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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打!”白无淰气结,他不过是看两眼,怎至于这样?
慕容卿言颔首不语,架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眼前的雨下了很久,不知石屋漏成了怎样。这雨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这些乌云才会消散。
阳光明媚,他也会开心。
白无淰冷冷地抄起从离卦带回的比翼双剑向慕容卿言砍去,被绝玉泉眼疾手快阻止拦截。比翼双剑火红又带青蓝,色彩绚丽,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将周围人显黯淡至极。
“让开!”
白无淰又动了动手,冷呵地道:“刁难我?”
手上的魔力加大,将比翼的仙气完全压缩,绝玉泉缄默着不说话。
雨很大,绝玉泉看向门前玄衣男子,这个男子眼眸中仿佛蕴了一片海,不着边际,更不知深邃。
这个男子的笑意消失全无,懒散而闲适的外表下,那双潭眸中空无一物,不知这些绵绵细雨,到底有没有落在他眼中。
须臾,男子站了一会儿,不再挡着门,独自行向一旁。
“你赢了。”
他淡淡的说道,绝玉泉愣了很久,方才将白无淰放开。而白无淰也是微怔,有些不明所以的推开门,耳边是交错无秩的雨声,淅淅淋淋,是男子好听的声音,他步子急,侧而细听也只是断断续续。
“我想,她一定也想见见你就这样,也好”
梦瑜楼担忧地凝着慕容卿言,绝玉泉已经跟了进去,他不进去,是没必要再添乱。
而且,慕容卿言从未这样失魂落魄。
“她情况不怎么好?”梦瑜楼小心的问道,他真担心眼前男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嗯。”
慕容卿言半回首,轻声承认,侧身斜视看着梦瑜楼,看似漫不经心道:“你们藏的真深啊。”
梦瑜楼沉默了片刻,摇摇头。
“还浅,能被你察觉,还浅。”他说完,就见面前的男子突然菀而笑了起来,笑的有许苍凉。
“能瞒我十七日,已经是久的了,莫非你还想瞒天过海?”
“我没有这个意思。”梦瑜楼认真道,看着他的笑皱起眉头,“这件事你是早晚都要知道的,不管她会不会醒来”
他叹了口长气,有些难言启齿:“她体质虚弱,妖元已经被封锁阁吞噬了大半,自然无法痊愈。但她”见慕容卿言脸色惨白,他急忙补充道,深深地看着他:“但她能记得你,一定费了很大力气我没想到,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还能记得你的模样。”
“她没看见我。”
慕容卿言忽然道,目光还在雨中,渐渐地,可见他眼中有了雨帘的模样。
他自嗟自笑,扯了扯衣裳,将如云墨发拢到身后。
“那她是怎么”
“她原先问过我一个问题。”慕容卿言接话道,缓缓地闭上眼眸,仿佛在冥想,他挑起一抹令人心疼的微笑,道:“她问我说,我有没有听见她在梦中喊过谁的名字。”
他又笑了一下,道:“我气她不敢面对,便没有说,诓她我没有听见。”他睁开眼眸,眸光深沉幽静,射入雨帘之中,他眼眸中蕴雨,仿佛要滴出来。
“我出去走走,白无淰若反悔想与我打一架,就让他去上方凉情湖畔找我。”
他话说完,脚步已经迈了出去。
“小慕容!”梦瑜楼忙要去拉住他,两步却还是没能将他拽回来,反而被他推力推回了长廊。
外面的雨看见他,仿佛憎恨仿佛欢喜,下得大了,扑硕打在他身上,溅起地细小水珠如升了一层薄薄的烟。
他漫步在雨中,发湿了,衣袍带水。但他负手走着,面对越发大的雨浑然不知。
妖元,相当于妖的一条命。失去了,就与死者无异。
而他的结发娘子,就处在这个边缘。
他是快要疯了,如果不是她叫了他名字唤回他的理智,他真的就此疯掉了。
他想什么来着?哦,是他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小妖吧。
十七日,他日日醒来都见到了,他的满足,何不是这样简单?
他想什么?还想什么,哦,是想,他解开了封印,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魔,说什么人魔陌路也不好用了,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用怕小妖跟着别的魔跑了是啊,他解开了封印,救回了小妖,他做到了,就是有些晚了。
他以为他的血是万能的,这里日他一日几顿地喂给她自己的血,他以为她会醒来,看着他事实上,她动都没动过一次,不知道她做得是什么梦,还能在梦中,呓语他的名字
他贪心了。
凉情湖水位因为连绵几日的雨上涨,往日平静的湖面川息的湖面都消失了,在他眼中的,是被雨落滴打的混乱。
往常,他在七缘阁抽空有闲时间了,就会来这里逛逛,放松放松心情,也算慰劳自己几日的奔忙。
而今日,他发现,其实他的时间是有很多的,不拥挤也可以排得很好。因为恐怕他再也不用想那么多事了,再也不用在独亭久坐久站等了。恐怕,有一日,他不会再等到了。
第169章()
他深深的吸气,血液带动着每一根神经都在疼,他只好轻轻地将憋住的呼吸呼出,慢慢地,他同在享受这个过程。
全身赘重不堪,他站在坑洼凉情湖旁,向对面的无花树眺望。
雨很大。
无花树被滋润,苍茫的暗沉世间,唯有它的叶子绿油油发亮。
他眼眸中多了一道白衣人影,站在树下,手中握着白纸一张,静静地凝望。
她看了良久,向林中又去。
他眼眸中又出现一个玄衣人影,一手扶着无花树喃喃,然后消失。
他看笑了,抿着唇。
大喜大悲,无妄自怜,他三生,都经历过了。江山长卷,沧海桑田,他三世,看惯了纵逝的时光,蹉跎岁月。
他捧起一方凉情湖水,亦是囤积在这里,扑硕而下的雨水。
在他手掌,却可沁凉他心。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她开心,幸福,活着。
她开心,就是他的笑。
在怀中轻轻掏出一张白纸符,他忍了忍,催动戾气伤己,一口鲜血就此咳溅在湿透的符咒上,符咒霎时血红。
他动念,一阵诡异的狂风在他身前打转,森白的戾气将绿草割断。不过几瞬,一俱腐烂的尸体,便从符咒中慢慢爬了出来。
腐尸吐着白气,不堪入目的手臂伸进土地里,绿草枯萎成稀泥。
“你对待我越来越差了,竟在这等雨天把我唤出来说吧,所谓何事,竟让你这般落魄?”
腐尸黑洞的眼眶盯着沐雨的慕容卿言森然作笑,裂开嘴,血肉模糊。
“魔无妖元后,怎么弥补?”慕容卿言冷淡道,看也不看腐尸,他们的关系并不好,这不过是一只索取代价的寄生虫。
“你没了?”腐尸疑笑。
“说!”慕容卿言冷晲它一眼,命令之意颇深。
腐尸佯装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尖叫道:“哎呦呦!你想灭了我?灭了我,你就再也找不到如我这等学识渊博无量的尸了!”
慕容卿言冷漠的抬手,戾气巡绕。
“呵!你出世间无解的问题,你认为我能答出来?”腐尸也不惧,怨声道:“若不是看在报酬上,我不会告诉你!”
“说!”
“哼!谁失了妖元?有能耐,把你的让给他!”
腐尸蛮横不屑,含糊的回答罢,全身渐渐消失,口中还不忘嘀咕:“妖元也能丢,呵,转移妖元自剖身,你妖元在哪儿?你知道?若是转移不慎,呵两个一起死吧!”
“说清楚!”慕容卿言眯眸,危险冷光逼视,面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减退。
是契身鬼书的代价。
“清楚?还不够清楚?”腐尸对他冷冷讥笑,似乎对他突然间的愚钝感到无可救药:“那就直白地说,就是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一时木讷站在原地无措,面色苍白如纸,冰冷的雨水令他寒侵血液,握拳的指节同是煞白。
远处梦瑜楼与绝玉泉打油纸伞,蛟龙下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龙须直向上飘,好似谁惹怒了他般。面对远处伫立的孑然之身,无人靠近。
“让他静一静吧。”
闻声蛟龙浑身打了个激灵,腾起身,怒目瞪成铜铃,大声反驳道:“静一静?再静他没准丧心病狂的跳下去!”
“她没活好之前他是不会死的。”
梦瑜楼沉声,乏叹道:“我听月老说三世有缘,他与她,若说有缘,有的缘也只是孽缘。”
这里的红烛仿佛永远都不会灭。
满月被白无淰请出侧厢房,此时站在床边,时隔几日,又见了不动不醒的木烷妖。
她在床榻上急得满头大汗,睡梦中一定是做了噩梦。但无论她多怕,多急,都是没有醒。
最多的,也只是叫个人的名字。
“慕容卿言”
满月全身一阵搐动,疼得无法言语。将失妖元,神志不清的主君,可是将这个名字融入了血液,所以才忘不掉?
三百多日夜,主君日日叨念,宁将玉碎所铭记的,就是这一个名字?
瞬息万变,眨眼千秋。
“我听木头说起过你。”
白无淰坐在一旁,轻搓白巾,投洗干净,为木烷妖擦拭匆忙滑落的汗珠。
顿了顿,未听到满月回声,他又说:“去天界找你时听的。”
“都是”满月启齿,声音沙哑:“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过去的事了。”白无淰不在意的道:“时间过得真快。”
满月俯首,努力平静自己身体中血液的潮涌,“嗯”了一声,道:“真快。”
“我听木头说你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白无淰转身看向他,见他还遮着容颜,又道:“在我看,似乎不是如此。”
“还好。”满月随意应付道,对于白无淰,他不常与其沟通,不知道喜好,不知道忌讳。
白无淰不可否认的点点头,站起身,放下挽在胳膊肘的流云长袖,淡淡地笑。
“叫你来也没别的,我想出去一趟,你帮我守一会儿木头,白巾在这里,常陪她说几句话就好了,没特别的。”他想了想,又道:“我去天界一趟,寻伏羲皇,看看还能否捣鼓到什么仙丹。”
满月没有阻止他。
白无淰安抚的笑了笑,正出门,蛟龙怒气冲冲地冲了回来,直奔榻前,龙尾指着床榻上的木烷妖,一阵乱喊大叫。
“你真没有心!”
“好好的你傻不傻?做这点事有屁用!”
“还为了他好?你什么都不懂!”
“害他几遍你才甘心?老子才护主我告诉你!”
“你这个——”
诚然满月听不下去,一手趁它毫无防备,吧唧拍落在红毯上。
“你,你打老子?!”
蛟龙腾地从红毯上跳起来,指着满月不可思议的低吼,“有种去外面打!”
满月面罩不揭,谁都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他习惯将所有表情省略。
此时,他竟有了隐隐怒气,在眼眸中,在他感觉的僵硬的脸上。
“帮我守着主君。”他最终选择忍气吞声,他也想,为主君做些什么,想起孟婆,他道:“我出去一趟。”
白无淰能做,他满月也一定能。慕容卿言敢做,他满月也不会比他差。
门前未走的白无淰澹然而笑,原来木头,已经有了很棒的守护者。
白无淰与满月相视离去,空荡的房间除了蛟龙便只剩床上时而激动地喊出名字的木烷妖。暖气生升,蛟龙有些犯困,便钻进了锦被。
想想,就算它睡一会儿又如何?一觉而已,没准醒了,那几人就都回来了。
盘身窜入她袖中,蛟龙大叹一声舒服,而后沉沉睡去。
药香淡淡,却并非什么好味道。蛟龙迷迷糊糊从沉睡中转醒,闻到不正的药香时不禁有些奇怪,开始回忆这药香的名字。
它自认自己的嗅觉无敌,但凡闻到过的气味都不忘,只是每次都要想上许久。
怪他刚睡醒有许懒惰,便也懒得思考,轻巧地钻出木烷妖的袖子,刚刚在锦被中冒头,龙目瞪到一张陌生女子的侧脸与另一张华贵的容颜后猛地向后退了数步。
正对侧脸的女子他的确不认识,但在一旁,那华贵容颜正是西王母!
西王母!西王母光临七缘阁?慕容为何没有发现?西王母所来找这个半死不活的妖女,又是为何?
蛟龙隐退,蹑身蹑爪躲回木烷妖袖子中,盘在她手臂上。将袖袍轻轻拉下,遮掩整齐。
既然西王母前来,那么一旁的定也是个女仙。如今他不能孤军奋战,以他轮回的实力顶多对付牵制女仙,西王母这一旁,他会被扁的很惨。
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看样子女仙与西王母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样更好,倘若她们要做什么,他也可以在危急关头出手相救。
蛟龙感受到自己盘的身子轻飘飘的飞起,它知大事不妙,连忙在锦被上用利爪刮几道细小的口子,又急忙钻回袖中。
不知西王母与这女仙要将他们搬去何处,蛟龙闷吸了一口长气,药香有些刺鼻,带着微弱的腥味。他刚要呼出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令他陡然憋住了呼吸。
香无色,成药味,略刺鼻,吸至极则腥,名迷魂香,实用散其筋骨,耗其力法,催其至幻,结果
蛟龙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他身为神兽倒是无妨,不至于怕迷魂香,只是若这女妖失身了
慕容岂不是真会疯?
蛟龙息声,随着香气远离,他也猜到西王母和女仙会将木烷妖带去哪里,只是这个地方,一定还有很多长着獠牙的毒蛇。
不过半刻,蛟龙透见到的事物告诉他不负已望,猜得果然是百分百的准。
天界,娄屋,此时暗夜。
关押以下犯上,有损仙德,做事不当的仙侍守卫之地。
“参见西王母,弥罗宫主。”
蛟龙正穿透袖袍一个小孔想外面勘测,问守卫问候之声连忙屏息缩头。
“嗯。”
西王母应道,声音果然还是上一次批判他时所听那般,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蛟龙忍着怒气冲动,听西王母娇柔道:“麻烦了,这是我宫中一名仙侍,需在这里关一夜。”
“是。”
“对了,”蛟龙感到这个身子被仙法缓缓推进,西王母又道:“我这名仙侍比较嚣张,我将设结界于此,免得她聒噪,没问题吧?”
第170章()
“是,西王母所言皆尊听。”守卫恭敬答道,蛟龙听见门敞开的声音,而后眼中一片幽暗。
门好似未关,蛟龙还可以听见交谈的声音。
“既有结界便不用守了,日日辛苦,你退下吧。”
“西王母,这可万一”
“此事我会亲自告之伏羲皇。”
“啊,是,在下遵命。”
“你下去吧。”
“是,再下告退。”
“嘭!”
一声关门巨响,令蛟龙顿时有些沮丧。
门关了,西王母要设结界,这女妖昏迷不醒,还被施了迷魂香,况且,这里还是天界,它轮回的修为,要如何比数数仙僚。
蛟龙悄然探出头,屋子中仅有一颗小小夜明珠照亮,虽是微弱,但也勉强算得上是光。
转过头,身悬浮。这妖女此时真是平静了,动嘴都发不出声音。得,恐怕等不到一会儿,迷魂香的药效便会发作了。
蛟龙盘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