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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侍扭捏,红脸,照做。
事实就是,仙侍的舌头没什么不妥。木烷妖有许失落。
天沐外,木烷妖由仙侍梳理白发,托腮闭眼,略做歇息。
像是闭目养神,可她眼睛里偏偏生出慕容卿言的模样。只因天大地大,亲过自己的人仅有他,方才那一亲,到与他的方式有几分像。可一个步入轮回之人,还是个凡人,要如何做到凭空消失?
“木姑娘方才为何要见倾心的舌?”
仙侍在她身后擦干了白发,吞吐问道,好不羞涩。
木烷妖不答,她此在宓晨曦的殿中,若告诉仙侍,她被人亲了,还亲到舌头了,不光仙侍不好意思,她都有危险能再从这里回到三生。
这是丑闻。
沉默了片刻,仙侍尴尬的转换话题,笑道:“木姑娘带的红线真好看。”
红线?
木烷妖猛地睁眼,正见铜镜中的仙侍一指勾起她脖颈的红线,绝口赞叹。
红线未断!
鸳鸯城的红线未断——木烷倏地地拍案而起。
慕容卿言还未死?
不
木烷妖在仙侍惊诧的注视下坐回倚位。
——这红线一旦找对了人,只要系上,就可以三生三世,无论生死,无论离别的相恋。
——且,永不能忘。
那小贩说的
木烷妖叹一口气,却是未动,再度闭上眼。
没准这只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红线,当日被鸳鸯城的小贩骗了一通罢了。闲来没事想他不过是她歉疚于他的死,忙时有事想他不过是她追悼与他一起的几日,凭空想起他的话不过是
总之,她的确不想摘,带着,还能心安。
见木烷妖过许大的举动,仙侍干咳一声,放下长发,改口温柔笑道,“我来为木姑娘描眉吧。”
木烷妖性不爱浓妆艳抹,清净素雅方才是她的模样。更何况这已上千年为在脸上画过什么,突然要画,她自然会反对。
托着腮,她本想摇头,却又觉得这样摇头会有些不适,方要开口,一支笔尖的软毛已经点在了她的眉头。
“木姑娘眉目清秀,好看的很。”仙侍笑道,顿了顿,描完了半边眉,追加了句,“我很喜欢。”
木烷妖觉得自己遇到的彻头彻尾就是个神经不正的仙侍。
过了半晌,仙侍画完另一边的眉,将木烷妖额前的正中的一缕发束起,至脑后,用什么在后别住。
别好后,仙侍不动了,木烷妖睁眼去看,仙侍也不畏惧的看她。
“木姑娘唇涂了红?”
木烷妖不答,那自然并非涂的什么,而是被亲的证据。
仙侍笑了笑,凑在木烷妖脸前细细端详。
“木姑娘唇色饱满,真好看。”
木烷妖不着痕迹的向后仰了仰身子,随意答谢道:“多谢夸奖。”
仙侍又笑了,仿佛笑不够一般,仿佛不会累一般。笑罢,仙侍拉起她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眨眼笑。
“木姑娘,倾心知道两清殿有一片花海,女娲上神日日浇灌,是不死之物,不知木姑娘是否愿意一见?”
木烷妖认真的想了想,她此时在这里逗留已久,当下不应再浪费时间,否则凡间若到慕容卿言婚嫁的年龄,便是来不及了不,她是在想,她不应与这仙侍再多处,否则会疯。
“不必了。”木烷妖淡淡脱手,站起身,“麻烦引路,我想去探望宓上神。”
仙侍笑,同是淡淡的,对木烷妖做了一个福身,旋即向门外走去。
折回的路并不如来时七扭八转,走起来虽长,却不觉得用了多少的时间。
仙侍将她引至殿门便笑语禀退了,留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际遇着了伏羲。
第118章()
伏羲手中提了一只鸡,面色微冷,身后的伏魔刀泛寒光,看她在门前踌躇不前,二话不说便用另一手推开了殿门。
殿门敞开,一阵清风里外相撞,坠珠帘晃动,做起清脆的声音,淡淡的茶香尤为好闻。宓晨曦此时正卧倒在软榻椅中,一身已套了件蓝衣,眼前书墨,白纸墨笔,似在作画。闻殿门之声抬头,看见一道白影后,面上带起了笑。
今日的她净白了身,面色更加红润,血眸与血莲点缀的她如一块美玉。清一色的素衣与她极为搭配,白发银丝额前一缕被她安置在脑后,其余的发随意散乱,在这风中微动。
她身影看起单薄,却极合他今日的胃口,让他欣喜。
不,不论怎样的她,来到这里,他都喜。
“妖儿。”
他唤得温柔溺水。
“妖儿,快来,帮我看看这画中少了什么。”
他放下笔,缓缓招手,含情脉脉的看她,看得她好不自在。
木烷妖抿唇,说不清自己的视线中有些怎样的情感。只是记得,他从未这样对她过。她鬼使神差的一步步走了过去,她从未接触过他绘制的东西,这是他主动的第一次。
可——
木烷妖忽然停住脚,在距他三米的地方。
——木冥妖,请你务必随我去一趟佛命,晨曦与遗云宫以晴上仙两日后成婚,可他仍昏迷不醒
算来,宓上神
明日便要娶妻了。
“妖儿”
他声音夹杂悲切,“妖儿,我绘了一幅山水画,你来看看可少了什么”他又无可奈何笑了一下,“中有三兽,一间草屋,长瀑银吊,松柏峭壁。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抬手去研身畔的墨,边道:“左右想不出,砚台里的墨都干了,又要重新磨一方”
“少了上神与以晴上仙。”木烷妖不知自己是怎样说出口的,她思绪烦乱,脑海之中却明明白白摆着一个异常清晰的大字。
——坦。
宓晨曦将娶了,她怎会再无自知之明,伤害他宓上神要娶的女子?而且,他的事,已与她无半点关系,好不容易脱身世外,她没必要再将自己拉进去。
宓晨曦愣住了。
以晴上仙?他的妖儿都知道了
半晌无声,他率先打破寂静:“妖儿,过来。”
她自然不会过来。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不容反抗地搂在他的怀中。
“妖儿,我不会成亲,不会答应这门亲事,你不要乱想。”顿了顿,抱得更紧了,他怕他稍稍一松她就会如风一般跑了,他深呼吸一口气,保证道:“妖儿,我喜欢你,我不会同别的女子成婚,你要相信我,这是真的。”
喜欢?
木烷妖闻言却是轻笑,他同仙侍果真主仆,只不过,仙侍还能多一些喜欢的忠诚。
“上神。”她轻轻地推他,“上神不觉得,木冥妖少了些什么?”
少了心啊,胸口中的那颗心。她都将心交给了他,让他炼成了药物,她现在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让他喜欢?
抱着她的宓晨曦微怔,静了两瞬,他陡然惊恐万分!他的妖儿还在介意心!
是啊,他忘不了,他怎么能忘了?妖儿少了心亦如那幅画,少了心境。
她淡淡的让他感受到:“你配吗?上神,你一届上神,配得上本煞的三生?”
——你配吗?
夺走了她的心,他配吗?
他的妖儿,没有心跳。他的妖儿,很弱小,很弱小,就这样在他怀中被他紧抱,娇躯的颤抖,他都可以感受得到。
他的妖儿,这是他的妖儿,怎么可以丢下他,怎么可以交给别人。
他错了,好不好,他错了,求她,别再说出这样的话。
他知道,他的妖儿恨他,但这样也好啊,他记得,爱切则恨深,他的妖儿恨他,就可以爱他。他的妖儿会爱他,会喜欢他,不会离开他
“妖儿。”他也不知道,作为一个无情的上神,他千年不动出阁的冷静,他千年枯死的心,怎么会,就这样,在她面前掉眼泪。
他抿了一口流进唇齿间的泪。他细细品尝,他千年前看过她的泪,那模样在他梦里日日复眼,令他记忆犹新。他品着,念胡说,这泪,分明不是咸的,是这样苦,这样苦。
他将头放在她脖颈中,嗅着她淡淡的香,让他流连,却让他心酸。
紧紧的圈着她,他好怕。
他宓晨曦,宓星君,宓上神,怕。
“妖儿”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软弱的求她,“妖儿,嫁给我可好?”
脖颈与肩头,都是湿的。
他哭了,又哭了。他在向自己求婚吗?他放的卑微姿态,是为了的到自己的原谅,可他如何向自己保证呢?如何来保证永远爱她。
宓晨曦,你也有今天啊。
木烷妖试着动了动身体,却被他抱得更紧——这曾是她最想要的怀抱,千年前。
“宓上神”她抿唇,改不了的臭毛病,还记得轻手轻脚,“宓上神重伤在身,回去歇着更好。”怕他不死心,她讽刺,“明夜有良肖,宓上神会累着。”
大婚之日,他不许她良肖,故意醉酒迷途入红楼。大婚之日后,他未碰过她一次,就连一个吻。
“妖儿!”他在她耳边底吼,“那是佛命!妖儿,是佛命!”
佛命。
又是什么不可违的天命——是命。
木烷妖忽的笑了,徐徐问他:“宓上神,你说,当年为何要我死?”是因为,那就是她的命。
“妖儿”宓晨曦忽然觉得一切解释都不过鸡肋,那些发生过的,如何解释都是事实:“那是成为神的条件”
可他后悔了,史无前例,后悔到心神不宁,后悔到想毁了一切他不该,应了这条件。
如果不应,妖儿,还会是他的,还会是他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缓缓睁开。
这个上神啊,在颤抖啊,在害怕。
她轻蔑的笑:“宓上神,你是在后悔吗?”
可我不会后悔,我木烷妖再也不会染指你宓晨曦的七情六欲,我并非什么懵懂无知的孩童,不会再义无反顾的为你献上一切,我宁可将所谓爱粉碎成灰,天上地下,我绝不再为你宓晨曦。
所以,你的棋子,又少了。
后悔么,宓上神。可是有千百万遍后悔再见到我,可是有日日夜夜后悔我未死的彻底。
正如你所说的,这就是我的命。
那么,上神,后悔也是你的命。
啊,他后悔,后悔。
“后悔。”
后悔所伤于她的一切。若能补救,他甘愿付出一切,九重宫,上神位,还是他这条命。
“妖儿,原谅我,好吗?”他钳制圈紧她的身子,“妖儿,我娶你,好吗?”他头埋的更深,“妖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吗?”他的眼泪都滴了上去,像个无助的孩子,“妖儿,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妖儿,回来吧,好吗?回来我身边,我想喝你煮的茶,整理桌上的水墨画,冬日特意暖好的裳,兵慌马乱的相依妖儿,日日夜夜,我都在想你,我后悔,后悔的无可救药,所以回来我身边,好吗?回来吧那桃花林很美,两清殿的花也是你喜的纯白”
他爱她,爱她——他可以娶她,一个堕魔。
回去?她值得回去?可她累了。
“抱歉。”木烷妖抬起手,推着他的胸膛,摸到了血的滚热与粘稠。
他的伤口,裂开了。
“宓上神,你的伤口裂开了。”她故作平静的提醒,思绪却徘徊于他的言辞,一轮一轮,满目泄露她的惊疑。
——妖儿,我爱你
他依偎在自己脖颈的头摇了摇,“妖儿。”他声音闷闷的,“妖儿回来我身边。”
木烷妖张了张嘴,身上的身体忽的无力的瘫在自己身上,气息凌乱的打在她脖颈,手上的粘稠的血多了。
“伏羲皇。”
她扶起他,抿唇,对身后一直望着她的战神请求道:“宓上神体力不支,望伏羲皇同我将宓上神抬上去,莫要倒在这里才好。”
第119章()
一情殿的仙侍忙碌了,端着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宓晨曦平躺在高台上,脸色病白,胸前的伤口血水淌泻不休。
伏羲自知忙不上忙,只能站在不挡路的地方默默看着,木烷妖额头泌出冷汗,血却依旧不停的流,她方才已然用伏羲借来的仙丹止血,可这仙丹仿佛假冒伪劣,丝毫没有用处。
一盆清水变成血色,宓晨曦的脸色更白,却更为祥和。
“木烷妖。”伏羲沉声,一张脸阴沉的难看,“你怎不答应他。”
木烷妖手下忙碌,已是顾不得伏羲各种语气,也懒得反驳,想到什么便说。
“做不到。”
冰霜贴近伤口,丹药被碾碎放在伤处,血势终于减小。
“骗骗他也好。”
木烷妖呼出一口气,将丹药粉末完全敷在伤口上,正色道:“我做不到。”
“木烷妖你明日,陪他一会吧。”伏羲同松下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尽量满足他除了承诺也好。”
将纱布一层一层围着伤口缠绕,伏羲看着她,似在沉思。
半晌,她开了开口,出乎意料道:“好。”
仙侍屏声,木烷妖坐在软椅,翻手转指尖墨笔。
她画功不是甚好,纸上不过随手捻来一朵墨莲,静处白纸正中,乍一看别一样的清美。
说来令她如此画,实是想治心。
此时天中五更,太阳宫的列仙未起,便可听外面锣声唢呐大作,彩灯高悬,已将未亮的夜照如白昼,登门九重宫仙位络绎不绝。吉时乃是午前,噪弄的声音让她无法歇息,便绘这一柱墨莲静心。
揉了揉额头,木烷妖已觉得上了伏羲的当。九重宫前被仙侍兵降镇守,伏羲临去前一笑。左右来说,若非伏羲镇九重宫的大门,这些看热闹的仙位得联手闯进来。如今她一只魔物还在九重宫主这儿悠哉悠哉,倘若真要被哪一只仙位飞上天看着,她想如何走,都要过了天帝的鬼门关。故应伏羲所言,成全宓上神今日所要,她着实是不稳上了当。
仙侍为她斟酌,木烷妖凝视杯中茶,直到平静都无心去饮喝——若是宓上神邀她逃婚,她可如何是好?
这等事值得琢磨。
茶中止水映出仙侍谦卑的模样——宓上神所邀她逃婚,她便将计就计,让宓上神带着仙侍奔如何?恰她看仙侍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代,心中必也愿为她生死搭救
木烷妖同情看一眼茶中仙侍,这一记眼色充分说明了一届愁事——做他仙侍,委屈了你。
落下墨笔,木烷妖将茶一口饮尽,论千年后她从奈何桥下探出头起,何时这般心烦意乱过?
放杯后,她再度按上了额头,一揉一揉,仙侍乖巧上前斟酌。
“你帮我一忙可好?”
茶水涓涓细流,氤氲在流水朦胧。仙侍闻声抬头,嘴角扯动优雅的笑:“木姑娘说便是,倾心悉听。”为说尊便。
木烷妖半转头,看着茶。她本想让仙侍装她模样,如此看来这仙侍大是不愿的,主仆一心,仙侍想必不会助她骗自家主子。
那不如这样,木烷妖思绪一转,不如请仙侍骗众仙。
“你可知我是魔域之女?”
茶杯中水流细小至不见,茶香醒神,茶中波纹隐约可见仙侍菀笑点头。
“嗯。”看起不差,明知她魔还恭敬相待,是个难得贴人仙侍,那她也不必拐弯抹角,直言相对便行了。
余光见一眼宓晨曦,她倒不怕他听着,五更罢,想必也未醒,“今日我需回三生一趟,你可否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