办衣裳。
那大氅颜色朴素,既能御寒,又不打眼,可见为了暗中照顾傅兰芽,平煜委实费了一番苦心。
他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论起对傅兰芽的真心,他自认为不输于平煜,可是谁叫平煜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他就算有心想取悦傅兰芽,也根本找不到机会。
更叫他黯然神伤的是,照以往的种种迹象来看,傅兰芽早已倾心于平煜,眼里甚至从未有过他的影子。
哪怕他有朝一日对她倾诉衷肠,换来的恐怕不过是她的烦恼和不喜罢了。
事到如今,他只盼着平煜对傅兰芽情真意切,到了京城后,平煜能排除万难迎娶傅兰芽,他心里虽不会好受,至少输得心服口服。
若是平煜敢打旁的主意——他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哪怕倾尽秦门之力,他也要将傅小姐抢回来,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自我排解了一回,他心头仍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闷闷的不舒服。也不知那一回在曲陀作出的参与对付镇摩教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在他眼里,傅兰芽样样都好,若是未遇到她,他不会平白生出一段痴念,饱尝这份求而不得之苦,往后再想遇到这等蕙质兰心的女子,恐怕是再也不能。
唯一聊以自慰的是,那回他阴差阳错服下了傅兰芽赠他的赤云丹,如今内力仿佛江流大海,有日渐磅礴之势,加之有秦门的苍澜剑法打底,以后江湖中恐怕难有敌手,总算一段造化。
傅兰芽并不知不过打个照面的功夫,秦晏殊已在她身后思前想后地考虑这许多,她只知道,不远处那位被永安侯府一众仆妇的邓小姐的目光委实不善。
每回见到这位邓小姐,除了邓小姐从不重复的裙裳和首饰,更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邓小姐目光里浓浓的敌意。
她淡淡蹙眉,虽然在去年父亲被贬谪至云南之前,傅家一直住在京中,但父亲为人清高,甚少跟永安侯府、西平侯府这等老牌勋贵世家往来,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跟邓家人从未有过交集。
也不知自己到底何处得罪了这位邓小姐。
她从容地走到门口,听得身后传来平煜的声音,忽然福至心灵,淡淡瞟向邓文莹,就见邓文莹忙撇过头,跟身旁仆妇低声说着什么,连瞧都不肯朝平煜的方向瞧。
傅兰芽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邓文莹那双握着披风边缘的白皙细嫩的手,越发了然,从邓小姐指节发白的程度来看,握得着实太用力了些。
傅兰芽想起那回在六安客栈,邓氏兄妹就住在对面客房,每回邓文莹跟平煜在走廊上相遇时,邓小姐似乎都有些不自然,如今想来,也太过凑巧。
傅兰芽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马车前,掀帘时,因着心思浮动,忍不住停步,悄悄往平煜看,就见平煜皱眉快步走到车旁的马前,接过随从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了马,眼睛下方有些青色,看得出昨夜整晚未眠。
傅兰芽看在眼里,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照邓文莹身上的种种迹象来看,邓小姐跟平煜势必有过一段公案,不知具体情状为何,可惜平煜从未跟她提及过此事,她又不好拐弯抹角地向李珉等人打探……
这时,门口一阵喧腾,秦门及行意宗等人先后出来。
连陆子谦、林之诚夫妇也赫然在列。
众人到门口上马后,浩浩荡荡往宣府而去。
因着一份捍卫汉人尊严的豪情,诸人竟比水路上时来得情绪高昂,白长老等老者坐于马上,不时引项高歌,所唱之曲古朴浑厚、哀而不伤,与太平盛世时的丝竹八音不同,满含金鼓喧阗、苍凉之感。一晌过后,门中子弟情不自禁合着调子哼唱起来。
傅兰芽听着外头的歌声,闭目休憩了一会,想起前路茫茫,此去宣府,不知能否扳倒布日古德,以报杀母之仇,满怀沉甸甸的心事,反倒将邓文莹之事放到一旁。
行了一段,到得一处崎岖山路时,前后及两旁忽然无声无息冒出许多劲装男子,足有百人。
当头两骑,一人面白无须,年约五十,身材微胖,满脸含笑。
另一人诸人再熟悉不过,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不可一世地望着平煜等人,不是王世钊是谁。
“平大人。”那白胖太监拱了拱手,“自京城一别,好久不见,平大人别来无恙。”
平煜勒住缰绳,一边缓缓从腰间抽出绣春刀,一边笑道,“刘一德刘公公,难为你一路遮遮掩掩跟在我后头,这回总算肯出来打个招呼了。”
刘一德被当面拆穿谎言,面色无改,只大笑道:“平大人还是这般爱说笑,杂家也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处,平大人莫要见怪——”
“跟他啰嗦什么!”王世钊阴着脸对平煜抬了抬下巴,“我叔叔说了,他要的东西,现有四块在你们这些人手中,难为平大人替他老人家搜罗齐全,这便要我们过来取回。傅小姐和坦儿珠,趁早乖乖交出来!”
平煜扯扯嘴角,冷笑道:“东西在这,就看你们有没有命来取了。”
说罢,目光一厉,从马上一跃而起,身姿迅疾如鹰,一抖刀身,朝刘一德胸窝刺去。招式要多快便有多快,可见短短时日,平煜功力又大有长进。
其余诸人顾不上诧异,忙也纷纷拔剑出鞘,按照先前的部署,各司其职,杀向四面八方包抄而来的东厂人马。看更多好看的小说! 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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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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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德在王令的授意下; 一路上都对平煜等人采取了明严实松的计策。
在他看来,平煜手段高明,想要顺利凑齐四块坦儿珠,并不算难。不论坦儿珠在谁人手中; 任平煜去夺就是了。
尤为让他高兴的是,平煜一贯强势; 就算明知王公公打的什么主意; 为了化被动防御为主动出击; 不得不将计就计; 打起精神来应战。
故不论是云南的镇摩教; 还是金陵的昭月教,每回生出事端时,他顶多偶尔也添把柴加把火; 大多时候; 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此外; 他和王公公早已达成共识; 那就是以王世钊的能力,要想在平煜眼皮子底下讨到便宜,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别提能从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武林帮派手中夺回坦儿珠了。
是以这一路,他从未对王世钊做过指望,只求王世钊能不出乱子,稳稳当当跟随在平煜身边,间或传递些平煜那边的动向或消息; 就算烧高香了。
这也就是王世钊在六安客栈遭刺时,他当机立断将五毒术传授给王世钊的原因。
只因在京城时,王公公便再三交代过他,往云南路上,每一个棋子都要利用充足,绝不允许出现闲子或废子的情况。
倘若王世钊因伤重无法上路,就连收集消息的作用都丧失了。
传授五毒术后,王世钊年轻体健,短短两月,便已习练至五毒术第五层,足以对付一流的武林中人。
而他自己,更是早已操练五毒术多年,以他如今的功力,放眼整个天下,除了金陵的金如归、岳州的林之诚,便只剩一个王公公武功能在他之上。
然而这个自信满满的想法,在他见到平煜挥刀朝自己刺来的迅捷和刚猛时,头一回产生了动摇。
他差点就忘了,王世钊前几日跟他提过一回,平煜不知何故,内力突飞猛进,且所习的内力与阴玄的五毒术全不相同,不但弘大正统许多,且似乎正与五毒术相克……
刀锋带着寒意,凛凛然逼至眼前,生死只在一线间。
他再没有功夫胡思乱想,他嘿嘿一笑,身子极为怪异地一扭,直直往马侧倒去。
***
永安侯府这一边,也被东厂人马团团围住。
战事来得突然,自北直隶往南,如今尽皆戒严。
邓安宜有心要回京调人手对付东厂,却因消息受阻,未能将信及时送出。
因如此,他手上明面上的人马只有永安侯府的护卫及东蛟帮一干人等。
他早年尝遍了腥风血雨,习惯了步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