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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这台子了。”
木烷妖无所谓笑笑,指尖落在水晶之椅,触着冰凉:“你这椅位可有名字。”
“缠绵椅。”
嘲凤表情诧异后略改柔和,似乎极其满意木烷妖所问的问题,不待木烷妖再问,便自行解释道:“缠绵鸳鸯双人坐,一生一世不分离。这是天椅,亦是天意。”
“哦。”
木烷妖随意答道,指尖敲着扶手,双目看向远方,穿透了众仙的身姿。
正是前一秒,她有一丝熟悉的察觉,那股莫名的气息传遍龙殿,似独让她感觉到。
那让她百感交集,巴不得避而远之的气息。
“三太子可记得许我之诺?”她指尖似乎都缠绕着那气息。
“记得。”
嘲凤蹙眉,不晓得眼前女子话题为何变得如此之快,想了想,也可能是这女子觉得千计夜明珠送去是不可能的事,便做保证道:“我许你千计夜明珠,你什么时候想要,和我说便是,我会亲自送你指定的地方。”
嘲凤见木烷妖敲快了指尖的速度,以为是其不满,不由得补充说道:“姑娘放心,我如今当着众仙面和你提起,若有食言,我龙族则颜面无存。”
“一言为定?”
木烷妖半转头看他,眨眼时竟有些娇憨的味道。
她那娇憨的模样,让嘲凤过滤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嘲凤看得微愣,心中一触,情不自禁的不假思索道:“一言为定。”
“咔嚓!”
这次的一声更大了,似乎有着什么在逐步碎裂。
“嗯,一言为定。”木烷妖羽睫垂帘,微弯一个笑得若有若无的嘴角。
嘲凤跟着女子若有若无的笑,忽而心情愉悦。
“咔嚓”
“缠绵椅碎了!”
再次连续了几个碎裂的声音,台下不知哪位神仙,终于看见了声音来源,一手伸出指着木烷妖坐的缠绵椅对着仙群大呼大叫。
而随之,那些爱多管闲事的仙子,也符合着惊呼叫起来
“是缠绵椅!”
“千年未碎的缠绵椅”
“缠绵椅碎了!”
“这只妖女应该受到惩罚!”
“天遣,天遣!”
木烷妖无所谓的听着四下喧闹与漫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天帝引以为豪的天界众仙,如此吆喝起来就跟凡间的恶棍别无两样。
但,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赶出去!妖女!”
“注定不能让妖女参加寿宴!”
木烷妖薄凉唇角带着笑,又带着一种隐约无辜的味道,转过身看着嘲凤。
“你的椅子真不结实。”
嘲凤脸色早已白的透彻,盯着女子含笑的脸庞,半晌气的说不出话,方要开口,女子却抢过了话头。
“三太子不必为难,既然这是天椅,想罢也不和我,所以才会反抗到这种地步。”末了,她遗憾地补充了一句,“亦是天意。”
天意——
龙三子的脸色变得更白,台下已有部分的海夜叉靠近,银光的刀枪指着女子,女子却湛然自若,面不改色的向他辩解。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一股宛若风的气息传来,龙三子难看的脸色方才缓了一缓。
“不必”
“对了,三太子人品德佳,定不会食言于千记夜明珠罢。”
木烷妖含笑转过身,冷眸望着来路,她亦是察觉到了这股清风般的气息再靠近。
龙三子沉吟后点头,台下的龙王气得脸绿了一绿。
仿佛看见了龙三子的点头承认,木烷妖含冰笑了起来,道:“碎了三太子的缠绵椅诚然抱歉,看来此处龙宫圣地容不得我,众仙亦是眼里留不住沙子。那木烷妖就先行告退了,后会有期!”
她说罢,海夜叉已经冲了上来,她身姿如雁,轻巧的在海水中翻了一个身,躲避海夜叉几米,而后向另一条路走去。
台下的众仙分分哗然,不少已知今日的寿宴无法再续。
木烷妖向前走,尽量不让自己去在意那越来越近的气息,然而,她不在意,不代表这个气息的主人也不会在意。
她的不在意,谁的得逞?
气息融合在海水之中,她加快了脚步。
另一条路径的尽头,出现了一抹青衣身影。
身影欣长,缓缓渡着步伐而来,气息也跟着缓缓靠近。
忽的,这气息一顿,步伐又是一顿,宓晨曦望着身旁不远处快步离去的女子面上的错愕逐而变成了微笑。
他的妖儿
他脚步移动,不过眨眼,沉稳的落在了她离去的那条路上的不远处。
“妖儿。”他轻声唤道。
千载一瞬,却铸成陌路相逢。
木烷妖远伫高台,那道青衣蓝沙的身影向她靠近。
她听他轻声对她唤,曾最温柔音。
“妖儿,妖儿。”
她骤然抬手,绾起银丝坠白发,如月上瀑,加一条红线成结,低系在脑后。
发如绸缎,被她随手束整。
这是她将要认真的开始。
她想宓晨曦知道,因她看到他眸光一紧。
是啊。
她要认真了。
认真去对付你。
——妖儿为何在替我批奏折时都要将发束起?
——青丝为情丝,奏折无私情,故我束情。
——束情之后呢?
——无情。
她抿起一抹惊心笑,藏住了眸中的寒光,不失礼节对他颌首。
“宓上神。”
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又见面了。”
她笑,看他歉疚微垂颜,步子缓而不急的迈来,不失庄荣优雅。
他一身青衣蓝沙铺,剪短黑发漆如夜,紫眸光色微亮,唇齿薄凉。
“妖儿。”
他念不够这名字,他今日特来看她,他来了,他看到了她,他离她更近了。
第73章()
他不敢更近,只得停在两米处。
他看得清她美玉容颜,真真切切看见她的脸。
不是在天下镜里,亦不是在透视珠,而是真切,就在眼前。没有隔多远,他朝思暮想的人在他眼前,只要他一身手,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甚至可以触摸她的脉搏。
但她的眼神,却是冷漠,回绝他的思念,那般寂寥。
他半抬眼帘,他看她的冷漠,心像针插。
“妖儿。”
他妄想她能百依百顺的答他——“子辰。”
“妖儿。”
可她在鬼域时对他说,她已不是木冥妖。
这就如同,他当她在生他的气,他等她消他的气,他相信,她这个人乃至心。
都属于他。
永远不会变。
“妖儿。”
他的坚持,答他的是东海龙王倒吸的一口凉气。
宓晨曦转眸看向敖广的满面惊恐,顺路看一眼今日寿辰之主,龙子之三,嘲凤。
他并未多想,不过是平常脸道贺。
东海龙王龙须不再向上,鹰爪不再握紧,东海龙王此时用神力拉过嘲凤,护挡在身后。
他早该想到,九重天千年闭关不见人的宓上神,怎会轻睨临居东海桃汇宴。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有定局。宓上神因她而来,龙宫因他们而毁于一旦。
东海龙王不留痕迹的后退一步,胸腔之中有长叹的一口气,欲呼不出。
“宓上神与木姑娘长叙,老身不做多留。”
望一眼台下众仙,东海龙王终说道,身后随着嘲凤,欲撤退。
“无话可叙,东海龙王还请留步。”
木烷妖轻声道。
敖广站在原地,嘲凤的身子则猛地一顿。她目中不见宓晨曦,缓缓继续道:“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明。”
说起来,就像与自己无关一样。
这可是她本意?
木烷妖摇头,又点头。
不,这是她真意。仅是如此。
他毁了她所有,千年后不依不挠又去毁了她鬼域。
他们早已从掏心掏肺,变成了如世仇敌。
不,应是单方,她自己。
“妖儿”宓晨曦的眼帘更垂,无法掩饰的内疚与痛心,她说他们是仇人,“妖儿我”
“龙王与宓上神也隔久不见,不如好生谈着,今日烷妖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木烷妖没有给他再说其它的机会。
只道倘若不曾相遇。
她转身,不想再参与如此繁琐的问题。
她也奇,她明知道宓晨曦会来,她那时却仍装得不屑。
她是想看清,这高傲的上神,见到她的模样么?
所以,她明知现在已经走不了,她还偏偏要一意孤行。
“妖儿。”她面前,那声音带了薄怒之气。
“妖儿!”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腕猛然被他抓住。
她淡然无事的抬头,另一只手拂下有力而干燥的手掌,眸中透出淡淡的阴寒之气。
这温度,与慕容卿言不同。
令人不得静安。
“宓上神还想与烷妖比一场?”
她说得风清云淡,莫不关己,却又处处带刺。
她加重了“还”一字的音。
宓晨曦眼神忽的变得软弱,那似他最虔诚的忏悔。
“不战自败。”宓晨曦沉声答道,轻叹一口气,“妖儿,听我说几句话,可以吗?”
她眸光泛冷,他知道,她定不会同意。
“宓上神请讲,木烷妖定洗耳恭听。”
她这一次的回答让他出乎意料,而且,无疑,这是她给他的最好的一个机会。
可她却硬生生将她的名字一并连姓带了出来。
他反复在心中斟酌,始终不能决定,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要如何利用。恍然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他宓上神来说,是那样的麻烦。
他看向木烷妖直视他,毫无畏惧的眸,久久,他才在她给的充裕的时间中所得出的一句话,讲给她听。
亦是丢了所有的面子。
不过,这对他来说,已无妨。
“妖儿,跟我回仙居,好么?”
众仙唏嘘,木烷妖冷冷怜笑。
此时,是一个天下地上为尊的上神,在对一只妖发出请求,是吗?
已经全然不顾他的门面了,是吗?
议论声,若有若无的涟漪,微微荡漾。
他们用仙法护住声脉,木烷妖却只笑他们仙法不精,自己的听力,太好。
她四下瞥一眼,鸦雀无声。
她抬眸看宓晨曦,笑得陌生。
“宓上神,可是认错了人?”
他不要面子,可她要。
她微微挑着嘴角,她的反应,本应在他预料之中吧。可她却见他的身突然顿住。抬头看她,眸光无与伦比的痛心,像潮水,向她冲击。
——不会错。
像这样的三个字,又要如何说得出口?嗯?宓晨曦?
她好笑的看他,那红眸中满是悲愤,暴露无疑。
他蓝衣溢血的模样。
他还想再来一次?嗯?宓晨曦?
他承受得住吗?
他还有那份胆吗?
宓晨曦注视她良久,拧紧的眉头不展。
“木烷妖。”他忽的坚定,唤着这个他不熟悉的名字,对着这名他极熟悉的人:“听我说一个故事,好吗?”
她听得出来。
他句句都在征求她的意见。只要她说一字“不”,那他的所有后文,就都随着这个“不”字,烂死在了他的心里。
从几句话,到一个故事,会是怎样的精彩?
故她欣然点点头,笑道:“好。”
宓晨曦眼中突然多了一个希望般的光亮。
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纵使他们在一起两生两世。他还会质疑她今日对他的放纵。
他方才抬头的那刹那,看见她眼底的痛疾。
他知道她没有忘了他,一刻也没有,无论爱恨,他都在她心里,是心里,生根,发芽,枝叶,巨树。
就像他心里一样。
他松了一口气,递给她一个致谢的微笑。
现在,他要给她讲故事了。
既然她不承认她是木冥妖,那他就帮她,将记忆剥开,将她唤醒。
他的——
妖儿啊。
他理理思绪。
他声声含情,他道:“一千三百六十一年前,东海龙王为答谢我给它的助修花,特带龙宫胜宝前天庭看望我。”
木烷妖眼眸掠过讥笑,看向东海龙王,他一张脸垂然。
“那日巧,我不在植仙树下匆忙,龙王未看见我,却看见了一名衣着素素的女仙。”他顿了顿,眼眸中似看到了昔日她的纯澈模样,“那名女仙,正在偷我五百年培育出的路回草。”
木烷妖的眸光渐渐变得血红。
他想要,给她讲一个关于他内心谴责的故事吗?
这一次,他又在想着什么?怎么编下去?
堂堂宓晨曦,不会傻到将自己赤裸的暴露在百余仙的面前吧!
宓晨曦一叹,似在惋惜。
“我勃然大怒,找到了正在凡间历劫的女仙,给她我在暴怒之中想到的所有惩罚,最后”他猛地顿住。
最后?不对啊,他
他的故事,还很长啊
这是两生的故事啊
他抬脸去看木烷妖。那个从头到脚洁白如雪的女子,正笑的讽刺,冷冷看他,等他讲下去。
为什么啊
她,为什么那么恨自己?
他摇摇头,继续讲他的故事:“后来,我历劫时,她下凡间救济。我们再次不期而遇。”
后来?再后来?
“我那一世是人间帝王,悲喜无相续。所以,我伤了她。”
他顿了顿,省略尤其多,“可历劫之后,我却想追回她的影子。”
“敢问宓上神,是怎么伤的她?”
木烷妖不怕被他揭开那一层一层,永无止境的伤疤。
即使被他揭的体无完肤也罢,她是妖魔,早已不管不顾。而他是要高立于九重天之上的上神。
第74章()
他九五至尊。
木烷妖看他脸色白了一下,口中喃喃。
“我,我”
他忽然抬头,眸中似前生孽缘百态,他忏悔:“妖儿那是成为神的条件”
那日西王母,倒卧于软榻,在他耳边媚笑对他说。
——宓星君,可想成为神尊?
——妾身有一个方法,不外传。
——咯咯咯那就勉为其难,告诉你
——历情劫,弑挚爱。
他已想不出那日得到这个途径的他有着怎样的表情,只知道,他心旷神怡,将前世与惩罚木冥妖女仙的事都一并吐出了口。
后来,就是木冥妖赶在他历劫时下凡救济。
真的一切都巧到让他不敢相信这是天合之作。
他带着前世记忆,所以,他找到了最简洁的机会,他控制她,而后杀了她。
一生都未碰过她。
她对自己的爱,无法衡量。
他完美的把这份爱利用,他心想无所谓,只要他可以成为上神。
可是
后来,到她跃下诛仙台的后来,他才发现他本自豪的虐杀,残酷的侵占的
是自己的挚爱啊——
挚爱啊——
那时起,他开始接受永无止境的思念,他日日后悔,他用疼痛惩罚自己,他无意间覆了九重宫的原貌,他毁了流水一处填空灵之地,他盖房填瓦做仙居,他种了七夜桃花连成海
他后知后觉,想到,那个他挚爱的女子,最望仙居,最喜桃花。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毫无意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她。
他的,挚爱啊。
他亲手断命