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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百骨乱葬坟,我守你百岁无忧?”女子奇笑出生,“无心的魔竟这样许愿?”
木烷妖冷眸,寒冰在身后瞬间成盾,她冰剑靠近女子。
“嘻,”女子看着红绸突然一笑,拿着红色无字的红绸转身给她,丝毫不惧眼前冰剑,“你知道陪你来的凡人写的是什么吗?”
——你的呢?
——哎呀,让我想想我方才一瞬,忘了!
“交出姻缘薄。”木烷妖冷声道,他写的是什么她可以随时来看,可姻缘薄,她只想现在看个明白!
女子看着一片空白的红绸,笑意更深,“这凡人真是狠心,字的模样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又斜一眼她,做无奈的将红绸放了下,“看来是永远都不想让你知道。”说罢,女子又摊手,“姻缘薄我没有,月老树你要不要?”
——看来是永远都不想让你知道。
他的秘密,她不会探究。他想说便说,不说也无妨。这是给他留的尊严。
“交出来!”
女子又笑,抖了抖袖袍,抻了抻衣裙。
“你想要的我没有,姻缘薄只有有心人才看得见,你都看不见他写的是什么,你凭什么本事想看姻缘薄?”
只有有心人才能看见。
木烷妖向下看了一眼红绸,红绸之上一片空白,没有字迹的一丁点颜色。
她不能否认,她看不见,真的看不见。
他写的是什么?她想知道,又停在如何问出口。她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他应会渐渐远离她吧。
而她,只适合在阴冷的地方替他改一改命格,为他铺好前程路,给他一切他想要的,让他长生。
沉默着收回冰剑,木烷妖看着女子,突兀的问:“你知道他最想要什么?”
女子好笑的看着她,嘲讽挑眉笑道:“我怎么知道?这种事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她沉默,她清楚,他要的,他追随的,是她,只是她。
但她怎么能给他?她没有心,没有心!
她不配。
“你若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是抓紧时间回去的好。”女子慵懒笑道,“小女子第六感一直准的是时候,你若再不回去,想必有人要生气了。”
“多谢提醒。”
来时三日,她不见他追来,已是决心。如今几日,她不见他,才是最对的吧,又何来生气一说。
既然相看两相生厌,不如不看的安稳。
所以,她离去,并未回七缘阁,回的是凤临谷。
她想,他该有多恨她,多怨她,多不想再见她。
姻缘薄她未看成,念她此时能力,更不足去抢西王母的仙劫录。
到头来,她还是无知者,而且是最无知的那一个。
木烷妖身倚枯树,周围是一片荒芜,没有生机,只有她自己。
她仰头,天上挂着一轮广寒月,在树梢铺上一层月华,树影叠倒在枝桠,有些好看。
第143章()
她翻手拿出摄魂清,指尖暗下长音,却不知要弹什么。
“满月,想听什么?”
仿佛又回到七年前,她无聊是弹琴,却往往都是一个曲,每每这时,她都会这样问。
她开口唤道,却未听见回声,片刻后,她才想起,满月早已离去,如今的凤临谷,单单剩下她一人。
我木烷妖天煞。
她摇头,指尖随意波动,这曲不成调,偏偏她又一直弹。
一直弹,弹到了日出又落,弹到了黎明黄昏,一直弹,仿佛这样可以解闷,这曲永远弹不完。
凤临谷七日,日日可听琴声萧瑟。枯树旁孑然一身的伶仃背影,闭着眼,指尖在琴弦游动,无论日月。
这就是她的全部。
弹琴,弹琴。
七日,她将一切都重温,她熟悉这种孤寂,她适应这种生活,直到把它刻在脑海里,变成一种本能。
七日夜,她累了,乏了。
她睡了一觉,小憩了一会儿,摄魂清放在她头下枕,耳边贴着琴弦。
她醒了,还是夜。
这样,让她不知是时辰过得多了,还是没变,只是风更冷了,侵入了她的袖袍。
轻轻拍了拍琴弦,她嘴边扬起一抹苦笑。
已经适应了。
“满月?”她忽然来了心情,忽然笑了,忽然,她佯装他还在,就问道,“你说今日弹什么好?我琴技愈差,根本弹不出调子。”
她静静地聆听这风声。
她知道谁都不会在,于是她活动活动手腕,手指按在琴上。
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主君,你睡了一年五个月了。”
她骇然站起身回头,一道黑影从树后渐渐走出,月光照在他头上,满头的金发,如蟒的绿眸。她眼前,倏地出现了一道白影,高束的银发,淡漠的深情,右手背上绣一朵粉莲。
一道玄影,对她温雅的浅笑,笑中宠溺极深,对她招着手。
“小妖,过来”
仿佛梦幻。
她伸手去够,穿过了玄影,一片虚无。
可他还在笑着,她惊慌看向白影,看向满月。
他们都在笑着。
她泪下如雨,原来,她失去了这么多。
她放下手,静静的看着他们笑,然后,她想,这样永远,也不是不好。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冰剑。
她转身,看见宓晨曦。
他生气的看着自己,怒火无法言语,全部酝酿在他眼眸之中,仿佛很快就会喷涌而出。
生气?又有什么用
她流着泪,澹然笑了,冰剑慢慢抬起。
她也想做一个凡人了。
“木烷妖!你在做什么!”
一个重力夺下她手中的冰剑,一个声音怒火冲烧地在她前方响起。
她睁着眼,眸中的光亮渐渐回来,她木然抬头,准确无误的受了一巴掌。
“啪!”
很响,却不疼。
她向后撇着头,手慢慢摸向被打的脸,眼中流出灼热的温度,淌在手上却已冰凉。
她想回头见一见打她谁人,这人不等,拽过她的手,拥她在怀。
茶香——
她知道了,却懒得拥开。现在的她,仿佛被那一巴掌打的没了全身的力气。她沉浸在方才的梦里,想着三道身,想着那个凡人,想着失去。
那个凡人也给过她一巴掌。
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茶香的味道,却在提醒她,这个人不是慕容卿言。
“妖儿,妖儿”
宓晨曦抱着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他打了她,打了她!他又做错了!
“妖儿,你怎样?可还好?”
他忙不迭的问着,松开她,心疼的抚上红肿的脸颊,仙气输出。
“妖儿?你说话你别这样,你说话”
她眼中的光又黯了,蠕动的唇,细微的吐出一句话。
“很喜欢可是”可是我不能
她后面的话被他的唇堵住,是热的,来得极其温柔,轻轻地湿润她的唇瓣,将她的话包裹。
那个凡人,也亲过她。
她木愣愣的,费力的推开他,擦着嘴。
没有味道。
没有甜甜的味道,反而好苦。
她胸腔一疼。
“滚。”她张了张嘴,就是这样一字。
宓晨曦怜惜的看她,她脸色透显出整个人的虚弱。
“你睡了很久了。”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树。
宓晨曦眼中一紧,她说喜欢,又让他滚,他关心她,她却不理睬。
让他费尽心机的从天庭从天帝面前脱出的原因是什么?他就是想她,想来看看她!
他见她熟睡,脸色差极,便铤而走险去星君讨了几味珍材。他怕她喝下去嫌苦,又去灶神出寻了味剂。他怕她喝了会吐,又从菩提树下寻了几份清药。他细细熬出了汤药,给她端来,她却让自己滚!
他是打了她可他真的忍受不了,她喊着别人的名字,要去死他怎么能受得了!
宓晨曦深深呼出一口气,手中汤药溅出几滴,滴在手上,烫的发疼。
他忍了忍心火怒气,低声下气的在她身前,“你身子差了很多,我熬了些大补的灵草”
“滚!”
她厉声,冷冷的看着他。
宓晨曦猛地抬头,汤药再次洒落在他手上,他看着她的眼神,是无情。
她还在恨着他,“你恨我,妖儿。”他将汤药用仙气托起,擦了擦手上洒落的汤药,“不过也好,你恨我就还可以爱我。”
爱则恨,爱深则恨切。
木烷妖靠在树旁又坐下,背着宓晨曦,望着枝桠。她爱他?
“妖儿,把药喝了吧。”
宓晨曦用仙气将汤碗托在她身边,细声细语的说。
但她不屑一顾,依然看着树梢,淡淡的眼神缥缈,又似再看别的东西她的模样让他难忘,让他心碎。
若是一千年前,他可以知道他今日会这样,他就可以对她好一些,他知道,只要好一些,一点点,她都会为他死。
虽然她还是为他死过可他,可他
“滚。”
她淡淡道,不掺杂其它情绪,只有冷漠,无视,似乎在无声的嘲笑他的后悔,讽刺他的不觉。
这样,像给他的心又捅了一刀。
“妖儿,喝了,好不好?”他乞求她,可以吗?她知足吗?自豪吗?他把最孬种的样子都给她看,他粉碎自尊交给她泡沫,他降低地位,去博她一笑。
“回答出来了吗?”她不答,看着树梢,不知道在问谁。宓晨曦沉默,她又说:“回答不出来就走吧。”
回答不出来,就永远不要回去了。免得,只会招他烦,浪费他的时间丢人现眼。
七缘阁?说到底也是缘惹得祸,是她的命。
她一直望着树梢,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变成了这样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言语,无法表达的东西她会为没有说出的话而感到后悔吗?
回答出来了吗?
她回答了对不起,这就是她的回答,她会后悔吧。
她所问的,他反问。他没有回答,但他是个凡人,倘若她笑出了淡淡一声,怎么可能,她不会那样做,那样做,太过残忍
“妖儿,我爱你,这就是回答,回来我身边,爱我好吗?”
沉默良久,宓晨曦坚定地道,口气中有一丝,似在服软。
“爱你”她若有所思,半回眸看他,“爱你我的心,就能回来了,嗯?”
她的心有了,就可以喜欢了,就可以但她能有心?黎落晴上仙,没了心,眼前这个上神会杀了她,置她于死地,西王母就会夺走她的一切,她就会被囚禁。
她要不回来。
目光淡淡的瞥过宓晨曦,这个上神愣了那一瞬,足以显露出他的犹豫。
他犹豫,是因为她的心?不是因为黎落晴罢。
她淡漠的转回视线,又看向枝桠叠影,因天中云彩而变换了位置,广寒月半隐半藏。
“宓上神无需为难。”她根本没想要回她的心,她是魔,有心也会多余,只是脑海中的残念在作祟,“我已经适应了所以,宓上神也不用担心黎落晴的命会如何。”
“黎落晴?”宓晨曦从回忆中拔出一丝心神,想到了他大婚之日前来搅局的麻布衣着的女子,“弥罗宫”
他的语气多似毫不知情。
她轻笑了一声,谁人不似如此?装作一切都不知不明,或是将一切忘记,无法承受。除了慕容卿言。
“宓上神忘了么?”
天边的云彩被吹走了些许,再次露出了几束月光,枝桠的叠影又变了。一阵吹底的凉风调皮,吹袭她衣裙,一股凉风入体,沿着她的肌肤攀爬,两袖凉风钻到胸前,降了她温许分,藏在袖袍中的手握了握,却抓不住风的尾巴。
第144章()
就似她只能跟着命运的尾巴看,不能主宰。
“跳进去,就结束了。”
“跳进去就结束了?”这是天,云雾缭绕,仙气萦萦。眼前是火炉,就如书册描绘天庭道德尊炼丹的火炉般,双通两炉口,上绘百草精灵,一顶弓起的金盖掀起,其中的熊熊明火张牙舞爪,似乎在挑战她的勇气。
宓星君不理她一句重复的反问,袖手将她留在火炉前,挑衅又诱惑。
“你是一皆凡人,若在常时死后会再步入轮回,你若跳进去,可以免受轮回。”成灰化为天地尘埃,这就是结束。
点头,沉思,又低头看着脚下仙云。
轮回之苦?
她知道,路回草千金难换,只是他少了一颗路回草又会如何?她能代替路回草的位置?还是说,只要她跳进去了,路回草就会回来。
宓星君许是见她踌躇罢,盯着她眼眸,嗤笑讽刺道:“看来你并不满意。”
宓星君只知道她是凡人庶女,他眼里的凡人便如淤泥粪土,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我不知道是那位仙子给了你路回草,许久不想问是不愿追究,今日你是否要告诉我了?凡人。”
是那位仙子?
她抬起头,宓星君眼神轻蔑,微抬头视她,无法践踏的尊严,如此高傲。
告诉他无妨,左右都是她的错,如今已是结下了梁子,又有何不敢说?
“木仙子。”直视宓星君的眼眸,她想着何时能见他满身狼狈,该是何等英姿。
“木?”宓星君睥睨看她,沉思片刻,疑心难掩。“在我所记,确是有木仙子,但似乎不是进贡的仙。”他意味深长的看她,赞叹讽刺,“没想到木仙子私自做这等事,此事日后我定参她一折。帮助一个凡人,可不是怎样的好事。”
只能说他孤陋寡闻。
她淡淡的看他,眼神中自认会有名为不屑之情。宓星君从未问过她名字,想必也不知木仙子的名字,所说孤陋寡闻,怨他自傲到眼中容不得沙粒。
“本星君改变主意了。”宓星君突然拉她转身,离开火炉。
她任由他随意拉,猜测他要带她去何处。许是去找木仙子?
然而,她种种猜测都泡在见到另一个躺在冰床上生命垂微的女子身上,成了不堪一击的弱水。
“看清楚,这是本星君爱的女仙,黎落晴。”
她看着,点了点头,并无其它多余的情感,只是认真仔细的看着,这个面如死灰的女仙,她定要记在心里。
她仔细的看,不留神,一只手穿透了她左边的胸膛,血淋的剜出了她的心脏。
“路回草可以就回她,但她可是一直想要颗心。”
宓星君隐居药林千年,不曾几次在凌霄殿露面,所以,看起来还是什么都不知的。
她呕出一口血,宓星君的手也抽出,她倒在地上,宓星君也将她的心脏移了去。
罢了,罢了,劫数,劫数。
天界的光是亮的,亮的刺眼,在她眼中却越来越黑,沉的如雷云。
意识消失后,她醒来,被绑在一个地方,她低头看胸腔,有一个洞。
宓星君挑了她筋骨,断了她四肢,将她扔去火炉几番烤,却留了她残缺不全的意识。
最后,埋入了土。
她醒来,身子骨都在作痛,醒来后知道是劫尽了,她连累了一个凡间女子的身躯,搭近了自己的心脏想起心脏,她连忙去摸,果然,再无跳动的声音。
失心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轻了,仿佛简单的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走。
她不吞忘劫枣,阿白说她逞强,斜她一眼后不再说话,只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与她冷战,几日后,阿白把黎落晴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黎落晴,身份不明,弥罗宫小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