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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歌-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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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平煜到了榻前,他望着平煜,问:“听说朕和平将军中毒后命悬一线,亏得有人及时赠药,朕和平将军才得以解毒,不知究竟是何人?何以不肯露面?立此大功,朕需好好奖赏才是。”

    自醒来后,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如今毒性尽退,他已然能开口说话,

    平煜以退为进,审慎道:“臣不敢有所隐瞒,但此人仍是戴罪之身,未得皇上准许,臣不敢擅自替此人邀功。”

    皇上果然被这话引起了兴趣,“戴罪之人?”

    平煜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三月前,因傅冰被问罪,云南巡抚一职因而空缺,恰逢云南夷民作乱,皇上便急令臣护送新任云南巡抚赴任,顺便罚没傅冰在云南宅中的家产,并看押其女进京——”

    “唔,朕记得是有此事。”皇上沉吟。

    过去两年的某些记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尘,细节处有些看不真切,但掸掸灰,还是能一一想得起来的。

    更何况傅兰芽这个名字,在来北元途中,王令曾反复在他面前提起。

    他疑惑:“你刚才说赠药之人乃是戴罪之身,莫非……你说的正是傅冰之女?”

    平煜垂下眸子,在开口利用此事做文章前,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若是皇上要借此机会召见傅兰芽,他无法抗旨,只能不动声色生出些乱子好做阻挠。

    总归不能让皇上窥见傅兰芽的真貌。

    “正是。当初抄家时,臣曾在傅家搜出一包锦囊,里头有两粒药丸,因不知作何用,臣只好暂且将其封存,昨夜蛇祸时,罪眷听闻皇上被毒蛇咬中,命在旦夕,便令人传话给臣,说那药丸乃是她外祖父无意中从一夷人手中得来,傅夫人临终前,将此药赠予了她,她说此药能解剧毒,皇上安危事关国体,恳请臣将此药速速给皇上服下。”

    皇上恍然大悟,“怪不得朕所中的奇毒能解,原来竟是此女赠了神药。”

    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傅冰是父皇的重臣,经父皇一手提拔,不过三十出头便已入阁,短短几年,便成为本朝最年轻的首辅。

    在他还是太子时,傅冰还曾兼任太子少傅。

    真说起来,他跟傅冰除了君臣之谊,更有一份师生恩情在里头。

    可是自他登基后,因着王令有意铺垫,他竟一日比一日觉得傅冰碍眼。

    不到一年功夫,他便将傅冰踢出内阁、贬至云南,后又任由王令织罗罪名、坑害其落狱。

    世事难料,万没想到到了最后,他的命竟然还是由傅冰之女所救。

    思绪纷杂的同时,他心底免不了生出担忧。

    按照从前的惯例,他的头疾多半会被牵引得发作,谁知静等了一晌,脑中依然清澈如前,半点不适都无。

    他暗惊,难道那药竟能一并解他的头疾不成?

    他并不痴钝,想了一晌,豁然得解。

    刚才平煜曾说那药最能解毒。自己的头疾来得奇怪,不知吃了多少药施过多少回针,全无缓解。

    从前以为是顽疾,如今想来,怕是王令为了摆布自己,在自己饮食中下了毒|药。

    昨夜他中了蛇毒,本是回天乏术,没想到一粒傅家的解毒丸下去,不但叫他起死回生,竟一并将他头疾的顽毒解去。

    倒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喟叹一声。

    过去几年,他竟糊涂至斯。

    一个包藏祸心的鞑子,他视作亲信。而真正的肱骨之臣,他却视作奸佞。

    忆起当年傅冰在朝中卓尔不群的姿态,他心情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恨不得立时回朝整顿朝纲,洗刷被王令陷害的几位大臣的冤狱。

    下意识开口道:“招傅冰之女觐见,朕要重赏——”

    话一出口,忽然瞥见一旁叶珍珍的侧影,心里莫名涌起一种浓浓的恶感。

    怎么说呢,先前他对叶珍珍有多迷恋,服过解毒丸清醒后,对叶珍珍就有多反感。

    记得两人共享鱼水之欢时,叶珍珍曾在他耳畔低语,说她与随军一名罪眷身形极为相似。

    虽不知叶珍珍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此事,但随军罪眷再无他人,定是傅小姐无疑。

    他眼下可一点也不想见到跟叶珍珍相似之人,排斥的程度,甚至强到了一起念头便犯恶心的地步。

    他感激傅冰之女是一回事,给自己添堵又是另一回事。

    于是又将要召见傅兰芽的话收回,只道:“傅小姐身陷囹圄,难得还这般深明大义,可见傅冰委实教女有方。傅冰之案,尚有许多疑点,回京之后,还需好好重审傅冰之案才是。”

    平煜虽未能立刻猜到皇上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既皇上不肯召见傅兰芽,倒正中他的下怀。

    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出皇上与从前的不同。

    阔别多年的谨慎谦和的作风逐渐在皇上身上重现,行事说话都与从前有着微妙区别。

    于是越发笃定,这些年皇上之所以性情大变,乃至近日对叶珍珍生出迷恋,统统少不了王令作怪。

    听皇上这么说,他并不接话。

    荣屹余光瞥见平煜扫来的眼风,抚髯一笑,趁热打铁道:“皇上龙体事关天下危亡,傅小姐危难之中奉出神药,不但救了皇上,更救了大明江山,此情此景,倒让臣想起前朝救父的缇萦,臣斗胆进一言,傅小姐如此义举,皇上不可不嘉奖。”

    其余几位大臣或有跟傅冰不和者,但也不好反对皇上褒奖救了天子性命之人,便也纷纷附议。

    皇上沉吟一番道:“傅冰父子因被王令构陷,如今仍在狱中,回京后,即日令人着手重新审理傅冰之案,若真有曲折,从速替傅冰父子洗刷冤屈。另,傅小姐救朕一命,从此刻起,免去傅小姐连带之罪,不再以罪眷身份待之,等傅冰之案得以正名,再授予县主之衔,以资褒奖。”

    平煜见目的达成,面色无改,心里却如同挪开一块巨石,顷刻间轻松了不少。

    李攸在一旁听得直挑眉。

    遥想这一路,那位傅小姐当真吃了不少苦,虽说其中少不了平煜的费心筹谋,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奇女子。

    直至此时此刻,傅家人才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今王令既除,傅小姐又恢复了自由身,平煜怕是心里乐开了花。平傅两家的婚事,也已近在眼前。

    想到此,他不由摇摇头,平煜这厮不过到云南办一趟差,便拐着一个天仙似的的媳妇,而他自己呢,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负手望着帐顶,半晌无语。

    ***

    圣旨传到傅兰芽主仆帐中,傅兰芽只觉恍然如梦,跟林嬷嬷抱头痛哭了起来。

    想起这一路的不易,她哭了又哭,直哭到漂亮双眼肿成了一对胡桃,泪水依然没有打止的意思。

    杀王令、重获自由、父兄翻案在望……一桩桩一件件……多少感慨堵在心头。

    林嬷嬷更是老泪纵横,搂着傅兰芽哭道:“老爷初犯案时,嬷嬷觉得天都要塌了,亏了小姐不是风吹就倒的性子,咱们才能一路挣命似的挣到现在,咱们小姐真真了不起。”

    哭得快脱了力,主仆二人才渐渐止了哭。

    净过手面,换过衣裳,傅兰芽缓缓环视四周,肩上枷锁一旦除去,连帐内的空气都爽洁了不少。

    而今她不再是戴罪之人,听帐外欢腾,下意识便想出去走走看看,但因平煜提前嘱她不要出帐走动,为免横生枝节,她只好仍旧待在帐中。

    只是因着心事已了,她的话空前的多了起来。

    一会跟在林嬷嬷身后收拾行囊,挑拣御寒衣裳。

    一会扳着手指头算回京还需多少时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林嬷嬷听着傅兰芽声如黄鹂,语调更是说不出的轻快,何曾见小姐这般高兴,她笑着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为免在北元境内盘桓太久,刚用过早膳,大军便又开拔。

    只是在临行前,帐外曾传来片刻的喧嚣,傅兰芽悄悄往外看了看,只看见皇上的帐营前围了不少人,似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不解其意,待想问问平煜,可许是平煜整日琐事缠身、身边耳目又众多,始终未来寻过她。

    ***

    又行了一日,眼看要彻底走出旋翰河周边草原,傅兰芽因着一份复杂的心绪,下意识掀开车帘,远远朝那座古老的河流眺望。

    当时在地殿中,她曾数次出现莫名的心悸,至今让她不解。如今想来,也许是因血脉相连,又或是旁的缘故,

    无法解释,她亦不愿深想。

    只是一看到旋翰河,她便免不了想起母亲。

    亡国公主的身份,给母亲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哪怕后来母亲跟父亲琴瑟和鸣,却也因当年在夷疆种下的祸根,最后不得不自戕了结此生。

    细究起来,那座先人的陵寝正是祸根。

    心刺痛了一下,她正要淡淡将目光移开,突然视野中出现两人。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背上背着两个灰扑扑的包袱,正是林之诚。

    在他身旁的那位丽人,却是林夫人。

    他们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几名锦衣卫。

    傅兰芽大感讶异,不知林氏夫妇在大军稍歇时走开,意欲何为。

    就见林氏夫妇携手慢慢走到草原上。

    到了一处,忽然停下,随后,林之诚单膝跪地,徒手挖起土来。

    因着功力日渐恢复,他挖得极快,林夫人在一旁帮着推开松动的土壤。

    夫妻二人联手,两人身旁很快便堆起了土堆。

    傅兰芽看着看着,隐约猜到林氏夫妇要做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果然,等坑挖得差不多后,林之诚将包袱从身上解下,放入土坑中。

    之后,夫妻二人低头望着土坑,久久未有动作。

    后来林夫人终于忍不住,头靠在林之诚的肩头,哀哀哭了起来。

    林之诚搂着林夫人,沉默不语。

    等林夫人渐渐止了哭,这才将那土坑重又填上。

    夫妻二人对着那座土堆说了句什么,又静立良久,这才往帐营走来。

    短短一段路,林夫人似是万般不舍,一步三回头。林之诚却坚定地拉着林夫人,不让林夫人一再流连。

    等二人终于走回帐中,脸上都有种彻底放下的决然。

    傅兰芽轻叹口气,缓缓放下车帘。

    ***

    多日后,大军终于胜利班师回朝。

    早在此前几日,明军大败瓦剌的消息便已传开,举国欢腾,进城时,满城百姓夹道欢迎,高呼“吾皇万岁。”

    已是初冬,京中正是寒凉的时候,空气却热烈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傅兰芽在车中听着外头百姓快活的交谈声,嘴角微微翘着。

    只是想到父兄还未出狱,傅家还未正名,傅家在京中的宅子恐怕还在官中,她们主仆二人无处可去,一时不知在何处安置。

    这个疑问,在马车停在一处幽静宅子前,有了答案。

    宅子对外宣称是傅夫人一位表亲所置,这位表亲听说侄女得救,为安置傅兰芽主仆,特将宅子腾挪出来。

    林嬷嬷信以为真,暗讶,夫人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哪来的表亲?

    傅兰芽佯作不知,点点头,由着门口的管事领着走进那座处处考究的宅子。

    反正这一路上,平煜为了拐弯抹角送她东西,曾先后假扮过借秦当家、李珉、父亲门生……不差再扮一回所谓“表亲”。

    果然,到了第二日傍晚,主仆二人沐浴完正用晚膳时,这位“表亲”自己出现了。

    林嬷嬷昨日便已猜到这宅子是平煜之物,一点不觉诧异,见平煜来了,乖觉地迎平煜进屋。

    候在屋外的仆人忙送一副碗筷进来。

    傅兰芽含笑起身,静静打量平煜,见他换了身石青绉纱袍子,精神奕奕,难得的是,一对上她的视线,他眼里竟浮现点笑意。

    她不由想起昨日。此人一声不吭令人送来好些新裁的衣裳和首饰,虽让她意外,却因不忍拂他的意,只好乖乖收下。

    她没想到此人百忙之中还能想起来管她的衣食起居,可见此人回京后诸事都还算顺利。

    她暗忖,不知父亲之案审得如何,以平煜的办事效率,怕是这一两日父兄便会从狱中放出。

    平煜到了桌前,并不急着用膳,先端起茶盅饮了口茶,目光落在傅兰芽脸上。

    许是心情舒展的缘故,短短几日不见,她脸蛋养得吹弹可破,凝脂的肌肤似乎能掐出水来,唇上仿佛点了胭脂,红润欲滴,一双映月般的眸子如同盈着春波,乌溜溜水汪汪。

    她身上穿着件鹅黄色的褙子,领口及袖口处绣着栩栩如生的白梨花,整个人清嫩如春日杨柳,既雅致又悦目。

    尤为让他舒畅的是,她头上果然簪上了他昨日令人送来的一套首饰中的一根簪子,簪子上拇指大的东珠与她皎月般的脸颊交相辉映,整座屋子都被照耀得亮堂起来。

    他看得心情大悦,傅兰芽因着罪眷的身份,头上素净了一路,如今既脱了罪,总算能妆点一番了。

    可惜这两日事忙,他没来得及细挑拣,也不知这些首饰合不合她的意。

    不过,她既第一时间便戴上,而且自打进屋,她望着他的目光便柔情似水,想必是极满意的吧,他自信地想。

    不动声色放下茶盅,怕扰了她脾胃,虽有一肚子话要跟她说,他也打算先用膳再说。

    两人用膳时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习惯,膳毕,下人撤下桌上碗筷,奉了茶上来,林嬷嬷则静悄悄退到邻房。

    掩了门之后,她竖着耳朵留意房内动静。

    先前外敌环伺,平大人都能瞅着机会将小姐给吃干抹净,眼下再无旁人相扰,平大人怕是又会起心思。

    若是多来几回,小姐有孕可如何是好?

    平煜只当没听见门口窸窸窣窣的动静,从怀中取出一物,推到傅兰芽眼前。

    “秦当家让我转赠给你的,一为谢你当初救秦晏殊一命,二为……”他咳了声,端起茶盅饮茶,“二为提前贺我二人新婚之喜。”

    在初听到秦当家这话时,他错愕了一瞬,转念一想,这一路上日夜相随,虽然他有心遮掩,恐怕瞒不过秦勇这等心细如发之人。

    反正他跟傅兰芽的亲事过些日子便会定下,对方又是诚心送礼,他便收下了。

    傅兰芽脸色发烫,默了下,打开那物,是一方砚台。

    虽黑黝黝的一点也不起眼,却触手生温、抚之如肌,正是她寻了许久的红须龙尾砚,

    她怔了怔,万没想到秦勇出手竟如此阔绰,且一出手便能送到她心坎里。

    她抬眼看了看平煜玉雕般的侧脸,眸光流转间,含笑点点头,“替我好好谢谢秦当家。”

    说罢,慎重将那方砚台收起来。

    似秦当家这样的奇女子,千万人中也遇不上一个。

    有些事,何必戳破,藏在心里便好。

    “他们何日回蜀中?”她恳切道,“我想好好送送他们。”

    这一路上,她和平煜不但经历了无数磨难,更结交了如秦勇姐弟及李由俭这等重情重义之人。

    这朵于刀光剑影中开出的友谊之花,她在有生之年,都不想让它凋谢。

    平煜脸上显出古怪的表情,饮了一会茶,这才淡淡道:“他们会等我们成亲之后再走。”语气里透着些不屑。

    虽然秦勇并未明言,但他只要一想起秦勇说这话时,一旁秦晏殊目光里的浓浓警告意味,就知这定是秦晏殊的主意。

    无非是怕他不肯明媒正娶傅兰芽,非得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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